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修仙】真山誌.九 (見字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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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17 08:16:56
早餐呢
2024-10-17 08:34:52
第七百三十六章──只答你一次

時間,轉瞬即逝。

很快,自段真拜見唐昊以後,已經過了十餘日。

唐昊坐在病床上,面色依然蒼白。段真極快的反應,成功救了唐昊一命。但唐昊也沒有撒謊,傷勢極重。至今,他就連提氣運轉周天也無法辦到,無比虛弱。

越是虛弱,他的內心便越是焦躁。

這種感受,是唐昊前所未見。

他一直以來都充滿自信,而那一切其實都是建基於他的境界、實力。現在一次遇刺,刺客雖然未能得手,但卻成功將唐昊間接廢掉。

文派已經不斷展開攻勢,散播輿論,說唐昊好大喜功、喜怒無常,這才招來別國瞧不過眼,怕此等人物他日繼位以後,會攻打小國,這才派出刺客行刺。

至於向來溫和謙遜,禮儀四方的二皇子唐垣,自是成為那不二之選。

失去能夠掌控的實力以後,唐昊變得焦躁、不安。彷彿不知何時,都會有人來告知,武派轉投向他那位二弟手下。

所以,他才對段真那般志在必得。

只要有金丹修士在背後撐腰,至少能夠撐上一段時間,讓他尋找治傷的方法。

「第一天他到映紅歌,帶走了那位姑娘以後,第二天就到了樞密院,大概是會見柳靜江。除此之外,他就只是縮在樊園裡,深居簡出,彷彿事情與他無關。」

季筆如實報告著段真這日子的情況。

唐昊也是聽得眉頭直皺:「這般沉得住氣,還真是出乎意料之外。」

人們對於曾經的掌衛司樊離,都有個很好的說法──此人總是不按情理出牌。但除此之外,人們以為唐昊已遺忘的城外爭道,其實他從來都沒有忘記過。

他知道此人心高氣傲,莫說自己──或許就連父皇,當今大京皇帝,他也不會有太大的敬畏。此等性格的人物被自己威脅,卻沒有因而暴怒,倒是與他設想的不太一樣。

「最好的結果,是藉此逼迫樊離投靠我們,既是重創錦衣衛的聲望,又能得一強助。」

「但哪怕樊離因此而離京,也不是不能接受。我們仍然說他是凶手,畏罪潛逃。與此同時,曾經由三皇子所掌控的『樊園』地契,都能夠藉此透露出來。」

「屆時,行刺太子的凶手,乃是由三皇子帶進京都。此舉,亦能間接傷害三皇子的聲望,同時,現在的輿論亦會不攻而破。」

季筆臉色漠然地陳述著。

他只是一芥凡人,手無綁雞之力。但透過京都,透過政治角力,透過輿論,卻彷彿將段真這位金丹修士玩弄於鼓掌之中。不得不說陰謀權術的力量,令人既心悸、又心醉,令無數人趨之若鶩。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吵雜的聲音。

季筆眉頭輕皺,輕聲問著旁邊的侍衛:「去看怎麼回事。」

片刻間,便有人走回來,先是看了看季筆,然後看向唐昊:「太子殿下……三皇子來了,還說知道殿下醒著,鬧著要進殿來。」

唐昊與季筆聞言相視一眼,面上卻沒有幾分驚訝,卻像是理所當然,彷彿事情早就在他們的意料之中。

……………

唐仲走進天熙殿主廳。

唐昊坐在首位太師椅,似審視著這位同父異母的弟弟。至於季筆則雙臂垂於身旁,眼也是低著頭看著鞋尖,似乎此間一切事情與他無關。

至於唐仲也沒有想像中般大動干戈,走進來後先是掃了場間二人一眼,便隨便找個位置坐下:「既然季先生在這裡,恐怕皇兄已經猜到我會到來。」季筆聞言抬起頭,深深看了唐仲一眼,這才收回目光,繼續盯著鞋尖沉默。

唐昊沒有理會唐仲的話語:「說出你的來意。」

「我的來意,季先生沒跟你說嗎?」唐仲雙眸緊緊看著唐昊:「為難樊先生,並不能夠幫助你扭轉局勢。」

「呵,扭轉局勢嗎?」唐昊聞言一笑,也沒有轉彎抹角:「縱是如此,哪怕無法能讓他成為我的助力。但我怎麼能夠放心,讓這個由『三弟』你帶進京都來的金丹修士繼續呆在這裡?」

