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修仙】真山誌.九 (見字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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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9-30 11:31:28
牙初同牙紙兩個好難揀
2024-09-30 13:16:30
佢係俾女牛
2024-09-30 13:19:20
小朋友才選擇大人全都要
2024-09-30 21:5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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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01 01:0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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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日要訓到自然醒

第七百二十四章──足夠了

段真雖然臉色蒼白,卻露出笑容,伸出雙手將鄭初摟進懷裡:「初兒,我好想妳。」

鄭初投進段真的懷裡,只感無窮無盡的安全感,將她包裹在內。彷彿此刻天要塌下來,她都儼然無懼。她像隻小花貓般,貪婪地吸著段真的味道,輕聲呢喃:「我聽你在騙人。恐怕在京都這花花世界,銷魂蝕骨之地,你都快要忘記我了。」

段真聞言一愣,腦海裡下意識想起了威風凜凜的王曉君,想起了手抱琵琶的谷雛紫,又想起那個拿著一張皺紙、眼巴巴地等著自己賜印的小丫頭。

鄭初看著段真那愣住的臉龐,內心既是傷感、又是無奈。

事實上,這些事情她豈能沒有想過?

但她知道段真的真正身份,深知她的男人到底有多出色。如鶴立雞群的男人,又怎可能沒有得到別的異性賞識?

比起這些,她更擔心的,只是他遇上甚麼不測而已。

想到這裡,她微微搖頭:「你傷勢不輕,先療傷再說。」

……………

鄭初與段真走進內室,二人相對坐在蒲團上。

鄭初雖然滿城皆敵,但與段真的交手,著實沒有受甚麼傷。當然,若非對手是段真、又認出她的真正身份,恐怕現在早就死在段真的劍下。劍修的戰鬥,哪怕久戰無傷,仍然可以在轉瞬間分出生死。

相反,段真的傷勢很是嚴重。

他剛才拍向自己的一掌,可是用盡全力。為求逼真,更故意散去自身的護體罡氣。正因為他的傷勢如此沉重,那些錦衣衛、那位金丹修士白成空才沒有任何猶豫,往城外追去。

因為段真故意拖延的緣故,最後自己反吃惡果。情況危急,他不能有太多的佈局。

他先是自傷自己,並告知殺手與他同樣兩敗俱傷,營造出「敵人重傷,或許逃不了多遠」,繼而將金丹修士以及其他追兵引出京都城。而他則讓鄭初暗地裡藏在樊園之中,一來是以自己的身份,樊園不會迎來搜捕。二來,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

這正是燈下黑的道理。

段真的傷勢雖重,但不至於影響生死。他一翻手便掏出療傷的丹藥服下,臉色便略為變得紅潤。他心分二用,一邊運氣療傷,卻也一邊在將自己離開天字一劍以後的事情跟鄭初說了一遍。

從偶遇唐仲,到入京充當「樊離」。

從梅花巷,一路說到雲林。

他離開天字一劍不過短短數年,但發生的事情可謂曲折離奇,聽得鄭初驚呼連連。京都的「墨劍客樊離」,這個名字就連長年在蒼穹城閉關的鄭初也是略有所聞,說出大京出了一位強大、卻毫無大志的走狗。

縱然聞名,卻引不起太多的注意。

因為會選擇在京都擔任大京走狗的,都是目光短淺之輩。

境界越高,需要修行的時間便越長。人們常言「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實則便是形容修士的生活。對於修士,閉關就只是一次閉眼與睜眼的時間,但在世間卻已經是數年、數十年,甚至百年的過去。

若是在大京擔任供奉,哪裡有如此閉關的機會?一次召喚,便得直接替大京效犬馬之勞了。

所以鄭初雖然有聽說過,卻沒有放在心上。

她又哪裡猜到,這位「樊離」就是自己的朝思暮想的情郎?

