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文學】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詞中之龍辛稼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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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9-16 22:04:43

不死淵明,逝者蘇生
再讀辛稼軒水龍吟(老來曾識淵明)



辛有意識的引申和發掘了陶「金剛怒目」的豪放,在詞中詮釋了一個詩酒菊之外的陶淵明,一個身在山林而心懷天下的諸葛亮式的陶淵明,這裏的陶將山林當作了暫時的休整地,他在等待為天下而謀的時機。
——葛琳



正文第二十一章

稼軒嘅生命有兩重氣質
前者係我地一講再講英雄豪邁
後著則係有如魏晉名士嘅風流
牟宗三:
風流者,如風之飄,如水之流,不主故常,而以自在適性為主。故不著一字,盡得風流。
王孝伯:
名士不必須奇才。但使常得無事,痛飲酒,熟讀離騷,便可稱名士。

稼軒終其一生,都唔係隱士
雖然隱居期間遊山玩水,頗有閒趣
可見稼軒本質都識得享受
但始終係以英雄為主,名士為副
英雄之氣受壓,名士之心則起而居之
但名士之所以狂歌飲酒
係因為時代黑暗,政治不堪嘅發洩
最顯著嘅例子,當然係竹林七賢



稼軒水龍吟(老來曾識淵明)

老來曾識淵明,夢中一見參差是。覺來幽恨,停觴不御,欲歌還止。白髮西風,折腰五斗,不應堪此。問北窗高臥,東籬自醉,應別有,歸來意。

須信此翁未死,到如今凜然生氣。吾儕心事,古今長在,高山流水。富貴他年,直饒未免,也應無味。甚東山何事,當時也道,爲蒼生起。


上半片直入主題:陶淵明
東坡曾有詞曰
夢中了了醉中醒,只淵明,是前生。
稼軒亦如東坡
話自己年老之後,覺得真係認識淵明
發夢見到佢,真係同想像嘅一樣
年少征戰沙場,自然不識
年老投閒置散,卻係唔到你唔識

相對東坡以至其他人寫到陶淵明
稼軒捨棄豁達平和,而入金剛怒目
「覺來幽恨,停觴不御,欲歌還止」
夢中醒來,竟然為陶淵明大抱不平
幽恨,即係深藏內心嘅怨恨
呢股積怨,令詞人連酒都唔飲,連歌都唔唱!
咁樣寫陶淵明,真係好罕見呀

「白髮西風,折腰五斗,不應堪此」
稼軒針對嘅形象係陶淵明尚為五斗米折腰之時
即係仲未寫出歸去來辭嘅時期
為生活所迫,不得不出仕為官
稼軒注重嘅「西風」嘅外在環境之下
「白髮」士人嘅悲慘形象,無法一展抱負

「問北窗高臥,東籬自醉,應別有,歸來意」
北窗、東籬,都係代指陶淵明之居所
前講出仕,後講歸隱
稼軒眼中嘅陶淵明,唔係咁悠閒自得架
隱居應該係有另一種深意
歸去田園之意,係富有多種解讀空間
2017-09-16 22:04:59


須信此翁未死,到如今凜然生氣。吾儕心事,古今長在,高山流水。富貴他年,直饒未免,也應無味。甚東山何事,當時也道,爲蒼生起。

下半片直言:陶淵明係不死架!
直到今日,都依然「凜然生氣」
唯有品格高尚之人,死後仍能長存於人心
故此「吾儕心事,古今長在,高山流水」
精神因心事連繫,亦係我地講嘅神交
神交古人,必因性情、遭遇之貼近
由此契合心靈,精神超越肉體而交流
稼軒之心事,當係講用世之心

「富貴他年,直饒未免,也應無味」
《世說新語》:
初,謝安在東山居,布衣。時兄弟已有富貴者,翕集家門,傾動人物; 劉夫人戲謂安曰 :「大丈夫不當如此乎?」謝乃捉鼻曰:「但恐不免耳!」
呢邊稼軒引用歷史典故
謝安出身名門世家,隱居東山
無點諗過咩為天下百姓謀福祉咁
只係想獨善其身
兄弟謝萬出仕做官,好有米
謝安老婆問佢:做男人係咪一定要咁?
謝安答:我諗自己都好難避免啦!