唐仲沉默地盯著他,彷彿要看穿此人般。

良久,他才忽然開口:「皇兄,皇位對你來說真有那般重要嗎?」

「高於生死。」唐昊同樣面色平靜,說出極其重量的話。

「是這樣嗎?」唐仲喃喃自語,重覆了一遍:「高於生死──皇位比起你的生死更加重要,更遑論我了。」

「唐昊──」唐仲已經連「皇兄」都不稱呼,直呼其名:「我曾在順慶遇刺,那是不是你派人做的。」

唐昊聞言先是一愣,旋即忽然笑了起來。

就連在身後的季筆也都抬起頭來,看著唐昊。

唐昊似乎聽到甚麼好笑之事,笑了許久,臉龐上的笑容戛然而斂:「我與你不同。雖然同是出身於帝皇之家,但我從小便被授予帝王心術,學習的都是無情者方能掌權。」

「所以,我唐昊從來都不是甚麼好人。」

「但是──」

唐昊站起來,臉色雖然蒼白,那雙眸卻很是明亮:「哪怕我恨唐垣與我爭權,恨你幫他,甚至想要除之而後快──但我卻從來沒有真正動過手,一次都沒有。」

「只要你們肯讓,馬上就能像皇叔一般當個富貴閒人。」

「我雖然不是個好人,但我很討厭替人背鍋。所以你現在問了,我就答了,更只會答你一次。」

「你遇刺的事情,我一概不知。那不是我做的。」

「這事,你信就信,不信我也不勉強。但我只解釋一遍。若是你覺得舒服的話,以後就繼續當作是我做的就好。」

「至於樊離的事情,你不必再說。」他深深看了唐仲一眼:「若你心裡真的曾經有我這個兄長──馬上離開唐垣、離開我,離開京都。繼續像往年般,當個貪戀景色的廢物皇子。」

「你留在京都越久,便越無法掙脫。」

「皇位之爭,注定血流成河。」

「最後的結局,不是我死就是唐垣亡。」

……………

唐仲轉身離去,天熙殿重新剩下唐昊與季筆二人。

唐昊盯著漸漸發涼的黑茶,忽然開口:「是你嗎?」

季筆的回覆很快:「不是。」

唐昊仍然看著黑茶,沉默不語。

良久,他才慢慢開口道:「給我查。」

「是的,殿下。」
2024-10-17 09:25:11
二佬先最古惑
2024-10-17 09:27:55
2024-10-17 13:03:32
二佬已經係通神,final boss
2024-10-17 20:58:14
2024-10-18 08:10:53
放假啦放假啦

第七百三十七章──弱雞

入夜,秋風勁爽,漸涼。

樊園裡。

段真與唐仲相對喝酒。

谷雛紫只是不時進來奉上酒與下酒菜後,也不逗留,轉身離去。饒是以唐仲的性格,在看到谷雛紫那漸漸遠去、婀娜多姿的背影,也不禁嘖嘖稱奇:「段──樊兄,我還真是服了你。整個京都化成風暴,你在風眼之中,還有心情請美女服侍。」

段真反了個白眼:「若不是你家『大兄』,我用得著收留這可憐小侍女?」

唐仲笑吟吟地看著他:「真是為難樊兄了,要不這小侍女讓我來照料?」

段真看了一眼煥然一新、整齊乾淨的樊園以後,便瞪著他:「想都別想!」

「哈哈哈!」唐仲不知所以然,只以為段真捨不得美女,便大聲取笑著。片刻,他的笑聲漸漸低落下來:「抱歉了,樊兄。或許當初我根本不應該讓你進來京都。」

段真把杯中物飲盡,又剝了顆花生米扔進嘴裡吃著:「別說這些『想當年』的廢話──真不知道柳靜江那傢伙想甚麼,竟然讓你去當說客?唐昊那傢伙想要當皇帝想得快要瘋了,又怎麼會理會你?敢情柳靜江是戲弄你來著,想要讓你被唐昊那瘋子奚落。」

唐仲搖了搖頭。

柳靜江這步雖然不是好棋,但卻是一步明棋。現在能夠進承天城,探望「重傷昏迷」的太子殿下的人並不多。讓唐仲去,也是抱著「不得已而為之」的想法。

唐仲不是個貪杯之人,但今天他很想喝酒,以求得一醉。他又將一杯飲盡以後,忽然道:「樊兄,你可記得那時候,在順慶的事情?」段真聞言雙眸一閃,沒有回答,逕自一顆接一顆的吃著花生米。

