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敵來襲:無限神威.顛覆人世統合真神
破碎的神代伴隨凶光從地表剝離飄向空中,神代蒸發代表著勝利嗎?
恐怕未必。
「神代蒸發緊既同時,亦同時繼續氾濫。」可柔在耳機中讀出伽俐略的觀測,「兩者速度旗鼓相當,互相抵消緊,咁樣至少對外部人世既威脅下降,千本鳥居正係度修復緊防線,以防萬一……阿仁,但如果要完全解除威脅,都係要消滅真神。」
「咁當然,有排未贏。」
紅色一片片的華光從地面脫落,飄向空中,這就是神代蒸發。
但是要完全消滅神代,必須要把真神解決,使氾濫完全停止。
我們正沿著樓梯往上推進,走過插在地上的聖槍時我才呆看了一秒便被晨月拉走。
「諗你都唔好諗呀!阿仁!」她一邊拉我一邊說。
「……嗯…」
有她這樣的女朋友,即使死掉我也沒甚麼遺憾吧。
登頂。
天壇大佛之前庫瑪麗正站在地上俯視我們,四周響起低沉的「隆隆裂裂」碎裂聲,點點紅光圍繞天壇大佛所在的木魚峰升向雲間,終於——
「庫瑪麗。」
我們來到天壇大佛面前。
我們來到真神—釋迦牟彌賽阿拉面前。
「…終於黎到,第七期。」
庫瑪麗沒有開口說話,聲音便直接在腦中響起。
正如之前見過的樣子一樣,庫瑪麗就是個九,十歲左右的女生,如同這年齡的女生一樣,其身形因為處於青春期的開端而比想像中高,但是臉上沒有一絲稚氣。一襲白衣像是裙子,但看剪裁更像是過大不合身的T恤,只蓋到大腿頂端。赤腳踩在地上的雙腳卻沒有一絲污垢,但更可怕的是其胸口和眼睛。
未發育的雙乳之間,一顆如高爾夫球大的米白色珍珠被一堆血管似的組織黏在她身上,其中一半埋在體內,虹光在流竄閃動,而且還在有節奏地躍動…這是佛心舍利。
而其清澄的雙眼中,有藍黃交錯的火光在搖曳,而火光從眼框向全身沿血管擴散,脈絡之間有赤紅火光流動…這是奧林匹克聖火和基督寶血。
加上被女神寄宿的庫瑪麗之軀…這就是宋校長鍊成的真神。
「庫瑪麗,係我地…我係芷瑜!佢就係阿七!」芷瑜說,「快D停左神代氾濫喇!唔好俾人利用你…」
「我知你地全員既真名:范普仁,凌晨月,葉衙沏,郭芷瑜,陸詠詩,陸詠珮,嗯,兩個魂魄,其中一個係人工既……安倍哲也,安倍明理。」真神再次張開眼掃視我們,「我知道…但我唔識你地。」
似乎庫瑪麗與真神是兩個獨立的人格。
「佢唔識你地,庫瑪麗同真神係唔同既人黎。」我說。
「睇黎係…」芷瑜說。
以下改以真神稱呼她。
「收手喇,宋校長只係利用你。」我說,「咁落去我地只可以殺左你。」
當我說到「殺左你」時,阿七與芷瑜的臉刷一聲雙雙變成慘白。
「…利用?講到好似我被人呃左,你地先知真相咁。」真神說,「未免太狂妄,人類。」
「你……」阿七一臉焦急。
「我完全知道宋校長既計劃,動機,企圖。」真神道,「而我亦讚成,身為統合人世間所有信仰既真神,我感受到世人對於神明既渴求,每一秒我都聽到唔同信仰既信徒佢地既祈禱聲,即使排除想中獎發達,想求愛之類既無聊願望,好多人都係希望抹去不幸,戰火,災難,死亡。」
這傢伙又來了。
「身為擁有無限神權,集結所有神威既真神,我當然要回應佢地既願望。」真神說,「所以,我必要抹殺你地第七期。」
「淨係你視佢地既願望係無聊,已經足而證明你無資格高高在上。」我說,「即使係庸俗既願望,都係佢地……係我地人性既一部分。」
「或者你眼中係。」真神說,「但係我乃係回應宋校長既願望而現世既真神,擁有無限神威既我,有必要拯救世人…你地既電影中有一句講得好:能力愈大,責任愈大。神明唔可以只係廟中受貢奉,而係有責任去拯救世人,假如我袖手旁觀,就同個班任由人類互相殘殺,甚至毀滅世界既偽神無分別!」
我道:「你係錯既。」
「…你根本連自己都說服唔到,范普仁。」
「能力愈大,責任愈大係錯既。」這傢伙就像個看得太多電影受影響的小學生似的。
「點解。」
「同呢班魔法師,神代中既怪物,諸神相比,我呢個凡人無咩能力係咪?點解我都要黎到呢度?點解我都要對抗你?」
「因為你蠢。」
「錯!」我向這沒禮貌的傢伙吼叫,「而係有D野即使徒勞無功都要努力!有D責任即使無能力都要負上,能力愈大責任愈大,但無能力既人都有自己應該負責既事!」
面對身為最終兵器的詩珮,無能的我即使逃跑也不會有人怪責我。
但是不能逃。
面對息壤和白怪,身為麻瓜的我大可以拿著佛心舍利遺下晨月逃跑。
但是不能逃。
人造人,宋校長,賢者之石,日冕拋射,原始奇異點,伐魔隊,施子雄,神代氾濫…身為麻瓜的我,阿七,芷瑜,能逃的藉口有千萬個,但堅持的理由只需一個:責任所在。
無能力者,亦有自己應盡的責任。
即使徒勞無功,也要盡力一試。
這就人生。
「講得好,阿仁。」詩珮步前擋在我與真神之間,「六耳係佢將所有法力傳承到我地姊妹身上後,佢都得出差唔多既體會……唯有放棄神權,親自以雙腳踏足黃土,沾上塵埃,佢先搵到身為自己既存在方式,而唔係不斷模仿其他人。」
「寧願由一班無能力既凡人去負上自己不能承受既責任,都唔接受身為真神既我拯救蒼生。」真神說,「睇黎我係錯。」
嗯?這傢伙竟然認錯?
