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牌說故事
2020-07-17 00:52:59
要是我也離他而去,誰會相信他?誰會為他平反?誰還他一個公道?
「我會幫你。」我堅定地對吳聰之說。
他冷笑道:「你可以點幫?無人會信我講嘅嘢,憑你一個科學老師又可以做到啲咩?」
「憑你肯叫我做老師。」
「咁你可以點幫我?」
「搵佢哋講數。」這是我唯一想到的想法。
「好,我信你。」
接着,我倆就重新回到B班的班房,訓導主任仍跟學生們處於僵持的狀態,雙方都不願作出讓步。
「準備好?」我向吳聰之間道。
「嗯。」從他的聲線得知,他同樣感到緊張,我又何嘗不是呢?
「咁我哋入去。」我接着說。
「吳聰之無食煙,食煙嘅係佢阿爸。」我從門外大喊,而吳聰之則站在我旁邊一言不發。
堵塞大門的B班同學馬上如紅海般分為兩邊,而我們就像摩西般順利進入班房。
老師們還未意識到我的立場,他們得逞地說:「吳聰之你終於知衰啦咩!新同事你做得好好,呢位同學就交比我處理。」
「呢件事係誤會,包煙係佢阿爸飲醉咗嗰時放,佢自己都唔知。」我重複一遍,其他同學馬上附和:「係啊!佢先唔會食煙!」
可他們當然不會相信:「你唔好信呢啲慣犯,佢一向都好鐘意呃人同玩老師,你千其唔好比佢呃咗,佢只係利用你同情心!」
假如我未曾認識吳聰之的話,也許我亦會因而動搖,會傾向相信訓導們的說話,然而,於這一個月的相處,我比他們更清楚及了解吳聰之的為人,我相信他所說的為實話。
「我有教開佢哋班,我判斷到佢係咪有心呃我,我信佢講嘅都係真話。再講,你哋都未了解清楚成件事,點可以咁快話佢食煙?」我理直氣壯地回應。
他們亦不甘示弱:「你竟然唔幫我哋?佢有包煙喺身,比我哋發現咗就逃走,仲有其他人又塞住門口,咁仲唔係作賊心虛?」
「佢走係因為你哋先入為主,完全唔肯聽佢解釋,走唔一定代表心虛,亦都可以代表佢用自己方法抗議。
既然你哋堅持佢有食煙,咁佢身上有冇煙味?佢指甲有冇味同變色?」
「佢走得太快,睇唔切!」
我以眼神示意吳聰之,讓他向訓導老師證明自己清白,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並且伸出雙手讓老師觀察。
明顯地,他們沒可能找到任何不妥的地方,「你肯定一早就幫佢洗咗手啦,或者佢未去到咁嚴重嘅地步。」
「咁牙呢?有食嘅啲牙都會黃。」我據理力爭。
「呃......我啲牙本身都有啲黃。」吳聰之細喃。
「嗱,你聽到啦,佢自己都認!」他們總是對於真話表示聽不見、看不到的的態度。
我忍受不住他們的無賴,決定一針見血地指出最大疑點:「咁火機?無火機點食煙?唔通鑽木取火?而且你哋可以打比家長,睇下佢阿爸係咪真係有吸煙,咁簡單嘅事,點解你哋唔肯做?」
頓時,他們都啞口無言,無法反駁。𣊬間,我認為自己成功說服他們。
最後,訓導主任只冷冷地拋下一句:「總之佢都有可疑,我哋遲啲會再查。」說罷,他們就離開班房。
「我哋係咪成功咗?」其餘同學問,而吳聰之則做出勝利的手勢:「吳Sir趕走咗班怪物!雖然佢哋遲啲一定會再嚟,但過得一日得一日,到時先算!」
然後,他們高興地慶祝,「你哋頭先咁撐我,放學請你哋飲嘢!吳Sir一齊?你幫得我最多!」他誠意邀請我。
「唔洗,呢啲我應份要做。既然而加無事,咁我走先,你哋記得仲有堂上。」我有種莫名的不祥預感。
「咁好啦,拜拜。」
返回教員休息室後,我就即時被主任召見。
「頭先你竟然幫住個學生?仲要係學校公認壞嘅B班?好彩當時上緊堂,無其他學生見到姐,你咁樣會做壞曬榜樣!見你啱啱入行無耐,今次就警告你,千其唔好有下次!走啦!」
我強忍住怒氣返回自己座位,然而,我為吳聰之出頭一事,經已被訓導及知情人士傳遍整個教員室。
為何我會知道?
其他人已經用奇異的目光看待我,明明我沒有做錯,為何他們偏要認為我不應站在學生的立場?
難道老師就代表着絕對的正確?
現在只工作一個月,我還能於這些生存下去嗎?
啊,又到午餐時間。平日Amy都會走過來邀請我一同吃午餐,經過今次的事件,他們也會漸漸疏遠我吧?
為了自保,我能夠理解。
此時,Amy朝着我走來:「Oscar ,今日我要看飯,阿Roy又唔知去咗邊,Joanne今日遲啲先嚟食到飯,所以......」這一大堆的理由,應該都是用來疏遠我的藉口,可惜,我曾視他們為不錯的同事。
原來,同事都不能變成朋友,彼此就只會有工事上的連繫。
「我明㗎啦,我會自己食。」我打斷道。
「自己?仲有Candy陪你喎,不過我都未試過同佢單獨食嘢,你係咪唔想同佢一齊?我都明嘅......
但你唔洗擔心,我可以幫你作個理由㗎,我作病假就最叻,呢啲事難唔到我!」
Candy?
Candy的個性非常冷酷,而且年資於我們當中最高,雖然我們的圈子沒有階級觀念,但由於她過於冷淡嚴肅的緣故,使我們不敢與她親近。
基本上,沒有人真正認識或了解她,亦沒想過她會願意加入我們圈子。每次的午飯,她總是安靜地吃飯,或是用手機。也許,她只是想找人陪伴自己。
那我應否與Candy一同吃飯呢?兩人又會否顯得尷尬?
A、與Candy一同吃飯
B、一個人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