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為了這緣故也應當做好準備,因為在你們意想不到的時候,人子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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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意識其間,腦海中烙下了一句話。
「即使徒勞無功,你地都要奮戰到最後…並非為戰果而戰,而且因為人類會於咁既情況下依然不屈。」
醒來後首先感到是雙手的劇痛。
「嗚嗚!!我對手…」
「唔好郁!阿仁!」我躺於晨月的膝上,她低頭向我說,雙眼又紅又腫,「你對手唔可以離開個D藥水!」
我用眼珠瞄向正灼痛著的雙手,雙手被泡在兩個桶子之中,桶子中的是一些詭異的綠色黏液,除了藥水外還有冰塊,而黏液本身也有點像沙冰這樣的感覺。
「晨月…」
「呀蘇話,至少要保住神經同最大範圍既活動能力,你唔好郁。」
「…晨月,我係話…」
「你點解咁傻?支槍燒到紅晒你直接捉住?至少拎個手套之類啊?如果你有咩事既點算…」她的淚垂到我臉上。
「晨月!」我打斷她,「你呢?你有冇事?佢地有冇對你做咩?」
「我完全無事,你擔心下自己先啦!」她焦急地說,「我差D又剋死你,我始終…我始終會剋死身邊既人…」
「你又黎啦?喊包死神。」我望住她說。
「你又咁話我…」
我只答應她盡量不叫她喊包,沒說絕對不叫。
這個喊包死神喊包死神喊包死神!
「施子雄呢?晝星班仆街呢?神器呢?等陣個支應該唔係聖槍,重量拎落似鋼筋…」
腳步聲與人聲一起走來:「佢地走左,聖槍我地回收返。」
這香水氣味,這斗零踭,是Kelly。
「你最好唔好話我知你地係夾埋,Kelly。」
「你唔使咁陰謀論,梗係無,會長嬲到癲左,我等陣仲要去拎Pizza氹佢。」Kelly說。
「施子雄條陷家產有冇講佢到底做咩要搞鳩我同你?晨月。」
「佢…有暗示。」
Kelly拿出手機錄音:「阿仁佢死唔去,你Pizza要唔要菠蘿?」
所以我的死活與會長的Pizza有沒有菠蘿的重要性是相同的。
「保重,阿仁,我地世界末日見。」
在她離開後,我才問晨月…我現在有超多問題啦。
「施子雄同你地講左咩?佢想點?」
「返上伽俐略再講,呀蘇話會黎…呀,到啦。」
呀蘇走過來查看我的情況,然後施展元素魔法把膠桶變成膠袋,然後把膠袋的開口和我的前臂黏在一起。
「皺紋膠紙?!認真咩?!」
「靜啦你。」呀蘇說,「你千其唔好郁對手添呀!最好情況都係留一世疤痕喇,你知唔知至少幾乎三成熟?!」
我吞一吞口水,雙手變成三成熟可不是好玩的事。
「D藥水,D藥水真係得?得架可?!」我總於明白有多嚴重。
「…唔知,配方唔係我地既。」
那是誰的?
但看到呀蘇那個樣子,我乖乖閉上嘴,總之泡在之中不要用力就行了吧。
晨月扶著我回到伽利略上,著我坐好再三叮嚀我不準亂動後神情才稍稍放鬆了些許。
我可是與施子雄平分秋色了幾秒,為了拯救晨月連命也不要,就沒人稱讚一下我嗎?
「……對,對,這樣子…是的,就是說聖火…」在伽利略深處的可柔在聊著電話,注意的是她正在用普通話說話。
「…我會再和你們聯繫,再見。」
轉身的可柔看到我馬上高呼:「阿仁?!你點可以郁架?!」
「放心,我整左咁。」呀蘇指指我的藥水拳套。
「咁…咁就好…」
我搖搖頭:「到底我錯過左D咩,施子雄同你地講左D咩?!可唔可以搵人同我講下我對手變成BBQ後發生咩事?!」
可柔說:「…由最緊要既講起,佢教左我地點樣推算神代氾濫既時間。」
教?
