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齊黎睇故仔啦喂]no sleep/靈異/超自然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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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1-28 18:36:18
我受夠了在都市工作的生活,三十好幾的時候辭去上班族的工作,過起了從以前開始一直 朝思暮想的田園生活。

雖然很憧憬田園生活,但突然要一個人在鄉下過日子讓我感到很是不安。不過厭倦了都市 機械化的生活的我還是跟公司辭職。連鄰居的長相都不清楚,每天只是往返於公司跟住處 使我日益憔悴。

在遷居的時候幫了我最多的是在鄉公所市民科工作的大越。

比我父親年輕三歲的他體型壯 碩,在村里是個備受推崇的獵人。 大越在住家、工作、生財用具等方面都是他幫我張羅的,若不是有他的幫忙我根本沒法過 活。

我住的地方在人煙稀少的村子裡的邊陲地帶,從鄉公所到那裡是需要開車才能抵達的距離 。已然腐朽的日式宅邸在眾人的合力改造之下總算變的能住人了。一個人住是稍嫌寬敞了 點,不過一到晚上就會有不少的村人來串門子所以不會感到寂寞。

其中最常來拜訪的是大越,他和他的獵人夥伴們會帶著在山裡捕獲的獵物過來。大家圍著 燉煮著鮮美野味的爐子飲酒暢談的模樣完全吸引到了我。

沒多久我就想跟他們一樣做個獵人了。

那群獵人中最年長的林叔不推薦我用火藥的槍枝,要我由空氣槍入門。

狩獵用的槍分兩種。
一種是使用火藥另一種是使用空氣。即使是空氣槍也威力十足,不 費吹灰之力就能把手指打飛。當然打到頭部只有死路一條。 不過山豬或鹿之類的大型獵物可無法用空氣槍捕獲,能獵捕的只有鳥和其他小型哺乳類而 已。

想補抓山豬讓大家享用的我不禁猶豫了。

「別小看野生動物啊」

和林叔說的一樣,想捕獲野生動物可不是件簡單事。

首先是難以接近。警戒心極強的野生動物只要察覺到人類的氣息就會馬上逃跑,連抬起槍 桿的時間都沒有。

我費了一番功夫終於獵到了第一隻獵物,那時我身子不由的感動到顫抖起來。最初的獵物 是隻不大的班鳩,透過大越的教導我親手將牠解體,做成壽喜燒時我覺得那比我至今以來 吃過的高價肉品都還要美味。

我完全醉心於狩獵,補抓野生動物來祭五臟廟已成我的生存價值。 當獵人們圍爐暢談時必會聊到山的可怕之處。

「山很可怕,不知道裡面有什麼東西存在。絕對不可以踏足那些去了就回不來的地方喔」

對啊對啊,渾身酒意滿臉通紅的大越附和道。

「要是在山中迷失了方向感那可是會要了你的命啊。要是迷路了可不好玩啊」
「沒問題的喔。最近的手機都有GPS,看那就可以知道自己在哪了。不會迷路的喔」

大意是要不得的啊,大越又加了一句。 林叔表情嚴肅的抿了一口酒,忠告道。
「還有啊,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能對猿猴開槍」
「森林裡有猿猴嗎」
「有的。只是幾乎不會出現在人類面前。就只有猿猴你不能對牠開槍,絕對不能出手」

猿猴不是個好東西,其他的獵人也點頭低語。

「我知道了,會注意的」

林叔的表情依然嚴肅。

「你聽好了。生物就是吃與被吃,這絕對不能忘記。獵人如果不懂這個道理的話是沒法在 山裡活下去的」

對於林叔的話,在場的每個人都深表贊同。
2017-01-28 18:37:41
雪花紛飛的那天我為了打野鴨而朝著山林深處的池子前進。

我把車停在山道入口,下車默 默的走著。 走著走著身體逐漸暖和了起來,我把夾克脫下披在肩膀上,繼續往池子的方向前進。

不過卻一直都沒看到以往的那個池子。已經走夠遠了,這時我終於察覺到事態有異。 我看看手錶,指針卻不知怎地已經停止走動了。明明還買不到兩年呢。

我拿出手機試著打給大越。萬一感到自己在山中迷路的時候就跟其他的獵師夥伴們取得聯 繫吧。

『你好,這裡是大越』

老樣子渾厚有力的聲音。

「喂喂,我是高梨」
『喔喔是高梨啊,怎麼了嗎』
「其實我早上就出門去打獵…」
『你很喜歡這種寒冷的日子呢。有可能會感冒喔』
「啊啊別糗我了。欸你們在聚會的時候不是說過有個池子經常有野鴨出沒嗎」