「我問唐昊,是不是他派人殺我。他說……不是。樊兄,你覺得我該不該相信他?」唐仲趴在桌上說著話,因為酒氣而導致臉紅如潮。但他的神色卻很是落寞。

段真聞言一愣。

在此事之前,他對唐昊倒是有點改觀,覺得此人雖然行事狂妄、不擇手段,但至少算不上大奸大惡之輩。而且他雖然想法天真,但本意是讓大京不再被那些修行宗門予取予求。

但現在他自己就是被唐昊對付的人,亦終於理解唐昊所言的「不擇手段」為何意。

唐昊不像是個做得出來卻不敢承認的人,但真以他的性格,率先殺死同樣是皇子身份的唐仲,排除異己及爭奪帝位的對手,卻也是合情合理。一時間,段真還真不能說準。

「我怎麼知道。」段真扔了顆花生米進嘴巴裡,砸巴砸巴的邊吃邊道:「我對於你們的爭權奪位不敢興趣。但唐昊說得也不是不無道理──趁現在抽身而退吧。你跟我不一樣,我是個修士,想要甚麼時候退就退,海闊天空。」

「退一萬步說,最後柳靜江擺不平這事,我頂多拍拍屁股就走。受他幾年供奉,幫他幹了幾件大事,也不算欠他。」

「但是,唐昊現在明顯就是為了帝位變成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不論是你,還是唐垣。只要阻礙到他的話,他都會毫不猶豫地刪除。」

唐仲看著段真,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逕自直呼其名:「段兄,正如你所言。我出身於帝王之家,便注定了我的命運。有些事情,不是說走就走那麼簡單。」

「另外──你嘴巴裡總是說著不在意、不在意的。」唐仲咧嘴笑起來:「但現在你還是在這裡,不就代表,在京都你也是有著你的羈絆嗎?」

「段兄,或許你不覺得。但其實,你也是個好人……對了,說起來,改日有機會要介紹你給我家妹妹……」說到後來,唐仲便趴倒在桌子上,昏睡過去。

「嗤,弱雞。」段真飲盡杯裡酒,便把目光往外看去。

此時,一輛馬車徐徐駛進府內。一道身影走下馬車來,氣度不凡。此人,正是唐垣。他甫走進來,便看到昏睡著的唐仲,苦笑起來:「還真是打擾樊先生了。」

段真站起來,朝著唐垣微微拱手:「見過二皇子。」

唐垣搖頭,坐了下來:「你既然與三弟平輩相交,從來不以皇子相稱。那麼,我希望你對我亦是如此。」

段真聞言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

有侍衛走上來,扶起昏迷不醒的唐仲,將他帶上車輦之內。

府裡只剩下段真與唐垣相對而坐。

唐垣看著段真片刻,便直接道:「樊先生,我知道你在京都現在的景況。我也不轉彎抹角。所有事情,我都能夠替你解決。」

「哦?」段真神色不變:「然後呢?」

凡事,都有它的代價。

「我知道皇兄正在拉攏你,而你拒絕了他──既是如此,樊先生,你看我怎麼樣?」

「不怎麼樣。」段真的回答同樣很快:「此話我說過很多遍,對於京都爭權的事情,我不感興趣。」

唐垣臉上難掩惋惜:「雖然早有預料,但當真正聽到樊先生的拒絕,還是有點失望。」

他站起來,朝著段真拱手道:「既是如此,那就不再多加打擾了。告辭。」

「請。」段真站起來相送。谷雛紫正如捧著餐盤走進來,看到唐垣也是露出訝色,連忙微微曲膝一福。唐垣只是還以一笑,便揚長而去。

段真看著唐垣走出府的背影,也是有點佩服。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毫不拖泥帶水。若是唐昊像他那般乾脆,那就少很多麻煩了。

一時間,他亦有點感慨。

當今皇帝的三個兒子,都沒有個是廢物。

正因如此,才是最大的悲哀。

谷雛紫走進來,替段真收拾桌上的東西,輕聲道:「那個人,你小心點。」

「啊?」

「他給我的感覺不太好,反正我不喜歡他。」

「呵呵,那位可是大京的二皇子,風流倜儻,身居重位。京都裡喜歡他的姑娘,大概從承天城排到南邊的離門去了。」

谷雛紫朝著段真反了個好看的白眼,沒有說話。

段真卻只是哈哈一笑,搶先拿走唐仲還未喝完的殘酒,一飲而盡:「弱雞,浪費我的好酒。」
2024-10-18 09:29:53
妹妹
2024-10-18 15:37:32
2024-10-19 07:54:47
2024-10-20 22:46:23
2024-10-21 08:31:46
話咁快又到星期一

