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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詠詠
2017-02-13 07:34:21
睇左幾次都唔太明
朝早塊面矇左夜晚冇事嗰度真係唔係太知咩事
對唔住我太蠢
納米J
2017-02-13 08:37:17
睇左幾次都唔太明 朝早塊面矇左夜晚冇事嗰度真係唔係太知咩事
對唔住我太蠢
鬼
青衣ive仔
2017-02-13 10:18:27
日理萬Gay
2017-02-13 13:32:03
窮到得翻錢
2017-02-13 15:38:39
加速
M11
2017-02-13 17:57:53
飢餓有無可以解下?太低能睇唔明
應該係主角係個變態佬捉左個人直到佢監生餓死,之後比人捉左準備死刑,然後就有佢一開頭嗰啲夢,其實佢個夢應該不斷同佢係監獄同受審既現實交錯緊(例如比人叫佢回頭是岸,係監獄到因為佢既犯罪行為比人打,同個官審佢個度)
納米J
2017-02-13 23:26:57
睇左幾次都唔太明 朝早塊面矇左夜晚冇事嗰度真係唔係太知咩事
對唔住我太蠢
鬼
係咪姐係一個死左,一個short左,一個仲同隻鬼一齊......
係
其實由尾段可以睇到
例如岳成係半夜先打電話黎同佢電話no
女既氣色不佳(同鬼一齊太耐) 要化妝遮掩
納米J
2017-02-13 23:32:49
飢餓有無可以解下?太低能睇唔明
應該係主角係個變態佬捉左個人直到佢監生餓死,之後比人捉左準備死刑,然後就有佢一開頭嗰啲夢,其實佢個夢應該不斷同佢係監獄同受審既現實交錯緊(例如比人叫佢回頭是岸,係監獄到因為佢既犯罪行為比人打,同個官審佢個度)
前段啱
但後面我睇法係個世界已經可以合法用幻覺重現受害人既感覺
比施害者體驗返個痛苦
如果現實可以咁就好
納米J
2017-02-13 23:37:35
[創作] 恐懼罐頭 《生魚片》
《恐懼罐頭》
每個罐頭提供口味不一的恐懼。
保存腦中,沒有期限。
# 11 《生魚片》
晚上11點42分,台北市鬧區的某棟商業大樓,21樓的高度只亮著一個窗戶的燈火,偌大辦
公室剩下我達達敲著鍵盤的聲響,5個多小時的拚命加班下來,這份報表終於進入最後的
校正階段。
揉揉酸紅疲倦的雙眼,我將十幾頁剛列印出來的A4報表裝訂整齊,放在經理桌上的正中央
,我可以想像明天一早他見到報表時驚喜而點頭稱許的模樣,不過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
,從明天開始,我擁有二天難得的週間休假,而我早已打算將手機關機,讓它和我都好好
休息個四十八小時,公司的事就等到星期五上班再說。
披上外套提起公事包,臨走前我為辦公室關燈,光明切向黑暗的那瞬間沒有一點聲音,就
像疲憊一般地安靜。
離開大樓,離開鬧區,就讓我暫時離開這一切吧。
雖然家中的床與棉被都相當柔軟舒適,但隔天我依然起得很早,甚至比平常的上班日還要
早起床,我一邊咬著自己烤的吐司,一邊整理這次出門該帶的裝備及行李,不到9點,所
有的行囊都已準備就緒,我開著那台車齡快10年的老休旅車出門。
車子開上國道1號,陽光在眼前迤邐出晴朗道路,我戴上墨鏡,調大伍佰歌聲的播放音量
,那些屬於我年輕記憶的搖滾樂傾瀉而出,每下鼓聲都敲在我起伏的胸膛──儘管30多歲
的我已經不再年輕、儘管5人座的車內依然只有我獨自一人、儘管每天朝九晚五只為了賺
取那份微薄的薪水,但偶爾我還是可以像現在這樣,休假、陽光、音樂,享受著男人該有
的浪漫。
然後車子一路開進了濱海公路。
太平洋就在我的左手邊,我放下駕駛座的車窗,海洋的味道熱情地闖了進來。
如果說女人是水做的,那我想男人應該就是海水做的,一片無垠的浩蕩壯闊,潛藏在那片
壯盛蔚藍底下卻又是無比柔軟的鹹。
所以我非常喜歡海,熱愛與海有關的一切,我愛陽光、沙灘、海水、貝殼、海產、比基尼
、帆船、衝浪、啤酒、防曬乳……彷彿只有這些屬於海洋的象徵,才能讓我嚮往,讓我放
鬆。
於是我來到了福隆海灘,也正是此行的目的地。
位在台灣東北角的福隆海灘,擁有一片海天同色的漠藍,臨海山勢銜接細白沙灘,完美的
海洋印象,讓這裡曾獲得CNN與美國衝浪雜誌「Surfing Magazine」評選為全球五十大衝
浪勝地之一的殊榮。
我脫掉上衣,拿出車後行李箱的衝浪板,赤著腳奔向海灘,衝向大海,7月半的夏天正熱
