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言逆矣
2019-05-07 13:01:46
戴波跨過門框,跟捧著圓形木盤,的諾雅蒂並肩而行。
「好啊,男兒志在四方,而女子無才便是德,男兒氣慨十足呢。公主,你話神匠門嘅主係邊個?」
「湊巧就係一個女人啊。」
諾雅蒂惡巴巴的杏目白了陽烽一眼,把圓盤放在韓江宇腳邊,然後退到一旁。
「阿姨鍛造一把較剪畀你,以後有男人敢欺負你,就大大力剪落去。」阿姨輕笑。
韓江宇和陳宮聞言遍體生寒,不謀而合掩住褲襠,陽烽則聳聳肩,無辜地看著退得老遠的師父。
「哎,烽啊烽,我八仙劍派第一道門規就係『男女互敬互愛』,師父一向教你男女貴在尊重,女子可以撐起一片天,神匠門嘅當家就係好例子啊!」陳宮罵道。
陽烽很想說,這個「八仙劍派」,就只有他一個弟子啊!
而且,哪裡來甚麼互敬互愛的門規?!
戴波沒好氣白了陳宮一眼,然後正色道:「好喇,援軍剛才已經抵達神匠門,正喺側堂等候。」
「龍家小子、鏡海和尚幾準時嘛。」陳宮遁笑道。
「鏡海和尚,龍家......龍戰雄?」韓江宇問。
「呢層你唔需要理會,哈哈哈。」
「陳大哥,援軍比你想像更多人呢,側堂不知幾『熱鬧』,再鬧落去,恐怕就快拆我神匠門呢。」
還有其他人嗎?陳宮挑眉,一時間不明所以。
他的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捲起衣袖,準備為韓江宇浸藥按摩的戴波,心裡不禁嘆一口氣。
「我哋係時候出去湊個熱鬧吧。韓老鬼,波波就暫時讓畀你,哈哈哈!下次到我斷腳,波波就屬於我陳宮一個囉。」
說罷,陳宮便領著陽烽和諾雅蒂踏出寢間。
「陳宮,你係一個好人。」戴波說。
「好人嗎?哈哈。」陳宮停步苦笑兩聲然後繼續邁步,瀟灑的背影漸遠。
陳宮等人離去,寢間內剩下韓江宇和戴波。戴波一如往常,用四出收購的靈材熬成藥湯,為韓江宇浸腳按摩。不得不說,戴波在這件事上面親力親為,從不假手於人,經常搞得自己滿身藥味。
這個萬人之上的「鐵娘子」,此時沒有半分氣勢或架子,就像一個賢淑體貼的妻子。
韓江宇雙腿雖然毫無知覺,卻是暖在心頭。他閉起雙眼不去看蹲坐在身前,為自己按腳的戴波,免得被對方看到自己眼眸中的愧疚。
「陳宮同陽烽可以救到大哥同相忘吧?敵眾我寡,加上仇烈來呢個畜牲有撒旦為後盾......」
「貴精不貴多,援軍比想像中厲害,我無擔心過。而且,你似乎擔心陳宮呢!就唔怕我呷醋囉?」
「哼,我會擔心佢?」韓江宇口硬,頓了一頓再說下去:「波,呢幾年來.....辛苦你,多謝。」
「我無做過啲咩呢,而且我哋之間需要多謝嗎?只要喺神匠門之中,無人可以傷你一條頭髮.........你行唔郁,我就揹你行囉。」
「倘若我呢雙腳能夠醫好.......嗯,下半世畀機會我揹你行,好嗎?」
「嗯,我會記住。」
兩人對望,寢間內的瀰漫曖昧的氣息,斗室只剩下扭毛巾和藥湯的水聲,僅此而已。
半晌後,韓江宇在戴波的要求下,再次閉上眼,開始說起過去在萬火皇城的趣事。
事實上,戴波每次為韓江宇按腳時,後者總會訴說過去跟兩個徒弟的趣事,不知不覺已經變成習慣。韓江宇繪形繪色,每每發出由衷的笑聲,就像一個父親談自己兒子的成長史似的。
一人說,一人聽,韓江宇又說了幾段往事,一臉懷緬的表情,沉醉在回憶之中。
直至說到包皮和毛相忘為了偷襲自己的惡搞戰術時,閉著眼的韓江宇仍未發現按腳的纖手已變成一隻長滿繭的大手.........
「波,你知道嗎?」
手沒有停下,韓江宇不以為然,笑了笑繼續說下去。
「佢哋兩師兄弟當前為咗偷襲,居然學隱身術,打扮成兩片樹葉,蠢到將樹葉貼到自己身上面啊,哈哈哈!」
「係楓葉。」
「哈哈哈,無錯,係楓葉.......係楓葉.......嗯?」
久違的聲音忽然傳進耳畔,使韓江宇的笑聲嘎然而止,渾身猛然顫動,喉嚨發出「咕嚕」的口水吞嚥聲。
韓江宇的雙目緩緩睜開,,視線被霧氣模糊,兩行淚水不能自控地淌落衣襟.......
「師父,不平返嚟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