一瞬間電話那頭沈默了,害我以為是訊號斷了。

『高梨,你現在在哪裡?』
「其實我有點迷路了,我找不到池子耶」
『你進了哪裡的山?』

當我說出山的地點時,大越的語調驟然改變。

『那座山不行啊,快點回頭吧』
「不好意思,這裡是禁獵區嗎?」
『問題不在那,若不快點回來的話』

嘟,像是被切斷通訊一樣電話沒了聲音。

「喂喂?大越?」

但不管我再怎麼重撥電話都無法接通。

「可惡,只能回頭了嗎」

我調轉腳步,沿著來時的道路往回走。

到這裡為止都只有一條路,是不可能會迷路的吧。

可是道路卻延伸至一座小小的瀑布前面,應該是沒有岔路才對的啊。 喉頭乾的不得了的我只好在這裡小憩一會。用瀑布的水滋潤一下喉嚨,拿出毛巾擦了擦汗 後用水瓶汲了點水進去。

現在得冷靜下來。雖然不知道確切的時間但應該也逼近黃昏了吧 。在冬天的山裡沒有任何裝備卻要過夜實在很危險,幸運的是九州的山裡沒有熊出沒。

再度整裝出發的我沿著河川走著。河一定會跟大海連接吧,總能找到出路的。

結果卻出乎我的預料。
2017-01-28 18:38:09
河川逐漸窄縮,不久就消失了。

或許是水滲進土中和哪裡連接了吧,但我也沒辦法再追尋 著水走下去了。 好巧不巧的開始下起了雨,我窮途末路了。

雖然取得了獵人許可證後時常這樣進出山林,但我在山裡徘徊的經驗卻極度不足。在這種 狀況下我無法判斷要怎麼做才是正確的。

「該怎麼辦」

茫然地喃喃自語的我突然感覺到背後有什麼東西的氣息。我驚嚇的回頭,發現有什麼大型 的生物逃竄上樹,枝葉都在晃動。

背脊瞬間冰冷,心生膽寒。 我扭頭快步離去。 總之得持續移動。

此時的我尚未意識到自己已經遇難。
2017-01-28 18:39:51
在黑暗的山林只靠一盞小小的燈來回走動是很危險的。

幸好雨停了。我盡量撿了些乾柴,用放在腰包裡的打火石升起了火堆。火在黑暗中散發著 光亮,不安就像雪一樣融化了。

我提著槍背貼著樹幹。全身就像一團濕泥般沈重,腳踝也好痛。消耗太多體力了,頓時覺 得自己怎麼如此愚蠢。 越是冷靜下來掌握自身所處的情況,就越能明白自己已經遇難的事實。

我已經慌亂到連這 種事都沒去留意。 在遇難的時候待在原地不要移動等待救援是鐵則。隨便浪費體力只會讓自己丟了小命。即 使如此我還是在陰暗的山中四處走動,以致體力消耗殆盡。 飢腸轆轆,我得回復體力才行。

確認一下腰包裡頭,裡面沒有放任何能吃的東西。進山狩獵竟然遇難這等事我可一丁點也 沒考慮過。 總之不能讓火熄了,在早晨來臨之前也得一直醒著。夜晚太冷了。
要睡也得等到氣溫回升。 猛然林間傳來了某種尖銳的聲響。

我抬著槍站起身,側耳傾聽。 確實聽到了。

我又丟了根樹枝進到火堆裡,朝聲音的方向前進。 撥開樹叢踩在雜草蔓生的小路上,終於發現了聲音的來源。
那稍微開闊的空間裡有一隻鹿。腳被鐵絲給纏住了,看來是無法逃脫。是獵人設置的陷阱 。

鹿注意到了我,狂暴張著牠的角想要往我這衝過來。不過牠越是躁動鐵絲就咬的越緊。稍 微探查了一下,上面寫了陷阱的設置人的名字,年代看起來已經十分久遠了。

我稍稍思索後放下槍,撿起了落在附近的粗樹枝。 要是被鹿角頂到身體的話肯定會死的吧。不過要是不在這裡籌到食物的話我也得面對存亡 問題。要是明天能獲救的話就好了,不過可沒法擔保很快就能獲救。

