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喺夢入面成日見到嘅女仔，竟然嚟咗我學校做插班生》

「小...小昭，Truth or Dare…？」看無辜的阿銘，此刻嚇得說話也結結巴巴。

「Truth。」小昭堅定地說。

「你...食得飽唔飽啊？」

「飽啊！你識唔識玩㗎？可唔可以問啲辣啲嘅問題啊？」小昭責怪他說。

「咪係囉，要問得尖銳啲先得㗎嘛。」一無所知的Helen，反應熱烈地說。

「啦，Helen就識玩啦！」小昭說，這熱情的回應，還真的讓Helen以為小昭在識英雄重英雄。

「好啦好啦！一係用佢啲內置卡玩！問中咩就打死無怨啦！」受到這兩個女生的夾攻，帶著半點醺醉的阿銘仿佛已豁了出去，一副希望同歸於盡的語氣說。

「好！」Helen和小昭，依然是反應最大的兩個。

「又係你啊，洪七！Truth or Dare？」小昭看到被提問者是我，臉上露出狡猾的笑容。

「Truth囉...」

「講一件令你由細到大最慚愧嘅事，哈，呢個我知，阿靜關你事啊！」小昭輕拍著阿靜盤著的大腿說。

「最慚愧...冤枉咗阿靜囉。」再次提起這件事，讓我害羞得不敢抬起頭。

「得㗎啦得㗎啦，我原諒咗你啦。」看到我羞澀的樣子，阿靜又發動了她的笑容攻勢，並伸手摸摸我的頭，害我此刻像一隻討主人歡心的小狗。

啊，看著她溫柔的神情，我感覺我真的要死了。

「Wow Wow Wow…」看到這一幕的他們，也隨即起哄叫囂。

「下一個啦！」我說，並再次轉動一下輪盤，並轉到Helen身上。

「我揀Dare！」

「幫你左邊果個...按摩三十秒。」左邊那個...不就是阿銘嗎？

「簡單啦。」Helen隨即走到阿銘身後，為他按摩肩膀。阿銘頓時為之一振，並露出十分享受的神情。

「舒服嘛老闆？」Helen更使用按摩女郎的語氣發問，更使阿銘滿意地頻頻點頭。

他們倆如此投入角色扮演，身邊的小昭越看越不是味兒，一到三十秒，隨即煞停他們。

可憐的小昭，還是滿不在乎地說出：「夠鐘喇。」這句說話。

不知是否受了酒精的醺陶，喝了酒的幾人，除了阿靜外，情緒都越來越高漲。經常無緣無故地大呼小叫。喝醉過的人都知，意外往往就是在這些時候發生。

「抽極都唔到阿靜㗎？唔得，阿靜都要玩一鋪！」阿銘說，眼神仿佛有點迷離，語氣也是一片吞吞吐吐。不要看他好像喝了很多，實情還未喝完一瓶。

「玩囉，我未怕過！」阿靜不甘示弱地說。

「Truth or Dare？」

「Dare！」

我也知道她會選Dare，畢竟她的自我保護意識一向較強，看她喝了酒，仍然努力保持清醒便知道。

「Wow。」阿銘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

「咩嚟㗎咩嚟㗎？」看到阿銘異常的反應，引起了Helen的好奇，卻被阿銘刻意阻擋著：「你聽咪知囉！」

「要挨住你左邊果個一分鐘！」阿銘看著阿靜說，然後對著我發出了邪魅的笑容。

神助攻

阿銘一定係自己作嘅

Push

文

什麼？！聽到這句話時，我差點把喝到口中的水全噴了出來。

「呵呵，阿靜左邊係我哋嘅老七喔。」阿銘還刻意補充，真想隨手拿起個酒樽，瞄準他的頭顱敲下去。

我看著阿靜，她卻低著頭，沒有太多反應。

她的沉默，讓我下意識認為她是感覺被冒犯，於是我便開口說：「你唔洗一定做，飲啖酒就得。」

「唔...唔係，我可以。」說罷，她便無聲無息地，把頭往我的胸口一靠。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施襲」，我整個身體頓時變得僵硬。當她靠近我時，我感覺彷彿被一股柔和的暖流所包圍，或許是因為喝過酒的她，身體變得溫熱所導致；又或是來自她秀髮之間的香氣，滲著淡淡的熱情果味，緩緩跑到我的鼻子之中。

「你心跳好快。」她說。起初，它像一隻輕柔的蝴蝶，在胸膛中輕輕地拍打。逐漸，加快跳動的它，變成一匹正奔馳的野馬，狂野而不受控制地在我胸口奔騰，血液湧動間，我能感受到每一次跳動都如同震動我的整個身體。