更莫說後來雲林事變,妖族現世。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都是段真。她內心既是複雜,又是自豪。她的靈氣沒入段真體內,替其疏理:「妖族那邊事情弄得很大──據聞妖族現世,第一句便是投降,以對人族示好。」

「但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現在守在雲林的,有無數位問天境修士,更輪換一位通神修士坐鎮。」

段真也是聽得嘖嘖稱奇。

妖族的事情,級別太高。莫說凡俗,哪怕他自己乃是錦衣衛中人,卻完全沒有任何關於妖族的情報,顯然是人間界萬千宗派合力封鎖消息,只流傳於極少數的強大宗派弟子耳目之中。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互相談著的有天下大事,亦有尋常小事。大事如妖族現世,小事如梅花巷的豬肉麵線。

他們彷彿將剛才映紅歌、乾門的事都忘得一乾二淨。

眼中,只有彼此。

………………

「初兒,你的修行速度真快。現在都結丹了。」

聽著段真的話語,鄭初朝著他反起了個好看的白眼。那個曾經初拜入天字一劍、只有陰境初期的小傢伙,現在都已經結丹。

到底是誰修行速度快啊?

「我也不知道為甚麼。」鄭初也很是奇怪:「自從……之後,我的修行進境便是一日千里。」

段真聞言大奇:「自從甚麼之後?」

鄭初臉頰一紅,卻不答話。

段真看著鄭初此等女兒姿態,不由得看得怔然。鄭初眸子微抬,白了他一眼,嗔道:「看甚麼?」

「這裡只有妳好看,自然是在看妳。」

鄭初聞言心尖微顫,便展露出動人的笑容,投進段真的懷裡,彷彿想要將自己融進他的體內。

二人相觸,便再也不分開。

……………

不論長夜再漫長,終有過去的時候。

內室之中,二人躺在地上,一絲不掛地依偎在一起。

他們都醒著。

「時候差不多了。」段真輕聲道,打破了寧靜。

雖說燈下黑,現在的鄭初是安全,但也只是暫時而已。唐昊遇刺的事情太大,哪怕他們認為凶手恐怕已經逃之夭夭,但也只會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幾乎會將京都翻上一遍。

找到樊園裡,只是遲早的事情。

而現在──

正是大京的修士、禁衛大肆在外搜索「已重傷的凶手」的蹤影,又尚未開始於京都城內搜捕的時候,也正是鄭初逃走的最好時機。

片刻間,鄭初便霍地坐起來,像是一把劍露出半截鋒芒:「我給你十年。」

「啊?」段真聞言一愣,看著鄭初那潔白的玉背,以及披散下來的青絲怔然無語。

「十年內,你不自行找我的話,我就會離開天字一劍,親自來找你。」鄭初將那身黑袍重新穿上,回眸並沒有笑,只有嚴肅與認真:「屆時,你就有得受了。」

雖然她一開口就說段真該死,但實則也知道──鄭初乃是天字一劍弟子,更是很多人眼中、那死去的徐石的道侶。嚴格來說,她就是石子敬的「媳婦」。

在此等情況下,若是詐死的段真隨意就傳信給鄭初,恐怕會惹來不必要的注目,甚至惹來大麻煩。

這些,鄭初都是了然於胸──但她終究是個女子,對自己生死未卜的情郎朝思暮想的女子。哪怕知道段真的舉動很是合理,但內心仍難免生出怨懟之心。

「我知道了。」段真同樣坐起身來,從背抱住了她,輕聲道:「抱歉。」

鄭初搖了搖頭:「你忘了嗎?我曾跟你說過──」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大道萬千,不爭朝夕。」

鄭初感受著段真懷抱的溫暖,只覺這些年的思念與寂寥,都是值得:「我不求你終生只念著我一人。只願你的人生以後,會留給我一席位。」

「你這是甚麼傻話。」段真緊抱著她,喃喃自語:「現在的我,太弱了。」

「待我有了足夠的力量,這世間再也沒有人能夠阻止我們在一起。」

鄭初雙眸緊閉,睫毛微顫。

有了段真這番話……

足夠了。
2024-10-01 08:01:47
推下先
2024-10-01 09:39:57
喂牙初,直接表態一夫多妻冇問題
2024-10-01 11:37:36
冇用㗎,好似佢哩啲咁出色嘅男人
就好似漆黑中嘅螢火蟲一樣
2024-10-01 22:34:39
2024-10-02 02:18:53
2024-10-02 08:31:29
第七百二十五章──又禍害了誰

