[齊齊黎睇故仔啦喂]no sleep/靈異/超自然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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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3-04 18:03:28
「你這個敗類。」 路易斯咆哮著,攢緊拳頭,「我要殺了你,我他媽一定要殺了你。」

「別逼我,路易斯。這樣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湯米轉向他。我看見湯米的下巴咬緊。

「去你媽的。」 路易斯啐了一口。



身形如電,湯米起身踏步向路易斯而去,用手鉗住這殘破不堪的男人的上顎,一鼓作氣將

路易斯從椅子上舉起來,臉朝前扔往冰箱。一聲悶響,路易斯的臉血流如注,牙齒在撞擊

堅硬的平面後崩裂,滑下地板,在冰箱表面留下一道血痕。



一臉平靜,湯米抓著路易斯的頭髮將他舉起,拖到烤箱前,拉開烤廂的門,並將他的頭擠

進烤箱打開的縫。一絲猶豫也沒有,湯米開始擠壓著烤箱與烤箱門之間的頭顱,每一次使

力都將力道灌入他的腦袋,撕裂他的肌膚。



「停下來,湯米!住手!你會殺了他的!」 我失聲尖叫,跳過桌子。



湯米轉身,指著路易斯,眼神鎖定了我,他的聲音就像雷雨般在廚房裡悶鳴:



「他,或是寶寶!!要選誰?!」



我癱軟在椅子上,瞪大了雙眼,全身顫抖不已。眼淚奪眶而出,嘴角抽蓄,顫抖著想說話

但只發出了無助的嗚咽。雙胞胎正哭嚎著,史黛芬妮將他們緊緊抱在胸前,垂淚,驚惶如

同一波波令人膽寒的巨浪淹沒了她。



我轉開臉,整個世界搖搖欲墜,湯米用烤箱門擠壓著路易斯的頭,我的耳裡充斥著哭喊與

尖叫。每喘息一次,我的唾沫就和肺中衝出的氣體一起噴濺出來,眼前的現實變得扭曲而

黑暗。



湯米喘著氣持續擠壓著,血水四濺,染紅了烤箱內部和地板,血跡如同向外伸展的手指般

緩緩滲流而下。史黛芬妮哭泣著,緊閉雙眼,雙胞胎模仿著母親的悲慟。



湯米扒了扒頭髮,呼出一口氣,看向我。他笑著搖搖頭,像是無法相信。接著他轉向史黛

芬妮,向她討要寶寶們:



「孩子給我,去把你一團糟的丈夫清理一下。」



我的指甲深深捏進了桌面,指節泛白。我無法相信剛才目睹的屠殺,我的妹婿被暴虐的處

刑了。全身顫慄,天旋地轉。



「去,先把他放到地下室。」 湯米彎腰從妹妹懷裡搶走了雙胞胎。

「為…為甚麼你一定要這樣?」 史黛芬妮抽噎間問了一句。湯米安撫著孩子,眼神射向

我妹妹。

「他不適合這個家庭。現在去把他清一清。」 湯米走進客廳,示意我跟上。



我站起身時,椅子大聲的刮過地板,看著我那心智崩解的妹妹開始拖拉著自己的丈夫往地

下室門口而去。她充滿愛意的低聲對屍體道歉,口水從嘴角流下,崩壞了。



驚恐的看著這一切,我跟著湯米進到了客廳,猶如置身於夢境。我想殺了這個怪物,從家

人身邊拔除這顆毒瘤,但另一部分的我知道自己無能為力,僅僅是嘗試都會帶來更多的暴

行,一定有甚麼方法…………

「你還好嗎,麥特?」 湯米安置好了雙胞胎,現在正盯著我瞧。



我沒有說話,雙眼無神。湯米點點頭。

「我知道這可能很令人難過,所以我想私下跟你聊聊。我很擔心你妹妹,不知道她該怎麼

渡過這些,也很擔心這會不會影響她照顧寶寶們。」

「你造成的……」 抬眼看著他,我的聲音充滿控訴。

「麥特,我希望你可以留在這邊和我們待一陣子,好好注意你妹妹,幫她度過這段時間。

恐怕這是我們唯一能讓她挺過這個悲劇的機會。」 湯米忽略了我的指控。

「有天,一定會有人出來阻止你。」 雙手在身側緊握成拳。

「說話小心點喔,麥特。」 湯米微笑,但笑容裡沒有一絲笑意。

「只要你放過我妹妹,從她的生命中消失。」 我咬牙切齒的說。

「沒辦法。」 湯米堅定的說,「有這麼漂亮可愛的孩子要撫養,沒辦法。事實上,這也

是我為甚麼這麼早來的原因,我等不及了,一定得看看他們。」 他的雙眼放光,就像兩

盞探照燈照進了我腦內的漆黑。我向他往前一步,低聲問:

「你到底是甚麼鬼東西……」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2017-03-04 18:03:44
那晚我留下來陪史黛芬妮。她花了近三個小時來清理路易斯,完成後,她走進臥房,崩潰