「緊...緊張啊嘛。」我害羞地說。

這一分鐘，或許是我人生中最長的一分鐘。隨著時間的推移，渴望與她更親近的感受越發強烈。在那一刻，我只想靠近她，與她分享這份悸動，讓我們的心跳在彼此的陪伴下，緊密地交織在一起。

「夠鐘喇。」她在我的懷裡，小聲地說，然後便慢慢從我的身體中挪開。

相隔了接近三十秒，我才從沉醉中醒過來。

「好...好熱。」阿靜說，然後便拿著冰冷的酒瓶敷往微紅的臉頰。

「你就爽啦兄弟。」清醒過後，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阿銘對我發出羡慕的訊號。

「你都想啊？我都伏落嚟吖！」接著，Helen便有樣學樣地，靠向阿銘的胸膛之中。阿銘這個時候卻仿佛突然清醒過來，把Helen推開。

「好多人啊！」阿銘為難地苦笑著說。

「阿靜，到你轉喇！」小昭突然開口說，似乎不想再停留在這一個難為情的時刻當中。

「喔...係你喎小昭。」阿靜接過輪盤然後說道。

「Truth。」小昭再一次選了Truth。

「啊...」阿靜拿起了提問卡，無助地看了我一眼。

我看了一看，也感到一陣不知所措。

「好難問㗎咩？」

「都...幾三級喎，抽過啦不如。」我說。

「怕咩喎，冇做過答冇咪得囉。」小昭回應，然後便把提問卡搶了過去。

「哈，一次暗戀人嘅經過？咁我有經驗喎！」

她讀出了提問卡裡的問題，讓我們眾人，除了Helen以外，臉上都寫滿了忸怩。

「我啊...中一已經鍾意果個人喇。佢又唔靚仔，又窮。冇一樣嘢同我啲追求者比得上。不過佢個人好有正義感，每當有需要佢嘅時候，佢都會義無反顧咁挺身而出，呢樣同我都幾似樣喎哈哈...！」

喝過酒的小昭，雙眼仿佛失去焦距，在提及與阿銘的經歷時，嘴角一直微微上揚，帶著一絲淺淺的笑容，陶醉於過去美好的感覺當中。

「但你哋一定唔知我係因咩事鍾意佢呢？你哋咪睇佢好似外表同行為都賤賤格格咁，佢原來好有愛心㗎。俾我見到佢每日放學之後，都會經過後巷，餵一啲流浪貓貓食嘢，原來佢同我一樣，都係咁鍾意貓貓。佢望住啲貓貓果陣嘅溫暖眼神，真係好Charm…好Charm…」說到這，小昭已變得眼泛淚光。阿靜握著她的手，用行動給予她支持。

小昭深呼吸了一口氣，便把最後一句話也說下去：「可惜佢唔鍾意我，但我都會祝佢幸福。」

「你一定會遇到個適合你嘅對象㗎！」不明所以的Helen，聽到小昭的自白，也扁著嘴巴感觸地說。

至於阿銘，這個時候已變得沉默及目無表情，只低著頭看著草地，然後便把手上的酒一喝而盡。

「算啦，忘記佢喇，你會搵到你嘅幸福。」把酒喝光的他，對著小昭說。

「嗯，我一定會。」小昭向他報以微笑。這個畫面，真的看得我十分心疼。

不經不覺，這個遊戲已玩了兩個多小時，到了協議的最後一輪，是由剛進行完Dare的Helen轉動輪盤。

久等了

好明白小昭嘅感覺

真

輕輕一推

「係你啊！銘B！」看到箭頭停在愛人面前，Helen也變得興奮及期待。

大哥啊，求你了，安安份份地渡過這一輪便算了。但不知道是否小昭的自白感染了他，讓他突然在這一輪也產生了面對自己的勇氣：「我揀Truth。」

聽到他選真心話，我和阿靜也有默契地坐直了身子，警覺地留意接下來的問題。

「講一個在場嘅人都唔知嘅秘密。」

「嘩，諗諗先。」阿銘陷入了沉思，令我也不由自主地緊張了起來。我也很好奇，他是有什麼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你諗住先！我去個廁所！」Helen突然說。

但隔了一會兒後，未待Helen回來，阿銘便開口說：「大家都知我有個仆街老豆，佢成日都賭錢。一輸錢，佢就會打我老母。所以，好細個我就會練到自己好強壯，雖然未至於還拖，但至少可以保護我老母。」