所以他並非敵人…嗎?
但絕非友軍!
***
「宋校長奪去既聖物,有四樣:聖火,聖血,聖心,聖女。」施子雄確認我的急救完成後說。
「我地夠知。」阿七憤然道。
「當中只有一樣聖物係有時效性,就係聖火…奧林匹克聖火。」
「噢!?」可柔和阿七最先明白。
之後可柔向芷瑜這樣解釋聖火的來源:每年的奧林匹克運動會舉行前,由十一位女祭司於奧林匹克聖山上透過聚焦陽光採集。
對外說是演員,但是演員同時也可以是祭司。
對外說是聚焦陽光,但聚焦陽光的同時也可以吟唱降神的歌咒。
這儀式及之後的聖火傳遞被全球數以億計人注目,參與著,加上希臘神話背景和守秘教條,簡直就是信念和信仰的集結。
但是聖火具有時效性,在奧運會完結後就會淡出眾人目光,失去世人的仰望的聖火就只是普通火苗。
「所以…聖火只有係奧運會其間先係聖火!」
「北京冬季奧運會將於2月20日閉幕,換句話說宋校長要發動神代氾濫,必須係呢日之前。」施子雄道。
「仲有一點…聖火具有概念同質性,呢個樣對你地都好有用。」
概念同質,指的是物體在魔法概念意義上本質相同。
火本身是化學反應,燃料到達燃點後產生的反應,所以別說是把聖火這樣遞來遞去,同一點火苗在這一秒和之後的一秒已經是不同的火苗,燃料被消耗後迎的燃料補上繼續燃燒,又怎可能是同一點火苗?
但這是科學的觀點,一點也不浪漫。
聖火從奧林匹克山上傳到當屆的奧運會場,因為最後點燃的聖火是一路上傳遞點燃過來,即使科學上是不同的火,但意義上就是那從天而降的聖火其延續,是相同的聖火。
所以世界上每一點聖火,都是相同的存在,不明所而者稱為量子糾纏,反正所有自己搞不懂的概念都加「量子」在前頭就對了,也可以試試加「動態」,那樣自己和對方也搞不懂了。
而魔法文明中,這種只存在概念中的「相同」,就稱為「概念同質」。
「聯絡中華魔法聯會,叫佢地觀測依加係北京既聖火。」施大雄說,「只要宋校長係呢邊對聖火出手,北京冬奧既聖火都會有動靜。」
******
這就是施子雄留下的信息。
他竟然提示我們如何透過聖火預測神代氾濫開始,還說出神代氾濫開始的最後期限。
最遲是2月20日開始…時間不多了呢。
我看我和晨月的第一個情人節應該泡湯了吧。
「既然你係同我地同一陣線,我地合作先啦——我個時咁同佢講。」可柔說,「但係佢完全唔理我,佢話我地唔係同一陣線,只係佢都唔想世界末日…更加唔想永遠被一個真神統治。」
「佢當然唔想,佢咁大野心。」
有這等野心的人,即使是真神統治下的完美世界,他也不會滿足吧。
我反而能理解施子雄為甚麼會幫我們。
「而且佢話佢個邊都會為神代氾濫做準備,希望係好事黎。」可柔說,「我無沈醫生咁睇好佢。」
我說:「我有咩要幫手?應該話…我有咩幫到手?」
「你千祈唔好幫,我地依加只可以求神拜佛,神代氾濫係你對手好返之前都唔好開始。」
我猜不會。
既然聖火有這個特質,那麼宋校長一定會看準聖火最有效果的那一刻。
而且那一刻的時間是如此清晰並方便計算,他一定會挑那一瞬間:所有人對聖火凝視,仰望,屏息以待的那瞬間……奧運會閉幕禮上,無數鏡頭對準聖火拍攝,即聖火準備熄火的一瞬間。
我在解散前是這樣向可柔說的。
「———神代氾濫會係2月20日晚九點半開始。」
不出所料,那天…阿七和芷瑜一同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