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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長之北野望
2019-08-27 11:29:04
「我的兒子啊,又在學校打瞌睡了。」旁邊的同事對我抱怨。
「為甚麼你會知道啊?」我對著電腦螢幕繼續工作。
他向我展示了學校的智能監控應用程式,可供家長隨時監察子女的狀態。我不禁感嘆科技的進步,但是才二十三歲的我對育兒也沒有甚麼心得。
「啊漢,進一進來。」上司把我叫到他的房間。
「有甚麼事嗎?」只是跟同事閒談兩句應該不會被責備吧。
「在這裡工作了一年,感覺怎樣?」
「很好,同事們都很照顧我。」
「啊漢,不是我不給你機會,我手上有幾個大計畫都想讓你幫忙,但是…」
「是信用評級的問題嗎?」
「沒錯,我今天找你就是說這件事,只有D級是一輩子也升不上去的。你的工作表現我很滿意,但是你也要提升一下信用評級。你跟父母一起住嗎?供養父母也能加信用值啊。」
「我的父母是文化犯…」
「…那就多做點義工吧,嗯。」
在得知我的父母是犯人之後,經理似乎已經對我這名員工絕望。這幾年來無論我怎樣努力信用評級都升不上去,到我翻查紀錄時才發現,因為我雙親犯下的罪,我每個月都會被扣一百信用值,以致我一直在D級沉淪。
下班之後,我馬上趕到地鐵站,乘搭前往中環的列車。D級的車卡內死氣沉沉,身邊不是頹廢的年輕人就是潦倒的中年大叔。不算罪犯和失信人的F級,D級是倒數第二的評級。但是D級的人卻是最艱苦掙扎的一群人,因為一但跌入E級,他們將會比死更加難受。我徒步抵達金融中心門外,D級的我當然無法進入大廈,所以我只好在門外等候。
「漢。」女朋友從後拖住了我的手。
「真是個好男友呢,能給我們介紹一下嗎?」她的身後站了幾位同事。
「我是李霄漢,跟咏花是唸同一間中學的。」
「李霄漢嗎…」剛才發言的那位男子沒再多問,只是一直看著電話。
「咏花,要一起到經理家玩嗎?」旁邊的女同事問,看來那男子就是經理。
「不了,我有約在先。」
「李霄漢…原來是D級的人嗎,真沒想到啊。咏花,你也一起來吧,我家有很多B級才買到的有趣玩意啊。」
原來經理一直在查我的信用資料,但是低級別的我只能任由宰割。
「警報!警報!北角發生騷亂,已知有兩名國士參與,附近的國家衛士請前往平亂,普通市民請立即疏散。」
「霄漢,現在這樣也回不了太古,我還是去經理家好了。」
我揮手目送著四人離去,心裡盡是鬱忿。都是那群滋事分子,把我好好的周五晚都糟蹋了。我沒有回到觀塘的家,而是坐上了電車,向著北角的方向前進,看一看到底發生了甚麼大事。自從政府頒下了七一法案後,半個月來到處都是遊行和示威,這星期連那些國士也出來搗亂,所以現在我每天都會送咏花回家。
我站在遠處遙望,只見路上有熊熊火光,市民紛紛逃離現場。一名黑服蒙面的人操縱著手上的藤蔓與敵人作戰,一時飛在天上,一時束縛著敵人。而眼前此人應該就是令政府頭痛不已的國士會成員──「開到荼蘼」。
八年前,香港政府推行社會信用評級機制,當時引起了很大的反抗,我和咏花也參加過一些抗爭活動,但隨著政府以不同手段打壓,對抗運動亦逐漸式微。那時有一名少年,對現況感到無力及絕望,渴求力量去對抗極權,最後他成功了,得到不可思議的力量。他稱自己為國士,「為國為民」、「先天下之憂而憂」的國士,而這能力就叫做國士能力。也許大家都不記得他的名字,不知道他有著怎樣的能力,但是我們都記得他的國士名號──「十八」。
信長之北野望
2019-08-27 11:33:51
過去呢兩個幾月相信大家都過得好辛苦。我四月寫完上一部作品,之後就打算參加青年文學獎。我五月寫好大綱,諗住六月開始寫到八月實寫得完啦,點知就出現咗反送中運動。
我有出去,但係我又淆底,所以每次我都唔會企最前,有咩事我都好早走。但係每個星期六日夜晚,我都會一直睇住直播,又嬲又心痛,完全做唔到其他嘢,最後連參賽作品都係截止前幾個鐘先交到。
今次打算寫一個異能戰鬥同對抗極權嘅故事,我以前鍾意寫完或者寫夠一萬字先post,等我自己可以檢查完先出,但係今次我會寫幾多貼幾多。我而家嘅精神狀態已經寫唔出咩好作品,今作亦都係諗畀自己發洩一下,簡單嚟講就係打丁。
我哋都想過返六月前嘅安穩生活,但其實安穩嘅生活根本無存在過,只不過係政府一直將問題收收埋埋,粉飾太平。只有打贏呢場仗,我哋先有真正嘅生活。香港人,加油!
