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來一次的足球人生》

看到伍思明罕見地被攔下，王凱滔對要不要再把球傳給他有所猶豫，但教練的指示應盡可能實行，加上那個大埔小子不願認輸地再一次朝他投來要球的眼神，想了一想還是傳了過去。

「……」

兩人靜默對峙，彷彿連呼吸也不敢一般。

伍思明突然提起右腳往右踏步，蕭智堯馬上反應了過來，對方卻又隨即跺地往左邊而去。

“假動作……！”

只見伍思明再快速轉向將皮球往右一撥，蕭智堯沒有受騙，迅速左腳向踏了一小步，右腳跨出側身踏了出去，漂亮地用右邊身驅卡住了他的去路。

球在蕭智堯的腳下，而且沒有背向對方……

這時王凱滔與伍思明心中都立刻冒出兩個字。

場邊的蔡與榮及張志庚的嘴邊也同時泛起了微笑，這正是蕭智堯等待多時的機會。

“反擊！”

快步追上去的伍思明本也沒打算出腳搶球，只打算先牽制以等待其他隊友包夾，但蕭智堯簡單的假動作配合變速，便輕描淡寫地把他騙過了。

見到蕭智堯在中場附近為自己解放出足夠的空間，一直等待著機會的余仁海也開始碎步調整著步伐，只等他拉弓時便隨時全力奔跑。

「老魚！」

「你封左邊！我睇中間！」楊家瑜見蕭智堯起腳立馬喊道。

在雙人強硬的包夾中，余仁海硬是憑著驚人的速度和力量從縫隙中殺了出來，但沒能趕到在皮球觸地的第一瞬間將其控定，在看準球門位置再起腳時，楊家瑜已殺到飛鏟將射門擋出。

“嘩好大力！”皮球明明是射在在厚肉的大腿上，但楊家瑜卻感受到極大的痛楚，幾乎叫出了聲來。

「Keeper！」皮球向上反彈，並沒有飛到多遠處，被良橋的門將輕鬆接收。

「屌……！」余仁海不爽地甩了甩手，同時也轉身向蕭智堯舉出姆指示意。

這次反擊雖沒有改寫比數，卻也足夠讓良橋的進攻球員心帶忌諱。

王凱滔朝電子鐘看了一眼，離上半場完結還有一分鐘左右，算上補時也為時不多，決定先以穩妥為主，數次有機會也沒把皮球分到左邊，而是意圖從中央及右路突破。

伍思明也沒說什麼，明明蕭智堯沒有貼身緊逼，他卻覺得眼前像是有一道大牆死死地堵住自己一般。

剛才那次反擊要不是楊家瑜及時飛鏟攔截，以余仁海的射術恐怕……

“嘩好大力！”皮球明明是射在在尚算厚肉的小腿上，但楊家瑜卻感受到極大的痛楚，幾乎叫出了聲來。

Live左好耐冇睇過咁高質嘅足球故

「嗶、嗶～」

球證哨子吹響，示意上半場完結，雙方沉默不語地往後備席而去。

「你明明係踢攻擊中場，點解你會識打閘？」伍思明突然問身邊的蕭智堯。

「嗯……」蕭智堯有點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你識得點樣去扭，就自然識得點樣去防範，道理應該係咁？」

「……」

「但其實我寧願自己唔識防守，將寶貴嘅能力點加喺其他進攻能力上面。」蕭智堯笑道。

「……全能唔好咩，而家現代足球都追求全能，要識攻又要識守。」

「我唔係全能，」蕭智堯苦笑著搖了搖頭，突然小小地嘆出一口氣。「我係矛盾……係雞肋。」

猛然坐下的伍思明看起來就像身後有道烈焰正熊熊燃燒一樣，連楊家瑜也不敢與他搭話。

“咁勁嘅人都話自己係雞肋！？咁我算咩！？”