「我老母成日返夜班，就係唔想對住成日睇夜波嘅佢。個衰人有時仲會借貴利，老母大部份糧就係俾佢攞去還錢。由細到大我就係成日過住隨時有貴利佬上門催還錢嘅日子。」

「記得小學果陣，啲貴利佬仲試過追數追到去我學校，令所有同學都知我老豆係爛賭鬼。每個同學都唔係好願意同我做朋友。直至上到中學，個爛賭鬼算係比較進步，好少拖數唔還，我先有安穩少少嘅校園生活。但我唔知，幾時佢又會故態復萌，所以其實每一日，我返學都返得好提心吊膽，即使平時係嬉皮笑臉，但內心仍然係好驚。」

阿銘一直在分享他的故事，雖然他父親的事，我都略有所聞。卻沒有想過，他的賭癮是嚴重到這個地步。難怪阿銘從來不會邀請我到他的家作客，他也從沒有提及過有關他家需要償還高利貸的事，說實話，他的經歷是讓我頗震驚的。難怪他有時候如此的成熟，原來是被落魄的家庭所鍛鍊出來的。

「甚至驚到，連有鍾意嘅人都唔敢講，只係敢扮到好花弗咁去掩飾。因為果個女仔嘅生活都過得好艱難，屋企都有好多問題。同我一齊，只會令佢有更多嘅煩惱。每次望到佢有好多狂風浪蝶纏住佢，我都好想幫佢趕走曬。但我一咁做，我知佢實會以為我對佢有意思。係啊，我係對佢好有意思。我知道佢每日都係搭電車返學，因為好鍾意望出窗口嘅感覺；知道佢最鍾意食嘅係陳皮魚蛋，而唔係果啲幾百蚊一盒嘅朱古力；知道佢最鍾意係貓，令我都不斷睇有關貓嘅資料，甚至自己都因為佢而喜歡上貓。」

「雖然佢唔係成日笑，但係佢每次嘅笑，都係我見過，最單純，最精緻嘅笑容。」

雖然他沒有明說，但我們皆明白，他所說喜歡的人，正是小昭。

本以為，他家被高利貸纏著，已是他想說的秘密。豈料，這個才是。

聽到這個故事，本來應該很驚訝，卻半點驚喜的感覺也沒有。反之，剛才一直延綿的心疼感覺，現在越見強烈。阿銘因為自己家庭及心理的負擔，而忍痛拒絕小昭對他的愛，更默默承受著一切。作為他們之間的好友，看到他們各自面對家庭的壓力，亦因為這些壓力，導致明明相愛，卻不能在一起。

自從母親去世之後，我再沒有像現在這一刻般，那麼想哭。

他說，Helen出身自小康之家，從小到大都無憂無慮。所散發的開朗都是毫無壓力的正能量，才吸引了生活沉重的他。

此時的小昭，已感觸得泣不成聲，只使用雙手掩著自己的臉，不想讓阿銘看到自己狼狽的一面。我想她也沒意料過，原來自己一直的心意，是成功傳達到對方的意識中。

亦原來，自己在旁人眼中的堅持，一直為阿銘帶來沉重的壓力。

老天啊，你這玩笑也開得真大。

「毛志銘。」我叫他。

「嗯？」

「你真係個仆街嚟，自己一個人背負住咁多嘢都唔同我講，係唔係兄弟嚟？」我打從心底地責怪他。

「識你之後，先真正知咩係兄弟。兄弟用嚟共富貴㗎嘛，患難洗乜一齊共？」他輕輕抹去眼角的淚說。

「啪！」一個狠狠的巴掌，打到了阿銘的臉上。

「自私鬼！你係咪以為自己好偉大？你知唔知你每次拒絕我，我係幾咁失望？一個人失望咗四年，失望咗156次，你係咪覺得好好玩？」小昭激動得站起來對著阿銘大喊。

「係162次，你舊年邀請過我同你去聖誕Party，喺你眼中係一次，但你果次其實問多咗我六次。果陣我阿媽因為操勞過度而入咗院，令我更加覺得，自己會成為你嘅負擔。呢162次拒絕過你嘅嘢我都記得。」阿銘說，此番說話教自責的小昭更是心痛。

「唔好意思啊，肚痛所以去咗便便...做咩事啊？小昭你冇事啊嘛？」這個時候，Helen才回到現場，恰巧被她看到這難堪的時刻。

「冇啊...頭先又講起小昭暗戀人嘅經歷，搞到佢感觸啊。」阿靜為仍然在其懷中啜泣的小昭打圓場道。

「都夜喇！不如你哋去梳洗先喇，飲完酒唔好吹風啊。呢到啲嘢我執得㗎喇！」我說。

感謝

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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