第七百三十八章──配合調查

段真很欣賞唐昊、唐垣。

但不代表,事情有所改變。

現在掌控輿論的,是唐垣的文派。

而隨時能夠子虛烏有的說段真是凶手的,便是唐昊。

這也代表,兩個想要拉攏段真的人,其實同時都在對付著他。

但段真彷彿以不變應萬變,壓根兒沒有理會唐昊一個月之期,只在樊園深居簡出。所幸有了谷雛紫以後,樊園的生活大為改變,就連李蠻這個樹上人也更多的來到府裡,四人一起吃飯。

時間漸漸過去。

距離唐昊所謂的一月之期,只剩下短短七天。

段真仍然該幹甚麼就幹甚麼。

修行的修行,練字倒是少了。畢竟季墨曾說過,皇帝正在大鑼大鼓的想要找他出來──他雖然對自己的字有幾分信心,但卻不是個沽名釣譽之輩。比起被找上的未知風險,他情願藏在陰影裡不為人知。

這天,段真躺在樊園的園子曬太陽。

旁邊有個小茶几,谷雛紫坐在旁邊,切著靈果。

日子不長,但段真已經開始習慣有谷雛紫的存在。他突然覺得,自己之前的日子簡直是活到狗裡去。有著谷雛紫打點一切的生活,簡直就是另外的世界。

而谷雛紫深諳此道,知曉想要得到男人的心,首先便要令他習慣有自己的存在。不單止是她,整個天魅星都是在修行著、擅長著這些事情。不然的話,那些強大的修士又怎麼會心甘情願地與之雙修,明知道被採陽補陰亦甘之如飴?

就在這時,一抹身影走進來。

段真神識一掃之後,眉頭不著邊際的輕皺,很快便回復如常。

來者鬢髮皆白,身穿白衣,腰間插著一把白色玉尺,看上去仙風道骨,像個得道多年的仙人。他看向園子裡的段真,哈哈一笑:「貧道白成空,是玉山道門的掌門。聽聞京都多了位金丹修士,特意前來拜訪。」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段真也站起來,對著抱拳拱手:「久聞白道長的威名,真是聞名不如見面。」

二人互相客套幾句之後,就變成相逢恨晚的知己。段真將其引進府裡去,而谷雛紫微微一福之後,便轉身離開準備招呼客人的事物。

「沒想到,樊道友真是位懂得享受的人啊。」白成空看著谷雛紫那玲瓏浮凸的背影,笑著道:「天魅星的女修,實在是男人夢寐以求的寶物。」

段真聞言一怔,看著白成空,察覺到後者那正氣凜然的臉龐上,雙眸裡閃過一抹淫慾之意,便即心生不喜。他搖頭道:「那是我家小侍女,並不是甚麼天魅星女修。」

白成空聞言哈哈大笑:「樊道友這是甚麼話?說實話,貧道也曾跟天魅星的女修雙修過。雖然修為確實有所影響,但那滋味……確實是回味無窮。」

就在這時,谷雛紫捧著酒壺與酒杯走進來。雖然臉上不動聲色,但段真還是能夠察覺到她的心情不好。谷雛紫也是個修士,耳清目明,加上白成空根本沒有壓制聲音、傳音入密,所說的話自然被谷雛紫盡收進耳內。

但是,這就是修行世界。

金丹境的白成空,對於只有築基陰境的谷雛紫,可謂予取予求。

白成空越看便越是感慨,其雙眸裡的淫意亦是漸濃:「樊道友,實不相暪,貧道此行是帶著朝廷的命令。」

「那天,太子遇刺。樊道友一路追到東邊乾門去,聲稱與那位刺客兩敗俱傷,目送他遠去。」

「但在翌日清早,西邊城門處,卻驚現那位凶手。而且,他更是完好無損,沒有半分受傷的痕跡。」

「這就引起嫌疑了。」

「貧道此行正是要請樊道友到無常府去,配合調查。」

「只是嘛……」白成空哈哈一笑:「我們都是金丹修士,以為我們是甚麼人?普通凡俗?」

「配合調查?真是可笑。」

白成空的聲音中氣十足:「貧道這就離去,替樊道友打點應付。但是……既然都是朋友,那不就應該同富貴、共患難?」

他的目光毫不遮掩地看著谷雛紫,其意思表露無遺。

後者面無表情,只是看著段真,似乎想要看他怎麼應對。

…………

京都裡只有寥寥幾位金丹修士,對於白成空而言,他早已習慣站在這座塔樓的頂端。若不是段真同樣有著金丹境界,恐怕白成空都不會再多廢話,直接出手就搶。

現在於段真眼裡看來狂妄的說話,實則已是相當客氣。

「我說了──那是我家的小侍女。」段真的眼睛微瞇,殺意彷彿從眸裡間滲透而出:「並不是貨物,並不用作等價交換。修行中人,當應心無旁騖。現在看著白道長無法免俗,當真枉費多年修行。」

