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慄】你有冇諗過如果喺旺角蕩失路，你會去咗咩地方？

第七章 Diana

我嘗試著睜開眼睛的時候，只覺得連睜開眼皮都很艱難，全身虛脫。奇怪，明明覺得自己大概已經休息了很久，但全身還是沒有力氣，累得連手都抬不起來。

我眨動了幾下才看清周圍環境，我似乎在一個鐵皮屋裡，四周的牆壁都只是用鐵皮圍成的，天花板也是一樣，還有不少鐵鏽在上面。

這鐵皮屋看起來挺寬敞，傢具也是應有則有，我躺著的地方前面有三張沙發，還有一台電視機，電視機的兩邊，分別是爐灶和餐桌……

正背對著我，在爐具前埋頭煮東西的，是那個大寶。他似乎不知道我醒了，依舊背對著我甩鍋翻炒，我不知道他炒的是甚麼，但傳過來的氣味很香。

我聞到香味才後知後覺胃裡空盪盪的。大概是餓過頭了，我覺得腦袋更加昏沉，這種迷迷糊糊的感覺，在聽到一陣強勁的搖滾樂後，就更加嚴重了。

我的耳膜被震得有些不舒服，循著聲音望去，是搖滾女，她坐在其中一張沙發上，正抱著一把的電貝斯，插上了擴音器，她很自然也很投入地撥弄著手裡的東西，簡直是旁若無人，也壓根沒有注意到我醒來了。

倒是在另一張沙發，坐著一個陌生的年輕男子，這人長相俊俏，放在人堆裡也可以被一眼看出的程度，他衣著很潮，一身行頭看起來是花過心思配搭的，至少不是那些一味把牌子堆上身的人。

這人帥是長得帥，只是一雙桃花眼，自從我醒來後，他就坐在那裡笑眯眯地看著我，實在讓我感到十分不舒服，總覺得他眼中有些輕佻不尊重。

我十分不自在地動了動身子，忽然聽見在爐灶前忙碌著的大寶說了話：「醒咗啦？」

我確認了這屋裡沒有其他人，才肯定他是在和我講話。奇怪的是他從剛才到現在一直背對著我，是怎樣知道我已經醒了的？

我還不知道要不要回大寶的話，那一直看著我的年輕小伙子，就笑嘻嘻地伸了一隻手過來：「你就係子晴呀……我想見你好耐，我叫Ace。」

我看著他的手，下意識不太想和他握手，但還沒等我抽出手，他又把手收了回去。這動作讓我們雙方都很尷尬，Ace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Sorry，都唔記得咗你……」

他的視線飄到我頭頂的左右兩方，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就順著他的眼光扭頭看了看，赫然發現我左右兩隻手如今各被一根大釘牢牢釘住，釘在了沙發上，我現在整個人成了一個大字型躺在沙發上。

「你哋對我做咗啲咩！」上一秒還一頭霧水的我，迅速進入到緊張狀態，我嘗試掙脫手上的枷鎖，卻發現根本用不上力。

「依度喺邊度！」我朝著他們喊叫，不過似乎沒人在意。

石沉大海的，又何止我的提問，還有我為了掙脫這兩枚釘子所作出的努力。無論我怎樣調動身體的力氣，那釘子好像都能悄然無聲地把力氣抽乾淨。

「呢度係天台屋，顧名思義，因為呢度係天台嘛。」Ace說完，被我瞪了一眼，這些避重就輕的話完全是廢話，顯然是說來敷衍我的。

又一陣搖滾曲調響起，我又急又氣，聽到這聲音簡直焦躁得快受不了，比起Ace還願意敷衍我兩句，那搖滾女是理都懶得理我。

我再次環顧著鐵皮屋，希望能找出甚麼機會自己逃出去。這屋子確實有窗戶，望出去也確實像是哪裡的天台，但除此之外，這屋子就再也不肯透露更多的信息。

「係你哋捉我嚟依度？仲釘住我添，你哋究竟想點！」我不甘心，不依不饒地追問。

「你唔記得晒頭先嘅事啦？」Ace問道。

「頭先嘅事？」

我努力回想起在我腦海裡，剛才發生的事情。在到這裡之前，我們在辮子姑娘的恐怖世界，我們一行人很多都死了在那裡，包括我的好朋友阿豪。我還記得我用分數跟Diana交換了力量，並以之殺死了那辮子姑娘……

這一切都清晰地存在於我的記憶之中，是我依照自己的意願而作出的決定。這和之前像被鬼上身失去記憶是不一樣的。

我在那之後好像被甚麼擊中了，那感覺就像被雷轟一樣，還有當時的煙草味道……與之相伴的，應該是G的聲音。

難道就是G把我擊暈嗎，我看了看坐在沙發上的搖滾女，這就說得通了，他們就是一伙的。

「哈我知啦，你哋係G嘅人，將我打暈之後就帶嚟依度。我依家邊度得罪你哋呀？係咪我殺死嗰隻嘢同你哋有親呀？係嘅我講聲Sorry囉。」我急著擺脫手上奇怪的東西，更想趕快離開這裡，完全沒有控制自己的情緒。

