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修仙】真山誌．九 （見字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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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八章──誰跟誰

唐昊一擺手，二人倚著窗邊相對而坐。

他又親自從擱於桌上的酒壺與酒杯，替二人倒上一杯酒。

「樊兄境界高，大概也能夠感覺到了。」

段真點了點頭：「此地能隔絕神識的感知。」

唐昊笑著道：「這就對了。能夠隔絕神識的天材地寶，舉世罕見。不說價值連城，亦是相當稀罕之物。相傳映紅歌的老闆曾是個修士，但在一次探尋秘境時，雖然獲得重寶，但亦因此身受重傷，境界倒退。」

「因此，他便來到京都，開了這家青樓，打理得井井有條。」

「映紅歌是青樓，亦是個無界之地。在這裡，凡人與修士、紅塵與出世、皇權與仙界，等等規條，都會變得模糊。」

「樊兄可是不知道，曾有多少仙家修士隱藏身份進京，為的就是來到映紅歌度一春宵。這當中，更不乏問天，甚至通神境界的修士。」

語畢，他便拿起酒杯示意：「請。」

「請。」段真同樣舉杯還禮，二人相對飲盡。

段真一飲以後，雙眸便亮了起來。酒液入喉，竟是生了變化。彷彿他喝的不是只有指頭高的一杯小酒，而是提著酒罈對嘴豪灌。那口酒液在入喉，便似「膨脹」起來，似江河般延綿不絕。

更奇特的是，這酒竟是帶著淡淡的鹹味，彷彿海鹽的味道。但這鹹味與酒香配合起來渾然天成，令人感覺如身處海中，自由自在。

唐昊留意到段真的神色變幻，呵呵一笑：「傳聞中樊兄嗜酒，所以特地準備了這來自南海大澤的【海自在】，望樊兄高興。」

聽見這名字，段真便即面色怔然。

這就是海自在，是師父曾經提及過的好酒嗎？

他想起了曾經與師兄、師父喝酒時，師父說過：柔水清算甚麼美酒？

現在與海自在相比之下，確實是高下立見。

小小的一杯酒，便令段真勾起了過往。彷彿那隨著歲月，師父那漸漸變得模糊的身影，重新變得凝實。段真面色肅然，朝著唐昊抱拳：「太子殿下，謝了。」或許就連唐昊也不知道，這杯酒帶給段真多大的意義。

唐昊卻是笑起來，沒有說話。或許是身處映紅歌，他變得更寫意自在。當他面露笑容時，眉眼間充滿著可喜。

就在這時，忽有曲聲響。

段真下意識便看向窗外。

……………

映紅歌的那面湖亦有名號，稱為曲湖。

那是因為每晚，都會有不同的女子會在曲湖演奏。但凡有資格在曲湖出現的，都是技藝超群。在映紅歌裡，亦有競爭。裡面的青樓女子數以百計，但能夠出現在曲湖的，卻都只有一人而已。

而在曲湖的中央，走過一條大理石造的小橋，便是來到一方小亭。

這小亭很是特殊，四根同樣大理石打造的圓石柱撐起的，卻是一片半透明、如琉璃般的頂蓋。那是【白琉璃】，是天材地寶之一。但此刻，這般偌大一塊、若是拍賣的話足以價值上千靈石的白琉璃，卻只是用來擋雨的亭頂，同時能夠貴客在包廂，看到在亭子裡演奏的姑娘。

此刻出現在曲湖的女子，卻是新加入映紅歌，卻已經變得極其火爆的紅牌姑娘。

不論是她的外貌、姿態乃至曲技，都是上上之選。

據聞想要一親香澤的人，數以百計。但哪怕有貴客許以黃金千兩，甚至靈石數千，卻未能成為幕內之賓。

這位姑娘，甚至都從來沒有單獨與某位貴客見過面。

此刻，她曲膝蹲坐在亭子裡，手裡抱著琵琶，十指於弦間飛舞翻動。人與琵琶，似乎不分彼此，形成一體。其曲聲輕快，似帶著喜意。但段真聽著這曲聲，卻彷彿從中聽出幾分哀愁。

那是隱藏在表面歡喜底下的愁思。

這等手段，已然超凡。

之所以超凡，是因為此女本來就不是凡人，而是修仙之人。段真一眼就能認出，那是因為他見過此人。曾經在崑崙守劍關時，便與她打過一場。此刻聽見曲聲，看見其人，便令他重新回想起來。

