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早
第七百六十三章──蘋果(上)
段志對於此局面,也是有種始料未及的感覺。
他看向場間仍然抱著琵琶,手卻下意識停了彈奏的蘋果:「還要繼續嗎?」
蘋果冷眼回視:「你把洛公主藏到哪裡去了。」
段志同樣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你是尹鳴派來的吧?」
曲道衡跟樂道蓮已死,而且知道自己大概逃走方向的,也只有尹鳴。
蘋果聞言面色漠然,亦沒有回答的打算。
「在他口裡的故事是怎麼樣?我擄走樂道蓮的弟子?」段志緩緩道:「真正重傷樂道蓮弟子的人,是他。貪圖黑鳳簫與白鳳笛的人,也是他。我想,你們也許能看到他帶著曲、樂二人的遺物回去。」
「你胡說八道!」蘋果瞳孔微微顫抖著,那握著琵琶的手微緊:「師父不是會幹出這種事的人!」
「不會?」段志看著她,神色沒有憤怒,只是有點同情:「你以為,焦原為甚麼會知道樂道蓮不在音魔府,恰好出現在魔主府,重傷曲道衡?」
「你撒謊!師父不是這種人!」蘋果五指猛地落下,紅色泡影不復先前那慢悠悠的姿態,而是化作紅影般朝著段志飛射而來。這種變化,為她帶來主動攻擊的能力,卻失去先前那淡化魔息感應的作用。
「師父嗎?」段志一記折劍閃,便將那數十顆紅色泡影甩在身後:「真可憐。」
蘋果狀若瘋魔,五指不斷落在弦上,像無視那如洪水傾瀉而出的靈元,不斷凝聚出無數紅色泡影,朝著段志砸去。但後者卻是輕描淡寫的避讓著,若是攻勢太過密集,直接一次折劍閃就能將所有攻擊甩在身後。
段志知道,他無法說服眼前人。
折劍閃動,銀電就像劃破空間的劍光。
轉眼間,他便出現在蘋果的身前,巨大的石劍被他輕飄飄的往前遞送,直指蘋果的咽喉。從極動之間卻又帶出極靜,此等劍法,驚世駭俗。青色的劍光,將她那張如蘋果般紅潤的臉龐照得一片煞白。只是她面上非但不驚,反是露出一抹猙獰的笑容:「終於來了嗎?」
說著,她竟是將一直抱於懷中的琵琶像垃圾般扔在地上,雙手猛地扯開自己身上的衣袍,赤裸上身。段志無暇細看、更來不及生出任何綺念,因為劍心戛然傳來極其強烈的危機感。
他的劍已出,如箭在弦──
而這,正是蘋果一直在等候著的時機。
她看似因為段志的話語而暴怒、失控,繼而不斷消耗自己的靈元,實則都是在佈局、製造破綻。
那赤裸的上身,其胸口雙峰之間,赫然有著個拳頭大小的洞。洞身無血無骨,貫穿她整個身體,明顯不是傷口。
…………
蘋果的戰鬥,往往都是透過她的魔技【果林】,剋敵制勝。因此很少有人知道她的魔軀。
蘋果的魔軀,某程度上與尹家世代相傳的命音輪有著相似之處。這亦是蘋果為何拜尹鳴為師的原因。只見她臉露猙獰,仰天長嘯。其胸口的圓孔,擴散出極其恐怖的音波──
就在快要席捲至段志之際,卻見他面無表情地看了蘋果一眼。下一刻銀光戛亮,如同一把沖天而飛的劍,就在她的眼前消失無蹤。
蘋果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那張可愛的臉蛋,此刻卻盡是難以置信之色。剛才,她分明看到段志施展那神奇而可怕的神通,如閃電般殺來,甚至她都能夠感受到那劍鋒上充滿凶厲的殺機。
怎麼可能忽然又離開?
這簡直就違反所有戰鬥的認知!
至於段志自然沒有理會蘋果所想。
他身在半空,俯瞰著下方。
只見以蘋果為中心,瓜肚樹寸寸碎裂,化成無數木屑。他的眉頭緊皺,有了些猜想。若剛才他不是反應夠快的話,哪怕是他的不滅劍軀,恐怕也得承受不輕的傷。
…………
段志破境歸一,帶來最大的變化,除那一直困擾他良久的內傷盡去、以及其肉體變得異常強橫之外,便是他的神通。
哪怕他已經從仙入魔不短的時間,但他對於【折劍閃】的原理仍然一知半解。
他只知道,只要自己想要去那個地方,折劍閃便能夠從那個方向進行極快的沖刺。這種不需要理會去勢、戰鬥動作之類,只要他一念頭,折劍閃便將發動。
所以段志在戰鬥中,能夠透過折劍閃做出很多令人匪夷所思的舉動。就像他能夠隔著很遠,率先發動劍式,再透過折劍閃近身,繼而出劍──
又似剛才,他明明出了飄渺如鬼點燈的點刺,卻又能夠硬生生的折向,沖向天際。
那種沖刺,對於肉體極其講究。
若非【不滅劍軀】的話,恐怕同境中都無法承受。或許該說,這就是不滅劍軀之所以能衍生出該神通的原因之一。而折劍閃對於肉體的需求,導致肉體的強大程度,會直接影響折劍閃的能力。
在段志尚在噬元境的時候,只能連續使用兩次折劍閃,便已到達肉體所能承受的極限。但這兩次的折劍閃,已經讓段志於同境中佔據優勢,神出鬼沒。
所謂「靜若處子,動若脫兔」,以此來形容段志,絕不為過。
而當段志踏入歸一境以後,他能夠連續使用的折劍閃……有五次。
剛才察覺到蘋果的殺局以後,段志果斷接連催動兩次折劍閃,直接將他帶到半空,險之又險的躲過了蘋果透過佈下的局。
折劍閃,能夠讓段志作出出乎別人意料、甚至覺得匪夷所思的動作,繼而讓他在戰鬥中佔據優勢。
在戰鬥中,哪怕一次的錯愕,分出的或許就不是勝負,還有生死。
……………
段志身在半空,下方的一切在他眼裡變得細小。
他有點感慨──
他在人間界築基以來,還真沒幾次御空而行,結果就逼著入魔,也失去御劍的樂趣。
或許亦是因為魔軀的緣故,他的身體乃至無鋒石劍都是極重,就連骨馬車都無法拉動。身在半空、失去折劍閃去勢的他,緩緩落下。其落下的速度,越來越快。
段志看著足下的景色,很快對於該出哪劍有了想法。
無鋒重劍再次亮起奪目的青色劍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