京都城,風聲鶴唳。

無數禁衛與軍隊已經出城,到處尋找那位凶手。

但一夜無果,他們的氣勢也是大打折扣。現在他們行走於山野荒原之間,雖然到處搜掠,但臉色木然,明顯只是奉命行事,非憑心而為。實則他們內心已是隱有想法──

凶手可是金丹修士,一夜時間,恐怕已經遠遁於千里之外。

白成空則立在白玉尺,懸浮於半空。

他的眉頭緊皺,臉色複雜。

金丹修士也不代表萬能,他自己就是個金丹修士,深明此理。若是錦衣衛的樊離所言不虛,遭受重傷以後,恐怕逃不了多遠。莫非對方有著掩護?但他內心另外想法。

想著,白玉尺忽地轉向,化成一抹白影,朝著京都城飛掠而去。

下方的那些軍士兵卒看得一愣。

金丹修士都走了,他們還留在這裡幹嗎?

哪怕被他們找出凶手來,重傷的金丹修士就像瘦死的駱駝,仍然能夠一個噴嚏把他們打死。想到這裡,他們更加興趣缺缺,搜索間像是走過場般。藍謙亦是一夜未眠,看著眼前這幕也是歎息搖頭。

就在這時,一隻紙鶴飛來。

他接過拆開,閱讀以後便即傳令:「回城。」

……………

鄭初頭戴斗笠,立於小山坡之上。

她回首遠眺京都城,便看見西方三道城門正在緩緩關閉。正如段真所料,在一夜搜索無果以後,京都便準備封城戒嚴,進行內部搜索。而段真與鄭初,正是吃準了這時機,在躲過搜捕的同時鑽出城外。

說起來似輕描淡寫,實則無比困難。

若非段真呆在京都有好一段年期,又曾經因為手執樞密、無常兩大國之重器,對於京都運作極其了解,恐怕也無法將進出的時機拿掐得此等精準。

鄭初幽幽歎息一聲,便準備轉身離去。她卻忽然眉頭微皺,轉身朝著某個方向看去。似是察覺自身行蹤已被發現,便見一抹身影從樹後轉出:「你到底是誰?」

來者,是一名女子。

她身穿黑色官服,那頭長髮於風中飄揚,就像是她的披風。而在這美麗動人的女子身後,卻背著一把寬大的斬馬刀,看上去英姿颯爽。驟眼看去,此女子的氣質與鄭初有幾分相似。

只是後者更加鋒銳,更直。

前者卻是帶著幾分橫蠻與霸道。

各有特色。

王曉君看著鄭初,臉色複雜:「妳是樊離的誰?」

……………

夜。

王曉君站在城門高樓。

夜風吹掠之間,令她長髮飄飄,配以她那帶著英氣的臉容,不由得令那些同樣在守城的士卒看得眼也直了。但看歸看,沒有人敢上前打擾。

王曉君與唐紙被稱為京都雙姝,美貌名傳京都城。

只是因為她的性格,才令那些追求者連連折戈敗退。相傳當今赤龍將軍裴豪的三兒子裴元道曾經於大道光明正大對王曉君表示愛意,卻被王曉君打得重傷,送進承天城的濟世閣,讓御醫出手相救。

自此,王曉君的「美名」與「凶名」同樣名傳京都城,再沒有人敢隨意示好。畢竟,裴元道就是前車之鑒。

王曉君仍然在無常府體系中,但自回到京都城以後,就沒有回無常府報到過,自請輪換、看守城樓。

對於京都體系,她深有了解。

她在得知段真已經結丹後,便知道段真不會再繼續擔任掌衛司。而她恐怕也不會再與他有更多的交集──這樣,很好。

王曉君是這樣想著。

但在城樓只有夜風無鏡,令她看不出自己那張冷漠臉容的眸底深處,泛過的一抹酸楚。

戛然,她似是看到甚麼,神色一怔。

她於築基境界,神識無法席捲太遠。

她只能動用小仙術千里術,窺視情況。她一眼看去,便即嬌軀微顫。

那正是「樊離」在與一名黑衣人在城門前交手。

這也代表,她把一切都收進眼裡。

……………

鄭初頭戴斗笠,看著眼前的姑娘。

剛入陽境嗎?

未幾,鄭初黛眉輕皺。

那不是因為王曉君的境界,而是她的容貌與神情。鄭初亦是個為情所困之人,哪裡看不出王曉君神色裡的複雜?

想到這裡,鄭初在斗笠下的銀牙輕咬,心下盡是哀怨。

段郎啊段郎,在京都短短時光,你又禍害了誰啊?