。我餵完寶寶們後將他們放進搖籃,然後站在樓廳,往下看著空蕩蕩的客廳。一切都錯了

,我好像在作夢。這些驚悚的事件慢慢扭轉著我的生活、深深埋入腦海、掏出我花了數年

來埋藏的恐懼。



一隻手搭上我的肩膀。



我轉身看著湯米,妹妹臥房的燈光在他身後亮著。

「去吧,今晚陪陪她。讓她感受身邊有男人的溫暖可是很重要的,可以稍微舒緩她死了丈

夫這件事。」 我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湯米平滑的臉。我身上每個細胞都叫囂著要把手指

插進他的雙眼。



「去吧。」 湯米推著我往史黛芬妮的臥房。



沉默。

我經過走廊進到了妹妹的房間,關上身後的門,走到床邊坐下。史黛芬妮蓋著被子,用充

血的雙眼望著天花板,她的皮膚蒼白,大大的眼袋掛在臉上。我不知道要說甚麼,所以我

甚麼都沒說。在她身邊躺下,關掉了檯燈。幾個小時候,我很慶幸的聽到身旁傳出輕淺的

呼吸聲。



“太好了。”我想著,“請讓她的心靈保有這幾個小時的平靜吧。”



深夜的時光悄悄流逝,但我幾乎沒有察覺。大腦拒絕休息,各式各樣的想法像水渦般在我

的腦中打轉。湯米說得某句話一直在我腦裡徘徊不去。



“我只需要他們其中一個。”

我研究著這幾個字,擠出每個可能的含意和可能代表的意象。我並不喜歡我的發現。看著

身邊睡著的妹妹,她的痛苦在沉睡中愈發明顯,我的心為她哀號,濕了雙眼。她不該承受

這些,不該再次承受這些,不該再承受另一個五年,我看不下去,我不能讓這事發生。



為了拯救她,我能做的出來嗎?我會變成甚麼樣的人?我該怎麼背負這一切度過餘生…如

果遵循了那黑暗中的耳語,做出了那件事……



“你知道該怎麼救她。”暗夜裡有某個東西在嬉笑著,“湯米今天晚上犯了個錯……是嗎

?還是他在測試你呢?無論如何,你都知道你不能再繼續下去了,你沒辦法眼睜睜看著親

愛的妹妹崩潰……”



我在黑夜裡蓋住了臉,淚水浸濕臉龐。

我到底會變成甚麼樣子……



那晚的某些時刻,我因為門邊的某物全身警戒起來。我轉頭看到湯米,正從微微開啟的門

縫間盯著我們,藍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光,甚至微微照亮了他淺笑的臉。我發抖著轉

回身。



幾個小時後,那道灼人的視線終於離開。
2017-03-04 18:04:03
尖叫聲驚醒了我,從床上彈起,睡意全無。我不記得自己是何時睡著的,但是窗外的夜幕

告訴我現在很晚了,床邊的時鐘顯示現在將近十點。屋外下著雨,風拍打著窗。



另一聲尖叫嚇得我趕緊下床,是史黛芬妮。



我看著空蕩蕩的床鋪,心跳加速,衝出房間跑到了走廊。湯米正快步往樓上走,手中拖著

妹妹的頭髮。她正緊緊握住他的手腕,當湯米搖動她、對她大吼時,疼痛的淚水從她臉上

滑落。



「你到底甚麼時後才能懂?」 他咆哮著,步伐依舊快速。



「怎麼回事?湯米快放開她!」 我的心跳到嗓子眼,胃中翻滾欲嘔。



拖著妹妹,湯米踏上樓梯最後一階,他伸手一巴掌把我拍飛,撞向遠邊的牆。滿眼金星,

撞向磨石牆後,我跪倒在地。



「對不起,我真的很對不起!我發誓我不會再打電話了!我發誓!」 在湯米將她拉到臥

房時,史黛芬妮大聲哭叫著。

「警察幫不了你,麥特也幫不了你,只有我才可以。」 湯米咆哮著。將她扔進房間床上

,轉身看我,怒火在臉上蔓延,也在雙眼中熊熊燃燒著。

「你妹妹需要上另一堂課。」 甩門上鎖前,他吼了這句話。我掙扎爬起,跑到門邊,快

速轉動著手把、用力槌打著木頭門、尖叫、哭求。房內,我聽見東西砸碎的聲音,妹妹的

聲音又高又尖,直逼非人物種。



「湯米住手!湯米求求你!求你放過她!」 我哭喊,用身體撞著門,但都無助於停止她

的尖叫。




我在走廊上急得團團轉,扒拉著頭髮,雙眼圓睜。



「幹!幹幹幹幹幹幹幹幹幹幹幹!」



心臟在胸腔裡狂跳,全身顫抖不已,瀕臨崩潰的無助和煎熬幾乎將我吞沒。



“阻止這一切!”我的大腦尖叫著,“你必須阻止這一切!”