「重點唔係你有冇得罪我哋，」大寶終於開了口，但還是不回頭看我，他從櫥櫃裡拿出碟子，把鍋裡的東西倒了出來：「重點係你身上嘅力量太危險，我哋唔可以放你出去。」

「癡線！我啲力量有咩咁危險呀，你哋仲危險啦吓話！」明明就是你們把我囚禁起來的，更加可怕好嗎。

我心裡當然知道，他們大概是知道我想殺死莉莉，但那又如何，她害死了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該為朋友這樣做嗎。那本來就是弱肉強食的世界，況且她剛認識我們還不是拿阿豪做血袋？

「你知唔知道你身上嘅力量嚟自邊度？」大寶根本不在乎我在說甚麼，很平靜地問了我一句。

「……」我知道，但不知為甚麼，這句話我無法說出口。

就算之前不知道，現在也知道了，是Diana。我身上的力量來自Diana，是她直接把她的力量賦予我。

「我都唔知你講咩，總之快啲放咗我！」我扯著喉嚨喊了一句，但自己聽來都嫌中氣不足。

大寶終於轉過頭，端著一個碟子向我走過來，我警惕地看了看，碟子裡盛著的是炒飯。

「你嗌咗咁耐唔攰㗎咩，食啲嘢先講啦。」他說著，便把炒飯放在我前面的茶几上，那炒飯看起來賣相很好，香氣四溢。還不等我表態，我肚子就咕咕地叫了起來。

「哈哈哈，你睇下佢幾可愛。」Ace笑著跟大寶說道。

「你應承唔亂嚟，我就幫你抆咗嗰兩枝釘佢。」大寶站在我面前，我要完全抬起頭，才能看見他的臉。

我一開始很堅持要和他們對抗到底，但故意在饑餓的人面前放一碟香噴噴的炒飯，又叫人如何拒絕。

「好，我唔亂嚟。」我最終還是向肚裡的饑餓感低下了頭。

我說完，大寶的大手掌就伸過來幫我拔釘子。我閉著眼咬緊牙關，想著這過程一定既疼痛又難熬，但是我閉上眼睛仍遲遲感受不到痛楚，張開眼卻發現那兩根大釘已經被大寶拔走了。

我竟沒有一點感覺。

大寶從我的表情裡，大概讀出我在想甚麼，他隨手把釘子丟在了茶几上，磕得「噹噹」兩聲作響：「啲釘只會壓制Diana嘅力量，唔會對肉體造成傷害。」

我拿起了茶几上的匙羹，看著那香味撲鼻的炒飯，卻有些猶豫了，匙羹舉著好一會兒，卻不敢落下。

「放心，冇毒。」大寶好像很輕易就能洞察我的想法：「我哋要殺你根本就唔使咁麻煩，頭先已經大把機會。」

確實如他所說，我昏迷期間完全沒有防備，要下手也趁那時，既然這樣，我索性拋開了顧慮，加上真的太餓了，我端起碟子來，也顧不得形象狼吞虎嚥地扒起來。大寶做的飯竟然很合我的胃口，不是因為餓了而飢不擇食，而是這炒飯真的做得很好吃。

大寶見我吃東西了，就坐到了我旁邊的沙發上，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來看。

這下屋裡又沒人注意低頭扒飯的我了——除了Ace，他簡直對我不離不棄。我當作沒看到他投來的目光，一邊狼吞虎嚥，一邊控制著身體上的刺青不要顯現出來，雖然我覺得這樣下去絕對會消化不良，但我有需要盡量積累我身內每一滴力量。

我不知道這群人把我關在這裡到底想對我怎樣，我得出去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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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這群人把我關在這裡到底想對我怎樣，我得出去才行。

忽然之間，只聽見「嘰嘰格格」的一陣聲響，鐵皮屋的門從外面被打開了，屋子裡的每一個人，包括Ace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

是機會！我盯向門另一邊的窗戶，既然現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大門，那我幹脆就從窗戶跳出去好了。我來不及思考後果，身體就先有了行動。我奮力往前一躍，衝著那窗戶而去，那窗戶的光亮離我越來越近，它打在地上的光，馬上就可以映照出我的影子了。