,我卻是一頭撞進海水的清涼,像回到某種歸屬,在烈日與海洋,在寬廣的汪藍之間,我
身體的每個細胞都被喚醒,我不再只是個庸庸碌碌的上班族,我不用再穿上悶熱的襯衫打
上該死的領帶,當我站上浪頭,隨浪波輕飄地像駕馭住整片海洋,我就擁有最無拘無束的
自由。
衝浪相傳是源自於古玻里尼西亞人,當時統治階級的貴族擁有最好的海灘與衝浪板,酋長
們用佼好的浪上特技來樹立威信,而平民雖然被排除在貴族的海灘之外,但他們如果具備
夠優秀的衝浪技術,就有機會獲得進入貴族領域的特權。
而時至今日,不論貴族或是平民,在脫去平日暗喻階級的服飾裝扮之後,每個人都能盡情
享受這一片本來就不該屬於人治的海洋。
今天的天氣不賴,海上的浪很「明」,於是我把握機會,趴上衝浪板一路划行到浪區,抓
緊一個大小適中但非常有型的右跑浪,準備來個再熟悉不過的漂亮起乘,但左腳卻突然該
死地一滑──我竟然跌了個大大的歪爆(wipe out)。
這是一個特大號的歪爆,我像坐在下墜電梯似地被丟進去浪底,重點是我已經是玩衝浪快
十年的老手,心裡完全沒有一起乘就會歪爆的準備。
所以海水咕嚕咕嚕,從我的眼睛耳朵鼻子裡亂竄進來,我的五官裡又酸又鹹地浸滿了水,
我在海底手腳揮動掙扎了一下,撈起我的衝浪板,狼狽不堪地游回到岸邊。
我單腳踩在沙灘上猛跳,這一次又大又猛的歪爆讓我的耳朵進了不少水,耳內悶塞的不適
感讓我努力地又跳又倒又挖,想盡辦法要將海水趕出耳朵。
我邊跳邊想起了我青澀的衝浪菜鳥時期,那時我自詡極限運動愛好者,憑著一股年輕人的
傻勁,暑假一股腦地埋在福隆海灘,每天將歪爆當吃補,後來總算是皇天不負苦心人,讓
我就這樣懵懵懂懂地踏進了衝浪界。還記得那時的我就跟現在一樣,動不動就是五官浸水
、一副落水狗的狼狽。
不過這個意外的小插曲並不影響我難得假日的好心情,我很快地又踏著衝浪板,和它一塊
站上浪頭,迎著海風,向著太平洋,馳騁在海天同色的蔚藍。
納米J
2017-02-13 23:38:35
我非常喜歡海,喜歡到即便自己早已筋疲力盡,跟衝浪板一起累癱在沙灘上,我還是靜靜
地看著海,看著它平穩像呼吸的起伏,直到夕陽將海洋染成金黃,遠遠地一輪日落在海平
面以下,我才起身告別。
海邊的夜晚依舊有它獨特的氛圍,聽得到潛伏似的海潮浪聲,嗅得到淡淡的鹽味,我開著
車前往每次來福隆必去的那家海產店,準備用最接近海洋的新鮮痛快地犒賞自己。
但人生的道路,你永遠不知道何時會遇見轉彎的路口。
我遠遠地就看見那間居酒屋的招牌,屋裡透著溫暖的黃光──當然,7月份的夏天難以體
會氣溫上的暖和,我所察覺的是它那像家中燈火一般的溫暖,就像海邊港口的燈塔,於是
我二話不說就改變目的地,轉向這間未曾光顧過的居酒屋。
來過福隆不少次,但我卻從未曾注意過這間位在路旁的居酒屋,我拉開門口的帷幕走了進
去,裡頭的格局不大,有幾桌客人正在用餐,穿著汗衫、中年大叔模樣的老闆挺著大肚楠
,熱情地用日語向我歡迎光臨。
「來來來!請坐,這是我們的菜單,你參考一下。」滿臉堆笑的老闆將菜單遞給我,我卻
沒有打開的意思。
「老闆,幫我上幾道你們店裡最新鮮的海鮮吧!」我笑道,有時候隨機正是最浪漫不羈的
選擇。
「唉呀呀!你真內行啊!」老闆咧嘴笑著,「交給我處理就對了!你坐一下,好料的馬上
來!」
老闆的笑容果然沒讓我失望,不一會兒工夫,炸鮮蚵、炭烤魚下巴、熱炒海瓜子、檸檬秋
刀魚等等海鮮佳餚就擺滿餐桌,而當中最令我難忘的,是那一盤入口即化的黑鮪魚生魚片
,每一片的油脂都分佈地恰到好處,溫度口感全部都無可挑剔,就像來自海洋的柔軟雪花
,我細緻地感受到嘴裡所溢發出來的濃郁新鮮。
「老闆,這個麻煩再來一份!」吃完桌面上的最後一片黑鮪魚生魚片時,我馬上做了這個
決定。
「喔喔!好的,請你稍待一下喔!」老闆應道,馬上走進廚房張羅。
我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生魚片,一盤三片的量實在沒辦法滿足我,於是我又加點了第
三次。
老闆卻面有難色地躊躇。
「還要吃生魚片喔?你要不要考慮其他菜色呢?我們的壽司也很好吃啊。」老闆臉上的笑
容有點僵。
「咦?老闆你們是沒有生魚片了嗎?」我奇道,世界上竟然會有老闆阻止客人點菜?
「有是還有啦…但……你真的還要吃嗎?」老闆的為難表情有著說不出來的古怪,我此時
才注意到他一直忙進忙出,弄得自己滿身大汗。
「對阿!再來一份啦!」我堅持,萬一這麼好吃的生魚片以後吃不到怎麼辦?