被蕭智堯用這種胡來的方式徹底凍結，還反過來過掉他策動了一次極具威脅的快攻，對他本人而言自然是一種莫大的侮辱。

「大家收拾心情過一過嚟，我要講下下半場點踢。」神情嚴肅的江偉祥與助教拿著戰術板，示意大家靠近。雖說目前雙方打和，控球率上也全面佔優，不過大家也明白實際場面上並沒有多少優勢。「但可能要你哋……」

可以看到楊家瑜及王凱滔等人表情甚為凝重，作為年資較高的球員，他們是最了解目前這場比賽走勢的暗湧。

另一邊廂，理善也沒有鬆懈，鍾偉豪與蕭智堯確認著戰術，後者認為對手下半場必然會變陣，而目前在什麼也不知道的情況下只能先靜觀其變。

「我哋始終係被動嘅一邊，只可以再等機會出現。」蕭智堯看向對方的後備席，那些人露出的表情錯不了，應該是領隊提出了讓他們十分意外的安排。

正說間，何川突然走了過來，神情落魄，其實蕭智堯也大概能猜到他想說什麼。

「隊長，智堯……諗諗下……不如下半場換走我。」

果然。

“上半場尾段佢換位之後表現都仲算OK，但應該係因為佢知自己踢閘俾人打爆咗覺得內疚，所以集中精神短暫咁振作咗一下，而家冷靜落嚟之後又開始怯場……”

「啱先你唔係話自己想繼續踢嘅咩？」鍾偉豪嘆了口氣，問道。

「坦白講我無乜信心，我好驚下半場又會再連累球隊失波……」

「阿川，你覺得有咩後防球員係從來，從來都無做過罪人累球隊失波嘅？」蕭智堯看著他，問道。

「……應該……無？」

「任何嘅團體球類運動都係對防守球員唔公平，進攻嘅球員錯失餐士會俾人話係『浪費機會』，但防守球員嘅失誤就會俾人話係『輸波罪人』－兩個唔同職責嘅位置，各自犯錯嘅後果係完全唔同－而且評選個人獎項同能力嗰陣，進攻球員永遠都會佔優。」蕭智堯拍了拍他，然後朝後備席的其他隊友們看去。「你睇多次，諗清楚啲，有無隊友怪你？」

「有，老魚啱先有行埋嚟屌我叫我守好啲……」

「呃……老魚唔計……」蕭智堯有點尷尬地苦笑了一聲。「總之我嘅意思就係，你唔需要太過自責，我都講過好多次，我哋本嚟就係弱過良橋好多嘅球隊，會俾對手捉到漏洞入波係好正常嘅事，只係咁啱得咁橋，對面最勁嗰個人同你對位咁解啫。」

「阿川，」鍾偉豪用手輕輕按了蕭智堯一下。「你係咪覺得啱先嗰兩球失波係你嘅責任？」

「……係。」

「你望下後備席其他隊友，你覺得有無一個比你更適合出場嘅選擇？」

「阿釗……？」

「佢練波嗰陣咩樣你有眼睇，」蕭智堯聳肩笑道。「佢對區域防守個理解能力太差，呢場波佢應該應付唔到。」

「……」

「如果你認為你有兩球失波嘅責任，咁作為一個男人，你就應該負起防守重任，繼續留喺場上面奮戰到最後，」正午的烈陽灑落於鍾偉豪的臉上，在汗水的映照下彷彿特別刺眼。「用你嘅表現話畀我哋聽：你有全力用場上嘅表現為自己嘅錯誤贖罪。」

「無錯，因為自己踢得差而想換落場呢個並唔係贖罪，而係逃避。」蕭智堯笑道。

何川熱淚盈眶地低頭向二人致意，在旁人看來就像日本的漫畫場景一般，但當然他們並不會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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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伍思明再快速轉向將皮球往右一撥，蕭智堯沒有受騙，迅速左腳向後踏了一小步，右腳跨出側身踏了出去，漂亮地用右邊身驅卡住了他的去路。

keyboard壞壞地 成日打打下都漏咗粒字

其實好廢

覆文唔好 Quota 成篇文 Plz......洗板咩

樓上變咗你都係

屌，on 9 左

垃圾學校係咁上下啦

二十三、


如果自己在這場比賽裡徹底封死了伍思明，他會否就此一蹶不振，港隊的歷史內從此再沒有這個人呢？

踩著鬆軟的草地朝著右閘位置走去，蕭智堯心中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他並不想太多地改變其他人原有的生活軌跡，他回來只想改變自己的命運，旁人原本應該擁有的事物與成就，就讓他們繼續擁有不行吧？