我一點點接近,勉強維持鹿角勾不到的距離,用渾身的力量將樹枝往牠頭上砸落。

在我一擊之下鹿昏了過去。

我跨過已然昏厥的鹿,壓住牠的角把刀子往牠動脈一劃。
牠沒發出死前的悲鳴,就這樣靜 靜的斷了氣 沒有捕到大型獵物的歡欣鼓舞,只是單純地想接下來就能吃到肉了。

我費了一番工夫,邊想著獵人前輩們的肢解方式一邊動作,好不容易切下右後足並將肉分 離。紅色的鹿肉沒有像馬肉一樣的油脂分布,不過烤鹿肉美味的讓我差點泛淚。

為了不讓其他的野生動物盜走這些肉,我把鹿放在身旁,為火堆添加柴枝等待著早晨的到 來。現在我有肉也有水,不至於馬上飢餓而死。 剩下只要顧著火迎來早晨就行了。

我背靠著樹幹盯著火堆,開始微微打起盹來,沈沈的眼皮緩緩闔上了。 啪嘰啪嘰,某些東西斷裂的聲音吵醒了我。

火已經滅了。

我慌忙起身,聽得方才那種奇怪的聲音就在正上方,動作停滯了。

在樹上。 樹上有什麼東西。
2017-01-28 18:40:29
可是我太過害怕不敢仰頭查看。

此時頭上有什麼東西啪嘰啪嘰的寸斷,落至我的臉和手上。我緩緩的抽了抽鼻子,是濃的 嗆人的血味。

仔細一看,放在我旁邊的鹿不見了。 在樹上的有東西正吃著那頭鹿。 但那是什麼東西? 啪哩,骨頭碎裂、嚼爛肉塊的聲音。 就在握著槍桿的手發力的瞬間,有東西從頭上掉了下來。

是帶著血腥味的鹿內臟。然後眼 前又有殘骸啪搭一聲墜落。 我不禁驚叫出聲,眼前有東西悄然無聲地從樹上爬下。

那是隻長毛的巨型猿猴。 猶如熊一般的巨大身軀,彎身讓一雙長粗的手臂觸及地面。在暗中閃著光亮的兩隻眼睛懾 的我停住了呼吸。

一張大臉貼近,在我附近嗅了嗅。鐵鏽的血腥味和讓人鼻子扭曲的野獸臭味堵得我沒法呼 吸。 被發現了,我想道。

但猿猴背向了我,輕輕鬆鬆地把鹿扛在肩上,往地面一蹬上樹消失了蹤影。 枝葉斷折的聲音慢慢遠去,在放下心的同時我昏了過去。
2017-01-28 18:40:57
當我醒來時天已大亮,渾身冷的發疼。雖然沒有下雪,但體溫下降得太過了。指尖已經沒 了感覺,牙齒也咯咯打顫無法合攏。

以顫抖的手生起火,放在火邊稍微烘了一陣才回復了指尖的感覺。凍僵的身子受熱靜靜的 軟化,感覺到僵硬的腦袋終於能稍微轉動了。

注重形象的我浸濕了毛巾,擦掉沾染在身上的血跡。獸臭和血味臭的我臉都歪曲了,但也 只能忍了。

昨夜烤的鹿肉還有剩,不過完全不想入口。即使如此這也還算是救命食物,我把它放到腰 包裡滅了火堆開始前進。

得逃離那隻怪物。 昨晚的鹿的模樣或許就是今天我的末路。

我緊緊握著空氣槍,就像抓住救命索一樣。
2017-01-28 18:42:14
不管怎麼走就是找不到出路。

拖著濕泥般沈重的身軀在降雪的山路上徘徊。 大越注意到我遇難了的事嗎。 獵人同好會會全面搜索我的蹤跡嗎。 警察會出動救援直升機嗎。 誰都好。 誰來都好,快來救我。

有東西追著我沉重的腳步而來。 那東西從樹上或是樹木的陰影處死盯著我的動向。 我感覺到視線,可不管我麼回頭都沒有看見任何蹤影。那東西只是在我身後毫無遺漏的追 著我的身影。

我完全不願想像是什麼東西在看著我。 時而聽見頭上有呼吸聲,受不了的我加快步伐繼續走著。竄入鼻腔的是濃烈血味和獸臭。 為了逃離那東西,我一心一意驅趕著自身前進,步調都亂了。 不能自亂陣腳,雖然腦袋很清楚地知道但我的心緒卻不容我放慢腳步。

昨晚的那怪物朝我 逼近是事實,我現在都慌得要叫出來了。

終於我再也走不動了。 我背頂著路上的大石頭坐倒在地。心臟激烈的鼓動,頭暈目眩。明明是寒冬,全身卻像在 燃燒般燥熱。喉嚨乾的受不了。

那怪物看我狼狽逃竄的模樣很開心的吧。如同捕食者會故意放獵物逃跑再追上折磨一番後 殺死,牠也一樣追在我身後。要是牠真心想要吃掉我的話,我老早就被那怪物給拆吞入腹 了吧。