王曉君便從身後抽出大刀:「我不能放你走。」

若是「樊離」暗自通敵、放走行刺唐昊的凶手這事情被揭發,金丹境界的他,恐怕也是難逃一死。她彷彿沒有理會自己與鄭初的境界差距,只是一心想要留住鄭初,以免「樊離」闖下大禍。

鄭初看著王曉君的絕色,就連身為女子的她,也為之驚豔。但越是驚豔,她的神情便越是冷漠。她是天字一劍的修士,一念動,即殺意生。在察覺到鄭初的殺意以後, 王曉君沒有任何猶豫,便即動手。

她之所以一直隱藏行蹤、出現在這裡,便是要拉近距離。

王曉君心知肚明──

若是被劍修有著足夠的距離,更是金丹境界的劍修,恐怕她連臉也看不上一眼,便直接被一劍殺死。只有拉得更近,進行纏鬥,她才有一絲機會。

鄭初看著身前女子撲來,心裡也是生出一抹嘲弄與荒唐。

大境界之差,如雲泥之別。

王曉君能夠以這種戰法,將趙剛壓上一頭。

但對於已結金丹的鄭初而言,只是徒勞。

但鄭初能夠看出,王曉君臉龐上的決然。這種置生死於度外的氣魄……她是為了段郎,才敢於向自己出刀。哪怕面對著戰鬥,鄭初仍然在思索著──

此女與段真是甚麼關係?

要殺,還是不殺?

如電光火石之間,王曉君已經來得身前,大刀帶著虎嘯聲劈斬而來。鄭初已經再無猶豫,斗笠下的美眸變得冷漠。她是天字一劍的劍修,修的就是殺意。

朱唇微啟。

一根黃竹,自嘴唇般飛出,無聲浮現。

她在天字一劍的靈劍塔裡破塔,後來在結金丹以後,又再有闖過靈劍塔。後來,她把自己的所有天殺點,換了一把飛劍。

劍名【黃泉】,位列萬寶榜八十七。
2024-10-02 14:35:07
彼豈料此「樊離」即其朝夕思慕之人耶?

迨雲林之變,妖族驟現。禍端實肇於段真。彼心中既惑且驕。其靈氣灌注段真體內,為其疏導曰:「妖族之舉,震撼寰宇。聞其初現,首倡投誠,以示善意於人族。」

「然異類異心,豈可輕信?今守雲林者,問天境修士如林,更輪值一通神修士鎮之。」

段真聞之,驚歎良久。

妖族之事,非庸人所知。匹夫匹婦姑置勿論,雖己為錦衣衛,亦無一二妖族之聞。蓋人間諸派協力秘之,唯流傳於寥寥大派耳目耳。

二人相與論談,或及天下大計,或及尋常瑣事。大者若妖族現世,小者如梅花巷豬肉麵線云爾。

2024-10-02 19:03:12
文言文版本
2024-10-02 19:23:13
三大美女 一人包辦
2024-10-03 07:40:32
性交轉運初兒直接登出十年
之後再見應該好勁了雖然都知曉君有啲嘢
但估唔到佢會酸
2024-10-03 08:22:16
快D放假啦

第七百二十六章──小劍

黃泉劍,曾經很有名氣。

它出自曾經西南有名的黃泉劍宗。那時候西南有著一條陰氣極重的河川,正是名為「黃泉」。該地盛產一種特殊的黃竹,能納陰氣於竹管內,乃是極其精純的陰氣之物。在那些年間,黃泉竹是人間界最有名氣的陰氣天材地寶。

而黃泉劍宗更以一根萬年黃泉竹逆煉成劍,便是黃泉劍。

後來天地變幻、江山轉移,黃泉河川因而斷流,隨之乾涸。黃泉劍宗失去了賴以生存的至寶資源,實力一落千丈,後來被無數宗派瓜分領土與資源,從此泯滅於人間界,成為那萬千個被歷史洪流撲滅的水花之一。

這把黃泉劍,現在便落在鄭初的手中。

充滿陰厲的黃泉劍,再配合殺意極盛的天字一劍,可謂相得益彰。過往的年間,打著這把飛劍主意的天字一劍修士並不少,但一來黃泉劍所需要的天殺點不斐。比起將天殺點藏著掖著,以期換取飛劍,倒不如換取修行資源提昇修行速度。