但就在下一秒，我在半空中硬生生被煞停，後腿像被甚麼拉住一樣，完了。

我感覺到自己整個身體往下墜落，然後摔在地板上。

我愣愣地向後望去，才發現我腳上原來也扣著鐐銬，那腳鐐連著一條鐵鏈子。

彷彿回到小學教科書的內容，那鏈子以鐵皮屋正中間固定的樁子為圓心，以鏈子的長度為半徑，用我來畫一個圓，那圓的邊緣不偏不倚，與門和窗戶都差一個我剛剛夠不到的距離。

我可以在屋子裡自由活動，但別想著出去。

我很難堪地趴在地上，但最難堪的是壓根沒有人理會我，搖滾女放下貝斯，從沙發上跳起來衝向門口：「BB！」

是G回來了。

大寶也走到門口迎接她，見她回來，仿佛也鬆了一口氣：「你咁嘅身體狀況就唔好四處走啦，真係吖，一個係咁兩個又係咁。」

我用後背都能感知到，大寶口中的那一個，是在說我。

「你冇事吖嘛，使唔使我扶你起身呀？」Ace依然沒有放棄我，朝我走了過來。

我趴在地上也不忘試著掙脫那腳銬，只是那腳銬十分堅硬，根本無法掙脫，我心中一股火起，直接全部撒在過來施以援手的Ace身上。我用力一推，沒想到Ace竟然被我推倒在地上。

「發火啦發火啦！」Ace一屁股坐在地上，卻一點都不生氣，還好像在看熱鬧一樣，笑嘻嘻地說道。

我自行從地上站了起來，目前已經沒有那個閒情雅致去控制皮膚表面的印記了，它們全都顯現了出來，先是刺青慢慢地浮現，隨後，隨著那圖騰越來越多，我兩隻手臂，最後都徹底變成了黑色。

「唔完全限制我嘅自由，係你哋嘅失策。」雖然我腳上戴著鐐銬，卻能在屋子裡活動自如，我可以先把他們一個個打到，再讓他們放我出去。

我現在一身力量可是連三千分怪物都能輕鬆消滅，要不是我當時猝不及防，他們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但他們似乎不是很把我的叫囂聲放在眼內，G甚至嘆了口氣，用手把劉海梳到腦後，似乎覺得我很麻煩。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她又要過來把我擊倒，來給自己一個耳根清淨。

大寶輕輕拍了拍她肩膀：「你今日已經太攰，等我嚟。」

G考慮了一下大寶的建議，隨後點了點頭，將手中的一個檔案袋交給他之後，就自顧自走到沙發後方的床，睡覺去了。

這個動作雖然沒有傷害性，卻讓我受到極大的侮辱感：「豈有此理，竟然敢睇小我。」

既然大寶這麼大的口氣，我首先就衝向了大寶。

我毫無保留地朝大寶揮出一拳，他卻微笑，站在原地不動，任由我一拳打在他的胸口，我那一擊，竟然像是打在一塊鋼板上一樣，根本撼動不到他半分，力勁還被反震回來。我抬頭看看他的反應，卻發現他倒是相當悠然，依舊微笑地看著我。

但我拳頭上的黑色卻不安分地開始蔓延，逐漸爬上了他的胸口，擴散得越來越大。

「哼，」我得意洋洋地朝他輕笑，如我所料：「你放我走，我就放過你。」

「哦？」大寶沒有絲毫懼色，反而對我的說法充滿了好奇，稍稍彎腰湊近我問道：「咁你講下，你打算點樣放過我？」

「呢啲黑色嘢，再過多陣，你全身都會被……」我說著說著，忽然說不下去了。

我發現大寶胸前的黑色不但沒有繼續擴大，反而開始縮小了。

「會被點樣？」大寶依舊保持著微笑，挑了挑眉問我。

「冇可能！」我瞪大眼睛看著他胸口的黑色印記逐漸縮小，驚呆了，三千分的怪物我都可以毫不費吹灰之力消滅，他怎麼可能……

我來不及想清楚，他砂鍋大的拳頭便落了下來，那拳頭太快也太重了，像個大鉛球一樣。

我只感覺到自己的臉再次貼到冰冷的地板，然後就又昏了過去。

※

在這期間，我做了個夢。

夢中，眼前卻是一片黑暗，甚麼都看不見的黑暗，阿豪就在我前方伸手可及的地方。

他背對著我，將手中一束鮮花擺在一塊墓碑前。

「阿豪！」明明伸手就能碰到的距離，但不管我怎樣努力，總是差那麼一點點，怎麼都觸碰不到……

阿豪對著墓碑彎腰鞠躬後，便走開了。

這時候我看見了，那塊原本被他擋住的墓碑。

那塊墓碑上面刻著他的名字，這是他自己的墓地。

阿豪死了。

我大叫了起來，然後睜開了眼睛。

是夢。

我環顧四周，發現自己還在鐵皮屋裡，看了看窗外，天都已經黑了，這裡也靜悄悄的，只剩我和躺在床上睡覺的G。

我從沙發上坐了起來，額前的劉海被汗水沾濕了，甚至有汗珠滴落下來。我低頭的時候發覺自己身上蓋上了毯子，誰會這麼好心幫我蓋毯子呢，我抬頭看了一眼此刻睡得正沉的G，會是她嗎？

今日出多咗兩篇！
聽晚繼續

對唔住今晚遲咗返屋企

live

今日喺檔口企咗一陣
唔知有冇見到你

大機會有
要睇出版社

主角無啦啦咁自大

太大打擊痴咗線
或者炒飯落咗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