「我竟然…」她放下掩著臉的手,「…我竟然以為自己可以說服到你地,得到你地既認同……我竟然以為你地第七期係理性,講道理既少數人類。」
我就知道!但為甚麼想要我們認同?
也是呢…身為真神的她,可是一個信徒也沒有。
正如會長召出的諸神,神是因為有人依賴,相信,祈禱才成立。
「無得救,我讀過宋校長認知中既你地,我讀過庫瑪麗認知中既你地,我以為你地第七期係特別既人,聰明既人,而范普仁!我對你最大期望!估唔到佢唔接受之餘,連你地都唔明白!真係無得救!」
真神的臉色變得極度可怕,滿臉怒容的她舉起雙手:「人世已然崩塌,為左人類,神代必需降臨!」
「阿仁,魔力值瞬間爆發左幾倍!!」耳邊傳來可柔的驚叫聲。
一條人影在我身邊突擊,黑袍下的晨月抽出死神鐮,我們還未看清鐮刀便夾雜著寒芒瀉向真神!
銀光一閃!真神的咽喉被割開!
「吾名為凌晨月!來也!Ἄτροπος!破滅之相:零之刃!」
一條赤紅的線從天上飛來,把真神包裹了起來!這樣子向生命線斬擊的話…!
「嘿哈!」
鐮刀再次掠出,馬上赤紅色的生命線被割成碎裂的光塵!
斬斷了!
同一時間零之刃把「零」的概念賦予到生命線上,即使是無限大的東西,乘以零後一律變成零,零之刃用作解除無限屬性!破滅之相賦予死亡!生命線之裁中斷壽命!
但晨月還未完!
「以大死神之名宣告:熱寂!!」
揮舞的鐮刀劃過空中,留下一道黑色的刀痕,空間好像被割破了一樣,我們看到空間的「背後」,那是甚麼也沒有的絕對漆黑,那片漆黑瞬間向外侵蝕,把真神覆蓋掉!!
「嗄…嗄…殺左…手感唔會有錯,真神已經死左!」晨月說。
「呢邊觀測唔到神性反應,晨月!你真係好勁!各位,真神已經……」
不對,所羅門之眼看到了!
「起初,我創造天地;我說要有光,便有了光。」
「咕嚕咕嚕…噗嚕…嘩啦…撲通…」
漆黑之中噴發出紅光,神代伴隨著湧動的鮮血從黑暗之中溢出!鮮血瀉地恍如氾濫,然後鮮血突然著火,火與血交融扭動變成人形,然後真神又再次站在那兒。
「大死神,凌晨月。」真神說,「可以終結一切生命既人,嗯,同想為世人帶黎永生既我簡直係相反既存在。」
明明晨月同時使出了對生命,對死物,對無限,對能量的四重賦死,真神竟然還能活過來!
「點會…」晨月難以致信。
我轉頭望向阿七:「你地唔係一路發動緊物種起源咩?!」
「如果全世界都係無神論者就係!世界上有三分一人係耶和華信仰既人啊!雖然佢地同時都相信科學,但壓制住神代氾濫已經係極限啦!」
「放心,我等陣就會令你地三個敢以科學褻瀆真神既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真神憤怒地瞪向阿七與身邊的文師兄和明理。
晨月站起來:「我殺得死你一次,就可以再殺你第二,三次!」
真神冷笑:「哼,死亡只有一次,有第二三次既仲算唔算係死亡?」
「……」晨月茫然。
「我黎話你知你幾荒謬喇,凌晨月。」真神舉手向天,突然間天空出現一個日輪…咦不對,現在是凌晨才對。
「觀測到日蝕!」
果然,一個黑影高速從傍移入太陽的中心,然後與太陽重疊!日全食—食甚!
「你媽媽生你既時候由於難產而死。」真神說,「佢死前睇到凌晨之月?但身為天煞孤星既你出世個時,天象明明係慧星穿過日蝕既雙重凶象,就好似咁。」
「晨月,唔好理佢!」我叫她,但她只是傻傻地抬頭看天。
一顆流星顯現,飛到食甚的日輪旁邊掛在那兒,彗星的尾巴在星空中流下淡藍色的尾流。
「日蝕係由於月球遮蔽太陽而引起,請問你媽媽點可能見到所謂既凌晨之月?」
太陽中央的那個不幸之影,正是月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