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上班
2021-06-27 23:00:50
雖然我並不知道國鈞是哪裡學的這奇奇怪怪的經文,但那的士司機,如今卻已經嚇掉了下巴,完全沒有把注意力放在前方的路面。
再這樣下去,我們好不容易從都市傳說體驗館撿回來的一條命,就要在這裡白送了。
可我轉念,看著這的士司機凝重的表情,倒也覺得國鈞念叨得頗像樣的,退一萬步說,這倒不失為一個好方法,國鈞平時比念佛機還囉嗦,請他一整晚念些佛經之類,還不需要用電呢。
我隨後搖了搖頭,從不設實際的幻想之中清醒過來,現在去討論我是不是被鬼上身,還言之尚早,我隱隱覺得這事可能遠沒有這麼簡單,但說給阿豪和國鈞這兩個傻子聽,他們卻不會明白我的說話。
「咁……你塊臉打算點?」阿豪臉色變得認真起來,終於問出了一個正經的問題。
這也確實十分困擾,我這人從來習慣性逃避問題,他不說我還可以當作沒看見,被他這麼一說,我就真的完全無法忽視這個非常嚴重的問題了。
「我都想知點算……」我用手捂住了臉,「聽日仲要返工,總唔可以一直請假。」
「用化妝品遮住?」國鈞坐在我身邊沉思了一會,提議道。
「遮到咩?又唔係普通暗瘡或者黑眼圈。」我心裡六神無主,說話語氣都帶著些頹喪。
「話唔定可以,」說到這裡阿豪好像想起了甚麼,忽然把手伸進口袋裡,「等我打畀細妹問下。」
阿豪雷厲風行地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絮絮叨叨的說著些甚麼。我有些失神,他說的話根本聽不進去,此刻我覺得自己多少有點了解阿豪的心情,身體忽然變得很奇怪,不知所措,對一切都畏首畏尾。
我抬起頭,望向車裡的後視鏡,正好對上司機投來的極不安的目光,他看見我也在看他,好像被發現了一樣瑟縮了一下,迅速將眼睛移開。
我看著後視鏡中的自己,一臉恐怖的剌青,一雙眼睛充滿了疲憊和絕望。
在小屋裡一番惡鬥醒來之後,阿豪和國鈞之所以不停地問我有沒有事,就是因為我全身都密密麻麻佈滿了剌青,圖案猙獰恐怖,我自己一看都被嚇了一跳。
我出神這片刻的工夫,阿豪已經講完了電話,他告訴的士司機改去另一個地方,信誓旦旦要幫我解決這個棘手問題。
佛系上班
2021-06-27 23:01:51
阿豪的妹妹在一家百貨公司的專櫃賣化妝品,就在不遠的地方,比我們一開始的目的地還近,那司機恨不得現在就把我們扔在路中跑路,他一腳油門,拐了幾個路口之後,就卸下我們絕塵而去了。
我不知道阿豪到底是怎樣向他妹妹解釋我這一身的剌青,他妹妹看見我的時候,仍不禁怔了一下,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她隨即帶我到她的化妝專櫃前坐下,下不少工夫,用了半瓶多的遮瑕液,才把我脖子、手臂等裸露出來的剌青遮蓋掉。
當我們從百貨公司出來的時候,阿豪不禁慨嘆起我的購買力來:「你真係幾好嘢,又防曬又補水又精華……好似仲有盒面膜,個死妹丁哄你買乜你就買乜。」
我拎著袋子杵在他們身邊,大大地翻了個白眼:「我買嚟儲信用卡積分得唔得吖?」
遮瑕液連帶這雜七雜八的東西,我心裡知道沒少被他妹妹坑錢,但她剛才幫我上遮瑕液手都軟了,還頂著其他客人的異樣目光,不答謝一下人家也說不過去。
此刻,我和國鈞,阿豪一起站在繁忙的大街上,如今火燒眼眉的又何止我一個人呢,我拿著一大包化妝品,轉頭看了看身邊的阿豪。我覺得他好像有點沒精神。
他一直和我們在一起,仔細算算已經好一陣子沒有進食了,而現在普通食物已經無法為他補充能量,阿豪是需要血液的。
據他之前的嘗試,他發現他只能喝新鮮的血液,一般街市的豬紅鴨血不僅失去了鮮度,還添加了很多化學雜質,是不能用的。
「阿豪,你打算點?」我問道。
他聽我這樣說,不禁嘆了一口氣:「有咩辦法唧,咪忍下囉。」
「我可能諗到一個辦法,」國鈞在旁邊沉默了好一會兒,忽然開口道:「可以試下動物血庫,佢哋一般係畀動物做手術用,我查過呢類動物血庫監管仲未完善,應該比人血容易入手。」
聽起來不失是個好辦法,但也不是馬上就能得到:「咁攞到血之前要忍下,總唔可以隨街捉個人嚟咬。」
「你連手槍都可以攞到嘅話,其實點解唔可以用返同樣嘅渠道?」國鈞不解問道。
「得嘅話我一早做咗啦,」阿豪搖了搖頭:「我同你講,你要喺香港搞到把槍返嚟,比起要搞包人血返嚟不知容易幾多。」
阿豪說罷又低下了頭,嘆了口氣看著自己的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