「甚東山何事,當時也道,爲蒼生起」
《世說新語》:
先時多少飲酒 ,因倚如醉,戲曰:「 卿屢違朝旨,高臥東山, 諸人每相與言: 安石不肯出 ,將如蒼生何!今亦蒼生將如卿何?」 謝笑而不答。
後尾謝安真係要做官啦
兄弟謝萬被人罷官
成個家族要靠謝安撐場
咁有人問佢:
以前成日有人話,你唔出山
咁天下百姓可以點好呢?
你而家出山,唔知天下百姓又點睇?
謝安就笑而不語啦

呢兩個謝安典故
涉及稼軒嘅歷史判斷
「富貴他年,直饒未免,也應無味」
「甚東山何事,當時也道,爲蒼生起」
謝安話過富貴唔重要,無咩味道
謝安出山之後,又話為天下百姓先出山
兩個「也」字,暗含諷刺
講到最後,咪又係為家族名利

稼軒真正歌頌嘅係陶淵明
謝陶二人,共同點係隱士
而佢地係詞人眼中最大分別
就係真誠二字罷了
唔好睇輕真誠,正係神交與否嘅關鍵
先能凜然生氣,高山流水至今

不求名利,只為百姓
由始至終,不改初衷,乃稼軒之志向
不同流合污,寧可退隱田園
稼軒係隱居之後,解讀陶淵明嘅方向
正係待機而動,為天下而謀福祉
2017-09-16 22:08:36
咁快二十一章
我希望唔會講得長過東坡
稼軒仲有好多好詞要講
2017-09-16 23:09:14
幫推
2017-09-16 23:41:11
咁快二十一章
我希望唔會講得長過東坡
稼軒仲有好多好詞要講

講到1001

今次有機爆post
2017-09-16 23:58:06
辛棄疾 我最喜歡嘅詞人,我仲記得第一次讀《賀新郎•甚矣吾衰矣》嘅驚艷。留名
2017-09-17 00:02:35
咁快二十一章
我希望唔會講得長過東坡
稼軒仲有好多好詞要講

講到1001

今次有機爆post

keep住睇 其實梵高我都仲未睇晒
2017-09-17 00:11:16
辛棄疾 我最喜歡嘅詞人,我仲記得第一次讀《賀新郎•甚矣吾衰矣》嘅驚艷。留名


絲打識貨
明日就係出文講呢首
2017-09-17 00:35:30
稼軒係串呢一方面
一定已經超過左陶洲明
2017-09-17 04:05:41
巴打好有心機
其實你初初出稼軒就有留意,最後先得閒一口氣睇到live
辛稼軒係我好鍾意嘅詞人,因為中學讀過首青玉案覺得好正,睇完你先知自己之前嘅解讀係幾咁膚淺
不過係我追到live嘅時候,我追返你之前出嘅東坡集,啱啱睇完,同時愛上東坡了
雖然中文唔好,但睇完巴打你嘅文,蘇辛兩者比較,我鍾意東坡多啲
稼軒個feel係霸氣,但比我嘅感覺好似有啲執著?唔識講
東坡嘅詞相對無咁霸氣,但係有一種超脫係到,尤其係赤壁三部曲最能體會。忘了江城子定係定風波,莫聽竹林嗰首都有種超脫feel
東坡嘅境界好似比稼軒高咁
睇巴打你嘅post 東坡後期個feel就好似睇化咗好多野咁,別人笑我太瘋癲?又唔識講
有種周莊feel
不過明還明,做到還做到,自問仲未做到東坡咁超脫,所以都係稼軒有共嗚好多
以上為個人愚見
2017-09-17 04:06:02
補返句巴打加油先
2017-09-17 12:10:18
稼軒係串呢一方面
一定已經超過左陶洲明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2017-09-17 14:28:20
巴打可唔可以講下咩係浪漫,以前上堂有講過但忘了,記得個意思同而家差好遠。
2017-09-17 18:03:19
lm
2017-09-17 18:12:03
巴打好有心機
其實你初初出稼軒就有留意,最後先得閒一口氣睇到live
辛稼軒係我好鍾意嘅詞人,因為中學讀過首青玉案覺得好正,睇完你先知自己之前嘅解讀係幾咁膚淺
不過係我追到live嘅時候,我追返你之前出嘅東坡集,啱啱睇完,同時愛上東坡了
雖然中文唔好,但睇完巴打你嘅文,蘇辛兩者比較,我鍾意東坡多啲
稼軒個feel係霸氣,但比我嘅感覺好似有啲執著?唔識講
東坡嘅詞相對無咁霸氣,但係有一種超脫係到,尤其係赤壁三部曲最能體會。忘了江城子定係定風波,莫聽竹林嗰首都有種超脫feel
東坡嘅境界好似比稼軒高咁
睇巴打你嘅post 東坡後期個feel就好似睇化咗好多野咁,別人笑我太瘋癲?又唔識講
有種周莊feel
不過明還明,做到還做到,自問仲未做到東坡咁超脫,所以都係稼軒有共嗚好多
以上為個人愚見