漸漸，曲聲稍斂。

當最後一道聲音餘韻漸散，無數掌聲轟然響起。那名女子忽有所感，仰首一看。隔著白琉璃，二人四目交投。

不論是他，還是她，都是心頭微顫。

他認出了她，她也認出了他。

時間似是靜止下來，視線似是被施展定身之法，不論誰跟誰，都無法挪開。

唐昊察覺到這一幕，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便逕自站起來打開門。門外，那名龜公恭敬地守候在這裡，等待著號令。

……………

谷雛紫抱著琵琶，在無數傾慕的目光下，走回到自己的閨房。

直至現在，她的心臟都一直呯呯直跳，無法安寧。

在腦海裡，那雙平靜的眼眸一直存在著，揮之不散。

就在這時，一名女子走進來。她的年華漸老，哪怕是脂粉妝容也無法將其掩蓋。縱是如此，她年輕時候，肯定也是一名絕色的美人。曾經，她亦是映紅歌的紅牌姑娘。但歲月過去，她已變成老鴇。

她看著谷雛紫的容貌，也有幾分驚訝與羨慕。實在是此女美貌超凡，眉宇間自生媚意。只是來到映紅歌短短時日，已經呼聲極高，與其姐被稱為映紅歌的紅牌雙姝。

在聽著老鴇的話語，谷雛紫有點驚訝。

有客邀約。

「天字一號房，可是位真正的貴客。那所謂的貴，不單止是清貴，更是矜貴……」老鴇在好言相勸。畢竟這段日子以來，此等呼喚已是數以百計，卻從來沒有見過谷雛紫有應約過。

她還真擔心，谷雛紫會得罪這位貴客。

谷雛紫絕頂聰明，只是一聽便大概得知──

能以矜貴……金貴為稱，只有皇室子弟。那傢伙怎麼又跟京朝皇子拉上關係了？

「好。」

老鴇還在喋喋不休之際，卻突然怔在原地：「啊？」

「我說，我會去。還請姐姐稍等一下，待整理過後，便一同前往。」

老鴇走出房間，神色還是有點怔然。但很快，她的眼眸還是泛過不屑──裝得再清高，還不是要屈服、要賣？想當年，自己又何嘗未曾自命清高過？

想到這裡，她既是懷念、又是妒嫉，最後只有對歲月深深的感歎與無奈。

狐狸妹同紙bb爭仔篇

谷雛紫個狐狸印記係咪失效咗了？

唔係失效，係要倒貼俾牙真姐

慘到賠了夫人又折兵

準備沉牙真船再雙手奉上修為

第七百一十九章──輕輕一推

曲湖演奏告一段落，但仍然能夠隱聞樓下傳來的樂聲。映紅歌有著專為貴客、尋求隱秘與清幽的包廂，自然就有供那些不介意被看見的公子哥兒的大廳。但不知為何，隱隱傳來的只有樂聲，並沒有那些吵鬧而擾人的聲音。

