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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二章──五花大綁
段志抬頭,看向旁處。
銀光閃耀。
轉瞬間,他便已經來到曾經的主廳,把石劍重新插於身後。他的目光在那塊七色彩幡上靜止片刻,下一刻銀光再閃,他已是來到龍桃島的岸邊。
在遠處,隱約能看見一個細小的黑點在漸漸遠去。
哪怕以段志的目力,也只能隱約看到那是一隻輕舟,以及舟上朦朧的幻影。段志怔然看著,只能呆站在沙灘上。哪怕他身懷折劍閃,卻也無法追得上那般距離。
他疑惑不解──
為何婆婆要急著離去?
不是說好,若是我活下去的話,就告訴我名字嗎?
…………
舟上。
洛蝶衣臉色沉靜坐在其上。
石無福手裡拿著船槳擺動,不時看向身後的洛蝶衣。海風微吹,其秀髮乃至衣紗微微飄動,驟眼看去,真如坐著仙舟降臨人間的仙女,令人望而動容。洛蝶衣的聲音響起:「石姨,你想說甚麼就說吧。」
石無福沉默片刻,方開口道:「小姐,妳為何急著離去?」
洛蝶衣看著自己的鞋尖,沒有說話。她似思索片刻,才冷聲道:「我不喜歡他,所以不想見到他。」
若是小姐你不想見到他,又為何一直照料著他?
石無福再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大海撐舟,心想默默想著到底是汪洋大海、還是小姐的心更加喜怒無常、變幻莫測,難以捉摸?
…………
段志怔然站在岸邊看著遠去的小舟,直至消失不見。
一抹身影跪在段志的身後,神態極其恭敬。他已經跪了很久,卻在看到段志望海沉默,卻一直沒有出言打擾。直至那艘小舟消失於目所能視之後,段志的聲音才響起:「你是誰?」
「我是誰並不重要。」
那人恭敬開口:「重要的是,那位真正重要的大人,想要見你。」
「誰?」
「這片地界的主人,也是我的主人。」
「哦?」段志轉過身來:「帶路。」
……………
段志跟著那人,走回那座島的居所。隨著那些九曲十三彎的暗道,段志才知道這看上去一分為三的龍桃島,實則暗地裡都是被連在一起。只是那些暗道,除非是生活在這裡無數年的僕人之外,無人得知罷了。
隨著那僕人的帶路,段志來到另一座居所。
當引路至此,那位僕人便無聲無息地消失,也不知道在哪個轉角位便沒入陰影之中,只待一聲呼喚,便重新出現。
此地沒有橫亙於主廳的七色彩幡,在他看來,未免有點遜色。很快,他的目光便落在那個安然坐在太師椅上的身影。
她安靜地坐著,眼簾低垂。她的眼角修長、往上微挑,睫毛輕顫間,便生出幾分我見猶憐。哪怕她全身都穿著寬大的錦袍、沒有一絲外露,但那豐腴曼妙的曲線仍然表露無遺,嫵媚仍然呼之欲出。
彷彿她只是存在於世間,便等於情慾的象徵。
與她身上氣質不相符的,便是那雙豎瞳閃過那世間無情的冷漠之意。在她的眼神裡,似乎雙眸一眨、便能將便是眼前一切生靈剪碎亦不為所動。
嫵媚與冷酷、性感與霸道。
完全不相符的氣質渾然一體,成就眼前的絕色美人。
但見她慢慢抬頭,那雙金色的豎瞳落在段志身上。
段志不知何時,察覺到他渾身不能動彈。不是因為看了美人便麻了爪子,而是因為他的身體被長長的紅布纏住。他看向自己的身子,順著那塊紅布看去。紅布彷彿延綿無盡,此岸在眼前、彼岸卻是身前女子的錦袍。
這時,段志有種熟悉感。
他想起數年前的赤玉縣,曾經戰過一場。那個對手正面攻殺不如他見過的焦乾、第五衛,但要論難纏,卻是猶有過之。
而更令人絕望的是──
現在的段志才剛破境,其精、氣、神,正在有生以來最巔峰的時候。但就是這樣的段志,面對眼前女子、根本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念頭。那塊紅布在他魔息尚未反應之前便已經將自己纏住,而且他能夠感覺到,只要紅布的主人一念間,自己便即死去。
才剛破境,下一刻便在絕境。
若是換了其他的人,恐怕早已難受得發慌,但段志只是靜靜地看著她,似看著一個木頭人。
他之所以跟著來,是知道如果那僕人沒有撒謊、自己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那些僕人的主人只有一個,這片地界的主人也只有一個。那便是龍魔府的魔主,羅莫。
……………
羅莫看著被紮起來的段志,俏臉閃過一抹滿意之色。
段志看起來就像個粽子,只是紅色的。而這,她很喜歡。她站起身來,慢慢朝著段志走去。哪怕光是走動,便同時生出「雍容華貴」與「妖嬈多姿」的兩種風采。
她走到段志身前,玉指輕輕落在段志的胸前,指甲輕輕敲動,似是測量著甚麼。至於段志卻在想,若是這根看起來如青蔥的手指一旦發力,自己的心臟是否就要被穿個洞?
那手指沒有就這樣把段志插死,而是輕輕掃著,從胸口掃到後背、又再掃回胸口。就這樣,羅莫便繞著段志走了一圈,目光不像是看著一個人、而是段志小時候在肉檔看到那些婦人挑豬肉的眼神。
很快,羅莫的身子也是靠著段志,那豐滿得火爆的肉體徹底地依偎在段志的身上。後者像是被綁起的蟹,無法抵抗。而羅莫沒有就此住手的打算,那隻手已經來到段志的脖子,輕輕撫摸,極盡溫柔。
她的香唇同樣湊到段志,伸出尖細的舌頭,輕輕的舔著。似在細味,又如淺嘗。
若有人看見這幕,只覺得眼前畫面極其曖昧,香豔至極。
羅莫的嘴巴發出挑逗而誘惑的低吟聲,令人聞聲便足以臉紅耳熱。她的手緩緩滑落,掃過胸口,蜿蜒而下。
就在這時,羅莫看了近在咫尺的段志一眼。
後者沒有意料之中的臉紅耳熱、或者興奮得不能自已。
段志只是平靜地凝視著她。
沒有特別的冷漠,亦沒有特別的感動。
只是平靜。
彷彿在被挑逗、誘惑的人不是他般,從容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