我捶打著牆壁,淚水滾落,「不!不!不!不!不!」



“她還有救!她還可以從這場瘟疫裡復原!在一切都來不及前快做點甚麼!”我的大腦叫

囂著。



空氣栓塞住我的喉頭,妹妹的尖叫聲在我的腦內迴盪、粉碎著我的意志,我轉向雙胞胎的

房間。緊緊捏著拳頭,世界在浸濕的雙眼中一片模糊,我走了進去。



傑克和吉兒在嬰兒床裡抽噎著,抬頭疑惑的看著我,滿臉恐懼。我低頭看著他們,啜泣,

把額頭靠在吉兒的床邊。



「不、不、不……」 我哭著,「拜託……拜託……」

我擺正了身體,彎下腰,輕撫著她柔軟的臉頰,鼻孔吹著鼻涕泡、臉頰因為痛苦的淚水濕

得一蹋糊塗,心靈崩解。



「我真的很抱歉,小傢伙。」 我低聲地說著,史黛芬妮的尖叫聲正瓦解著我的意志力,

「但是你無法理解你媽媽正在經歷的痛苦,還有她必須承受的一切。我全心全意的愛著你

和傑克……但我更愛我的妹妹。」












我拿起一顆枕頭,放在孩子的臉上。
2017-03-04 18:04:18
四十五秒。

吉兒的死,只有四十五秒。



嘶啞的悶哭在胸腔迴盪,懇求原諒的祈禱聲從我的雙唇間洩出,我走到傑克的嬰兒床邊殺

了他。



當一切結束時,我把枕頭甩到牆邊,跪趴在地上,對於剛才的所作所為感到懼怕,任由恐

懼的淚水浸濕地板。我的心裂開,像被撕成兩半,一半痛苦得不能自己,另一半充滿了自

我厭惡。



突然,有東西粗暴地把我舉起來,我抓著喉嚨咳嗽著,接著被搧到牆上。眨眨眼對上湯米

狂怒臉上那雙肅殺的眼。


「你.做.了.甚.麼?」 他怒喝,顫抖著。

一道濃重而兇殘的憎恨透過一切悲苦,像一把野火在我胸中熊熊燃燒,我傾身靠近湯米,

聲如炙鐵:「我從你的手中解放了這個家。」



尖叫著,我使盡全力用頭撞向他的腦袋。我的視線閃了閃,在狂怒之下很快又看得清楚。

湯米咆哮著,跌跌撞撞的後退,摀著自己的臉。某種又黃又稠的液體從他嘴裡滴出來,他

低頭看了看,瞪大雙眼。



「我知道你會流血。」 我大吼著,抹掉了臉上的淚水。



湯米從摀臉的指縫間盯著我,退了一步,怒火再次被點燃:

「你對孩子們做了甚麼?!」

「我斬斷了你的命脈。」 我嘶啞的說。



在他回答前,我衝向他,用身體撞擊他。沉重的一聲悶響,他被撞到了牆上。他臉上盪開

的驚恐與痛苦引出我突如其來狂暴的飢餓感,我扯著他的頭髮,將他的臉拉往一邊,在他

柔軟的咽喉,咬下。



我閉緊下顎,他尖叫,我的嘴裡充滿了溫熱的碎肉。吐出嘴裡的東西,湯米揮開了我,手

抓著噴流不止的喉頭,他的手指被黃色的液體浸濕,流淌到衣服和胸口。

不給他絲毫喘息的時間,我抓起檯燈砸向他的腦袋,砸得他跪倒在地。掄起拳頭揍向他的

下巴,同時再次揮出檯燈,燈檯直直插進他的雙眼。



他哀號,跌靠著牆壁,絕望的伸出手。我在他旁邊跪下,扔開檯燈。我的雙拳噗的一聲塞

進他喉嚨上的洞,帶出新一連串痛苦的呼聲。這聲音像是新添了柴枝,熊熊燃起我的怒火

,全身充斥暴戾的氣息。



我起身踢踹他的腹部,他試著爬往門邊,但我一腳踩在他的脊椎上,他扭動著,全身顫抖

。腳仍踏在他背上,喘氣,我彎下身,聲音如同毒液:

「都結束了湯米,你這狗娘養的。」

「你殺不死我的。外面還有其他好幾個家庭。」 即便承受著劇烈的疼痛,他扭動著,雙

眼被憎恨燃燒,聲音嘶啞的說著。

「但不是我家。」 我蹲下,雙手緊握著他的下巴,用全身最大的力量往後扯,肌肉痠痛

的叫囂著。哭叫著,拍打著地板,湯米的脖子往後折,直到脖子的皮膚被一個令人作嘔的

突起撕裂。我沒有停,汗水從眉毛滴下,手指深深插進他的肌膚。



喀拉一聲,湯米頸部後方的脊椎斷裂。



然後他終於僵直。

我癱倒在地板上,喘息,肌肉燃燒般刺痛。我看著了無聲息的屍體,淚水湧出。



我做到了。

我殺了湯米.太妃。



解脫與悲哀像激起的大浪將我高高舉起,我所做的一切像針般尖細的刀鋒捅刺著我,冷熱

交織。



“你,到底做了甚麼……”
2017-03-04 18:05:05
我急忙將史黛芬妮送去醫院,途中還打給了警察。

我告訴警察有人入侵了房子,殺了路易斯和孩子們。我沒有等他們問任何問題就掛斷,一

心一意只想把把失去意識的妹妹送去治療。



那一天,我心中的某樣東西崩壞了。某樣永遠無法治癒或替代的東西。

我的靈魂蒙上一層徘徊不去的陰影,提醒著我,為了拯救妹妹,到底做出了甚麼。罪惡感

與煎熬……相較於我的感受,都只是些名詞。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夠再忍受自身的存在





但我知道史黛芬妮會活下來,我親愛的妹妹。



孩子夭折的消息讓她悲不可抑,我陪她在醫院度過了那些悲慟與哀傷交織而成的漫漫長夜



我和她說是湯米殺了他們。

這是個會被我帶進墳墓的秘密,無論那一日何時到來。



即使心中的悲哀幾欲讓我自我了結,我仍曉得,我深深的知道,湯米已經永永遠遠從我們

的生命中離開了。



因為我。

因為我所做的一切。

死而無憾,我的家族永遠脫離了那個怪物的陰影。

湯米.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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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親系列,完結。

之後有篇前傳
2017-03-04 18:11:32
叁親前傳-他的名字(上)
https://www.ptt.cc/bbs/marvel/M.1478108575.A.14D.html

有些人應該看過我兒子寫關於湯米.太妃這個怪物的 「叁親」了。

我讀完後、也哭夠後,感覺自己有必要寫些甚麼。我並沒有要在此為我的所作所為提出任

何辯解,或是說些有的沒的藉口,我只是做了我認為必須要做的事來保全我的家庭。我知

道湯米幹得出甚麼事,也知道我們必須承受甚麼樣的折磨。



但我也知道,只要我們在這五年間都不要惹怒湯米.太妃,我們就能從惡夢裡存活下來。

為甚麼我會知道呢?因為我早就經歷過了。我早就見識過那個…東西…能夠做到甚麼程度

。我見過湯米的怒火,也知道甚麼事會將它點燃,我早就經歷過了那五年。



就像前面說過的,我沒有要在此為自己辯護,我的家庭所經歷的一切一言難盡……但我們

活著。

不,事實上,我之所以寫下這些,是為了讓你們了解我所做所為的原因,為甚麼我選擇讓

湯米傷害我的妻小。在聽完我的說法和經歷後,你們才有資格評論我。








天知道這都是我自找的
2017-03-04 18:11:43
湯米在我七歲時第一次來到我們這條街。

我是家中獨子,和雙親住在一個中產階級社區。就像人們心中典型 「美國夢」 的樣子,

明亮的街道、富足的生活、平靜而安樂的日子。我們這條街坐落在一個僻靜的住宅區,而

住宅區則位於已發展地區的邊陲地帶。這條街上總共只有六戶人家,無論家長或孩子之間

,都有著緊密的聯繫。夏天時,一起在室外烹飪、冬天舉辦聖誕節派對,我們這一區幾乎

是個大家庭。鄰居間相互守望,每個人既慷慨又善解人意。那時一切都很不一樣,人與人

之間有著真誠而深厚的情誼。



但這如詩如畫的完美生活因為他的到來,粉碎了……。



上帝呀,我永遠都無法忘記。
2017-03-04 18:12:11
幾天過去了,我很快地從竊竊私語中知道湯米.太妃拜訪了街上的每一戶人家。他在我們

家,但同時也在他們的家裡。我從我後來的妻子梅根那知道的,她就住在我們家對面。她

和我說有個怪人住在她們家,聽完描述,我推測和我們家是同一個……湯米.太妃。



我無法理解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會發生,但我知道這不能說。湯米要我保密,他要每個人都

保密。我的父母在急促的低語中,要我保證絕不和其他人提到湯米。



我可以感覺到每個人都怕他。



我也是。某種令人很不安的東西藏在他的不曾消失的微笑裡、萬年不變的表情中、還有那

冷酷、又刻意的說話及笑的方式。我不知道他和我的父母說了甚麼,讓他們放棄找警察,

又讓他住在我們的家,但我知道他一定說了很可怕的話。


我們像被困在自己家中的人質。


當然,湯米並沒有把我們關起來,只是一回到家就會發現他,等待著我們歸來。



在晚上,湯米會聚集我們全家人坐在一起,上生命課程。他會教我們如何當個好人、如何

愛別人。我記得有一次,在第一周的某天,我從面前的窗戶,看進了對街梅根家的客廳。









我看到湯米,坐在沙發上和她的家人談話。

我面前的湯米馬上停止說話,死死的盯著我。在課程繼續之前,他走到窗邊拉上了窗簾。



在傍晚,當爸爸們下班時,我會看見他們在街上碰頭,互相低聲交談並時時注意著身後。

他們之間有著共同的恐懼,有個不能說的原因逼著他們掩飾湯米的存在,如果讓警察介入

的話,事情將會變得……嗯……很糟。



我想也許是湯米第一次來到家中時,威脅了我們的家人,然後展示了生理上的絕對優勢。

我始終記得牆壁發出的劇烈撞擊聲和爸爸捏緊咽喉的樣子。

但他到底和他們說了甚麼鬼話?為甚麼他們會讓他如此侵擾我們的家?