我整了整氣息,想起了以前在電視節目裡看到的內容。 那是紀錄動物生態的某個節目,裡面說大猩猩會捕食別種小型猿猴。猩猩會扯下還有一點 氣息的猿猴的手腳興奮啃食。

那時我對野生動物的本能產生一種生理上的厭惡。

對那個怪物來說,我就是獵物。

「怎麼可能會乖乖的被吃掉」

不是無力的猿猴,我是人。我有智慧還有道具。會怕會逃跑,怎麼可能呆呆地等著被吃。

我做了覺悟。 看著手中的空氣槍。 在那瞬間我後悔了,為什麼帶的不是裝有火藥的獵槍呢。 以空氣槍的威力是殺不了大型野獸的。而且還是要殺掉那種巨型怪物,是不可能讓牠負上 致命傷的吧。

即使如此也得殺了他。 要不然被殺的就是我。 與此同時那怪物也在看著我吧。 一定在垂涎的思考著要怎麼吃呢。

怎能乖乖讓你吃。 我扯下槍袋站起身,再度邁出步伐。 時近黃昏。 在夕陽西下前不解決的話就要入夜了。

這樣一來我連一丁點勝算都沒有了吧。

我是獵人。 不是獵物。
2017-01-28 18:43:23
在染上了夕陽餘暉的山中我抵達了周圍沒有半棵樹木的空曠場所。 在有樹的地方無法作戰。要是牠在樹上發動攻擊那我沒法應對。 飄落的雪發反射著夕陽,炫得刺眼。

我把槍架在腰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給我滾出來!怪物!」

牠是不可能懂我的話的。不過我確信牠會為了吃我而現身。

「滾出來!沒聽到嗎!你這個怪物!」

冬日的山中靜寂,只有我的怒吼在裡頭迴盪。 背後有聲音。 我回頭,樹木間站了隻巨大的灰色猿猴。長及地面的大手,銅鈴般圓而鮮紅的眼睛。牠垂 著兩顆乳房,蓬亂的長毛伸展著簡直就像人類女性,詭異的令人作嘔。

比起猿猴,說猩猩比較恰當。

嗚—啊—怪物發出低沈的吼聲,往我這裡撲來。

我對迫近的龐大身軀感到膽怯,恐懼使我不禁想扣下板機,但拼命忍住了。在這裡射擊沒 有意義。 四肢並用逼近的野獸,跳躍似的身子一彈。 感到胸口受到撞擊,我滾倒於地。

劇痛遊走於胸,血味在口中散開。不禁哇的一聲一口鮮 血噴出,雪地上血跡斑斑。 我強忍疼痛起身架槍,在怪物飛撲而來的同時,瞄準,扣下板機。牠的動作比我還要快, 大手一揮把我拍到了地上。