好多謝巴打咁有熱情打咁多字
一定要用電腦覆你,真係好感動!
如果個個都好似巴打咁
我出文應該會仲快

青玉案可能係香港中文課文最吸引人嘅作品
始終香港其實仲係好鬼保守,好少講愛情嘅機會……
由愛情而講到人生理想,其實好啱中學生
雖然未必有好嘅老師願意細講
但閱讀永遠唔會遲,因為文學可以賦予過去經驗更多意義

東坡暫時係我最愛嘅古典文學家
好多謝巴打願意追返東坡詞
更難得係對讀蘇辛,絕對係文學閱讀嘅自我練習
閱讀唔止讀,更重要係對讀
因為對讀,必然涉及主觀判斷嘅思考
唯有思考,先能夠更深入文學作品

稼軒嘅執著,除性格外
我地必須連結埋蘇辛時代之不同
北宋東坡,時代始終都係尚算安穩
南宋稼軒,金人已經吞哂成個北方
而且九成九一定會想食埋南方
係幾似今時今日嘅香港
又無得移民走難,又唔想做主和派
稼軒其實真係無得唔執著

巴打講嘅係定風波,一首絕妙好詞!
人生三境:東坡超曠詞之代表 共讀東坡定風波(三月七日沙湖道中遇雨。雨具先去,同行皆狼狽,余獨不覺。已而遂晴,故作此。)
http://deliver90.blogspot.tw/2017/06/ep24.html
講到東坡超脫,係必講嘅一首
東坡之超脫,好大部份來自莊子嘅哲理
係哲思嘅高度,確實來得比稼軒深刻
不過情感之強烈,多數都係稼軒更有力量

文學離不開人
係用我地自己嘅人生經驗
走入其他心靈嘅歷程
2017-09-17 18:48:16
巴打可唔可以講下咩係浪漫,以前上堂有講過但忘了,記得個意思同而家差好遠。

唔……
浪漫作為文學風格之形容
必定會係指涉「浪漫主義」
浪漫主義,聽就聽得多,用都用得多
但真係了解入面內容嘅人好少

浪漫主義,本身就唔係中國古典文學嘅嘢
起源德國,係對工業革命後社會對人制度化嘅反抗
簡單黎講,係對科技文明嘅一種批判
重新主張人嘅情感、靈魂之重要
唔單止係文學主張,係生活、哲學嘅思想

因此,我地要問嘅係:
邊個用浪漫形容中國古典文學先?
呢一種西方諗法,係咪可以用係中國古典?
第一個問題,我唔去詳細考查啦
大抵係中國五四引進西方文學主張
大學採取西方大學體制
要用西方主義套入中國學問
於是有唔少老先生就用現實主義、浪漫主義講古典
我地而家反思返,會發現佢地九成都係亂用

當用現實主義、浪漫主義,而無明確定義
自然就淪為吹水,無咩好講
於是變成今時今日大家普遍廣泛嘅形容詞
情感激烈,有理想,咪浪漫
講人民疾苦,反映社會,咪現實
背後嘅理論、歷史係唔需要深究
當然咁樣其實係無助我地了解中國古典文學啦