在包廂之內，唐昊只與段真喝酒、談笑風生，一句不談正事。

段真好幾次想直接出言拒絕繼而離開，但卻又被唐昊帶偏了話題。不得不說，唐昊是個見識淵博之人。他到過不少宗派歷練，後來更是帶兵南征，到過的地方比起段真都是不遑多讓。

二人相談起來，還頗有幾分趣味。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叩門聲。

「進來。」唐昊一聲令下，門被徐徐打開。谷雛紫懷抱琵琶，安靜走進來。龜公關上門以後，谷雛紫便朝著二人微微一福：「小女子見過兩位公子。」

谷雛紫有特意打扮過，淡掃蛾眉，看起來清新脫俗。但她因為自天魅星修行多年，加上天生媚骨。清秀與嫵媚，在她身上轉化成獨特的氣質，令人一目難忘。

饒是以唐昊對女人視作白骨之輩，卻也不由得讚好一聲：「好美麗的姑娘。」

「姑娘的琵琶彈得不錯，不妨就彈幾首曲子，替我倆助興？」

「那麼，小女子便獻醜了。」谷雛紫的聲音極輕，明明相隔不近，但卻有種在耳邊輕聲呵氣的感覺，軟綿綿的令人聽得舒服。

她走到旁邊的小圓椅坐下，調整幾下琴弦，便抱著琵琶彈奏起來。

當谷雛紫重新奏曲時，卻與剛才曲湖的風格戛然不同。曲風很是緩慢而輕柔，頗有幾分不疾不徐的感覺。琴聲之中並無引人心神之處，似有若無，令人心生放鬆──

這顯然是把自己的身份放得極好。

她進來，只是個彈琵琶的小姑娘。

並不會阻礙二人議事。

就連唐昊，也不由得對谷雛紫多看一眼，心想盛名之下無虛士。映紅歌於京都首屈一指，自有其過人之處。

段真看著這個彈琵琶的姑娘，想起當年在守劍關的小姑娘，竟然都長這般婷婷玉立，而且舉止有度，與當年那個像神經病般的丫頭大相逕庭。果然歲月催人老啊。

他不自覺地直盯著谷雛紫看，盯著後者芳心微亂，還以一視。

段真便即一怔。

這一回眸相視，微紅的臉龐帶著嗔意，沒有讓她的外表帶來任何威脅，卻像一隻可愛的小狐狸在裝惱，更添幾分動人。

谷雛紫不再是當年的谷雛紫。

曾經於崑崙山上，谷雛紫以傾城歌誘之，段真卻是毫不動容。她萬萬不會想到，段真乃是山靈轉世，神識遠超同境。想要以這種神識、靈魂的手段對付段真，至少要比他高上一個境界。

但現在段真亦非昔日的段真。

現在的段真……不再是當年那個懵懵懂懂、不懂男女情愛之事的愣頭青。他曾在日月洞裡，與鄭初有過經歷，算是開了竅。正因如此，他才懂得欣賞天生媚骨的谷雛紫，而非像當年、開口就說人家有病。

……………

唐昊看到段真的神色，也是莞爾微笑。

金丹修士，還不仍然是個比較強大的人罷了。

「樊兄，先前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到了這時，唐昊終於說到正題。而段真很快的收斂心神，欲言又止。唐昊猜到了原因，微笑著道：「映紅歌的口碑很好。若是其樓裡的姑娘都是個大嘴巴的話，誰敢來到映紅歌胡亂說話？」

段真聞言，便不再猶豫，抱拳道：「太子殿下的好意，樊某心領。京都這趟濁水，樊某還是敬而遠之更好。」

唐昊面色不變，彷彿段真這回覆沒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樊兄，你在錦衣衛裡是幹活，在我這邊也是幹活，又有甚麼分別？」

「有分別。」段真回答起來不假思索：「至少，我甚麼時候不想幹了，直接轉身就離開。柳靜江他不會留我。」

「因為從一開始，他就知道我們之間只是合作關係，我也不可能永遠留在京都。」段真聲音平淡：「修行道遠，至今我只在區區金丹境界。或許在很多人眼裡已是風光無限，但那只是我修途裡的其中一個轉捩點罷了。」

