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有世尊
2019-01-16 01:45:01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朱雀身處羽林軍包圍之中,既要環顧四週甲士以防圍殺,又得以眼角餘光注視遠處弓手,險象環生。
至於莫閑作壁上觀,心中已有破陣之法,只是口中不提半句,悠悠踏上青磚準備面聖。
御書房。
皇帝閉目養神,靜待玄武門的消息。
「參見皇上。」
「說。」
「朱雀已被羽林軍包圍,先被宋中發冷箭傷得不輕,正負傷頑抗軍士圍捕。」
皇帝嗯了一聲,從抽屜中掏出一雙酒杯。
酒醇似水,清幽靜謐,看似深山溪水,偏偏透出綿綿米香。
清水尚且有四萬八千蟲,烈酒純淨無垢。
酒是神聖的。
所以辦喜事有喜酒,喪事必需奠酒,結拜時要敬酒,請罪時有罰酒。
七殺立誓則飲血酒!
莫閑半跪於地,鼻翼貪婪地扇動著,把滿室醇酒吸入肺腑。
皇帝不急不緩,親自倒出兩杯酒。
他的手不壯,但很穩,酒不差分毫剛好滿載,杯口酒水平整如鏡面。
武夫砌磋,只需擺出架勢,大抵可知功夫斤兩。酒鬼對飲異曲同工,觀其倒酒功夫已知酒齡深淺。
半跪的莫閑笑說:「陛下這些年沒少飲酒。」
皇帝也笑了。
他欣賞莫閑,與莫閑的武功無關,酒味相投比較重要。
自登基開始坐擁天下,卻找不到陪他飲酒打架的人。沒有知己,連酒肉朋友也沒有。
這算不算可憐?
當然不算,有福分當皇帝的人絕對沒有自憐自艾的資格。
這才是可憐。
「不飲酒,朕怎麼日理萬機?」
「聖上英明!」
「少來這一套,當年你入宮一口一句龜孫子,朕很是懷念,快開口罵朕。」
「草民不敢!」
皇帝看着跪地的莫閑,目光漸冷。
莫閑還是莫閑,我....已是朕。
跪着的,和坐着的,當不成朋友。
「平身吧。」皇帝意興闌珊。
「陛下,朱雀還未過來。」莫閑說。
皇帝自顧自把玩小刀。
刀柄通體赤金,吞口處五爪金龍活靈活現。
「陛下對朱雀如此有信心?」
「是。」
「那小姑娘憑甚麼?」
「憑她的血脈,他們的後人絕不會如此敗走。」
「她娘是佛門八部護法之一,的確了不起。」
「她娘親了不起,單論武功勉勉強強能配她爹,至少有交手的資格。」
莫閑強忍着震驚不解,扭頭面向門外。
朱雀雙刀拄地,面上血痕交錯。
「我...到了。」朱雀說。
莫閑無言以對,領着朱雀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