背和胸口痛感蔓延,怪物壓在我身上盯著我的臉。還樂的拍起手來。 嗚嗚—啊啊—嗚啊啊啊—,刺耳的笑聲。

「住手、拜託住手」

怪物看著我膽怯的表情瞇起眼睛,裂齒笑了。 我沒放過那瞬間。 把空氣槍的槍口插入怪物的嘴中。 唔,嘴裡溢出含糊的呻吟,扣下了板機。

在板機拉下的同時怪物的臉部痙攣。嘩啦,紅黑色的鮮血像眼淚一樣從雙眼湧出。 怪物搖搖晃晃地起身壓住脖子,然後身子霍然一歪,重重的在我身邊倒下。

瞄準的不是藏在牠厚厚皮下脂肪中的筋骨,從他口腔內部直擊腦髓。

我手顫抖著,以槍代杖把身子撐起,確認怪物已經死後便快步離去。
2017-01-28 18:44:02
沒多久我聽到了有聲音正喚著我的名字。

還有獵犬的吠叫,是獵人同好會的大家吧。大越在搜索我呢。 啊啊,得救了。 我摁著疼痛的胸口,站在坡上拚命求援。

很快的有一個人注意到我,接著大家都發現了。 首先趕到我身邊的是大越和林叔。

「啊啊,是大越。得救了」

林叔那隻叫太郎的獵犬卻激動的朝揮手的我嘶吼。太郎平常很黏我的,或許是因為我身上 有血腥味的關係吧。

「怎麼…」

…了嗎,我正想這麼問的時候,腹部遭受到強烈的衝擊。我身子往後飛出滾落,隨之槍聲 傳入耳中。

我困惑的看著大越,他架著的槍口正冒出白煙。對我開槍的大越臉上悲傷中帶了點同情。

我想出聲,但身體完全使不上力,無法說話。

我的腹部被散彈槍擊中,除了痛以外什麼也 感覺不到。

為什麼。

大越的槍口朝向伸出手的我,眼前迸出光芒。
2017-01-28 18:44:53
臉和腹部被破壞的男人倒伏在兩名獵人前面。

雪上大量鮮血滿溢,冒出濛濛白霧。 大個子男人壓低了帽子,深深嘆了一口氣。

「禍患之猿。今年又出現犧牲者了」
「沒辦法的。那東西會憑依在殺了自己的生物上,然後心跟身體都會變成怪物。治退那東 西唯一辦法就是在變成猿猴前殺了他」
「林叔。我這樣沒事吧」
「在他變成怪物前即使殺了也不會被憑依的」

然後矮小的老人對著倒臥的男人合掌。 身旁的大個男人拿起無線對講機和夥伴們聯繫。

「幫我跟警察說山林狩獵已經結束。啊啊,辛苦了」

兩名獵人背向倒在地上的男人,緩步下山。

化作巨大猿猴的男人遺體隱沒在翩翩飄落的雪片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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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底下有人回覆說這是在北海道當地流傳的故事,他曾聽鄉村的人說這是真有其事。
2017-01-28 18:50:51
我愣愣地跟在他身後,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對了,妳已經到了會去談戀愛的年紀了呢。時間過得真快啊。有句話叫光陰似箭,真的 是一晃眼就過了呢」
「嗯」

自他邊走邊愉悅的絮絮叨叨以來已經過了快三十分鐘。如果我兒時的記憶正確的話,應該 早已抵達了神社才對。而且這片竹林原來如此寬廣嗎。

竹林相挾的小路兩旁並列著一些奇怪的攤位。似乎都賣著食物或古書類各式各樣的東西, 但攤主們都帶著獸面面具感覺很是詭異。

「不能去他們的攤子喔」
「為什麼呢?」
「那淨是些會蠱惑人心的傢伙。不能跟他們做交易」

我眼前有個戴個猴臉面具的男人正和攤主討價還價些什麼。看他樣子好像是被逼得走投無 路了,想要取回什麼東西的感覺。

「那些傢伙聚集過來這裡很讓人困擾啊。雖然很想趕走他們但現在沒那個工夫」

在我們擦身而過的時候,那個戴著猴臉面具的男人肩膀抽搐,似乎正在哭泣。 竹燈籠裡的火光隨風搖曳。 他照看開始喘著大氣的我一邊前行。

「沒問題麼?」
「嗯,沒問題的」
「只差一點了喔。啊啊你看,已經有人捷足先登了」

竹林豁然開朗,一座小池子出現在眼前。 池畔有位身著浴衣的年輕女性和一名臉覆紅色烏鴉面具抱著籠子挺立的男人。除了他們兩 位以外沒有其他人的身影,絲毫感覺不到祭典的氣氛。

我抬頭看向天空,向晚的空中掛著一輪皎潔的明月。

「哎啊哎啊,來晚了抱歉啊」
「好慢。我還以為你趕不上了」

帶著赤面烏鴉面具的男人語帶怒意的說道,然後看向我。哦哦,他略感訝異的出了聲。

「才一陣子不見就長這麼大了啊」
「那個、不好意思,我完全不記得了。以前我們曾在哪裡見過嗎?」
「在這附近見過不少次呢。哎現在這副樣子也記不得了吧。不過真是成長了不少吶」
「真是的,怎麼會讓曾在這裡玩過的孩子參加儀式呢。我記得已經很久沒有這種事了啊, 好像回到了從前呢」

我忽略了興高采烈的兩人,目光定在站在旁邊的那位女性身上。 身穿藍色浴衣的她神色悠然自得,如同烏鴉羽毛一般黑艷亮麗的秀髮往上盤起,美艷動人 。她周身纏繞著一種神祕的氛圍,美的連同為女性的人見了也會倒抽一口氣。

「妳好」
「啊,妳好」
「是個很棒的黃昏呢。敝人叫柊」
「初次見面」
「妳是本地人嗎?」
「是的。不過父母都搬走了目前不住這,他們是在這裡土生土長的」
「是這樣啊。妳是第一次參加儀式嗎?」
「是這樣沒錯。說來慚愧,我今天才知道有放生會這件事」
「放生會?」