嗯……一個月後我終於知道了。



他們計畫著要反抗湯米。

他們要殺掉他。
2017-03-04 18:12:34
一九六九年八月。



又一次的驚醒。

我看向我的蜘蛛人時鐘,發現午夜已過。揉揉眼睛,在黑暗中抱緊了吼吼。當找到我的小

熊時,我聽見樓下傳來伴隨著不同聲響的撞擊聲。溜下床走到房門口,樓下的燈是關著的

,但我看見黑暗中透出些許光線。





手電筒嗎?





我喊著爸媽,但看見他們的臥房房門大開,這代表他們不在床上。

樓下出現更多聲響,伴隨著某物在硬木地板上拖行的聲音。一聲巨響震動了夜晚,我嚇得

跳了起來,那些聲音漸漸遠去。



“有人正往地下室去。”我想著,害怕著。我們的地下室還沒有完工,除了水泥甚麼都沒

有。

“他們為甚麼要去地下室?”我思索著。



我認為我的父母也在下面。悄悄的,爬到一樓,在胸前緊緊抱著吼吼。想當然的,地下室

的門開著,我看見光線照出了滿是灰塵的地板。聽見了爸爸的聲音,接著是鄰居們熟悉的

聲音。他們正在和某個人說話,他們很生氣。



當聽見某人的笑聲從地下室傳來,我的心臟幾乎停止跳動。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不發出一點聲音,我躡手躡腳地走向大開的地下室門,往下踏了兩階以便看清楚下方的景

象。


湯米被綁在房間正中央一張金屬椅子上,社區裡的六對父母親圍繞著他,他們背向著我,

但我仍看得見湯米那張無暇的臉揚起,看著他們。梅根的爸爸也在,他的臉上滿是青腫,

手臂被吊了起來,看起來就像他的肩膀垮了,背部正疼痛不已。



當我看見其中一個男人將手槍傳給我爸爸,我深吸了一口氣。女人們一臉嚴峻的站在自己

的丈夫身邊,沒有人對這些行刑的人有意見。



「是時候該你滾出我們的生活了。」 一個男人說著,他背光的身影籠罩了湯米。我認識

他,那是路克的爸爸,他們的家和我們隔了兩間房。「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他咆哮著。





「我不明白,我只是在幫忙讓你們能正確地撫養你們的孩子。我哪兒都不會去的。」 湯

米根本連掙扎也沒掙扎,臉上仍掛著那萬年不變的笑容。他抬眼看著他們,頭上懸吊的燈

泡點亮了他閃閃發光的藍眼睛。



父母間互相交換著眼神,然後我爸爸把槍指向湯米的腦袋。

「你沒有在幫助任何人,你是個怪物,你不能就這麼走進我們的房子然後威脅我們的孩子

、威脅我們的生命。就是這樣,你趁人不備時說的那些威脅……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吧。」

爸爸在他身上啐了一口,「真可悲,這都是你自找的。」



爸爸對著他的頭開了一槍。



震耳欲聾的槍聲差點讓我尖叫出來,最後一秒我用手蓋住了嘴。湯米的腦袋往後甩去,空

氣中瀰漫的槍擊後的煙硝味。一片死寂……接著……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我驚恐地看著湯米慢慢抬起頭,盯著我的爸爸。



「搞甚麼鬼!」 一個女人深吸了一口氣,聲音發抖地說。



沒有血、沒有骨頭的碎塊……甚麼都沒有。只有一個黑色的孔在湯米的額頭上,標註著剛

剛子彈穿過的地方。



「你他媽到底是甚麼鬼東西?」 有人低聲地問著。

「我是湯米.太妃,而且我哪兒都不會去的。」 湯米的雙眼轉盯著那個說話的人。

「汽…汽…拿……拿汽油……」 我的媽媽突然用顫抖的手,指著房間一角。



梅根的媽媽走到較遠的角落,撿起了一個紅色的小金屬罐。我聽見氣體噴出的聲音,在空

氣中聞到了汽油味。我的爸爸從她手中拿走了金屬罐,大睜著雙眼緊盯著湯米。一句話也

沒說,便將汽油澆在被綁住的人身上,浸濕他。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湯米笑個不停。