老闆說不過我,只好摸摸鼻子走進廚房。
納米J
2017-02-13 23:39:11
而喝了好幾杯清酒的我有點尿意,趁著老闆上菜前的空檔,我走到廚房旁的廁所。
然後我看到了那一幕。
我膀胱蓄滿的尿液,完全不受控制地噴在褲子上,熱騰騰地在我大腿內側亂竄。
我完全看傻了。
那傢伙──那個老闆,竟然在廚房裡撩起了汗衫,將他肥大的肚子擺在料理桌上,掀起肚
臍以上的肚皮,用著細長的生魚片刀,將他肚皮內側的血紅肉塊一刀一刀地切下。
整個畫面已經夠衝擊了,但更詭異的是他的肚子肉被用刀切下,卻連一滴血都沒流下,他
的肚子看起來就像是超大團的黑鮪魚生魚片──美味可口、入口即化的黑鮪魚生魚片。
「哎呀呀!」老闆正切自己的肚子切得全身冒汗,看到我嚇到閃尿的模樣感到有些錯愕與
抱歉。
「啊阿阿阿!!!」
我怪叫,不管桌上的菜還沒吃完也還沒買單,不管黑鮪魚肚老闆手上還拿著生魚片刀,不
管其他桌客人的詫異眼神,我拚了命地往外奔去,拔腿狂奔,上氣不接下氣地衝進車內,
用顫抖的手插進車鑰匙,發動,採下油門,用最快地速度離開這間見鬼的居酒屋。
我始終保持著車況允許的最快時速,直到我再也看不見海邊,感覺到真實地離開剛剛所身
處的荒謬恐懼之後,我才放緩油門,試圖平復自己劇烈的呼吸。
然後噁心感無法抑制地湧上。
我想起自己吃下六大片,扎扎實實地從老闆肚子上切下來的「生魚片」,我的胃不禁劇烈
翻攪起來,我摀著嘴,卻擋不住從指縫溢出的嘔吐物,於是我淅瀝嘩啦地吐了一車,胃酸
味與尿騷味混在一塊,亂蹦心跳與整身冷汗湊在一起,這個夜晚頓時變得好不熱鬧,熱鬧
到讓我連滾帶爬地逃回台北租屋。
然後我生了一場重病,重到翌日放假我卻整天下不了床,又發燒又冒冷汗,還不斷地從居
酒屋老闆切肚肉生魚片的驚悚畫面中驚醒,惡性循環之下,逼得我只好再向公司多請兩天
假。
而當我終於退了燒,昏沉地下床到巷口超商買個微波便當,配著溫開水吃了幾天來難得像
樣的午餐,長吐一口氣,認為一切都過去該要雨過天晴的時候,我的手臂突然感到搔癢起
來,像是起疹子一般難耐的搔癢,我下意識地伸手去抓,卻抓下一片片的皮癬。
──大概太久沒洗澡了吧!
我苦笑,竟然隨便抓抓就抓出──不對!我看著掉落在地板上的根本不是什麼皮癬,而是
一片片發亮的半透明魚鱗!
我驚訝地看著自己的雙臂,沒想到一場大病之後,我的皮膚竟然變成跟魚一樣,佈滿了疊
疊片片的鱗。
對於這樣的異變我並沒有驚訝太久,我因為震驚而張大的嘴巴很快地就提醒我臉上也產生
了異變。
很不自然也很不習慣地,我感覺到臉上靠近下顎兩旁的皮肉在隱隱掀動。
納米J
2017-02-13 23:39:39
我伸手去摸,傳來的觸感卻讓我想起了一個突兀而詭異的畫面──魚在水中,動著魚鰓呼
吸──然後,幾乎在想到這個畫面的同時,我感覺到呼吸困難,不論鼻子或是張大嘴吸氣
,所吸的空氣卻絲毫進不到肺部。
於是我不知道哪來的靈光一閃,三步併兩步地衝進浴室,將洗手台的水龍頭開到最大,嘩
啦嘩啦的水溢滿了洗手台,我則是一頭塞到水裡去。
然後空氣終於進來了,透過我那兩片新長的「鰓」,我在水中彷彿獲得了重生,我張開眼
睛,看著包圍我面部的水,竟有種身在海洋的錯覺,我像是一條悠遊其中的魚,無邊無際
的寬闊都是屬於我的自由。
是的,我又想到了海邊,即便在這麼詭異危難的時刻,我還是想起了海,想起了陽光,想
起了沙灘,想起了海水、貝殼、海產、比基尼、帆船、衝浪、啤酒……想起與海有關的一
切。
而即便我的皮膚長出了鱗片,臉上長出了鰓,即便活脫脫像一條魚的我現在正將自己的頭
浸在洗手台的水中,我卻還是忍不住記起一個以前上課時老師說的典故,好像是莊子還是
誰,作了個夢,夢到自己變成蝴蝶,醒來之後在那裡納悶,到底是他夢到自己變蝴蝶呢?
還是蝴蝶夢到自己變成人?
是啊,當我身上開始產生那麼多變成魚的徵兆,是不是意味著,我這條魚變成人的夢該要
醒了呢?
那我是不是該回去屬於我的海洋呢?
水聲依舊嘩啦,而我的意識也漸漸地隨波逐流。
納米J
2017-02-13 23:40:09
「這是什麼狀況?」
來相驗的檢察官皺眉,看著死者雙手癱軟地跪在洗手台前,頭部塞在洗手台溢滿的水內。
「從法醫的立場,我只能告訴你他是溺斃的,至於為什麼看起來會像是他自己溺死自己,
我就不知道了。」戴著白色鏡框的女法醫聳肩,很快地下了這個不像是結論的結論。
檢察官手微微摸著下巴深思,而目光始終在屍體身上打轉,他希望能發現察覺到屍體想傳
達的訊息,之於這樣非比尋常的死亡方式。
「給我一個手套好嗎?」良久,檢察官突然對法醫說。
他戴上法醫交給他綠色的醫用手套,走近屍體,他看到死者的右耳露出一小塊柔軟的透明
物體。
他用戴著手套的手將那塊透明物體取出,沒想到那從死者耳中拉出的透明物體卻越拉越長
,竟然從小小的耳洞拉出整整一個拳頭大小的它。
「我的天啊!」法醫驚嘆,這絕對是她執業七年多來的首見案例。
檢察官竟然從死者的耳朵,拉出一隻奄奄一息的透明水母!
