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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放假
第七百二十二章──再見鄭初
藍謙率領著錦衣衛,於城裡奔馳。渾身皆黑的錦衣,令他們像是行走的鬼差,追捕著妄想過審判的幽魂。
但他的心裡卻充滿著極強烈的不安。
太子遇刺,而且遇刺的地點更是在京都城裡。這事情若是弄不好,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頭會落地。
但他心底真正不安的原因,並非單純如此──
那時候,與太子共處一室的,除了那位彈琵琶的姑娘之外,便只有樊離。哪怕隔了好一段時間,那天與太子爭道的事情,仍然不斷浮現在他腦海裡。樊離眼眸裡對著皇權的漠然,令他至今難忘。
他內心隱隱有個荒謬的猜測,卻又不希望這事情成真。
就在這時,他們已經來到了乾門。隨地可見都是血跡,而且血跡一直延伸,直至走出城門。當藍謙從那扇小門走出去後,便看見段真手裡提著劍,劍身仍然滴著鮮血。
顯然,這一路的血跡,都是從此而來。
段真回首看了一眼,悄然收回大江劍:「凶手已被我重傷,朝東逃去。」有錦衣衛聞言,馬上就想要追去,卻被段真冷喝一聲:「連我也只能跟他分庭抗禮,兩敗俱傷。你們想要去幹嗎?送命?」
說著,似受氣機一激,他便噴出了鮮血。
這時,藍謙才看出他的臉色白如金紙,顯然受了重傷。
段真一翻手,服下一顆丹藥以後,臉色才略為好轉:「太子傷勢如何?」藍謙馬上道:「太子傷勢嚴重,已經被送入濟世閣。」
段真臉色變幻:「你把事情跟柳……掌衛司說一遍,然後我明天會親自到他面前解釋事情。現在,我先回去養傷。」
藍謙張了張嘴想說些甚麼,最終也只是沉默,目送著段真離去。
………………
唐昊與化名「樊離」的段真,亦都曾在京都城裡遇刺。但兩者的身份,又豈能相提並論?
太子遇刺之事,驚動京都城。
整座京都城,就像趴在荒野的巨獸被驚醒,緩緩醒來。無數燈火通明,數之不盡的士兵守衛提著燈籠與火把,於大街小巷到處行走。至於名震天下的四靈大陣,更因此被啟動,以確保太子被送進承天城的過程是安全。
除此之外,偌大的京都城,又怎會沒有金丹修士座鎮?
一名鬢髮皆白的金丹修士腳踏白色玉尺,於京都城上空踏尺而行,直指東方而去。他赫然便是京都裡屈指可數的金丹修士,玉山道門的掌門白成空。他的身份在京都裡很是特殊,所以才能夠於禁空的京都城裡御空而行。
因此當段真的消息傳揚出去以後,白成空便即踏著玉尺窮追而去。
只是,一出京都城,便是海闊天空。想要追上,又豈會容易?縱是如此,白成空仍然得試試。他御物於天空,金丹境的神識不斷掃蕩搜索,卻也無果。他眉頭微皺,也不肯定那凶手是否已被人接走,還是……
段真仰首,看向在頭頂飛掠而過、化成一抹白影的白成空,臉露思索之色。
他沒有久留,便逕自朝樊園而去。
夜深。
樊園裡。
雲夙滿臉震驚,旁邊的大青山同樣極其人性化露出震驚之色,卻是躲在雲夙身後,一人一牛像看怪物般看著府裡面,駭然無語。而李蠻則在府門前盤膝坐下,似是護法。他看到段真回來後,那一直繃緊的神色才略為放鬆。
李蠻站起來走到段真身旁,沒有說甚麼,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便朝著樊園外走去。他還沒有忘記,招呼著雲夙跟大青牛一起離開。雲夙有點茫然,覺得自己最近需要避諱的情況好像越來越多,卻也顧不得甚麼,跟著李蠻去喝酒去。
園子裡,轉眼間只剩下段真一人。
他目送二人離去以後,思索片刻,這才重新邁步走進主府。當他走進主府以後,已經將那薄如蟬翼的法器【千面】脫下,收進空間法器裡。
而那張本來是飯桌的地方,現在卻坐著一個人。
她身穿黑袍,臉龐清秀。她的雙眉很直,像是橫在臉上的兩把小劍,卻沒有突兀,反是透過英氣。
一頭黑髮披散下來,令她看上去像是黑夜裡的幽靈仙子,既美麗、又危險。
當察覺到有人進來,她的雙眸忽然睜開。
在看到段真那俊朗的臉龐以後,那雙如劍般鋒銳而清冷的雙眸,卻是泛起一抹水霧。那雙眸旋即一眨,水霧瞬間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殺意。她的身影憑空飄起,右手食中二指並合成劍。
轉眼間,她已經飄然來到段真身前,劍指抵著他的咽喉,冷聲道:「段真,你該死。」
……………
自從「徐石」這位被喻為天字一劍未來之星的修士,因內鬥而隕落以後,鄭初在蒼穹城裡便變得深居簡出,閉關修行。
人們都得知,徐石曾經與鄭初師姐很是要好。甚至有人說過,二人早已私訂終生,是立志共踏修途的道侶。
天字一劍弟子裡有的冷嘲熱諷,有的卻是替其感到可憐。
但在修途裡,同情是最不需要的情緒。
半年後,鄭初無聲出關,直接就來到靈劍塔。
當她走出塔時,便是打破第八層、在第九層敗下陣來。縱是如此,還是足夠震驚蒼穹城。要知道,曾經「徐石」以築基境破塔十層,是個列入歷史中的傳說。但對於那些弟子而言,徐石就像個無法觸及的存在,形同流星。
相比之下,鄭初在天字一劍根正苗紅,但凡築基弟子看到她,都會尊稱一聲「鄭師姐」。所以當鄭初打破第八層時,所引起來的震驚,卻絲毫不亞於當年徐石破塔十層。
鄭初在日月洞之行,從陰境入陽境。
更重要的是,那次於日月洞與段真的雙修,為她帶來意想不到的好處。她的天賦本就上佳,自入陽境以後更是厚積薄發,一路高歌猛進。其修行速度,出乎整個天字一劍的修士所預料。
當鄭初從靈劍塔走出來的時候,人們才赫然發現她只花了短短半年,便從陽境初期,便來到陽境巔峰。
鄭初的事情,直接驚動了無數經年閉關的長老。
三位問天修士親自傳信,想要收鄭初為徒。但這些,都被她悄然拒絕,彷彿她出關只為挑戰靈劍塔、為獲得天殺點。
在收獲一批天殺點以後,她又重新閉關。
半年以後,當鄭初再次出關的時候,已然結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