狐疑的表情瞬間從她臉上閃過,旋即看似困擾的笑了笑。

「我說妳啊,這裡不是放生會的會場喔。這裡是進行祭神儀式的場所。是連神官都忘了的 ,真正執行儀式的地方」
「咦?我還以為這裡是放生會的會場」

對了。稍微想想就會覺得奇怪。祭典的人如此多,參加者怎麼只會有兩名呢。

「難得來了就請看到最後吧。既然你是被他們帶來的那妳也有知道的權利。原本這個儀式 非由神官執掌不可,但現在的神官似乎已經看不見那東西了」

那個,我順指她的手指看過去,池面翻騰著。黑色黏稠的東西扭動,看起來像是人的形狀 。

我看一眼就了解了那不是什麼好東西。要是碰了那個會被詛咒的吧。

沒由來的,我本能地 得出了這個結論。這是可怕、汙穢的某種東西。 漸漸形體畢露。人的臉浮上後消散,隨即換上另一張完全不同的臉接著消失。
臉的嘴巴部分裂開,深深往下陷落,溢出低沉零碎的聲響。
2017-01-28 18:51:25
我身體僵硬了。飄來的惡臭使我臉孔扭曲。

「那是這片土地經年累月積攅下來的穢物」
「啊,像是惡靈一樣的東西嗎?」
「這類穢物是只要人類存在就必會產生的東西,不過若是一直放著不管可是會造成災禍的 。所以得進行這樣的儀式除去這些東西才行」

池面就像融進了黑暗一樣,黑而深沉。上頭冒著泡泡,宛如地獄的模樣。漆黑的黑泥爭相 上冒、破碎下沉的樣子簡直就像一場噩夢。

「那麼開始吧」
「那、那個,我該做什麼呢」
「妳看著就好。若沒有人見證,這個儀式是不會成功的啊。妳和這片土地有著很深的緣分 ,所以在那裡看著就好。這就跟葬禮差不多,需要有人目送它離去喔」
「葬禮……」
「看到最後就行了。而且若妳能一直記著的話我們會很開心的」

戴著黑色烏鴉面具的人這麼說了,然後兩人同時把鳥籠往地上一放。 布掀開的瞬間籠子從內側崩裂了開來,數不盡的白烏鴉飛騰而起,圍住了那黑色的穢物。 轉瞬池面就被白烏鴉覆滿。

牠們用銳利的鳥喙啄食、撕扯著黑色穢物吞入腹中。

是鳥葬。
2017-01-28 18:52:08
以前我在書裡讀過。

鳥是神的使者,人們相信鳥會將亡者的魂魄帶往天空。至今國外還有 數個國家依然維持著鳥葬的傳統。
我眼前的白烏鴉身子逐漸轉黑。簡直就像接納了那些穢物一樣,黑色素滲進白色羽毛,把 它一點一滴染成深黑色。不久,烏鴉們一齊騰身飛翔。 池子如同被淨化一般清澈見底,在夕陽的照耀下閃閃生輝。

我豁然憶起。

「啊」

回頭的瞬間,戴著烏鴉面具的兩人身影如同溶解一般消失了。然後兩隻體型龐大的烏鴉在 向晚的空中翩翩翱翔。那瞬間牠們好像撇了我一眼,卻不再向我說話了。 雖然我伸出了手,但已經碰不到了。

「妳想起了什麼嗎?」
「是的」

小時候神社的域內棲息了兩隻大烏鴉,我和朋友曾給牠們點心。牠們非常親人,很是可愛 。隨著年紀逐漸增長,不知何時開始我不再前往那間神社,但牠們似乎從不曾忘記我。

她嘴角微微勾起,拾起腳邊掉落的白色羽毛交給了我。
「這我可以拿嗎?」
「我想牠們一定是希望妳收著才留下來的吧」

我接下了烏鴉的羽毛,抬頭遙望掛在琉璃色天空中的那輪夕月。

2017-01-28 18:59:51
[翻譯] 日本夜行堂奇譚系列-異端紫眼 by ptt

我小時候在祖母家玩耍時摔破了一面手拿鏡,碎片飛散使我失去了左眼。
那時還太過年幼,所以我完全沒有任何印象。 用手去觸摸眼瞼裡側時回應我的只有乾巴巴的肉的觸感,眼窩裡頭什麼東西也沒有。偶爾 那乾乾的肉會略覺搔癢,輕輕的將手指伸入緩緩搔刮會有一種奇妙的感觸。