「我看妳的相驗報告有的寫了!」
檢察官與法醫相視苦笑。
(完)
納米J
2017-02-13 23:44:40
[創作] 恐懼罐頭 《計程車》
《恐懼罐頭》
每個罐頭提供口味不一的恐懼。
保存腦中,沒有期限。
# 12 《計程車》
當某月的13日剛好是星期五時,那天會被稱為黑色星期五,在日耳曼語系和羅曼語系的文
化中,13號星期五被認為是不幸、不吉利的日子。
有人說聖殿騎士團(Ordre du Temple)遭到屠殺的那一天就是黑色星期五,也有人說耶
穌最後的晚餐在黑色星期五舉行,而猶大是當天的第13位客人。
這些典故身為一個粉領上班族歷史又超爛的我當然是估狗來的──就在我看到辦公室的桌
曆,意外發現今天恰好是13號星期五之後。
不管是不是迷信,但今天真的不是我的日子,明明是這個禮拜最後一天的上班日,應該要
悠悠閒閒地為美好的周休二日作準備才對,我卻從一早踏進辦公室開始,就快被如雪片般
飛來的公文淹沒,一個波蘿麵包一杯白咖啡充作我的早午餐,在往返各單位與接不完的電
話間,不知不覺已經超過5點半的下班時間,更糟糕的是,我和嘉妤約好晚上6點半的餐廳
,現在再不走人就真的來不及了。
我連忙丟下手邊簽到一半的公文,到洗手間克難地照著鏡子補妝,理了理一天操勞下來的
疲憊倦容,然後三步併作兩步地衝到樓下門口。
傍晚6點整,正值下班顛峰的台北街頭,車水馬龍擁簇著這個城市所擁有的密度。
而平常都是公車轉捷運到公司上班的我,如果再搭公車換捷運一路擠到餐廳的話,恐怕要
7點之後才會到,我可不想因為遲到而被嘉妤凹請客。
所以我只好選擇搭計程車──即便因為某些私人因素,我幾乎不搭乘計程車,對於這種交
通工具充滿了排斥。
莫非定律說得沒錯,果然我一做了這個決定就沒好事,公司前的馬路一堆計程車來來去去
,我隨機一招手,靠近路邊停車的竟然就是這台計程車。
相當老舊的國產車款,雖然看得出來司機還算是有在整理保養這台車,但比起其他從旁呼
嘯而過的計程車,我招來的這部老爺車整個感覺就是相當不划算。
不過人家都停車了,我也不好意思掉頭就走,只好摸摸鼻子自認倒楣上車。
「嘿!小姐,到哪裡去啊?」司機大概30多歲年紀,短髮黑瘦、穿著淺藍色襯衫的中年男
子,熱情地轉過身來跟我打招呼。
「麻煩到基隆路跟和平東路路口。」我回答,同時看著車門上用來搖車窗的把手皺眉。
坐著老舊的皮椅,車上放的是充斥台語賣藥廣告的AM廣播,我彷彿進入一個與窗外不同時
光的世界。
車子在車群中走走停停,不斷透過後照鏡偷瞄我的司機開始跟我攀談。
「妳在剛剛那間大樓裡上班嗎?」
「嗯。」我對他偷瞄的舉動很感冒,所以只用鼻音冷淡地回應。
「哇,看起來很氣派啊!」他傻笑,「待遇應該還不錯吧?」
「普普通通。」我看著窗外,刻意對他的問題心不在焉。
「妳現在是要回家嗎?」
「不好意思。」雖然說的是不好意思,但我卻已經板起臉孔,對於他冒犯到我隱私的問題
相當不悅,語氣也就毫不客氣,「可以請你專心開車嗎?我趕時間。」
「啊歹勢啦!」他不好意思地用左手搔了搔後腦勺,從後照鏡我看得出他臉上困窘的表情
。
然後他就真的安靜下來了,安安靜靜地開著車。
但有那麼一瞬,他的抱歉話語,他用左手搔頭的動作,以及他臉上一閃而過的困窘神情,
卻讓我的心裡扎扎實實地起了個突。
突兀而奇異的感受稍縱即逝,在我還來不及思索那到底意味著什麼時,一切就像蒸發般說
不上來。
於是我們保持著沉默,窄小的車內空間裡只有懷舊的廣播音樂在流動。
「到了。」這是沉默後他所說的第一句話。
「嗯,謝謝。」我付了車錢,下車,關上略嫌笨重的車門,像重新回到現代都市的擁抱。
這只是一天當中的小小插曲,我並沒有太放在心上,何況手錶告訴我6點半的晚餐約會已
經遲到了,於是我趕忙快步地前往餐廳。
一進餐廳,就看到坐在位子上的嘉妤指著我微笑。
「齁齁!黃思怡,妳遲到了!」嘉妤裝出一臉很有事的表情。
「饒了我吧大姊,我今天可是被好幾件公文追著跑耶!」我苦笑,剛快走還有點喘地拉了
對面的椅子坐下。
「不管不管啦!至少今天的飲料妳請客!」嘉妤笑著,像個樂不可支的孩子。
我只好還以無奈的鬼臉。
這是一間裝潢簡約的美式餐廳,在淡黃的燈光與恰如其分的人聲音樂之間,我們分享食物
,也分享著姐妹淘好幾個禮拜沒見的生活心情點滴。
納米J
2017-02-13 23:45:18
女孩子的話匣子一旦打開了還真的是沒完沒了,我們從我媽最近養的約克夏聊到擔任美髮
設計師的嘉妤前天遇到了一個嫌東嫌西的澳客,再聊到以前的高中同學嫁給富二代豪門生
活的八卦,總之妳一言我一句,樂得彼此哈哈大笑。
隨著餐點一道道地端上,時間也漸漸流逝於食慾的滿足之中,桌上的甜點空盤盛裝著這餐
的尾聲。
「欸,聽說最近你們公司的李課長對妳有點意思啊?」嘉妤似笑非笑地問著。
「別鬧了,他快40歲了耶!我又不是大叔控。」我笑著搖手否認,剛好瞥見左手手錶顯示
