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越想越不明白,事情的真相好像越來越模糊。以為可以說明一切的紀錄卻讓我陷進更深迷茫之中,我抱頭苦思仍然想不到出路。
「你咪撚咁啦。咁辛苦入到嚟,就咁就算?」阿妹用力拉扯衣領迫我振作起來:「你破產之後仲有無見過公司嘅人?佢哋有無對你講啲咩呀?」如果他們一致扣除我的誠信值,必然就是發生了某件與工作上有關的事,讓他們對我失去信任。
而我要做的,就是找出這件事。
我依照阿妹的說話回想,在我誠信破產過後的確有回過公司一趟。當天早上我接到破產通知,領取面具後打算若無其事上班。只是大家對我已經退避三舍,也沒有一個人前來慰問或八卦。我還以為,那是對誠信破產者一概歧視的眼神;但如今看來,那些鄙視蔑視、冷言冷語,都是針對著我本人而來的。
當日我在公司過得非常不順。平日我開始工作的第一步就是由檢查電郵開始,習慣泡好咖啡邊喝邊回覆。但那天我大部分時間都花在載入電郵上,限制破產者的網速使得我連一封電郵也未及查看,人事部的秘書就前來通知,說是考慮到現況而將我調往不需上網或見客的倉務部。
今天回想,這些事都肯定另有隱情。將我調往不見天日的倉務部,是因為那件讓我破產的事,而不是考慮到什麼我連電郵也查看不了的見鬼理由。
「電郵……」我在嘴邊喃道。如果破產是跟工作有關,那麼公司的電郵可能就是通往真相所剩下的唯一一扇窗。
用這部電腦的瀏覽器登入我在原公司使用的電郵,理應不受破產者的網速所限。前提是,他們還沒有刪除我的電郵地址。
屈指一算,我由破產離職到現在都不夠兩個月,以我昔日擔任部門經理的工作量,應該不夠時間去處理我一直經手的事務,如此一來就更需要我過往的工作紀錄,不會寥寥然刪除。
我戰戰兢兢地輸入密碼。如果猜測屬實,在這𥚃應該就能夠——
登入成功。
我在破產當晚就加入了院長的地下圖書館,翌日就交付辭職通知,公司像送走瘟神一樣爽快接受我的請辭,始終辦公室多了一個戴面具的破產者還是相當礙眼,恐怕會影響來訪的客人。
所以,電子郵箱接收的最後一封郵件就到當日為止。在收件匣也沒有什麼特別值得注意的地方,發送匣應該亦然……
不對。
發送匣的最後一封郵件就在我破產當日的凌晨發出,
而我是沒有從來見過的。
寄件者 林 七郎
收件者 全體員工名單
傳送時間 05:11 am
郵件標題 關於凌晨駭客入侵公司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