不過卻有一些不存在的東西得用左眼才看得到。 那些東西皆棲身於鏡子之中。 第一次見到那東西是我剛滿五歲的時候。
說不定我在更小的時候就能看到了,不過從那時 起我才真正意識到這件事。

我家是古老的日式宅邸,一棟全是和室的平房。

我最常在一間最裡邊的和室塗鴉嬉戲。不 知怎的我在意起了母親的梳妝台,我拉開了那扇總是掩著的門,裡頭的鏡子正對著我。突 然間那鏡子裡面好像有什麼東西翻了個身。 我將門大開站在三面鏡子前面,那裡有散發出各式色彩、魚模樣的東西在來回游動。

我驚 異地回頭,可是背後什麼也沒有。把視線移回鏡子上,那些東西還是跟方才一樣悠然的在 鏡中游移。 之後我就能在鏡子裡看到那些東西。 就算不是鏡子也行,像打磨光滑的金屬器具,只要是能映出輪廓的物品都能看到那些東西 的存在。

那只有我能夠看到。

而且如果我把手蓋在左眼上就看不到了,看來那些東西只能映在我左 眼上的樣子。每一隻的形狀都不盡相同,只能說那些東西是模模糊糊的呈現出魚的型態。 或許是因為它們有像尾鰭背鰭的部位還游來游去的,我才覺得那是魚吧。 最吸引我的是它們身上散發出的色彩,顏色種類繁多又鮮豔亮麗。

我想去形容這些顏色, 於是在書店買了介紹日本傳統色彩的書來看著鏡子研究。 菖蒲色、翡翠色、撫子色*等各式各樣的顏色交揉,閃閃生輝的泳姿十分美麗。

我只要一 有空閒便會呆坐在鏡子前面,不知不覺已經變成一個高中生了。

我只有在開學典禮當天去過學校。

擠滿了陌生人的房間,而且還悶的讓人覺得要窒息了。
同樣的衣服、同樣的髮型、同樣的 鞋子,自己簡直就成了這種量產品的一員,噁心的我都快吐了。我向老師表示我身體不適 ,逃也似的飛奔回家。

自此之後我再也沒去過學校。 我啊,無法和融入人群和他人好好相處。 母親沒有責備我,她總是哀傷的跟我道歉。

「對不起。都怪我不留神」

我不是不懂母親的心情,但比起失去的左眼,母親看我的悲憫眼神更讓我感到痛苦。

「我得連同爸爸的分做好不可呢,對不起」

然後她哭了,喚著年紀輕輕就死去的父親的名字。
我討厭這個家,總覺得自己有如待在昏暗的水底。所以我只要回家便會緊閉房門望著鏡子 ,那妖異的光輝總能撫慰我的心靈。
2017-01-28 19:03:14
屋內比想像中的還要暗、氣氛詭異。而且屋中四處散有那種閃閃發光的東西,一盞燈也沒 開的屋子全靠那些物品的光來照明。 打擾了,我告罪後跟在他身後。 從走廊可以看見日本風格的庭園,裡頭有座池子,發出淡淡白光的魚正在其中悠游。角落 建有土倉,門上掛了沉甸甸的大鎖。

「你也想看看裡面嗎。全是些麻煩的失敗品呢,要如何處理讓我挺困擾的。如果你想要的 話帶走喜歡的東西也沒關係喔。反正最近我也想把那些丟到附近的山裡」

我搖了搖頭。

「你很聰明」

木山聳聳肩,手掩住嘴角發出嗤笑。 我們進到一間約十五坪大小的寬廣和室。天花板垂下一盞外觀的和紙好似被蹂躪過的燈, 淡淡的微光妖異的照亮四周。壁龕放著香爐,吐出令人腦袋發眩的甜煙。

「坐吧。我這就拿你想要的東西來」

然後他就不知道消失到哪裡去了。 我屈膝坐在下位,為自己貿然前來的舉動感到非常後悔。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包覆我的是刺耳的寂靜,連時鐘指針走動的聲音都沒有。 突然腳步聲回來了,拉門被拉開。

「這裡對年輕人來說很無聊吧。我討厭電視還有收音機之類的東西呢」

全都丟了,他喃喃自語。 木山在桌子上放下小小的箱子。那是個上著黑漆、光澤艷麗的化妝盒,感覺好像曾在哪看 過。精細雕刻的螺鈿牡丹花暈上一層朦朧的微光,甜甜的味道使我腦袋發懵。