的時間,「哇!快九點了,不行不行,我得回去加班,我可不想假日被主任叫回公司。」
「哎呀,黃思怡妳真的是大忙人耶!原本還想找個bar續攤的說。」嘉妤嘟著嘴埋怨。
她話雖然是這樣說,但多年好友的她總是懂得我的難處。
「好啦!乖乖,下次換我請妳啦!我真的要先走了!」我吐了吐舌頭,匆匆忙忙地離開餐
廳。
我是搭公車回辦公室的。
回到空蕩蕩的辦公室,我認命地打開檯燈與電腦,敲著起落的鍵盤,努力地生產主任交辦
的企畫公文。
我總計喝了一杯咖啡一杯花茶,完成了20多頁的企劃書,當我終於按下word的存檔鍵,躺
在椅子上伸懶腰打呵欠時,才猛然驚覺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半,最後一班公車再三分鐘就要
走了。
於是我顧不得凌亂的桌面,匆忙地關掉電腦後,提著包包往樓下狂奔。
但悲劇的結果是我站在深夜的街頭,呆呆看著公車紅色的車尾燈遠去。
糟糕,那我該怎麼回家呢?
深夜十一點半,我再怎麼不孝也不敢挖老媽起床騎著機車冒著冷風來載我,但如果用走的
回家只怕我疲憊的身軀撐不了遙遠的路程會半路軟腳昏迷,看來計程車是我唯一的選擇了
。
是啊,我最討厭的計程車。
好像有人說過,當你不需要搭計程車的時候,你會發現滿街都是計程車,而一旦你真的需
要搭計程車時,卻一台也招不到。
深夜的路口冷冷清清,等半天等不到一台計程車,好不容易等到一台時卻又偏偏沒亮空車
的紅燈,我整整站在街上吹了快十分鐘的冷風。
「叭叭!」正發愁時,後頭突然傳來汽車喇叭聲。
我回頭,一台計程車靠近路邊停下車來。
納米J
2017-02-13 23:45:46
我瞇起眼,這不是我晚上搭的那部老爺計程車嗎?──我的疲倦的眼皮已經沉得快闔上,
還管它什麼老爺不老爺,它根本就是我可以快點回家躺平睡覺的救星!
「好巧啊!小姐又是妳!」司機大哥笑得很開心,想必是今晚生意冷清,他樂得能夠在深
夜多賺一筆。
「對啊。」回家總算有著落的我心情還不錯,就回應了他一下。
「你又回公司加班喔?」他問道。
「嗯嗯,有一件企劃案要趕工。」
「真辛苦啊。」他感嘆。
然後他不再說話了,車內只剩下廣播的懷舊音樂。
也許是前次的經驗,他怕再碰我的釘子,所以選擇了沉默。
我也樂得輕鬆,躺在老舊的皮椅上,看著窗外行經的深夜街景。
一切都很平靜而穩定,直到那個路口,那個該要轉彎的路口,他卻選擇了直行。
他是不小心開錯了嗎?還是路不熟呢?或者是想繞遠路多賺點車資?還是……我不敢再往
下想,連忙出聲想要確認現在的狀況。
「司機先生,剛剛那邊應該要轉彎吧?」我緊張地問,聽得到自己吞嚥口水的聲響。
「嗯。」他只用鼻音回了一聲,逕自看了眼車上顯示的時間,深夜11點44分。
然後他踩下油門,車子猛然加速前進。
「喂!你要幹嘛啦?」我尖叫,感覺他與這台車都完全失控了。
「歹勢啦!我必須要趕去一個地方,快來不及了。」他繼續飆速著,一邊緊瞄著車上的時
鐘。
「你不要亂來喔!」「放我出去!停車!」「救命啊!救命!」
只見窗外景色因為車速而飛快地模糊,這種速度我如果跳車想必不死也半條命,但不管我
在車上怎麼吵鬧怎麼尖叫怎麼捶打他,他就是冷漠而專注地開他的快車,絲毫不受我的影
響。
最糟糕的是,我竟然把手機忘在辦公室。
所以我不能阻止他,不能跳車,也無法用手機求援,就像被綁架了一樣,只能任由他將我
載往他急著想前往的地方。
沿經的路旁越來越荒涼,我的心情也從原本的震驚氣憤,慢慢轉變成恐慌害怕。
我不再吵鬧了,全身無力而安靜下來諦聽著深潛的沉默,我像一顆放在鉆板上等待宰殺或
者慢慢融化的冰塊。
然後,他停下車子。
停在荒郊野外。
深夜的周遭偏僻地沒有一點光線。
納米J
2017-02-13 23:46:17
我瞄見前座顯示的時間是深夜11點56分,黑色星期五只剩下最後4分鐘。
排檔拉起手煞車的他在駕駛座上突然劇烈地喘著氣,像是情緒猛爆似地,他的身體無法抑
制地顫抖,激動地顫抖──直到他從副駕駛座的置物箱拿出那把鋒尖銳利的水果刀。
我的心彷彿被鏤空似地虛浮,被恐懼徹底侵蝕的空蕩。
他回頭看著我,我看著他臉上表情的猙獰與壓抑,那是充滿艱困的人性掙扎。
我很害怕,害怕到無法在臉上形成任何表情,就只能茫然地看著他,讓一則則計程車司機
強暴殺人的社會新聞飛快地翻攪在我的腦袋,混亂著我何其薄弱的求生意志。
「下車。」
他說了這兩個字,齒牙唇嘴慢動作似地說。
我還來不及反應──
「黃思怡,妳給我下車!」
他吼道,發自喉嚨深處撕裂似地咆哮。
被恐懼攫住身體的我哪受得了這樣的驚嚇,我根本無法思索地笨手笨腳拉開車門鎖,慌亂
跌撞地跳下了車。
我站在一片漆黑的荒郊野外,深夜山風有些寒意。
我不知道他叫我下車的用意,更不知道是不是要趁這個時候逃跑,但是陌生無助、廣袤黑
夜的四下我又能逃去哪呢?