二來的是,黃泉劍的換取亦需要一定的身份權限,尋常弟子就連看也看不到。

鄭初修行起來如水到渠成,光靠著宗門提供的修行資源便一馬平川結成金丹、又是問天修士石子敬的弟子。她從小就在天字一劍修行、又在闖靈劍塔賺來一大筆天殺點──種種因果,才能成功換取這把極其有名的飛劍。

此刻黃泉劍出,周遭彷彿陰風陣陣,氣溫急轉直下。

寒意和著殺意。

劍未動,王曉君卻似乎已經察覺到自己的眉心發涼,渾身血液已然凝固。

這就是金丹境界的劍修嗎?

就在這時,劍鳴聲動。

鄭初的眉宇泛過一抹惱怒與殺意。

飛劍無聲而至,卻是出現在鄭初的身後。

通體漆黑的飛劍與一把白玉尺碰撞在一起,雙雙飛退。

鄭初頓時背心一陣冷汗。

這時,她才知道自己不知何時被藏起來的金丹修士盯上。

白成空盤膝坐在一片巴掌大小的葉上,看起來如騰雲駕霧般,仙意飄飄。他的眉頭輕皺。自己果然真的找上了那凶手,但現在看來,對方並非一人。二人那股霸絕橫蠻、似要滅盡天地的殺意之劍。

除天字一劍之外,絕無別家。

為了刺殺太子,竟然都出動了兩位金丹修士?好大的手筆。

白成空的神識於此間掃掠──

另一位金丹修士藏在哪裡?

…………

「我在妳東北方數里外的一顆大石後。」段真盤膝坐在石後,整個人剛好被大石擋住。若是驟眼看去,一時三刻也是看之不見。

神識也不是萬能。

隨著修士鬥法已有萬年,神識感知與反探測之間,已成修士鬥法中的一門學問。而若是交手兩者都是劍修的話,就像是一場躲貓貓。誰先找到對方,分的或許不是勝負,還有生死。

像白成空則藏在樹冠中,以葉脈樹根的流動來掩護自己的行蹤。又像段真以頑石作牆,人石似是渾然一體,讓神識粗略探索間無法一目了然的,都是最常見的方式。更甚者如圍繞著樞密院以特殊材質打造、能隔絕神識的黑牆,乃至匠心宗的至寶【疑神】等等,都是對神識造成影響的事物。

「快逃,這裡我替妳擋住。」段真的聲音鑽進了鄭初的耳裡,正是傳音入密之法。

順著段真的指示,鄭初的神識也找到了段真,傳音入密之間帶著冷笑:「哦?莫不是怕我傷了那位美麗的小姑娘?」

段真也是一陣無語。

現在都甚麼時候了,還在說這些事情?

縱是如此,他對於王曉君的出現也是一頭冒水、疑惑不解。就在這時,那把白玉尺散發出濃濃的雲霧,似是席捲此間。

段真連忙收斂心神。

剛才一次短短交手,他便已經感受到,那位玉山道門掌門白成空的境界遠比自己深厚,恐怕早已金丹大成,正在苦苦尋求那一絲虛無飄渺的天道的境界。

雖然段真有三千劍護體,但修士境界涇渭森嚴。虛丹、實丹之間差距極大。若是他與白成空鬥法,除非出盡底牌,恐怕勝負難分。所幸他現在不是求勝,只要爭取到讓鄭初逃走的機會,便已足矣。

「快走。若是拖延下去,恐怕要有其他人要來了!」

語畢,被他於無窮抽出的仙劍【鬼迷心竅】化作一抹黑影,夾雜著狂暴的殺意朝著那片白霧惡狠狠的斬去!這劍,正是天字一劍的【絕殺】!