另一位父親遞給我爸爸一盒火柴,擦燃了一隻,爸爸的手在空中揮舞著。

「滾回你的地獄,離開我們!」



「當我回來的時候,對你們而言,能下地獄會美得簡直像做夢。」湯米咧嘴笑得更開了。



爸爸丟下了火柴,湯米全身燃起熊熊烈焰。他沒有尖叫、沒有掙扎……只是靜靜地被燒著

。當他的臉開始融化時,他得眼珠轉了轉,突然,看到了我。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心臟跳到了嗓子眼,飛奔回到房間,眼淚從我的臉龐滾滾滑落。安全地躲在被窩裡,我終

於聽見鄰居們離開的聲音,他們的聲音裡,有著解脫。



兩周後,湯米回來了。
2017-03-04 18:13:21
叁親前傳-他的名字(下)

一九六九年九月。



我們正吃著晚餐。

平靜的日常終於回歸了我們的生活。爸媽從來沒跟我說他們謀殺了湯米,而是選擇告訴我

他的叨擾已經結束了,他“回家去了”。家中依然嗅得到汽油味,但我甚麼也沒說,只是

為大家都平安無事而開心著。



夕陽西下,漸漸逝去的橘紅暖光從客廳窗戶灑進來,蔓過了地板,延伸到餐桌上。爸爸和

媽媽分別坐在餐桌的兩頭,閒聊著各自的一天。我感覺得出來他們仍然不安,但我感激他

們的努力,努力讓日子回到湯米出現前的樣子。



正當我挖了一口馬鈴薯泥放進嘴裡時,前門炸開。



我轉過身,跳了起來。木屑四濺、門扉吱呀作響。鬆掉了叉子,雙眼圓睜。

是湯米……他看起來氣炸了。



我父母的下巴驚訝的齊齊掉下來,但在他們開口說任何話之前,湯米如狂風般朝我們席捲

而來,掀翻了餐桌,盛滿食物的餐盤在地板上碎裂,爸爸半起了身,被恐懼麻痺了身體。



一言不發,湯米掐住爸爸的脖子,將他的臉磨過滿是碎石塊的牆壁,媽媽邊尖叫著邊衝去

幫忙,但湯米轉向她,一拳往她的牙齒招呼而去,將媽媽打翻在地上。我尿濕了褲子,像

被恐懼扼緊了頸項,我看著湯米將爸爸滿是鮮血的頭臉拉離牆壁。嘶啞的吼叫、無措的、

爸爸試圖從湯米鋼鐵般的桎梏裡脫身,但徒勞無功。雙眼漆黑,大聲咆哮著,湯米一隻手

鉗住了爸爸的喉嚨,把他拖進客廳。



沒有任何停頓,他將爸爸從窗戶扔進了前院。



涕淚縱橫的我看著湯米回身對著媽媽和我。











微笑。













他走到嚇傻的媽媽身邊,將她拖拉起身。「你很有必要來看看這個。」 他晦澀的說著,

露齒而笑。看向我,猛地把頭朝門邊一歪,「來吧斯賓瑟,你也是。」



他把媽媽拉到前門,推到外面。我沒有動,面無表情,而內心尖叫著。湯米回頭看了看,

朝我眨了眨眼,「不要讓我再說一次,動作。噢,對了,順便拿一下你後面那支掃帚。」



害怕的推開椅子,我站起來,聽話的拿起了廚房掃把然後走向湯米,我的褲管滿是尿騷味

。湯米將一隻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帶我走到外面,站到信箱旁邊。我看見爸爸在草地上打

滾,全身都是血跡和草屑,媽媽跪在他身邊,哭著。



鄰居們都從家中走了出來,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看著湯米驚恐的說不出話來。



「來圍成一個圈!」 湯米吼著,要他們站近一些。「看看你們,看看你們都做了些甚麼

!」



我看到梅根站在對街的家門口,臉色蒼白的像張紙。她看向我,然後開始哭,把臉埋進雙

手裡哭。鄰居們驚懼而順從的圍過來,繞著我家小小的前院草皮,所有人都盯著我的爸爸

和媽媽。



「這是你們的錯。」 湯米說,逐一掃過每個人嚇壞的臉。他突然從我手中搶走了掃帚,

一瞬間就折斷了掃把頭,扔到一邊,居高臨下用滿是木屑的那頭指向爸爸。媽媽尖叫著,

用身體試圖蓋住她全身是血的丈夫,但湯米踹了她的臉。我的心擰成一團。



「走開啦。」 湯米咆哮著,攢著爸爸的頭髮,讓他跪在地上。玻璃碎片扎滿臉,爸爸抬

頭看著湯米,痛楚在他的眼裡燃燒。



「別擔心,我會好好照顧你兒子的。」 湯米輕輕地說。



他將壞掉的掃把像隻長矛般高舉過頂,然後捅進爸爸的嘴,穿過咽喉刺破了胃,重重插進

地面。爸爸的血噴湧而出,濺在湯米完美的臉上。媽媽嚎叫著,充血的雙眼在眼窩中顫抖

著,看著爸爸喘息……然後死去,他的嘴唇環繞口中插著的掃把柄。



鄰居們麻痺的看著這一切。有幾個女人因為這場突如其來慘無人道的暴行而哭喊著,男人

們的臉色雪白,震驚的說不出話,梅根的爸爸彎著腰在路邊狂吐不止。



血跡沿著臉頰滴落,湯米轉向他們,雙眼放光,「我希望下次你們想辦營火晚會前,可以

好好想想現在,這一刻。我說得夠清楚了嗎?」



大家的眼睛都離不開我爸爸被刺穿的身體,那死死被釘在地面的身體。



「我說,我講得夠清楚了嗎?」 湯米重複了一次,臉上的笑容垮了下來。

大家緩緩的點頭,每雙眼睛都被眼淚浸濕,因為畏懼而圓睜著。湯米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後