白成空聞言先是一怔,旋即大怒:「你說甚麼?」

「還要我再說第二遍?」段真冷笑一聲。

他的性格向來不好惹,睚眥必報。不論是崑崙劍關上那些公子哥兒,還是被段真追著砍、連手都被斬斷的夏滄海,都是血淋淋的證明。現在白成空竟然跑到他的園子裡,色迷迷的看著他的人。

段真也不再需要客氣:「無常府召見,配合調查?在京都裡,有關修行世界的調查,都是由錦衣衛接手,哪裡輪到你來指手劃腳?而我就是錦衣衛的西司長。想要我去配合調查?可以。」

「你要麼就讓柳靜江來找我。要麼,你就入宮拿聖旨來請。不然的話──」段真站起來,伸出手以作送客:「不送。」

白成空氣得鬍子微揚,白袍無風自動。他乃是金丹修士,玉山道門的掌門,哪裡受過這樣的氣?他想起文派傳來的話,便即笑了起來:「樊離,你自詡金丹境界,便能在京都裡橫行霸道?」

段真聞言還真是無語。

現在到底是誰仗著修為,甫來到別人家便想要人家的小侍女去暖床啊?

「金丹修為,著實厲害。只是可憐了其他無辜的人。」白成空悠然自得的撚鬚笑道:「可憐那姓王的小丫頭,現在就被拘禁於無常府內,不見天日啊。」

段真瞳孔戛縮,渾身殺意大盛。饒是白成空結丹多年,也被此殺意所驚。

「你說甚麼?」

白成空雖驚不亂,似是看準段真不敢在京都動手:「我說的,正是王曉君那個丫頭。她出現在城西,那位凶手正是該時離去。她彷彿未卜先知,誰知道是否與凶手有勾結?呵呵,偏偏她面對審訊卻是隻字不吭,那能怎麼辦?只能被押進天牢嚴刑逼供了。」

「疑似行刺太子的同犯,此等大罪,哪怕是王世蒼也弄她不出來。」白成空看著段真,臉上神情充滿挑釁:「聽說,樊先生曾跟王姑娘相交不淺?」

「哈哈哈哈哈!」白成空大聲笑著,轉身離去。

段真看著他的背影,沉默不語。

谷雛紫看了看他,又看著他那緊握著的拳頭。王曉君,她也知道。不論是那天在百花園的禁京演鬥,還是京都雙姝的美名,早已傳遍天下。她又想起那天在百花園,段真正是與她結伴而行,趕往鎮蒼山。

看來,想要獲得這男人的心,也是不容易啊。
2024-10-21 09:16:02
王世蒼弄不出來就幫幫佢嘛...
2024-10-21 13:47:44
2024-10-21 15:15:22
2024-10-21 17:27:15
推推推
2024-10-21 22:26:39
「聽說,樊先生跟王姑娘是管鮑之交?」
2024-10-22 10:37:08
真仔:屈我啦屈我啦我ok架.jpg
2024-10-22 14:13:29
2024-10-23 08:22:07
第七百四十章──牛魔王

地魔界裡,西方之處,便是炎魔府所在。

於地魔界,但凡能成為一府之主的魔主,都是超凡脫俗、天資卓越之輩。所以該府的魔主所修的魔軀,往往都會直接影響整個魔修的修行體系。

像炎魔府裡,絕大部份修煉的魔軀,都是與火有關。而世間總是以「侵掠如火」為稱,但凡修行與火有關的魔軀,都是擅長正面攻擊的魔修。放眼魔界八府之中,炎魔府乃是排名前列,最讓人不想對付該地的魔修。

當那些炎魔府魔修在聽到音魔府反攻至炎魔府境內時,先是啞然失笑,以為那是不知道從何傳來的笑話。但當他們理解到是事實以後,那本來覺得可笑的事情,便令他們無比的憤怒。

那些只會操琴弄簫的文藝傢伙,竟然想要打進炎魔府來?