於是我只能呆呆地看著那台計程車,看著我所有恐懼來源的車內。
然後他一刀割斷了我的理性。
只見依然坐在駕駛座上的他,拿起那把鋒利的水果刀,在自己的左手腕深深劃下一刀。
這刀劃醒了我,我才猛然驚覺到──他怎麼會知道我的姓名?
然後,再一刀。
刀割的痛苦像我腦中所浮現的線索,那震撼而呼之欲出的事實。
又一刀。
溢出的鮮血爬滿了他的身子,在他淺藍色的襯衫綻開了一朵朵慘艷紅花。
我用雙手摀著臉,企圖遮擋的並不是眼前他這般自戕的舉動,而是從我腦海不斷湧出的回
憶。
深沉而久遠,片段而碎裂的回憶。
納米J
2017-02-13 23:46:48
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人世了,那時候的我懵懵懂懂,對於他的死亡沒有悲傷,沒有
痛苦,或者其他較為深刻的感受。
我只知道那天家裡來了很多親戚,大家披穿上白色的服裝,晚上來了和尚跟道士,屋內裊
繞了好幾日的檀香,媽媽哭腫了雙眼,而除了哭聲以外,那陣子我都聽不見太大的聲響,
一切都悄悄低低的,像是一種耳語,只是那時年幼的我並不知道那些耳語是關於悼念與悲
傷。
我甚至對於躺在棺木裡的父親沒有太大的詫異或震撼,他像是睡了,安安靜靜地躺著,面
上沒有痛苦也沒有喜悅,讓人猜不著他的夢。
要再許多年之後,慢慢長大的過程中,我終於將棺木裡他沉睡的樣子與死亡連接起來,然
後才知道──我沒有爸爸了。
「爸爸是怎麼死的?」
有好一段時間,當我和媽媽獨處時,我都會問她這個問題,每次都想從她口中得知一些更
加具體的描述,天真地以為這樣可以讓自己對父親不是那麼的陌生。
「那時候我多小?」「爸爸以前都叫我什麼?」「他會常常跟我玩嗎?」「他喜歡抱我嗎
?」「我有坐在他肩膀上過嗎?」「他會不會很捨不得我們?」「媽妳會想爸爸嗎?」「
我好想爸爸喔。」
這些疑問盤旋在我的童年時光,我和媽媽常常在這些問題與答案之間相擁而泣,她說,爸
爸很愛很愛我們,但他不幸生了病,是病魔帶走了他。
而差不多是我上國中、開始聽得懂親戚避談的口吻以及不經意脫口而出的時候,我倔著脾
氣向媽媽頂撞,咄咄逼人地要問出爸爸過世的真相。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有權利知道,自己的父親是怎麼死的。」
正經八百的一字一句,都像是劃在我們母女的心坎上。
而媽媽激動的回答更是顛覆了我整個童年,那個以想像支撐、脆弱不堪的童年。
原來爸爸是自殺死的。
沉迷股票投資失利的他半夜偷偷開著平日營業用的計程車出門,然後就再也沒回來了。
他被發現時手裡握著一把水果刀,身上從手腕淌滿了血,坐在駕駛座的他卻哪裡也去不了
,就連一封遺書都沒留下。
我很震驚。
相當相當的震驚。
因為我說服不了自己,做出這樣選擇的父親,他有多麼愛著我和媽媽──是他自己選擇拋
棄了我們啊!
