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夜:『你們都在那裡呢.四』
我在校舍裡高速奔跑,尋找著像樣的建築物。
找到了,體育館。
入口處雖然上了鎖,但是旁邊可以見到一個沒有蓋好的通風口,我從那裡爬進去了體育館裡面。
裡面一片漆黑,我趕緊打開了手上的電筒。這刻我的心情已經是幽靈也好趕快找個人來讓我不要這麼孤單吧。
不幸中之大幸是體育館的倉庫並沒有上鎖,我用力拉開生銹的門。
雖然裡面的用品全部都殘破不堪,但數量和種類也在訴說著它們曾經有過作為一家學校的功能。
而我的目標就是在不遠處的籃球。
差不多全部都是已經沒氣了的萎縮狀態,我找到了一個打氣筒把其中一個打滿氣,籃球馬上像是重獲生命一樣。
我拿著滿氣的籃球站在體育館的正中央,放手讓球掉在地上。
嘭一聲,籃球從地上反彈回我手上。我兩隻手接住然後閉上雙眼。
深呼吸。
「你們都在那裡呢,肥後啊,肥後那裡呢...」
唱歌的同時我也把手上的籃球不斷拍著。就這樣閉著眼邊拍球邊唱,然後每到『呢』字的時候就往前跳一步。
突然覺得幸好我以前是籃球校隊的成員。
「熊本啊,熊本那裡呢,船場啊...」
心臓快要跳出來一樣,腳也愈來愈抖不受控制。
邊唱我邊在心裡安慰自己。就只差一點點了,加油啊。
「最後把牠埋在樹葉下...面!」
唱出最後一句的時候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把球往地上砸。
球以最快的速度撞向地面,沒猜錯的話球現在肯定彈飛至比我頭頂還要高吧。
我保持閉著眼睛,轉一個圈然後伸出雙手準備把球接住。
時間大概只有一兩秒左右吧,但是我體感卻好像過了一個小時一樣長。
手上始終沒有傳來期待中球掉到手上的觸感。
又過了幾秒,手上依然空空如也,亦沒有聽到球撞在地面上的聲音。
也許是害怕張開眼睛,即使球好像消失了一樣我也還是不敢張開眼,同時腳也還是止不住的抖。
深呼吸,一,二,三。
我慢慢打開眼睛。
眼前並沒有出現應該在這裡的籃球。
「嘩......」
嘩......,嘩...,嘩。
四周傳來了自己的回音。
我在密閉的體育館裡面當然會有回音了,但當時的我卻花了很長的時間才想起這件事。
耳朵安靜下來後,便聽到了外面蟲叫的聲音。
我馬上把手機拿出來,手機顯示有一格訊號。
也許你不會相信,但是看到那一格訊號我是真的整個人興奮到跳起來了。
而差不多就在同時,我手上的電話響起了,是S打來的。
『喂,你在那裡,還在那家小學裡面嗎?』
真的是S的聲音。我不知不覺間流下了眼淚,哭著超大聲回答他「嗯,嗯,我在啊!」。
嘭。
體育館的大門被打開。
心想發生了什麼事的我望向聲響的方向,就看到了把體育館的後門踢開,大口喘息著的K。
K把手裡的電筒往我的方向照。
「原來你在這裡啊...真是的太難以置信了。怎麼可能會一打開眼睛你就消失不見了啊...」
然後大喊了一句「累死人啦」就躺了在體育館的地上。
電話那邊的S好像在說了什麼,但我沒有回答。
我心想著絕對要把你這個死仔打一錘才行,走到了K的旁邊。然而看到他邊叫「累死人了」邊躺在體育館地上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就氣消了。
「先不說了,回去了。」
我再次拿起了手機放在耳邊跟S說。
『嗯?哦...知道了。』
然後跟S約定好一會在他的家裡集合我就收線了。
我輕輕地踢了地板上的K一腳,然後把他拉起兩個人一起走回車上。
司機位的K邊小聲地哭邊啟動了引擎。
開車離開了學校後不久,就可以從山邊看到下面城市的夜景。
我坐在副駕位上看著那一片景色,覺得這是我一輩子看過最美的夜景。
這是發生在我身上一次不可思議的體驗。
你們都在那裡呢。
那裡都好,但是下一次如果要再去探險的話,還是等齊人三個人再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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