怒火燃燒,延綿萬里。整座炎魔府的人都憤怒起來,等著看音魔府的魔修被本土魔修打得屁滾尿流──但事實,卻與他們想像中的相反。音魔府的魔修,一反以往不擅爭鬥的性格,像是打了雞血般連戰連勝。

雖然雙方同樣不斷有折損,但意料中的摧枯拉朽卻沒有發生。

炎魔府的魔修,戰力很是強大,每位都是獨當一面的好手。但音魔府的魔修卻根本沒有與其正面對碰,他們都是或催動魔軀、或手持樂器同奏共鳴。雙方魔修若是單對單,炎魔府的魔修必勝。但當三對三的時候,便能夠打得不相上下。

若是十對十的話,便是音魔府的魔修佔據。

先前,炎魔府打進音魔府時,當真是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而炎魔府的魔修,就像是最典型的魔修戰法,個體實力強大,如同一隻隻強大的孤狼、遊擊不絕,既能單打獨鬥,又能群起圍之。音魔府就是這樣被炎魔府突如其來的襲擊,打得灰頭土臉,就連魔主府都直接被打爛。

但現在,音魔府重整旗鼓,由樂道蓮親自領軍出戰,打進炎魔府。作為戰場,數以百計的魔修,簡直就是不在話下。

在戰場裡的音魔修,著實可怕。他們就像戰場上的殺器,只要往前推進,但凡音波所及之前,一切生命都會灰飛煙滅。炎魔府因為在音魔府地盤的大勝,對敵人沒有足夠的重視,一個照面便直接被打懵了,死傷逾百。

光是首戰,炎魔府死去的魔修,已等同曾經他們殺死的音魔修。

就這樣,音魔府魔修一路高歌猛進,短短七天之內連續突破六個小縣,殺進了炎魔府的魔主域。

…………

此刻,名為炎翎縣外,正有一場廝殺展開。

雙方涇渭分明,清晰可見那便是炎魔府本土修士,以及音魔府的魔修。

炎翎縣,便是炎魔府魔主府前,最後的一個縣市。只要闖了過去,便要到炎魔府的魔主府,也就是炎魔焦原的老巢、大本營。音魔府的行軍、突破防線的速度太快,恐怕在此之前,魔境八府沒有人會想像到,音魔府竟然如斯厲害。

這一戰後,不論誰勝誰負,整個地魔界都不會再有人敢輕視音魔府。

音魔府的魔修緊密地走在一起,他們當中有噬元、亦有歸一,卻沒有自恃勇武。各施其法,音聲四起。與之相反,炎魔府的魔修散開來,像是無數野火流螢,圍著音魔府的魔修戰陣,不斷騷擾。

經過起初的戰鬥,他們已經開始習慣音魔府魔修的特殊戰鬥方式。所以他們沒有正面鋒銳,而是不斷圍繞,時不時作勢佯攻。他們是在藉此消耗音魔府魔修的靈元。

哪怕魔修肉身自成天地,納天地元氣於其內。但其戰法不像築基修士能勾動天地之氣,但凡動用魔技,用的都是自身的靈氣。當中孰強孰弱,一時三刻還真不能盡說清楚。

音魔府的魔修集結在戰場的力量,著實可怕。但正因為他們單打獨鬥的戰力不及炎魔府魔修,所以他們需要不斷維持著樂曲,既是進攻、亦是保護自身。

魔修的速度、力量何等恐怖?

他們需要保持著奏曲、攻防一體,否則便會被侵掠如火的炎魔府魔修沖陣而潰散。

反之,炎魔府的魔修需要不斷保持著高速的移動,以免被音波波及。一旦被碰著,哪怕是擦著邊,都是非死即傷的下場。

真要比喻的話,音魔府的魔修就像蓋上巨大而牢不可破的龜殼。而炎魔府的魔修就是狼群,不斷在龜殼上留下淺淺的爪痕進行試探。

音魔府魔修消耗的是靈氣、炎魔府魔修消耗的是體力與精神。

且看誰先支撐不住,局勢便會朝著該方壓過去。

而正值僵局之時,便是破局者出手的時候。

轟轟轟轟──

沉重至極的腳步聲,於戰場上響起。只見一抹巨大的身影,如同人間界的巨大車輦般,朝著音魔府的陣勢沖殺過去!

炎魔府魔修見狀,精神大振!