至於第二個問題
我覺得用係中國現代文學係比較合理嘅
至少都係有批判嘅意味
但講到中國古典,根本社會時代差異極大
又唔見得對理解中國古典有任何幫助
純粹咁套用,頂多係簡化成件事
當然啦,我唔反對作為一般現代人嘅用法
好似李商隱情詩好浪漫咁
但係一種形容詞,已經九成專指愛情
2017-09-17 19:47:59
辛棄疾幾鍾意用東山之志嘅典故
佢用典比較偏狹、太專門

我覺得佢嘅歷史意識好重
尤其會加入好多主觀嘅判斷評價
用得一係佢好鍾意嘅
一係佢好憎,要批判嘅
加埋時代相似,好似魏晉咁
《晉書》、《南史》、《世說新語》都成日見
2017-09-17 21:26:20

瓢泉時期:淡泊中的狂放之詞
細讀辛稼軒賀新郎( 邑中園亭,僕皆為賦此詞。一日,獨坐停雲,水聲山色,競來相娛,意溪山欲援例者,逐作數語,庶幾彷彿淵明思親友之意云。)


瓢泉,在縣東二十五里,泉為辛棄疾所得,因而名之。其一規圓如臼,其一規直若瓢。周圍皆石徑,廣四尺許,水從半山噴下,流入臼中,而後入瓢,其水澄可鑑。
——《鉛山縣志》



稼軒 賀新郎(邑中園亭,僕皆為賦此詞。一日,獨坐停雲,水聲山色,競來相娛,意溪山欲援例者,逐作數語,庶幾彷彿淵明思親友之意云。)

甚矣吾衰矣。悵平生、交游零落,只今餘幾。白髮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間萬事。問何物、能令公喜?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情與貌,略相似。

一尊搔首東窗裡。想淵明、停雲詩就,此時風味。江左沈酣求名者,豈識濁醪妙理?回首叫、雲飛風起。不恨古人吾不見,恨古人、不見吾狂耳。知我者,二三子。


正文第二十二章

稼軒出仕同隱居
係長長嘅歷史文字記載都幾複雜
我地暫時可以簡化成咁理解:
少年>回歸南宋>投閒置散>隱居帶湖>出仕>隱居瓢泉>出仕>隱居瓢泉至死
我地大致都講過隱居帶湖嘅日子
十年帶湖,五十二歲又再出仕

以稼軒嘅諗法、性格
大家唔難想像,稼軒又被彈劾罷官
本身都係返去帶湖隱居
但不幸失火,成個豪宅別墅無哂
於是去另一到嘅豪宅別墅
瓢泉之名,乃稼軒取自《論語》:
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賢哉回也!
稼軒嘅「陋巷」當然係好豪華啦
係呢段瓢泉隱居時期,出仕再受挫敗
佢嘅報國之心,亦都無以前咁濃烈啦



稼軒 賀新郎(邑中園亭,僕皆為賦此詞。一日,獨坐停雲,水聲山色,競來相娛,意溪山欲援例者,逐作數語,庶幾彷彿淵明思親友之意云。)

甚矣吾衰矣。悵平生、交游零落,只今餘幾。白髮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間萬事。問何物、能令公喜?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情與貌,略相似。

嫵媚:可愛貌

詞題之「停雲」
即係稼軒係瓢泉所建嘅停雲堂
每到瓢泉嘅園亭,詞人都會寫返首詞
詞人「獨坐」停雲堂,正係園亭之一
幻想自然美景同緊自己對話,故寫下此詞
自覺有幾分陶淵明詩中思親友之意
稼軒視大自然為親友,與之對話

上半片抒發年華老去之情
淡泊中有幾分寂寞
《論語·述而》:
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復夢見周公。
起首之引用,孔子不復夢周公之悲哀
好深刻揭示稼軒對朝野嘅失望
大抵係稼軒不復夢北伐之事吧!