還是勝利，本就是踏著堆積如山的屍體拾級而上的殘酷結果？


「嗯？」

在中圈準備開球的余仁海發現對方的站位稍有違和感，很快他便找到了異樣的地方－伍思明居然站在中間的位置。

“搵佢踢正前鋒？”余仁海納悶著，並隨球證的哨聲傳向後方。

皮球很快傳到右方的蕭智堯處，作為右閘，在剛開球的情況下要發起一次攻勢並不容易，更何況對面的防守陣勢也明顯有備而來。

首先是一反本來的高壓風格，整支球隊的防線後移到中場線附近；然後是前後不平衡的防守人員分佈，明擺著是要設法封鎖他跟余仁海這兩個重點位置。

對方原本擔任中鋒的程至恆似乎跟左翼伍思明交換了位置，蕭智堯推進到中場線稍後的位置時，他便出來主動遮住蕭智堯傳向前方中央的路線，左中場負責理善那已上前的右翼，而居中的伍思明則負責阻擋他傳向防守中場區域的路線。

而遠方的余仁海也有兩個人緊緊盯著，但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而且站位都偏向他的左邊，有意逼使他只能往中路的右腳位去。

「嘖。」

而且三人都很有戒心地保持著互補的站位，右邊就已經是邊線，要強行突破這三人過於魯莽了。

難得的一次持球進攻，蕭智堯別無選擇下先把球回傳給中堅，這時良橋的隊員又馬上分散開，封住了他傳給其他中場的傳球點。

「斬畀老魚！」蕭智堯叫道。

李向名抬頭看向更遠處的余仁海，雖然有兩人專職防守著他，但別無選擇下他也只能起腳長傳。

“呢個時候……我應該要做啲咩？”看著皮球在空中飛往余仁海的方向時，蕭智堯不禁想道。

楊家瑜很主動地用前臂架住余仁海嘗試搶佔有利位置，左閘張達康也在旁邊一同卡位，從旁人看來是一個挺滑稽的畫面。

「嗚！」

李向名的長傳實際上沒有路線預想也沒有什麼目的性，他的想法只是把球長傳到余仁海的「附近」，彼方也根本不知道這一球被傳到腳還是身後，最後只能狼狽地三人爭頂，皮球就那麼不明不白地落到良橋左中堅周明晞的腳下。

控球權又重新回到對方腳下。

……

奇蘭拿殊，英格蘭人，修咸頓青訓出身，與蕭智堯同齡。

但在蕭智堯中六，也就是十七歲那一年，奇蘭拿殊就已經是英超強隊車路士的核心球員。

年青的他以「傳球」和「視野」為武器，直接在英超這個被稱為最激烈的聯賽中殺出了一片天，也幫助車路士拿到了當屆的英超冠軍。

直至蕭智堯二十八歲時，他已是名滿天下的超級球星。英超、西甲冠軍、世界盃冠軍皆收入囊中，甚至連金球獎也進入過前三，但唯一一直無法拿到的便是那讓英格蘭盼望多年的世界盃冠軍。

他是蕭智堯的啟蒙球星，讓這名濕水手巾在中六的時候為其著迷而一反常態，突然以助攻隊友為己任轉踢自由的攻擊中場。

「我嘅偶像係奧斯爾，毫無疑問。」當時這名新星的一次訪問讓蕭智肅印象十分深刻。「佢曾經講過話自己細個得七八歲嗰陣係喺屋企附近一個好狹窄嘅『鐵籠』入邊踢波，但佢嘅對手都係好高大嘅大人，但佢無因為自己細個而搵任何藉口，每晚臨攬住個波瞓之前，佢腦入面諗嘅都係點樣喺呢個咁殘酷嘅地方入面生存。」