「這個也是問題品嗎」
「是啊。不過你要的東西是裡面的」

語畢,木山將箱蓋揭開。在我看到箱中物品的瞬間不禁發出一聲驚叫。 那是人的眼球。

「你看仔細點,那是水晶打磨而成的義眼,不是真的」

我惶恐的定睛細看,的確唯妙唯肖但不是真貨。瞳孔部分隨觀看的角度變化色彩也會隨之 改變,一共可以看到七個顏色。

「這是某個望族的家主為了自幼失去眼睛的女兒訂製的東西。如果放進你的左眼的話,你 母親也會高興的吧。在學校也不會有人用奇怪的眼光看你,有這個你就能過普通的生活了 」

木山語調沉穩,把義眼托在手心。從壁龕飄來的甜香使我腦神經都麻痺了。

「做個交易吧。我把這個給你,不用錢的。作為交換,我需要你幫我個忙」
「幫忙?」
「你釣過魚嗎?」

我搖搖昏沉沉的腦袋。

「我想要你幫我釣那些東西,目前就只有這樣。放進這個小箱子就行,因為現今中意的魚 籠暫時不會到我手上」

木山右手蓋上我的臉龐然後捏住,左手拿著義眼。我從指間的縫隙看到木山的瞳孔逐漸收 縮變細,濃烈的海腥味撲鼻而來。

「閉上眼睛」

他裂嘴笑了,笑容深深刻劃在慘白的臉上。 然後我的記憶中斷了。

當我回過神來,我正躺在自家的床上。沒穿雨衣,身上也還套著睡衣。我渾身盜汗,心情 惡劣異常。 作了個很可怕的夢,我這樣想。

頓時我注意到了異常的地方。 視野很奇怪。 我心中忐忑,伸手觸碰左眼。

回應我的是柔軟的肉的觸感,我有左眼了。
2017-01-28 19:05:18
「你好」

站在那裡的是個沒見過的年輕男人。他只有單邊手臂,空空的袖子在夜風的吹撫下擺動著 。

「那個、請問有什麼事嗎?」
「我是夜行堂派來的」
「夜行堂?」

我狐疑的問道,男人一臉驚訝。

「這裡是御厨家沒錯吧」
「是的。我們姓御厨」
「好奇怪呢。你什麼都沒聽說嗎?」
「什麼也沒有。找我母親有事嗎?是什麼事呢」
「不用那麼警戒啦。我只是個使者而已。很困擾呢,沒通知到嗎。那個怪物,竟然只跟我 說去了就知道這種曖昧不明的話」
「在說什麼呢」
「你啊,跟木山做了交易對吧」

頓時我覺得心臟都要停止了。 我臉色鐵青,男人看了後露出了然的表情。

「終於找到了。很費工夫呢」
「你是木山的熟人嗎」
「要說熟人的話也算是吧。但絕對不是友好的關係」

幫他擦屁股的,男人一臉嫌惡的說道。

「那間叫夜行堂的古董店店主要我來回收木山遺留的古董。你和那個男人做過交易對吧」
「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也不知道喔,這就要去問夜行堂的店主了。不過不要見面比較好,跟那東西扯上關係 沒好事的。給我你從那男人那裡拿到的東西吧,我來保管」

我稍作思考,搖了搖頭。

「請等等。我會把東西拿出來的,所以請帶我去那間叫夜行堂的店。我有話想直接問店主 」
「真是沒見過恐怖的東西呢」

男人露出困擾的表情。
2017-01-29 00:30:52
快嗰有新故喇
2017-01-29 11:45:37
夜行堂個故事根本就係Xxxholic
2017-01-29 11:53:21
樓主做乜鳩
又話比第二個巴打貼夜行堂系列
但又無啦啦貼貼下七道門走去貼一篇夜行堂
完左七道門又話貼大衛系列
結果又走返去貼夜行堂
亂到仆街

Btw個人覺得夜行堂太科幻,代入唔到
WWWTF個d反而好正,睇完好驚聽日輪到我
2017-01-29 13:45:24
樓主做乜鳩
又話比第二個巴打貼夜行堂系列
但又無啦啦貼貼下七道門走去貼一篇夜行堂
完左七道門又話貼大衛系列
結果又走返去貼夜行堂
亂到仆街

Btw個人覺得夜行堂太科幻,代入唔到
WWWTF個d反而好正,睇完好驚聽日輪到我

就係第二個巴打呢幾日冇反應
先想快快手手貼完夜行堂
再開大衛系列

如果唔係咁你之後仲亂啊
2017-01-29 13:49:33
支持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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