,「現在把他處裡一下吧,我必須趕他兒子上床睡覺了。」



我往後踏了一步,淚流不止,打從心底的恐懼著,我無法將視線從死去的爸爸身上移開。

我的世間霎那間分崩離析,視線裡出面了一塊塊模糊的色塊,我覺得自己會在任何瞬間吐

出來、暈倒、或是失聲尖叫,直到再也無法呼吸。



湯米瞬間籠罩了我,將我抱進懷中,按著我驚恐的臉貼向他的肩膀,輕柔的撫摸著我的頭

髮。我們走進房子,上樓到了我的臥房,我聽見湯米胸腔中傳出悶悶的笑聲。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2017-03-04 18:13:33
一九七三年六月。



我該如何敘述那接下來的三年半呢?文字不行……沒有辦法……讓你們了解媽媽和我的生

活變成了甚麼樣子。爸爸的死被鄰居們和媽媽隱瞞了,儘管這麼做只能為媽媽帶來更沉重

的悲痛。當警察終於收到父親工作地點的申請,前來調查時,我們已經準備好一個周全的

故事來應付。



他們告訴警察我爸爸有婚外情,媽媽發現後把他趕出家門。還說時常聽見我們家傳出爭吵

聲,幾個鄰居還聲稱“看過他半夜偷偷摸摸的溜出門”。這些說辭很輕易的就讓警察離開

了我們的街,雖然他們看見媽媽眼中的傷痛,卻誤解了原因。大家都被湯米.太妃給嚇傻

了,為了保全自己和自己的家庭,他們說了謊。



所謂殺雞儆猴便是如此。

聽湯米.太妃的話、幫他達成任何他想做的事,然後祈禱有天他會離開,離開這個殘破不

堪的社區。我的爸爸並不是唯一被處罰的人。我注意到有幾個鄰居青腫的臉和行動不便的

肢體,我無法想像他們說了甚麼謊來對外界掩蓋這樣的事實。



湯米是我們生命中揮之不去的夢靨,無法擺脫。



夜間課程繼續,現在只剩媽媽和我,坐在沙發上聽著這個獵食者解釋該如何當個好人。我

那時十歲,這讓我噁心,時間慢慢讓我看清身處的情況有多麼慘淡。



但我保持沉默,我為了我的媽媽保持沉默。爸爸被行刑的回憶在我的腦中燃燒著,每一天

,都刺眼的燃燒著。



父親的死在接下來的幾年間改變了湯米的習慣。

他現在和媽媽一起睡,每晚替我蓋好被子、講完最後一段生命課程,他會領著媽媽到床上

。我總會失眠好幾個小時,聽著媽媽房間傳來的哭聲。有時候只持續幾分鐘,有時候……

好幾個小時…。



不過他並不總是在媽媽那過夜。



我記得有好幾次,我半夜醒來時發現他站在房間陰暗的角落,看著我睡,他的眼睛就像閃

亮的寶石。其他時候他會透過門縫盯著我瞧,站在那裡好幾個小時,只為了……去他媽的

…看著我睡。有時候我會被吵醒,因為他滑進我的被窩,把一隻冰涼的手,放在我的大腿

上。心跳如鼓,恐懼在心中拉扯,我總會轉身背向他,冷汗直流。抓緊吼吼,它是我童年

裡唯一的慰藉。我會將它緊緊抱在胸前,流著淚,直到太陽升起,或是疲倦強制讓我的大

腦罷工。



我們沉默的忍受著,乞求著這一切的結束。
2017-03-04 18:13:45
一九七四年七月。



我十一歲了。從湯米入侵我們的生命第一天算起,已經是第五年了。

我坐在客廳裡念書,媽媽在為我們準備晚餐。她既蒼白又憔悴,長年的折磨讓她骨瘦如柴

,且雙眼無神深陷眼窩,她的顴骨突出,皮膚薄薄的覆蓋在上面。



我躺在沙發上,胸口放著吼吼,正努力試著將注意力集中在書本上。湯米坐在我對面的椅

子上,注視著。我翻了一頁,然後被湯米說話的聲音嚇了一跳。



「你可真愛那個東西呢。」

「我……我的書嗎?」 我轉向湯米。

「不喔,孩子,是那隻熊。」 湯米搖搖頭,微笑。

「應…應該吧。」 我看著胸口的吼吼,不太舒服的聳聳肩。

「把書放下,斯賓瑟。」 湯米往前靠了靠,十指交疊。舔了舔突然發乾的嘴唇,我照做

了。我注意到媽媽正從廚房往這邊瞧,看起來很緊張。



「你知道愛……是甚麼意思嗎?」 湯米問我。

「它…它的意思是,非常在意一個人。」 我擺弄著吼吼,垂著眼。湯米搖頭。

「不…不是唷,但說得不錯。」 他忽然來到我身邊,坐下,將手放在我的腿上,撫摸。

「愛的意思是,特別想操翻某個東西,沒操到會特別想死。」

我聽見媽媽在廚房弄掉了東西,但我不敢將視線從湯米身上移開。