「呢一句令我獲益良多，我踢每一場時，諗嘅唔係只係點樣傳個波去有空位嘅隊友腳下，而係點樣去引領球賽達到自己想要嘅結果。」

……

「呢個蕭智堯有一個好大嘅問題，」張智庚道。「分寸太差。」

當年蕭智堯轉踢攻擊中場後，身邊隊友稱讚不絕，一是他確實有那麼少許精彩表現能製造入球了，二是他不再獨食，意味著大家也踢得更開心－但他卻沒有做到引領球隊這一步。

「我同你諗法一樣，」蔡與榮點點頭，嘆了口氣。「佢踢波太以他人為先。」

「佢拎波嘅時候，我諗良橋就算兩三個人去搶佢都未必搶到，但佢都係會選擇將個波交畀邊路嘅隊友，或者回畀中堅叫佢斬上去……」張智庚輕皺眉頭，不太滿意地搖了搖頭。「面對同水平或者勁過你嘅對手嗰陣咁做係非常合理，但當你係王牌嗰陣，就唔應該做太多合理嘅嘢。」

足球場上有二十個人在持續跑動，不論你置身何處，仍需要大量思考你自己和身邊人的下一步和下下一步。

“諗清楚啊蕭智堯！”蔡與榮看著在場上有點不知所措的蕭智堯，心中一陣納悶。“對住防守更好嘅英理嗰陣，對面三個人都Mark你唔到，呢場你喺度做咩？”

思考的真諦，並不只有組織。

直至蕭智堯二十八歲時，他已是名滿天下的超級球星。英超、西甲冠軍、世界盃冠軍皆收入囊中，甚至連金球獎也進入過前三，但唯一一直無法拿到的便是那讓英格蘭盼望多年的世界盃冠軍。

打錯 我改返先

直至蕭智堯二十八歲時，他已是名滿天下的超級球星。英超、西甲冠軍、歐聯冠軍皆收入囊中，甚至連金球獎也進入過前三，但唯一一直無法拿到的便是那讓英格蘭盼望多年的世界盃冠軍。

改返正先 唔該樓上

理善再一次深陷被動局面，由於雙方目前仍是同分的狀態，他們也無意上前逼搶，只堅好做好事先練習多時的團隊防守，嚴陣以待良橋的層層推進。

伍思明在中鋒的位置讓理善的兩名中堅有點不習慣，簡單的溝通過後決定暫且由李向名負責，而這便正中了良橋下懷。

王凱滔與右中場簡單地來回傳了幾球吸引了防守後，伍思明突然撤出禁區外圍現位要球，李見名也不敢鬆懈，緊緊地跟了上去。

“假9！”蕭智堯看見這個走位立刻便明白發生了什麼，慌忙開口叫停：「阿名唔好跟出去！」

話音未落，王凱滔拉弓長傳，皮球急速地往禁區的核心地帶飛去。這時林誼雄才發現對方的右翼鋒突然插上並早自己一刻起步，這記傳球沒有偏離多少，只要對手能控下來不出太多差池的話便能毫無阻擋地直接攻門。

幸好林誼雄勉強調整到腳步，跳起用頭鎚將皮球擦出底線，不然對手便肯定會呈單刀狀態。

良橋原來的中鋒程至恆是比較偏向策應型的柱躉式中鋒，在左翼位置也只是偶爾前插擾亂中堅的判斷或是現位回傳以保證皮球能暢流運轉，相對地沒有那麼大的個人威脅性。

而現在伍思明被調到中間後，兩名中堅的壓力加大，蕭智堯故意調去右閘的意義也變得不明所以。

“既然係咁，我應該要踢返中場嚟組織返……”

仲有冇

有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