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antaBlack
2019-01-08 22:32:53
別看我!
阿Jean是女生, 女生和女生較好說話吧, 她道:「千雪, 解咒師係魔法界中...唔受歡迎。」
不受歡迎這字已經是相當客氣的了。
「...而魔法師通常係學完基本功後, 就會搵師傅,師傅推薦你係北斗會館臨時注冊, 之後跟師傅學師....基本功阿然應該教晒你, 但如果你再跟佢學既話, 你只會成為另一個解咒師。」
「咁..咁唔好咩?」
古SIR決定負責做醜人:「解咒師簡單黎講就係只識破壞, 我地係魔法師, 而解咒師只會破壞我地既成果, 明唔明?無人會鐘意解咒師!」
「千雪,聽話。」我轉身道, 「佢三個都係我既..朋..朋友。由佢地做你師傅, 你會更好大既成就。」
「我唔要!」白千雪大叫一聲, 甚麼連門口的Kelly也探頭查看, 「 我先唔理, 我只要做你助手, 做解咒師助手!」
「傻的嗎」從Kelly口型我讀出這三字, 然後她坐回位子上。
「你無得揀。」我舉起右手, 「我地有契約係度。」
三年了, 三年以來我從沒有以奏約命令過她一次。
「沈醫生..你唔會咁做。」白千雪看到我正準備發動契約強制效果, 反而微笑搖頭。
「我會。」我斷言否定, 舉起手心對著她。當初立下的契約的手,正滲出微光。
「你唔會咁對我。」
看著正在爭執的我們二人, 三劍俠也沒法插手。
「你知唔知幾多人想跟佢地三個學野都無機會?」
說白了, 我可以賣盡了人情才為她爭取到在三個高手間自由選擇的權利。
但她卻說不要?!
「其他人我唔理, 解咒師先係我想做既野!」
氣氛彊了起來, 白千雪可不是會輕易屈服的人。
「我諗你真係唔明解咒師有幾差, 古SIR, 你一個月搵幾銀?」
他的工作是看守邊境結界。
「...十二萬啊。」
「阿Jean, 你呢?」
「問女仔人工咁無禮貌......嘁, 九萬左右啦。」
阿Jean負責的是斬殺那些惡靈和成精的物品。
「施子雄唔使問, 高到你唔信, 而我搵幾多你知架啦。」
一萬五。
這薪水水平是由北斗會館訂下的, 本來全職解咒師就不多。
施子雄熟悉地打完場:「好啦, 最近我地都傾緊為解咒師平權加人工, 做解咒師都唔錯啦, 又有意義, 如果白小姐咁決絕既話就由佢啦。」
白千雪重重地哼一聲, 執起筆和表格, 於推薦人那兒寫上「沈默然」三字。
「你肯定真係要由佢黎做推薦人?」Kelly無奈地看著表格。
「係!」白千雪一怒下把原子筆拍到桌上, 結果筆殼斷開。
「拿, 條路自己揀下一句大家都明架啦, 哈哈! 」施子雄果然是見慣風浪的人, 一邊施法還原斷開的筆殼, 一邊掏出印章在表格上蓋章, 以他的地位, 批准一個臨時會員的注冊自然不是難事。表格上的印章閃爍金光, 然後, 在牆上馬上出現- 臨時注冊: 白千雪 (解咒師) 的牌子。
白千雪向我露出「點呀? 吹呀?!」的囂張表情, 一邊走回我身邊:「咪使指意賣甩我!」
「好啦, 慶祝白小姐正式加入北斗會館, 我地今晚食餐勁既!」相比起我, 施子雄實在優秀甚多。
ICC中不欠缺高級的餐廳, 作為快餐品常客的我與白千雪自然不會拒絕。其實白千雪常說她可以下廚, 但一來我們完成工作通常是早上根本沒時間買菜煮飯, 二來白千雪的廚藝我實在是不敢恭維...
可是現在白刷了這一輪人情卡再吃人家一頓好的實在過意不去。正當我想婉拒時白千雪卻一口答應, 完全是在和我賭氣。
「好, 下場去邊。」阿Jean毫無客氣叫抹抹嘴角的魚子醬道。
果然是因為人數稀少而受到厚待的魔法師們, 一頓秒殺上萬元好像我在譚仔月頭出糧叫多一碟皮蛋一樣面不改容!
「去老蘭。」
說話的是一把男聲。
「奏, 邊個俾你出黎。」港女Jean似乎有點不悅。
就在阿Jean身後, 一個男子憑空出現, 一身白西裝的他優雅如騎士, 手上還裝模作樣的拿著一朵玫瑰, 冷眼看著窗外的夜景:「今夜, 乃逢魔之時。」
「個中二病係咩人?幾時黎左架?!」白千雪壓低聲線向我問道。
「阿Jean既木刀係魂具, 入面封左靈魂, 就係佢-奏。」
「哼, 無禮之徒。」奏冷冷看著我。
但是奏是很少會無緣無故現身的, 莫非......
「Calling 魂具使阿Jean。」阿Jean的手機傳來獵戶座天文台的通訊。
「係度。」現場的都是自己人, 給大家聽聽也沒所謂。
「觀測到蘭貴坊出現瑪那波動, 另外附近有報告有妖氣, 類型可能係狐狸精。」
「收到。」阿Jean回覆一句,手執木刀站起來, 「千雪, 如果佢蝦你就Whatsapp佢, 我幫你斬開佢九碌。」
「係..」白千雪一如今晚一路以來落寂的說道。
阿Jean怒瞪我一眼:「子雄, 車下我得唔得?」
「行!」
結果現場就只剩下我, 古SIR, 與白千雪。
「....」
「....」
「....」
氣氛尷尬。
「好啦, 我都要返去湊女。」古SIR站起來道, 「使唔使我送你兩個?」
我苦笑道:「唔使啦, 行啦, 千雪。」
「哼!」白千雪一馬當先衝出餐廳。
施子雄早已把帳結了, 我們三人都是直接下樓, 和去拿車的古SIR別過後只剩下我和白千雪。
「嬲完未呀。」
「未呀!」白千雪胡亂選一個方向就走。
「地鐵呢邊...」
「唔坐呀! 我行路!」
「咪玩啦。」
「玩咩呀! 玩個個明明係你!」
現在和女人理論是自殺行為, 我只能邊和她走邊哄她。
「好啦到底點解要行路呢?!」終於我的體力也差不多, 「你要嬲返宿舍先嬲啦!」
別逼我失去最後一個不討厭的人類行嗎?
「我想你陪多我一陣得唔得呀!」
「........」
白千雪帶著哭音的叫喊在油麻地避風塘激起迴音, 然後消散在海浪聲中。
這次我真的是傷到她了。
「喂, 好似平時咁, 幫我放個強化。」走到奧運站已經是兩小時後的事, 白千雪終於停下來背對我說。
「唔Wor.」我走到她身邊, 詠唱咒文--
自我強化!
然後一把背起她。
「喂! 喂!」
「坐好啦。」我褲管亮過一瞬間微弱的白光, 然後全身都變得輕盈起來。
「你! 你! 沈醫生你!」
「當我陪罪啦。」本來已經纖弱的白千雪對我而言如羽毛一樣, 但我心頭卻沈重起來。是因為我看到她的哭臉嗎? 是因為我沒法阻止她步上我後塵嗎?還是因為...
「我未嬲完架, 嘻。」她看起來倒是挺高興啊。
我打消掉施展縮地術的念頭, 因為我也想看她的笑臉多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