「悵平生、交游零落,只今餘幾」
稼軒一生交友眾多
呢邊講嘅,或者係朋友老亡嘅寂寞
知音太少,死餘返幾個
好似朱熹、陳亮、洪邁都唔係到啦

酒亦關人何事,正自能不爾,誰遣白衣來。醉把西風扇,隨處障塵埃。

「白髮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間萬事」
稼軒年老,似乎開始無咁執著
反正都就死啦,仲咁固執做咩呢?
人間萬事,如今只好一笑置之



近來何處,有吾愁,何處還知吾樂?一點淒涼千古意,獨倚西風寥廓。

「問何物、能令公喜?」
稼軒自問:
又有咩事物,可以令我開心呢?
「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
對比昔日之自問自答
而家真係能夠感受大自然嘅樂趣
呢一句亦係宋詞名句,好出名
物我之間,係互動嘅生命關係

高聲誰和余?空谷清音起。非鬼亦非仙,一曲桃花水。

「情與貌,略相似」
嫵媚唔止講外貌,更係講情韻
我觀物,物顯我
兩者係平等咁欣賞彼此
呢一種深情,引出詞人之奇想
物我互生,感通有情眾生

呢種感受,稼軒老年感受特別深刻
知音逝去,理想無望
朝野昏君,國家將亡
除大自然外,再無事物令人喜悅
潛藏孤寂、蕭索嘅心情
2017-09-17 21:26:46


一尊搔首東窗裡。想淵明、停雲詩就,此時風味。江左沈酣求名者,豈識濁醪妙理?回首叫、雲飛風起。不恨古人吾不見,恨古人、不見吾狂耳。知我者,二三子。

江左:江東
濁醪:濁酒

下半片拈出陶淵明〈停雲〉
〈停雲〉四首,有思念親友、隱居閒樂、關懷世亂之情
上半片已經表達前兩者之感受
下半片則入稼軒老年對人世嘅關心

「一尊搔首東窗裡」
描繪陶淵明寫罷〈停雲〉嘅喜悅之情
「想淵明、停雲詩就,此時風味」
稼軒建停雲堂,表達對陶淵明嘅敬佩
而對〈停雲〉四首,都好鍾情

今日復何日,黃菊為誰開?淵明謾愛重九,胸次正崔嵬。

「江左沈酣求名者,豈識濁醪妙理」
昔日東晉果堆追求功名嘅士人
又點會明白陶淵明飲酒田園嘅高潔?
田園,係對朝野嘅反抗

須信此翁未死,到如今凜然生氣。吾儕心事,古今長在,高山流水。

「回首叫、雲飛風起」
稼軒老年回首,亦如陶淵明回首
昔日為家國,都曾經付出無數血汗
少年起義,斬奸人於萬軍之中
然而一切已成過去,只能「回首叫」!

「不恨古人吾不見,恨古人、不見吾狂耳。知我者,二三子。 」
稼軒寫此詞時,大概已經六十歲
距離病死,只係得返八年
人生末路,英雄本色依然不改
上言青山,講與自然之交感
下說古人,抒發歷史之懷抱
以上兩者都係稼軒生命極為重要嘅方面
可以連繫曾經講過嘅詞作

岳珂《桯史 ·卷三》記:
辛棄疾每逢宴客,必命侍姬歌其所作。特好歌《賀新郎》一詞,自誦其警句曰:'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又曰:不恨古人吾不見,恨古人不見吾狂耳。每至此,輒拊髀自笑,顧問坐客何如。

稼軒富有歷史懷抱,成日引典故
因此,佢確可以話係見盡古人
但係詞人敬佩嘅古人,好似陶淵明咁
卻無機會見識到稼軒嘅狂放
人生盡頭,除卻自然,只餘古人
然而古人已逝,唔會知道今人嘅存在
對稼軒黎講,係幾咁寂寞呀!

因此最後再引《論語》,上連起首
二三子以我為隱乎?吾無隱乎爾。
稼軒之二三子,除逝世嘅友人
或者更係講緊同歷史古人嘅感通
正係呢首詞主題嘅「思親友」
而所表達老年複雜嘅心境
又點止呢三個字?
呢首詞,值得大家一讀再讀
2017-09-17 22:51:47
係咁死ser

差少少打完篇文無哂
2017-09-18 02:14:33
補返句巴打加油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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