於是我鄭重地向媽媽道歉,也要求自己從此不能再為父親落淚,因為我的爸爸不是死了,
而是我根本就沒有父親,媽媽就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納米J
2017-02-13 23:47:29
回憶中止,但我的眼淚終究還是滑落了,溫熱模糊地,我看著依舊在駕駛座上割腕的他,
一刀比一刀還要虛弱,一刀比一刀更接近死亡。
我想起了他在車上的抱歉話語、他用左手搔頭的動作,以及他臉上一閃而過的困窘神情。
原來,是那麼久以前的記憶啊。
而終於,他的刀停止了,右手軟軟地垂下,在暗紅濕潤的血腥中嚥下最後一口氣。
然後我身處在片刻絕對的寧靜。
偏僻的荒郊野外,午夜的深暗,停止的計程車,靜默的屍體,凝滯的血流。
在他雙手再次伸動、握住了他一向賴以維生的方向盤之前,我會以為時間就暫停在這一刻
,暫停在我人生的分水嶺之上。
「怡怡,上車吧。」
他的聲音很虛弱,卻催動著我止不住的淚水。
這次媽媽沒有騙我,小時候,爸爸就是這麼叫我。
我坐上了車,一樣的後座,卻換了完全不同的視角。
開車的不是計程車司機,而是我的父親。
但我們卻保持著司機跟乘客般陌生的沉默。
我看見他身上的血慢慢地流進他的傷口,流回他的身體,彷彿影片倒轉似地,他流出的血
越來越少,傷口也漸漸地癒合,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該有多好。
「所以,自殺死亡的人,真的每天都要重覆經歷自殺的過程嗎?」
我開口,這是一個揪心的問題。
但父親沒有回答,我從後照鏡看見他紅著雙眼,眼裡有著太滿的情緒。
「妳媽媽最近身體還好嗎?」
沉默了半晌,他突然問道。
「家裡沒有搬家吧?」「妳後來讀哪間國小?」「那隻大熊娃娃還在嗎?」「工作都還順
利嗎?」「現在有沒有交男朋友?」「妳長得跟小時候一模一樣呢。」
回家的車程大約十幾分鐘,車開得很慢,我們也聊了很多。
我有時候笑,有時候哭,心情起起伏伏地,而車到家門口的時候,我才發現,這竟然是我
第一次跟父親聊天。
「到家了。」
他說,說得很小聲很溫柔,像告別的口吻。
「爸,你要走了嗎?」
我明知道問題的答案,但還是忍不住問。
「怡怡。」
他喚了聲我的名字。
「爸。」
我哭了,徹底地哭了。
「對不起,爸爸那時候不夠勇敢。」
他也哭了,從我淚眼模糊的視線,我看見他的身子微微地顫動。
「我愛你們。」
「永遠永遠,都愛你們。」
我的淚眼汪汪、他的車身成了光影散去、留下深夜灰暗的街色,那晚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只有爸爸最後說的話語,是那麼地清楚深刻。
後來我習慣下班後坐在咖啡店的櫥窗裡,看著夜晚街上的計程車來來去去。
但卻再也沒有看到那台計程車。
老舊的,獨特的,由父親駕駛的計程車。
如果你看見的話,請你聯絡我。
我每個十三號星期五的深夜都會到那個荒郊野外,在路旁放下一束思念的白花。
(完)
納米J
2017-02-13 23:53:45
[創作] 恐懼罐頭 《變態》
※為避免被雷保有觀賞樂趣,本篇建議不要先看推文XD
《恐懼罐頭》
每個罐頭提供口味不一的恐懼。
保存腦中,沒有期限。
# 13 《變態》
我是個變態。
具體地說,現在偷偷潛入優子房間的我,是個不折不扣的變態。
夜裡沒開燈的房間顯得相當幽暗,僅有著窗簾半掀半闔透進的月光,我看了一下優子桌上
的黑色小方形時鐘,晚上8點11分,今天是星期四,優子要上數學補習班,9點下課,坐公
車回到家大概是9點半左右──也就是說,我還有一個小時以上的安全時間,可以自由自
在地浸淫在優子的房間。
我認識優子很久了,從那晚街上巧遇的擦肩而過,她在膝蓋以上的格子百摺短裙,修長雪
白的美腿,及肩飄逸的黑髮,吹彈可破的完美臉蛋,溫柔清純的眼瞳,都是那麼地讓我難
以忘懷,尤其是從她每一吋肌膚所散發出青春香氣,更讓我不斷分泌出貪婪的垂涎,滿滿
是難以下咽的慾望。
於是我開始跟蹤她,無聲無息,隱藏自己不被發現地跟蹤她。
然後我開始瞭解她,漸漸地就像她最親密的愛人一樣,瞭解她生活當中的每個細節──不
論她是否願意,在我們之間是沒有任何秘密地完全坦承。
我知道她的數學不好,上數學課時總是用鉛筆在課本上塗鴉;我知道她習慣在下午第二堂
下課時拿出從家裡帶來的小餅乾享用,我也知道上個月她鬧了好幾天的腸胃炎,有一次上
課時她還忍不住舉手去上廁所,我一路尾隨著她到廁所,優子不愧是優子,就連拉肚子噗
噗的放屁聲都可愛極了呢。
我甚至知道她瞞著爸媽,偷偷交了個染金髮的小男朋友,他們會在每個禮拜一跟禮拜三放
學後,約在學校旁的偏僻小巷碰面,優子總是興味十足地聊著上課時的種種趣事,但金髮
男卻對她的談話心不在焉,只顧著對還穿著學生制服的她毛手毛腳,優子雖然笑罵著,但
嘴裡卻依然嚶嚀地回應他的撫摸,讓躲在轉角的我看得聽得血脈賁張,雖然衣衫凌亂的她
跟平常朋友師長面前的乖乖牌形象有很大落差,不過這樣偷嘗禁果的害羞優子我也是相當
喜歡呢。
我躺在優子的床上,柔軟的枕被滿是優子的香味,我知道她不用香水,所以這股味道是來
自她的身體肌膚,我用力地聞著彷彿就被她緊緊擁抱住一般,是啊,我已經不知道潛入她
