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有世尊
2019-06-28 23:23:22
太祖十三年,駕崩仙逝。王五正值壯年,刀法出神入化,人稱刀聖。
成祖繼位,大興文治,四海昇平,國勢有如烈火烹油。
成祖二年。
六月九,龍抬頭。刀劍泣,鬼神號。
王五身先士卒,身後全是老弱婦孺,縱是成千上萬,也不過烏合之眾,要不是王五帶頭沖鋒,早已潰不成陣。
那群老弱病殘,沒有力氣,沒有陣式,更沒有利刃快馬。
他們只有一團火!
「孔曰成仁,孟曰取義,讀聖賢書,所謂何事....」
「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
「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
神活一柱香,人活一口氣。
天地有正氣!
百萬老弱婦孺異口同聲,高聲朗讀大儒文章聖人敎悔,同氣連枝之下,一股澟烈正氣幾乎撼動山河,縱然前方是羽林精兵,也被此等浩然正氣壓得不能動彈!
即使孔孟再生,亦是不過如此。
羽林軍一反常態,領軍者無馬無甲,宛如平民,一襲黑衣如墨,近於死亡空寂。
黑,豈非死的象徵?
「絕命」鐵一心,又豈非死神的化身?
「鐵一心,讓路!」王五喊道。
「王五,你好大的膽子......」鐵一心淡然至極。
「我不大膽,只是我身後有百萬前朝遺民,只想請皇帝老子高抬貴手,守太祖立下的規矩.......」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們不說了算,我不說了算,一切都是聖上的旨意。」
「屁!操你媽的!他們有甚麼錯!一直安守本份安居樂業!昔年太祖登基還有他們的功勞!當今皇上登基才兩年.......」
「一切....為了太平盛世.....」
鐵一心橫眉冷對,手按劍柄。
僅僅掃了王五身後一眼。
所謂浩然正氣不攻自破。
本來氣炎滔天的怨民噤若寒蟬,心智不穩之人甚至雙腿發麻跪了下來。
畏懼不是病,卻會傳染。
終究只是蟻民,終究只是凡人。
凡人都怕死。
鐵一心就是「死」的化身。
「起來!」王五怒喝一聲,暗含內力震撼人心。
「想想我王五為甚麼要替你們出頭!天救自救者!要是你們願意任人魚肉,放棄應有的自由,現在投降我王五保證你們不會少一根汗毛!但......你們甘心嗎?!」
鴉雀無聲。
鐵一心在等。
王五也是。
他們本可置身事外。
但他是鐵一心。
他卻是王五。
道不同,不相為謀。
「我們不甘心!」
一呼百應。
「為了自由!」
「為了自由!」
「為了自由!」
「為了自由!」
……………….
只有鐵一心不為所動。
因為他是鐵一心!
「好.......羽林軍!我不懂指揮,你們包圍暴民,一個也別放走。」
「鐵一心,我本以為我們是朋友。」
「那是兩回事。」
「難道你真的是鐵石心腸?」
「聽聞你一直在尋找治好迦樓羅......朱虹的方法。」
「那又怎麼?」
「你收手,不再為這群暴徒出手,自有大內秘方一等御醫出手,不然.....哼。」
若你是王五,你會怎麼辦?
「你威脅我?」
「是。」
簡單,乾脆,很直接了當,很「鐵一心」的風格。
「我相信她寧願死....也不會要一個背信棄義的夫君。」
「如她所願。」
王五有九柄刀。
鐵一心只有一柄劍。
「九九歸一......森羅萬象!」刀勢似風,似火,似山,似林,就是不似刀!
「心外無物,心外無理........心劍!月牙天沖!」劍光潔白如玉,皎潔明亮有如平地昇明月。
月光鋒利,劃破山川草木風雷雨電。
海會枯,石會爛,唯有日月恆古不變。
「為甚麼.....」
「你心中有牽掛.......猶豫就會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