鄭初也是知道此刻事態危急,也沒有再多拖延,黃泉劍落在足下,便欲乘風而去。

「休想逃!」王曉君見狀,虎嘯之聲伴隨著大刀斬出,虎狀虛影自刀身撲出,朝著飛入半空的鄭初殺過去。鄭初的眸子泛過異色,足下黃泉劍不停,那頭長黑髮一甩,便見有一抹紅光自髮絲間、如劍光般射出。

王曉君瞳孔戛縮,臉露駭然,只見她斬出的虎嘯刀勁與那紅色劍光相撞,剎那間支離破碎。那抹劍光只在呼吸之間,便懸停在王曉君的眉心,只需要再進一分,王曉君便是身死道消。

但王曉君卻還有閒瑕看著那把紅色小劍胡思亂想──

這哪裡是劍?分明就是一根紅色的玉釵啊。

剎那如永恆。

對王曉君而言,就像過了半個時辰的瞬間。那把紅玉釵來得快、去得更快,轉瞬間便回到鄭初的長髮之間,消失無蹤。

這把玉釵,正是當日段真贈予鄭初,只值三兩銀錢的普通玉釵。

修士的靈氣,本來就是能化凡為超凡。

對鄭初來說,這把玉釵極其重要。在段真「死去」以後,鄭初不知有多少個晝夜輕撫髮釵,睹物思人。久而久之,玉釵受靈氣滋養,漸漸超凡。而在鄭初結丹以後,在丹室裡除擺放她的飛劍黃泉之外,更將這把紅玉釵放進丹室,以金山銀山溫養。

時已至今,這把玉釵已是她的法寶之一,更是壓勝的底牌。

鄭初懸浮於半空,俯瞰下方的王曉君。

她修的是天字一劍,養的除劍意之外,便是殺意。亦因此,她對殺意極其敏感。王曉君看似氣勢浩蕩,實則在出手之間對鄭初並無殺意。那是因為王曉君看出,鄭初恐怕是段真的誰,所以才冒著奇險來護住這個敢於行刺太子的凶手。

所以,王曉君並沒有殺傷鄭初的打算,只想將其纏住,不想讓段真闖下大禍。

恐怕就連她也沒想到,正因為她沒有心生殺意,鄭初現在才會留其一命。
2024-10-03 09:11:21
牙初又得一分
2024-10-03 10:37:30
2024-10-03 10:3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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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03 17:40:31
正評加更
2024-10-04 08:25:01
成功捱到放假

第七百二十七章──白成空的鈴鐺

鄭初看著下方愣在原地的王曉君,心裡也是複雜。

只是剎那間,她便幾乎把王曉君的想法猜出個八九不離十──或許是因為,她們都是愛著同樣的男人。

如花似玉,更是對段郎一往情深……

鄭初喃喃自語:「段大哥,你還真是個禍害啊。」

說罷,她也不再逗留,踏劍而去。

……………

山林之間,已不聞鳥鳴。

嗤──

一抹鋒銳的破風聲響,便是數株大樹被斬開兩半。

轟──

似有無形重物,直接將一株粗大的老樹撞得粉碎。

段真雙眸緊閉,坐在圓石下,如老僧入定。

實則他的神識已是席捲開來,既是操控著飛劍對敵,又是搜掠著那隱藏起來的白成空。

說起來,這還是他首次與玉山道門的修士鬥法。

玉山道門的道法【玉山尺令】,雖然用的是尺,實則其法門與飛劍極其相似。尺也好,刀也罷,在萬年崑崙面前,在旁人眼中還是落了下乘。畢竟「崑崙」這把劍,曾經壓了整個人間界萬千宗門整整一萬年。

不論他們再也不甘心,但還是難免向劍修仿傚,導致有著相似之處。

縱是如此,就如刀修不會自認與劍修有可相同。玉山道門的修士,同樣如是。但玉山尺令確實不凡,只見那把白玉尺於林間散發出濃郁的白霧,目光難以直視之餘,更對神識略有影響。