房間多少次了,每次卻都還是對她的床鋪流連忘返,尤其在幾個小時之後,換上睡衣的她
也會躺在我躺過的床上,我們就像躺著同一個床鋪一起睡覺一樣,我一想到這點就會非常
興奮,非常非常的興奮,興奮到就連外頭傳來的腳步聲都沒察覺。
當我從優子床上驚嚇跳起時,腳步聲已經距離非常非常近了,我知道外頭的那個人已經走
上樓梯,也許再走個五步就能打開房門。
我根本逃無可逃。
我驚慌地瞥見優子半開著的衣櫃。
門打開了,電燈也跟著一起打開。
那個人走了進來。
優子是很重視隱私的女孩,所以她不在家時,她爸媽不會進她的房門。
所以進來的人應該是優子。
躲在衣櫃的我看不到房間內的狀況,屏住呼吸的我只能瞎猜,而心跳砰砰的我暫時想不出
任何方法脫離這個困境。
然後瞬間我就不需要猜也不用想了。
因為衣櫃被打開了。
是優子。
我跟她四目相交,躲藏被發現的我感覺像全身赤裸暴露般難堪,臉上火辣辣地,腦中一片
空白。
完蛋了。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或能說些什麼,只能傻傻地看著她發愣,一動也不動。
我會被當成變態嗎?我會被當成罪犯嗎?她會尖叫嗎?她會報警嗎?我要制止她嗎?要先
摀住她的嘴嗎?她會掙扎嗎?我需要用暴力嗎?壓制她之後我要逃嗎?還是……
我的腦中像有龍捲風在攪動般爆走,但優子的反應卻讓我的思緒更加混亂──她竟然沒有
理會僵在她眼前發窘的我,只見她從衣櫃拿出掛在我身旁的一件粉紅色連身睡衣,若無其
事地。
我睜著眼也睜大嘴巴,看著她面對我,一顆一顆解開白色制服的鈕扣,露出了鵝黃色的內
衣與豐滿的胸部,然後她褪下了格子百摺短裙,下半身只穿著跟內衣一樣鵝黃的小內褲─
─在穿上那件睡衣前的她,只穿著內衣內褲的她,為青春肉體下了最好的註腳,每一吋都
是修長、白皙、吹彈可破的完美,她就像一株盛開的蓓蕾,充滿誘惑的香甜蓓蕾。
誘惑到,即便處境極端難堪的我依然忍不住吞了吞飢渴的口水。
我知道現在自己臉上的表情一定很變態,很不堪,但優子卻一點也不畏懼,有意無意地對
我眺了眼,就轉身躺到床上,躺在那張我剛剛才躺過的床上。
孤男寡女的房內,這動作無疑是一個邀請。
納米J
2017-02-13 23:54:18
我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我以為自己這段時間躲藏得很好,但優子其實全都知道,她容任我跟蹤她,容忍我潛入她
的房間,允許我分享她生活中的所有秘密,就像剛剛她毫無保留地在我面前裸露出她的身
體一般,什麼認識、追求、交往都是無意義的浪費時間,她有著跟我一樣的心思,她甚至
享受著我長久以來的窺探,與其說我躲得好,不如說她演得好,我們就在偷窺與暴露之間
不斷地供需,我的慾望需要她,而她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可愛的優子一直都不像她的外表那樣天真清純阿。
於是我走出衣櫃,走到了床邊。
穿著睡衣的優子躺在床上,她閉上眼,雙腿一曲一伸,暴露著自己的迷人睡姿。
此時她的身體會說話,她略微不穩的呼吸會表達,我知道她無言但澎湃的渴求。
我早就預感會有這麼一天的。
於是我吻了她,在她的頸上,她鬢邊髮絲的香氣不斷湧進,我感受到她肌膚的甜美,像一
層薄薄的蜜糖。
我持續吻著她,她沒有任何的不悅或抗拒,依舊是睡著般地安安靜靜。
真是愛演戲的優子呢。
我的吻加重了些力道。
那時候明明就發現了我,為什麼還要讓我跟著妳去廁所聽那麼害羞的聲音呢?
我開始吸吮著她的白皙的脖頸。
每個禮拜都知道我跟蹤妳,為什麼還那麼肆無忌憚地跟小男朋友在巷弄擁抱熱吻呢?
我盡情地吸吮著,彷彿她的皮膚能滲出汁蜜一般。
原來優子就是喜歡在我面前暴露啊。
妳真是個變態呢。
納米J
2017-02-13 23:54:29
腦中越來越興奮的思緒引領著我所有的感官達到了極限,於是我咬了優子,在她的脖頸上
,我忘情地、狠狠地咬了她一口,這是我對她最激烈也最寵愛的回應。
但優子卻突然打了我一巴掌。
她的力氣大得瘋狂誇張。
我竟像是被大卡車撞擊一樣支離破碎,全身血肉骨頭幾乎都要斷裂,我拚了命地逃退到
牆邊,卻怎麼也止不住身上四溢的鮮血。
只見優子走下了床,用她依舊那樣無所謂、不帶特別情緒的美麗雙眼看著我,沒有憤怒,
沒有悲傷,沒有掙扎,彷彿我只是個可有可無的陌生人,好像剛剛那個深情濃厚的吻根本
就不存在一般。
她竟然又揚起了手,那隻有著恐怖殺傷力的手。
傷勢嚴重、奄奄一息的我縮在牆邊退無可退,根本就沒有任何抵抗的能力。
虛脫的我只能凝望著她,我最深愛的優子,想殺了我的優子。
窗外的月光此時灑了進來,皎潔在她的臉上。
我的最後一眼是她脖頸上沾染的,我所散落的模糊血肉。
殺了我吧沒關係。
因為我已經留下最牽腸掛肚的思念。
「啪!」
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
── 張愛玲,《紅玫瑰與白玫瑰》。
(完)
拔鳩不離濕
2017-02-14 12:03:02
的士個個一開始仲以為係爸爸上左個的士佬身救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