谷雛紫彈弦的手沒亂，卻是心下微亂。

唐昊則是雙眸一亮。雖然他志在天下，但仍然是個崇尚武力之人。在聽見段真這番志向遠大的話，也是為之動容。他長歎一聲：「樊兄有通神之志，在下佩服。」

段真微微搖頭，沒有說話。

唐昊死死地瞪著段真，滿臉的不甘：「樊兄，若他日想法有變的話，我隨時都歡迎。」

段真苦笑一聲，張嘴想要說話。

就在這時，窗外傳來一道道破口大罵的聲音，明顯是從大廳那邊傳來，也不知道是否某些公子哥兒為了爭奪姑娘而起了爭執。

聲音突如其來，毫無先兆。

…………

毫無疑問，這只是一場意外。

但不論如何，那突如其來的吵鬧聲，奪去了絕大部份人的注意力。哪怕只是短短一瞬間，他們都把留意在該處。

段真神色驟變。

他的動作，比他的思想更快。

他的手向前一推，似乎想要去抓著虛無的蚊蠅。

唐昊就坐在他的對面。

這一伸手，便直接推在唐昊的肩膀處。此等舉動，無禮至極。哪怕段真已然結丹，但此等冒犯的舉動，若是被那些文武百官看到，恐怕也是惹來極大的麻煩。

但此刻，段真無暇多想。

噗嗤──

唐昊神色微怔，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的胸口。

一把劍，戛然從唐昊的背心沒入、胸口冒出。那截從胸口透出來的劍鋒，盡是嫣紅一片。

又是一聲響。

當那把劍刺進了唐昊的體內，便又如閃電般抽出，帶著唐昊的血自窗口鑽出遠去。唐昊仰後倒下，段真卻是閃電般抱住了他，右手呈劍指，封住唐昊的幾處大脈，同時已顧不得驚動旁人，扯著嗓子大喊：「來人啊！！」

門外的龜公連忙推門進來，看到渾身是血的唐昊，只感腦袋一片空白，就連他的臉龐也都毫無血色。

當今京朝太子，在映紅歌遇刺？

這等事情一旦傳出去，映紅歌恐怕就要遭殃了。

至於段真卻是沒有理會那龜公何等反應。他的內心只有一個想法──

哪裡來的劍？

第七百二十章──再遇行刺

映紅歌作為大京第一青樓，聞名人、仙兩界。曾被笑稱「仙人也不能免俗的紅塵之地」，而事實上，確實也為數不少的仙人都會隱藏行跡，不時進入大京。為的就是這座煙花之地。

映紅歌也確實對自身極其嚴格。

從觀景、設計，再到姑娘的姿色、才藝。哪怕是要賣身的姑娘，都會定年讓大夫醫師檢查身體，確保沒有甚麼不應該有的「病」。

盛名之下無虛士，映紅歌能擁有今時今日的地位，與他們的自我要求離不開關係。

像那些包廂、大廳，都會不定期、頻密地更換擺設，以防有客人失去新鮮感。

三天之前。

這個映紅歌頂級的天字包廂裡，擺放了一株新鮮翠綠的富貴竹。這富貴竹並非凡品，其竹體粗大、竹葉邊沿隱泛赤紅。這是被稱為【赤鳴竹】的品種，那是需要有靈植夫以法訣佈雨，洋溢著靈氣的雨水才能夠種出來的品種。

放在室間，哪怕只是嗅著其味道，都會令人精神爽利。

但它亦有富貴竹的特性，不需要頻繁換水。所以在那花瓶被擺放在這裡後，都沒有換過水。

三天之後，包廂迎來了貴客。

這位貴客，便是當今大京太子。

赤鳴竹安靜地呆在花瓶裡，散發著清新脫俗的幽香。縱然琵琶動人，縱然在包廂裡的二人談論得入神，卻仍然沉默著。

直至某個瞬間，包廂外傳來激烈的爭吵、以及摔破了某些陶瓷的聲音。

這剎那，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住。

於是那株赤鳴竹便碎裂開來、那個花瓶碎裂開來──

原來，有把劍藏在竹內。

當劍露出猙獰的那刻，便已經自唐昊身後的腰腹貫入、洞穿了身體，從胸口吐出。

……………

段真的反應極快，在封住唐昊血脈的同時，以靈氣溫養。他乃是金丹境界，靈氣早已非昔日阿蒙，充沛而霸道。但他還是能感覺到，在唐昊體內，同樣有著霸道、狂暴的力量。

對這力量，他竟是生出了相當熟悉的感覺。

唐昊受段真的靈氣一激，雙眸猛地睜開，其臉色漠然，彷彿被劍透體的人並不是他。他一翻手，便掏出一顆丹藥服下。服下丹藥以後，他猛地伸出手來拉住段真的衣領，聲音細微、沙啞，卻又極其堅定：「去抓住他！」