這正是玉山尺令的特殊,亦是其核心術法,名為【白玉紗】,能夠影響對方神識感知的同時,操控玉尺傷敵。

但此刻,白成空並沒有尋找隱藏起來的段真的打算。

在剛才,他看到了鄭初的劍。

而在情報當中,想要殺死太子唐昊的劍,正是如此。

天字一劍殺手,每次出動任務都是各安天命。哪怕執行任務時死去,天字一劍也不會因此而大動干戈。否則,恐怕整個人間界都不能容得下這個殺手宗派。

反之,一旦天字一劍殺手活著回到蒼穹城,那就代表重新受到庇護。若是有別人想要前來討公道,那就代表要挑戰整個天字一劍宗派。

所以,白成空不能讓鄭初離去。

那把玉尺散出雲霧以後,便即如魚得水般幾個翻滾,隱在林間,悄然對準了正乘風而去的鄭初。

白成空的神識鎖定了鄭初,手中結印,便即御尺殺敵──

就在此時,在他的身後,悄無聲息出現了一把劍。

嗡──

黑色的劍尖點向白成空的頭頂,卻似被某種無形的存在所抵擋住。

白成空雙眸戛然張開,面色盡是駭然,霍地抬頭。只見一把黑劍懸浮在白成空的頭頂,其劍顎處的那隻豎瞳,似是冰冷漠然地盯著他,如視蒼生為芻狗。

飛劍來得快也去得快,轉眼間已是消失無蹤。

白成空亦感受到,那股陰冷而暴戾的殺意,正緩緩地消散著。他神識猛地一掃,那名行刺太子的凶徒已然光明正大在他眼前御劍逃去。但他也來不及氣急敗壞,而是急急看向自己腰間處。

那邊,懸掛著一個小銅鈴。銅鈴上銘刻著無數篆文,光是看上一眼便令人眼花繚亂,目眩神迷。但若是有符修在此,恐怕一眼便看出其上的符咒,赫然是金剛咒。

金剛咒是符修裡常見的紙符,但常見不代表就弱。隨著書寫金剛咒的符修境界、其承載符意的載體,都會決定該符咒的強弱。

此刻,他能夠清楚看到鈴鐺上多了一道細微的裂紋。

白成空腰間的鈴鐺,得自一次遠古遺跡之行。也不知道該物如何製作而成,歷經數千年至今,仍未風化,除略顯殘舊之外,仍然屹立不滅。他更是找上一位真理書院的問天境符修,花費大代價於鈴鐺上銘刻金剛咒。

據那位符修所稱,此鈴鐺總共能觸放六次金剛咒,每次發動,問天境以下不可傷。

百年以來,他只動用過三次。

但現在,萬萬沒想到在自家地盤的京城外,他竟然又消耗了珍貴的一次金剛咒!

白成空雖然內心既驚且怒,但同時很快便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在施展出【白玉紗】以後,他便已經收斂心神,聚精會神想要對付準備逃走的鄭初。但他卻沒料到,白玉紗對那位隱藏起來的天字一劍劍修彷彿無效。

他被找上,繼而動殺機。

若非有金剛咒護體,恐怕白成空不死也得重傷。

而這一切,都源於他的大意與對著【白玉紗】過份的自信。

他的身影一動,轉眼間已是出現在王曉君身前:「跟我走。」

或許是因為放走了凶徒,又或許單純因為自己險象還生,白成空的聲音很是冰冷。王曉君性格剛烈,聽著白成空的語氣,哪管他是金丹修士還是誰,照樣沒給好臉色:「為甚麼?」

「我不跟妳廢話。」白成空冷笑一聲:「妳知道出現在這裡代表甚麼嗎?」

王曉君臉色微變,馬上就道:「我是無常府的人,王曉君。」

白成空聞言臉色不變:「哦,我知道妳。」

「但是現在,妳可是有同謀行刺太子的嫌疑。莫說是妳,就連妳家爺爺在這裡,也得跟我一起入宮面聖。」

語畢,他已不理會王曉君的話語,大袖一揮便有無數雲霧捲起,將他跟王曉君包裹於其內,化作一團雲霧朝著京城飛去。

……………

段真悄然回到樊園。

他也是對於玉山道門的道法感到興趣。

玉山道門的白玉紗著實特殊,但卻正好對上了段真。要說到段真於修行裡,最強大的往往不是他的劍──而是他的神識。在他已知記憶之中,同境之內,從來沒有見過比他神識更強大的修士。

正因如此,段真的神識才能強壓白玉紗的影響,於樹影婆娑、白霧迷藏之中找到白成空,繼而隱殺一劍。

他本來就沒有與白成空生死相拚的打算。他的目的,只是讓鄭初逃離京都城。他那一劍沒得手,卻至少把白成空蓄勢待發的一擊打散。所以在那一劍無果以後,他便已經遠遁千里。

當他改頭換臉,重新又變回「樊離」以後,內心也是暗舒一口氣。至少初兒能夠成功逃離。但同時,他內心也是覺得事情很是麻煩,又不理解為何王曉君剛才會出現在城外。

正當他念頭急轉之際,便看見有一輛車輦緩慢地駛進樊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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