因為此人,正是炎魔府的奪天魔修金正城。

金正城修行的乃是極其特殊的自創魔軀──【牛魔王】。這既是蠻軀,亦有具火焰之威,正是集兩者之長。甚至於炎魔府中有所傳聞,於正面搏殺方面,金城只在焦原之下。

只見金正城化身成半人半牛,足有三米多高,渾身皮膚暗紅,隱見紋路。雙額處長著又長又彎曲的犄角,角身更燃燒著熊熊烈焰。他雙足而奔,行走起來時,雙角的火焰將他包裹於其中,就像一輛巨大而恐怖的烈火戰車,於戰場上縱橫馳騁,無人能擋!

「拖住他!拖住他!」

在看到金正城如斯狂暴的沖擊之勢,那些音魔府的魔修也是背心發寒。若是被金正城殺進來、將戰陣破開,四周那些如群狼環伺的炎魔府魔修將會一撲而上,將他們吞噬殆盡。

「我來!」有幾名老者於陣後叱喝一聲,蒼老的十指落在琴弦上,便是一曲【春水引】。對於音魔修而言,樂曲形同魔技。春水引曲聲入耳,既能影響魔修的精神,亦能透過音波直接的將魔修速度減緩,是很多音魔修都會學的樂曲。

卻見金正城速度略有緩慢,但那減慢的幅度遠不如預期,至於春水引所帶來的精神影響,更是蕩然無存。

縱是如此,有音魔府的魔修看到金正城的速度變慢,便即咬著牙道:「趁他速度變慢,滅了他──」

這時, 一道嬌喝響徹戰場。

「奪天魔修有天道護道,你們的樂曲影響不了他!」一直在後方壓陣的樂道蓮面色漠然,她的手緩緩探向腰間的白鳳笛:「都退下,讓我──」

「師母,我來!」一抹皮膚帶著暗紅的光頭身影,如箭離弦般搶先脫陣而出!

此人,正是尹鳴!

尹鳴本來被樂道蓮要求留在音魔府,搜索曲道衡的蹤影。但他千萬個不願,結果待樂道蓮帶著人打進炎魔府以後,這才悄然出現。雖然被樂道蓮罵了一頓,但最終還是留在陣中,跟隨著音魔府的魔修前進。
2024-10-23 09:12:31
去番師兄果邊
2024-10-23 09:14:47
侵掠如火… 推!
2024-10-23 13:33:25
2024-10-24 06:18:36
第七百四十一章──毀滅之徑

「好膽!」金正城看到有人竟然敢上前與他硬碰,在牛角下如銅鈴般的雙眸瞪著,似見獵心喜般哈哈大笑。他身周的火焰隨著狂笑,張狂奔放,令他真像如地獄踏火而出的半人半牛生物,恐怖異常。

與之相比,尹鳴雖然同樣皮膚暗紅,但怎麼看都不具威勢。他的面色很平靜,沒有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覺悟。他只是向前衝,但看上去卻像燈蛾撲火般,必死無疑。

金正城沒有減速、沒有起手,反而加速──

這一幕,看到那幾位奏出春水引的老者臉露駭然。從一開始,春水引根本沒能對金正城產生任何影響。他之所以故意放慢些許速度,是為了誘敵出手,繼而以雷霆之勢滅殺殆盡!

金正城出身於蠻魔府,後來行走魔界八府,到處闖蕩。來到炎魔府之後,被焦原擊敗、折服。他以炎魔府的地火入體,與其犄角融合,化成前所未有的魔軀。

但凡他一旦奔走,犄角便會自生火罩,攻防合一。

曾經與金正城交過手的魔修,都只有一個總結──不能讓金正城跑起來。當他開始奔走,哪怕眼前是座大山,他都能夠硬生生的撞破過去。

金正城不需起手施展魔技,此等千里奔襲,本來就是他的魔技。他雙角的火焰變得更加濃烈,將他的身形都遮掩於其中。他化成了一個行走的巨大火球,所過之處,遍地瘡痍!

【毀滅之徑】!

……………

二人以高速接近。

而金正城已是放聲大笑,無比快意。

多少年了?

除焦原之外,他已不知多少年沒見過有人敢與他正面搏殺。像周螢那婆娘──只會到處亂逃竄,繼而一直用流焰墜星把他當作靶子般無情掃射。

現在尹鳴與他正面相撞,一時間金正城都沒有把甚麼任務放進心裡。他內心只想狠狠地與此人大戰一場!