「我想知道，誰敢在京都殺我！」

段真沉默片刻，便點了點頭。他看向谷雛紫，後者仍然坐在原地，懷抱琵琶，似是被嚇壞了，一動也不動。

「若有人來，如實說就是了。拜託你了。」語畢，他一翻身便是從窗子跳出去。

谷雛紫看著段真翻身出窗，臉色盡是複雜。

……………

段真的身影似緩實疾，於京都城的大街小巷裡穿梭。

他的臉色不太好看。

有人想要殺唐昊，這是無容置疑的事情。但關鍵的是，自己正在與唐昊獨處一室，然後又遇刺。若是唐昊死不了，倒還有周旋的餘地。若是唐昊就這樣死去，段真恐怕跳到南海也洗不乾淨。

所幸，剛才唐昊服藥時，他有嗅出那是【三清丹】的丹香。一氣化三清，能鎮住重傷。雖不是像【菩提丹】那種失傳的上古靈丹，但仍然是絕頂的療傷靈藥。只要之後醫治及時，唐昊恐怕性命無礙。

正因認出那是三清丹，段真才果斷選擇追擊。

映紅歌是個極其特殊的地方，能夠隔絕神識。縱然是金丹境界的自己，同樣受到很大的限制。來者是個劍修，哪怕早就將劍藏在映紅歌裡。但想要透過神識御劍，便注定他不可能距離包廂、距離映紅歌太遠。

段真的神識擴散開來，已然牢牢鎖定著那道身影。

京都城禁空，除非是達到問天境界，否則都沒有御空之能。他如是，那位刺客亦是如此。對方的速度極快，而且移動起來不假思索，顯然對方在行刺之前已經再三了解過京都的地形。

京都城大，乃是人間界凡俗第一雄城。二人一追一趕之間，當真如躲貓貓般，一時難分高下。若非段真的神識向來雄渾強大，好幾次都差點跟丟。

二人的距離越來越近。

未幾，段真便隱約看到前方那抹黑影。

全身上下盡是黑色的夜行衣，更是戴上黑色的蒙面巾，很是典型的刺客打扮。二人一前一後，於京都城風馳電掣，彷彿兩道屬於京都黑夜裡的幽靈。越是靠近，段真臉色便越發凝重。

他已是金丹境界，哪怕雙雙被大陣禁空，但若是追趕得如此勉強，便只有一個可能──對方，亦是個金丹修士。

哪怕早有預料，但當真正察覺到對方竟然派上個金丹修士來行刺，還是令段真的臉色有點難看。

就在段真想著之際，二人已是鑽進一條窄巷之中──

眼前忽然一花。

黑影沒有消失不見，而是站在原地。一雙眼眸如電，掃向自己。但比此更快的，是那把飛劍。

在段真眼裡，巷道兩旁的石牆消失無蹤。洶湧磅礡的殺意，如海洋般席捲而來。而這殺意的起點，便是那把朝著自己飛來的劍。

劍勢來得不陰不險，樸實無華。但那股殺意卻是濃烈到了極致。

放眼天下，能夠將劍勢與殺意如此圓融如意的，只有一個地方。

既是意外，亦不意外──敢於在京都行刺當朝太子的修士，除天字一劍的劍修之外，還有何人？

這點，從剛才段真替唐昊封脈點穴時，已經感受得到。那股隨著飛劍入體的恐怖力量，正是天字一劍以殺養殺的功法【武殺道】。殺氣入體，銳不可當。若是段真哪怕慢上片刻去鎮壓，這殺氣已經絞碎了唐昊的心脈，必死無疑，就連服下三清丹的機會也沒有。

而現在，面對此等殺意的人，卻變作了自己。

段真看著前的劍，面色漠然。他自虛空中抽出劍來，青光溢然，似短短剎那照亮這片夜色。

青色劍氣與帶著殺意的劍勢碰撞在一起，瞬間將左右高牆摧毀。

但那帶著殺意的劍，似乎去勢不減，想要頂著青光殺向段真。他臉色仍然平靜。

一把劍懸浮在段真身前，逕自旋轉著。

隨著它的轉動，自有濕潤的水意湧出，化成連綿的水浪，繼而化成如漩渦、如泥沼般的劍意，不斷地纏住那把殺來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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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初?

呢場武鬥戲應該好睇 如果真係初bb就正了，真仔女女assemble

切呀真jj，周圍溝女

會唔會殺左先知係鄭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