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消息:
1. 作者將於12月末外出取材。也就是說12月27日更新完以後,直至1月6日會恢復更新。
2. 課長訂閱福利修改,由《破紋夜》第一至五集觀看權限,擴增一集至第六集。
係咁多,下台一鞠躬。
第七百七十六章──破曉的第一縷晨光
段志面上露出若有所思,似乎在思索著:「天道意境又是怎麼一回事?」
曲道衡大踏步走著,看上去大咧咧的,又有幾分悠哉悠哉。聽到段志的說話,他多看了幾眼,眸裡閃過一抹喜色。
此子果然對修行很是敏感,堪稱絕頂聰明。
他笑著道:「首先你要明白,甚麼是喜歡。」
段志聞言又懵了:「怎麼說到這裡去?」
「你這小子──這是形容,這是比喻啦!」曲道衡突然有點生氣,才剛想說這小子聰明:「既然萬物皆聲,處處是道。為何情愛不能是道?」
段志也是有點鬥氣的模樣:「要說就說重點,不要說得那麼抽象。」
「意境這兩個字,本來就抽象。」曲道衡冷笑起來:「若是那麼容易道破,魔界八府裡早就到處都是奪天境魔修了。」
「修途之中,一生只有一種適合他的意境。那不單是人在選擇道,道亦在選擇人。」
「若是找到就找到,找不到就找不到。」
「就像無數凡俗,能夠感受到靈元就能感受到,不能就不能。」
「為何我要說『喜歡』?因為適合自己的道,往往是自己心底深處,最喜歡的。」
「只有一種。」
「若是你找不到,那就只能說你無緣,又或者你根本對自己一無所知。」
「小子,你現在就像一出生便被無數性格各異、天姿國色的美女,前呼後擁包圍著。」
「正因為你一直都擁有那麼幸福的待遇,導致你很難去尋找真正適合你、屬於你的女子。」
段志聽著曲道衡的說話,也是眉頭直皺。雖然他覺得此人的形容太過粗俗,但卻是粗中有細,於粗鄙之中直指修行的核心。哪怕段志本來對於奪天境界、對於自己的情況一無所知,但卻很快理解到大概的情況。
「我該怎麼做?」
「我怎麼知道。」曲道衡回覆得極快,差點令段志想要拔劍相向。
「你會問我這句話,代表你還不明白。」曲道衡搖頭。
他看著仍然苦思困惑的段志,再補充了一句:「見山是山。見山不是山。見山還是山。」
「等你甚麼時候明白了,你就明白了。」
…………
段志只覺得自己是個白癡。
在這種危急關頭,卻回想起曲道衡那些狗屁說話,還有何用!?
他在思考,但第五晝卻不會因此而停下動作。
那看似平實、實則帶著極其恐怖威力的一拳,無花無假地打在石劍之上。石劍幾乎瞬間便落在段志身上,那股帶著【怒龍破】的貫通拳勁,便準確地落在其身上。
鐺──
聲音聽起來,像是有圓木敲打在巨鐘上般的聲響。
這一拳,沒有像之前般聲勢浩大,形同雷鳴。
段志卻如遭雷擊,七孔流血,雙眼一白──
他竟是硬生生被第五晝一拳轟得昏迷過去!
第五晝看著雙眼反白倒在地上的段志,面色複雜。
此子魔軀強橫。莫說區區歸一,就連尋常奪天魔修,硬扛他一記【怒龍破】,不死也得重傷。但只有歸一境界的他,竟然只是昏迷。再加上他那明顯經歷千錘百鍊的劍法……
第五晝每次看到這年輕人,都會令想起第五衛。
這一拳沒殺死他,不是第五晝手下留情,而是他自己實力夠強,又或者說命不該絕。
他的目光緩緩挪向洛蝶衣,卻發現後者的目光只是緊緊地看著段志,似乎在擔憂著其情況。當察覺到第五晝的目光後,洛蝶衣便平靜回視。
他緩步走向洛蝶衣,面對著境界低微,加上重傷在身的洛蝶衣。第五晝要殺死她,就跟掐死一隻螞蟻差不多。
第五晝於其眼眸裡,看不出一絲畏懼與迷茫。
這樣的人,他見過不少。
這種人不是不怕死,而是本來就心存死志。
看來被世人趨之若鶩的瘋魔府小公主,也不是人們想像中那般幸福。
真是可憐。
第五晝無聲歎息:「我來成全妳。」
他的拳頭舉起。
當這一拳落下,洛蝶衣便只有香消玉殞的下場──
就在此際,第五晝眼眸忽然泛過一抹奇異之色,身形一閃即逝。
剛才在洛蝶衣眼前的第五晝消失不見,取而代之是一把泛著青光的石劍。段志七孔流血,臉容很是恐怖。但他的神情卻是極其專注,一劍落空,他卻已是猛地轉身,那頭長髮隨風飄散,石劍隨著他的轉身,斬出一道驚世風暴!
【青空亂】!
良久,風散。
段志擋在洛蝶衣的身前,眼角仍然滑下如淚般的血水。
至於第五晝的身影出現在百米之外,面色複雜地看著他。
此時,天色剛好破曉。
從地平線爬起來的第一縷晨光,打在第五晝那被劃出一道破口的褲管上。
「咳咳咳……」段志單手倒提著劍,任由石劍插在地上,另一隻手掩住嘴巴咳嗽著,似乎對落在掌心的血視若無睹:「前輩,六個時辰後再見。」
第五晝再沒有說話,白影微一閃動,其身影便隨著紫陽晨光消失無蹤。
……………
待看見第五晝確實離開、其劍心鳴動聲消散之際,段志這才大字形攤倒在地上,喘著氣。
洛蝶衣看著段志,同時能夠聽出他那艱辛的呼吸聲,直如風箱被抽動般急促,卻又毫無節奏。她知道,這是代表身體內承受了極重的傷。
「你走吧。」
洛蝶衣看著看著滿臉是血,雙眼發呆地看著天色的段志,雙手不由自主微微的顫動。
「就連我都放棄自己了。」
她不明白。
「究竟為了甚麼要拚到這個地步?」
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救了他嗎?
「你走啊!」
洛蝶衣的聲音越來越大聲,到最後已經是聲嘶力竭,淚如雨下。
段志則只是躺在地上,像垂死的狗般,大口喘著氣。
晨光灑照之下,只有飲泣的聲音與急促的喘息聲,此起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