hj2q賓州都損
2019-08-27 11:48:19
LM
巴西龜中翼
2019-08-27 18:41:06
加速
信長之北野望
2019-08-28 00:16:28
信長之北野望
2019-08-28 10:34:02
WfcwhoIAm
2019-08-28 10:51:24
LM
閃電撻生魚
2019-08-28 13:40:24
LM
信長之北野望
2019-08-28 14:59:56
星期一的上午,整個公司的人都無心工作,我亦在用電話搜尋希臘旅遊的資料。在星期六的約會後,直至星期日都聯絡不到咏花,到了今天才收到她不舒服的訊息。我本想請假去照顧她,可是她卻堅持要上班。我想起了那個猥瑣的經理,雖然我相信咏花不會出軌,不過要是我這樣窩囊下去,總有一天她會被人搶走。我必須採取行動,就例如帶她出國旅行。
「希臘旅行?你不是D級的嗎?」旁邊的大叔同事偷看我的電話。
「又沒說D級不能看。」
「不是不能看,只是D級搜尋出國旅行的資料會被扣信用值的。」
「哈?這是甚麼規則?」我馬上關掉瀏覽器。
「喂,周哥。有甚麼方法可以短時間內提升信用評級?」我問這位人生閱歷豐富的同事。
「你真幸運,剛好趕上了這次的騷亂。想快速增加信用值的話,就加入國家衛士去鎮壓示威吧。」
國家衛士──隸屬保安局的維穩機構。負責監視市民的言行以防止罪案發生,權力包括預防性逮捕、拘捕、審問、甚至處決。衛士依照能力和功績排名,分為S至D五級,可以享有該級別的權利。也就是說一個E級的人,只要加入國家衛士就可以至少升為D級。
我整天都在查閱國家衛士的資料,下班後馬上趕到中環接咏花,只見她步出大堂時步履不穩,要由旁邊的經理攙扶。
「我回去繼續工作了,你小心點啊。」經理看到我之後便返回大堂。
「勞煩你了,經理。」咏花向他道謝。
「怎麼病成這個樣子?你不是說只是經痛嗎?」我抱住了咏花。
「啊,是啊。可能有些低血壓吧…」
「那就不要上班啊。」我打算揹起她。
「請假會扣掉信用值口啊,不用揹我了,抵住下腹會痛。」
我抱起了咏花,看到她的膝蓋一片瘀青。是跌傷?還是跪成這樣?我知道她有事情暪著我,但我不敢多想,只是下定了決心,要加入國家衛士。
「要加入國家衛士嗎?望著這邊的鏡頭!」接待處的大嬸呼喝著我。
把咏花送回家之後,我便來到了位於灣仔的衛士總部。
「李霄漢,D級。好了!星期六有清場行動,早上十時來到這裡集合!」
「手續完成了嗎?」我不禁問。
「完成了,快點走吧,後面還有很多人。」
我不得不感嘆監控鏡頭的力量,連一份表格也不用填就完成了手續。所謂清場行動也主要是警察負責吧,我大概只要拆些路障便能賺取信用值,還真是輕鬆。我抱著如此天真的想法,迎接周六的到來。
最獨苦人參
2019-08-28 16:52:26
只見她步出大堂時步履不穩,要由旁邊的經理攙扶。
看到她的膝蓋一片瘀青。是跌傷?還是跪成這樣?