「你想要操你的泰迪熊嗎?」 湯米指著吼吼。



我在學校有聽過一些孩子討論過“操”這件事,但還不清楚是甚麼意思,所以我搖頭,手

掌溽濕。

「但你說你愛吼吼耶,難道……你其實並不愛它嗎?」 湯米看起來很困惑。



媽媽向我們走了幾步,手握成拳,但緊閉著雙唇,她的唇抿成一條細白的直線。



「那…那我猜…我可能不愛它吧。」 結巴著,感覺湯米的手捏緊了我的大腿。湯米把另

一隻手放到我的後腦,「你為甚麼不親它一下,看看有甚麼感覺呢?嗯?」



光想就覺得既尷尬又屈辱,雙頰熱燙,我試著傻笑,像把這個要求當笑話一般,但湯米慢

慢的把我的頭壓向泰迪熊。



「繼續阿,孩子,別怕。」



當他將我的嘴壓往我的泰迪熊時,淚水湧現眼眶,然後我輕輕的親了它的鼻子,馬上將頭

轉開。



「再一次。」 湯米小聲的說,「讓它看看你有多愛它。」



抽噎著,淚水滾落臉龐,我抓起吼吼,在它舊舊的鼻子上親了幾下。臉頰發紅,心跳加速

,我覺得很蠢但也嚇得不輕。湯米的手就像把鐵鉗控制住我的後腦,逼著我就範。



「舔它。」 湯米在我耳邊低語。



突然,我轉過頭,狠狠將吼吼丟到房間的一角,大哭,「我不愛它!我討厭它!我.恨.

它!」蓋住臉,覺得自己很羞恥,雙手顫抖。我將自己捲成一團,躺著哭泣。我感覺湯米

在我身邊站起來,轉向媽媽。



「聽起來他已經學到了他的最後一課,如果我是你,一定會很驕傲!他現在是個男人了。





我從朦朧的淚眼中抬頭看他。

他的眼睛閃爍,「花了五年呢……」 他突然彎下腰,手掌靠在我的耳邊和我說話。他的

聲音冷的像玻璃,氣息卻熱的像火。「你的小傢伙們也會得到他們的五年呢,斯賓瑟。」



說完,他抬頭最後看了媽媽一眼,然後走出門。

媽媽衝過來抱緊我,輕聲安慰著哭泣的我。

湯米再也沒回來過。
2017-03-04 18:14:06
時光荏苒,我也漸漸長大……成長的途中,總有種湯米會再出現、會直接從大門闖進來的

預感,但沒有。隨著時光流逝,當時的恐懼和痛苦也漸漸消逝。



但我們都再也無法回到曾經的自己。

怎麼可能呢?我的媽媽只空有著曾經的軀殼,經歷過的那些精神虐待毀了她心中的某些信

仰、某些再也找不回的東西。但她仍愛著我,並試著治癒我在那五年得到的傷痛。整整一

年過去後,媽媽才膽敢問梅根的媽媽,湯米是不是也離開了她們家。



是的,離開了。



我們的社區自由了,令人難以置信、幾欲放棄……但我們確實從那個威脅著我們五年的怪

物手中,解脫了。我一直都沒搞懂湯米最後和我說的那幾句話…不懂它們代表甚麼。











直到一切都太遲了。

二十五歲時,我娶了梅根。

一年後,她懷孕了。接下來的一切你們都已經從我可憐的兒子那聽說了。



上帝,請寬恕我,我不該有孩子。

上帝,請寬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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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傳結束
2017-03-05 01:08:12
湯米好噁心
2017-03-05 15:08:00
到底湯米係乜黎 好恐怖
2017-03-05 19:08:33
2017-03-05 21:36:58
Push
2017-03-06 00:05:07
個湯好似Barbie條仔阿Ken
2017-03-06 00:05:22
個湯好似Barbie條仔阿Ken


湯米
2017-03-06 01:32:16
條煩膠只係令我感覺好煩..完全無心寒嘅感覺
2017-03-06 01:53:28
條煩膠只係令我感覺好煩..完全無心寒嘅感覺


認同。煩足幾廿年。
2017-03-06 06:42:50
Pish
2017-03-06 11:4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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