哪怕還有一小段距離,但那股熾熱的火焰,已經令他的皮膚感到難受。他可是奪天魔修,其肉體超凡入聖。就連他的奪天魔軀都有所感受,可想而知這火焰有多可怕。

但尹鳴沒有多緊張。

他的右掌高高舉起,像是要蓄勢般,又像是高舉過頭的大刀,準備斬開這片天地。

「來吧!小鬼!」金正城隱藏在火焰下的牛臉盡是猙獰!

就在此時,二人尚有一段距離之際,尹鳴的手已經落下,卻並非朝著金正城斬去──他的手掌,狠狠地拍在自己的肚子。

尹鳴的雙肩胛戛然露出兩個孔洞。

隨著尹鳴的手拍在自己肚子,如同一抹驚雷炸響!

轟隆!

地面以尹鳴為中心寸寸碎裂,如蛛網般彌漫開來。

有靠得近的噬元魔修直接眼前一黑,昏倒過去,七孔流血,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哪怕是靠得近了的歸一境界,都是悶哼一聲,臉色蒼白如紙,瘋狂暴退。

至於首當其沖的,卻是與尹鳴最靠近、就在眼前的金正城。他只看見本來包裹在自己的火焰,彷彿遭遇狂風一般,彷彿要隨風而散。至於他本人更是仰首痛吼,雙耳「嗡」的一聲,似乎已經失去聽覺般。

而尹鳴在「拍肚子」以後,似乎一切反應都已在他預料之中。他的身影一閃,便朝著金正城沖過去!此刻,一直將金正城包裹著的火焰護罩已然消散,正是最好的時機。

金正城修煉的牛魔王乃是蠻軀,他化身成半人半牛,本來就是他的神通。而在他以火入道,領悟出火之真意,繼而與他魔軀相融之後,雙角的魔焰便是從此而來。

那些火,是他魔軀的一部份,亦是他的神通。

只要他一日不死,魔焰不滅!

剛才被尹鳴那敲肚的轟鳴震散的火焰,竟然又再次於雙角重生,極是頑強!尹鳴卻似視那些重生的魔焰如無物,逕自一撲上前。他就像是傳說中挑戰巨人的勇者,一躍而起。

他雙手張開,其勢彷彿要擁抱金正城般。

下一刻,他的雙手猛地於身前拍掌。

於他拍掌的瞬間,其雙肩肩胛那巨大的孔洞,再次響起如雷鳴般的聲音,像是無形的沖擊波般狠狠地轟在金正城身上。後者那龐大如小山般的身軀,似沙包般往後倒射而去!

金正城如遭重擊、目眩神迷。他渾身上下的骨頭似乎要散架般,痛吼出聲。

……………

尹鳴修行的乃是尹家世代相傳的命音輪,能透過肩胛的孔洞散發出音波的攻擊。他知道自身的魔軀強大,只看該如何運用。音魔修的戰法多端。像有人能藉著樂曲影響心智,有人能夠透過樂曲造成外在的影響。但尹鳴卻很是簡單──他專注在音波的爆發力。

後來,他拜曲道衡為師。後者並沒有因此而特地讓他改修別法,更是支持他的想法,以此為前提給了不少的意見與指點。

而之後,他於暴雨中,觀驚雷、悟天道。以雷音為天道,一舉踏入奪天境界。而那滲著雷音的命音輪,更顯恐怖,哪怕只是單純的音波,卻帶著極強烈的毀滅性。這亦是曲道衡見獵心喜,收之為徒的原因。

像尹嗚的音魔修,哪怕與他、與樂道蓮大相逕庭,但仍然能走出他的一片天。

從今天之後,整個魔界八府都會知道有尹嗚這樣的一個奪天魔修!

金正城至今仍然心下茫然。

在地魔界的奪天魔修不多,每個都是有所名氣。但這來自音魔府的魔修卻是前所未見,偏生實力強橫,遠在他曾交過手的音魔府奪天魔修。

這人到底是誰?

但這些,並不重要。

金正城那張牛臉盡是猙獰,暴吼一聲。

他的那雙牛角火焰大盛,卻沒有化成火罩,而是濃縮、凝聚於他的那雙彎曲的牛角之間。火焰無比凝煉,懸浮於他的牛角間,似被牛角拱照的於其中的紅色寶珠,閃耀著璀璨的光華。

尹嗚魔息警兆大生,想要暴退。

就在此時,金正城暴吼一聲:「卑鄙的臭小子!我操你祖宗十八代!」那顆紅色寶珠的光芒閃耀似到了極致,如化成與紫陽爭輝的太陽,竟是從那雙牛角間射出,朝著尹嗚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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