玩到咁激
信長之北野望
2019-08-28 17:11:28
信長之北野望
2019-08-28 17:45:28
星期六的上午,我依約抵達衛士總部,大堂已經擠滿了準備參與清場行動的衛士。但是除此之外,還有一群兇神惡煞壯漢,他們全都是黑幫鬼雄會的成員。原來今天我並不是配合警察清場,而是和鬼雄會一起鎮壓示威者。
「不用擔心,狠狠地斬下去,把他往死裡打,沒有人會抓你們的。回來之後論功行賞!」長官正解釋行動細節。
衛士是合法的政府組織,為甚麼會跟違法的黑幫一起行動呢?是不是為了平息騷亂就可以不擇手段呢?儘管不情願,但我還是隨他們到了旺角執行職務。我們數百人手持木棍,腰藏短刀走在旺角街頭,市民警察都退避三舍,如入無人之境。鬼雄會的人見到示威者就馬上衝上去一頓毒打,傷者的叫喊呼天搶地、不絕於耳。我趁亂躲進了一條後巷,悄悄坐在地上。
「怎麼?你也是來偷懶的嗎?」巷內早已坐了一名男子,年紀比我大一點,同樣穿著衛士的衣服。
「啊…嗯。」我盯著手中的木棍。
「第一次行動嗎?」
「是啊。」
「下不了手?」
「嗯。我年輕的時候也曾參與過社運,我無法對那些年輕人下手。」
「為甚麼放棄了?」
「我累了,我只想和女朋友過上安穩的生活。」
「要是這樣的話,你還是不要做衛士比較好。有良心的人是做不了衛士。」
「謝謝你的建議,師兄。」
「小心不要被國士殺掉啊。」說罷便消失於小巷之中。
鬼雄會和衛士不停推進,示威者節節敗退。我也跟了上去,以免論功行賞時少了我一席。就在我前方數米,一名衛士正舉刀斬向示威者,可是下一秒,他的手已被飛來的樹枝削斷。
「啊!!!!是他!他來了!開到荼蘼來了!」他撿起斷掌往後跑。
所有人亂作一團,鬼雄會和衛士不停後退。眼前只有一人,黑服蒙面,可是只有一人,就已壓制住我方的數百人。有些人依然不知死活衝上去,全部都被他用藤蔓綁到路燈之上。開到荼蘼追了上來,鬼雄會和衛士所組成的烏合之眾頓時鳥散,我想起了師兄的說話,立即拔足狂奔。
「啊…嗚嗯…」我的頸被藤蔓勒住,舉到開到荼蘼面前。
「你是甚麼時候加入國家衛士!殺傷過多少人!快說!」不知道是不是出現了幻覺,開到荼蘼的聲音聽上去有點像米老鼠。
「啊…」
我想要拉斷藤蔓,可是藤蔓只是愈勒愈緊,我想要捉住開到荼蘼,可是又伸手不及。我的身體開始因為缺氧而抽搐,開到荼蘼見狀就把藤蔓放鬆了一點。我只是想要和女朋友過上安穩的生活,為甚麼會變成這樣?到底是誰的錯,令我失去了往昔的幸福,陷入了絕望的困境?
「你有甚麼資格哭!」開到荼蘼震怒。
我的意識變得模糊,一段段記憶湧入我的腦海──
「我是李霄漢,跟咏花是唸同一間中學的。」那是一臉拘謹的我──
「沒有啊,再多的歧視我也遇過。我只是覺得D級的生活還真是可悲,簡直是狗也不如。」那是一臉痛苦的我──
「怎麼病成這個樣子?你不是說只是經痛嗎?」那是一臉擔心的我──
看來這就是我最後的回憶了,對不起,咏花。
柒皮姑奶奶
2019-08-28 17:52:34
出吾到氣(已癲)
2019-08-28 17:53:32
求新增角色 A級殺人犯
因為爸媽是政協
所以生來就a級
亦因爲其a級信用及父母地位
他犯下的殺人 強姦 性侵犯的事情
以a級不可能會傷害他人為理由
所有訴訟被駁回
阿果
2019-08-28 17:58:59
加油!!!!
文學人表示支持
信長之北野望
2019-08-28 21:38:43
有個設定係低級唔可以向高級提告
a級連環殺手有得諗
信長之北野望
2019-08-28 21:39:13
多謝支持
出吾到氣(已癲)
2019-08-28 21:39:49
玫瑰花園
2019-08-28 21:47:31
追
唐寧瞓教瞓靈堂
2019-08-28 22:40:12
留名
信長之北野望
2019-08-29 11:40:00
不是!這不是我的記憶!如果這是我的記憶,又怎會浮現自己的面容呢?我翻看流進大腦的記憶,找到了其他片段──
「我甚麼都沒有做,你又怎知道我是衛士?」眼前是一名年約三十歲的短髲女子──
「似水流年!」這是戰鬥的記憶──
我終於明白,這不是我臨終前的最後回憶。而是流進我腦海,屬於「她」的記憶。我一手撕斷頸上的藤蔓,開到荼蘼想要捉住我,可是她的右手被我緊握著。
「怎麼可能!力量竟然在我的開到荼蘼之上!」她一臉驚訝。
拉扯之間我們跌倒在地上,我一手壓著她,一手拉開了她的面具。
「真的是你嗎?咏花…」眼前的人就是林咏花,跟我朝夕相對的女友。
「啪!」咏花一掌摑在我臉上,然後把我推開。
「怎麼了?開到荼蘼。」一名年約四十歲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
「隊長!這人似乎覺醒了國士能力,還把我的面具扯了下來。附近的監控鏡頭…」
「不用擔心,積木已經處理好了。把那個男人帶回總部吧,說不定要滅口。」
「知道了。」咏花變出兩朵白花,塞到我嘴裡。
「這是甚麼花。」我嘴嚼數下。
「曼陀羅花。」隨後發生的事情我已經記不清楚了…
醒來之後,我發現自己身處大廳之中,雙手被綁。
「醒來了嗎?我替你鬆綁吧。」咏花走過來扶起我。
「謝謝你,咏花。」我本以為她會更加忿怒,自己身為國士會的骨幹,男朋友卻成為了國家衛士。
「能站好嗎?」
「嗯。」
「那就好了…喝!」
咏花一記左勾拳打在我的頭上,我倒地後在雲石地板上滑行了數米。這不是一名二十三歲少女能擁有的力量,這是受到國士能力強化的力量。她衝過來捉起我,一拳打到我的肚上。
「你在幹甚麼啊!!!!!」然後一邊大叫,一邊把我舉起擲到地上。
「外面那群年輕人,他們為了守護這座城市,前仆後繼擁到戰場。而你!卻助紂為虐,於背後落井下石!自從畢業之後你就對社會時政不聞不問,這也算了。你今天竟然替國家衛士去打示威者?」
「對不起,咏花…」
「別跟我說對不起!你要道歉就給我跪在旺角的街頭。你說!你殺了多少人傷了多少人!根據國士會的規矩,若然你殺過人,我就會對你下殺手。」
「我沒有!我只是第一次行動,而且整天都在偷懶啊!」
「誰會信你啊?」
「啊花,那是真的。」旺角小巷的那位師兄,跟隊長一起走了進來。
「與你何干啊,積木。」咏花瞪了他一眼。
「我在潛伏的時候遇到他了,衝突一開始他就躲進了小巷,他是第一次出動,也沒有打過示威者。你不是認識他嗎?他的為人你應該很清楚啊。」
「是嗎…那就好。但是我沒法跟你在一起了,霄漢,我們分手吧。」咏花拋出令人絕望的說話。
「他就是你的男朋友?真是家門不幸啊!」積木嘆道。
「給我閉嘴!」咏花朝他大吼。
「啊花,你先聽他解釋吧。自開戰以來你就把精神全放在國士會上,也許你忽視了他,以致雙方產生甚麼誤會。霄漢是吧,你為甚麼要加入國家衛士?」隊長問。
「我…是為了提升信用評級,然後帶咏花出國旅行。」
「我只是隨便說說,你竟然為此加入國家衛士?」
「即使你只是隨便說說,我也會盡全力去實現啊!因為我不想失去你,我的世界就只有你了!」我不禁哭了起來。
「你哭甚麼啊!我才是想哭的一個!我被人打傷了,連醫院也不敢去,假也不敢請,就是怕被政府識穿身份!」
「我只想過回以前安穩的生活,為甚麼會這麼難啊?」
「根本就沒有安穩的生活!這是一個金玉其外的世界,問題一直都存在,只是一直被政府隱藏。安穩的生活從來都不存在!」咏花抱住了我。
「嗚…啊!!!!」我們相擁痛哭。
哭了半小時後,咏花的傷口發作,我送她回到客房休息,然後由師兄替我治療傷口。丘國民,國士稱號「積木」,二十七歲,無論在國士會還是在人生路上都是我們的前輩。
「勞煩你了,民哥。」他替我臉上的傷口消毒。
「舉手之勞而已,她堅持要分手嗎?」
「分手這個決定好像暫緩了…咏花在國士會都是那麼暴躁的嗎?」
「不是,平常都很冷靜,是你才氣得她這樣。」
「對不起…」
「年輕時總會做錯一兩件事,你知道悔改就好了。況且讓她發洩一下也好,她一個年輕女子承受著太多壓力了。我們的同伴被殺時,她也強忍著眼淚,現在可以哭出來就好了。」
「她傷得很重嗎?」在我看到的記憶之中,似乎是被水炮打傷。
「比你重得多啊。就像被汽車撞到一樣,肋骨斷了幾根,肺也穿了,手腳全是撞傷擦傷,她竟然還能上班,真是剛毅。」
「咏花…」我強忍眼淚。
「你要加入國士會幫助她嗎?」民哥問。
「我…」
「不用想了,國士會容不下你,你還是回到國家衛士吧。」隊長走了過來說。
「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