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說
2024-07-19 23:06:28
「麥里佐唔喺你身邊,大學嘢食啱唔啱你胃口。」
「有時候試下正常食物,都有一番風味。」米田貢都清楚他以前吃的是不正常。
「我個廚師唔係太識整變態系料理。」
「唔緊要……」米田貢拿出一管暗紅色血液:「我可以調味。」
「依樣係……」其實我腦內已經有答案。
「來自一位女運動員嘅血液,抽血前好講究。」米田貢擺出一張認真的模樣,給我講解如何獲得:「首先要個位女運動員做重量訓練預熱好身體,然後跑步盡可能令心跳率保持喺一百五十以上,促進荷爾蒙入到血液,依個時候就可以抽取出一瓶新鮮嘅血液……」
喝血不是問題,我不是第一次見。
而是他那麼多事前步驟,顯得相當……
我都不知要怎麼說。
米田貢伸出舌頭,落一滴血到舌尖上淺嚐:「你應該知我對食物嘅要求好高,亞貢。」
「恕我無能為力,我廚師應該滿足唔到你,佢係正統廚師。」
「你叫我嚟,唔會係單純食飯,快啲講你意圖。」
「我需要筆錢。」我擺放偷來的古董收藏品到桌子上:「睇你有冇興趣要哂佢。」
米田貢拿起鐘錶和舊錢幣打量:「睇落係有歷史,但對我無乜用。」
「你諗下。」
「一係咁,你陪我去個地方。」
「喺大學入面?」
「當然,只係場合有少少敏感,我需要你喺隔離。」
「想幾時去?」
「就依家。」米田貢迫不及待。
本來我還想問,去什麼場合讓他覺得敏感。
結果,是去喪禮。
墨說
2024-07-19 23:06:49
喪禮地點是崇基學院的禮拜堂,而主角是一位年輕貌美的少女,其家屬和好友都有出場瞻仰其遺容。
少女名字叫岑曉彤,年方十九。
聽說,死因是猝死。
她遺體安躺在開蓋的棺木中,每個到場的人都一臉消沉。
「你識得個女仔?」我問。
「唔識。」米田貢說。
「咁你嚟做咩?」
「盡下人事。」
到米田貢上前瞻仰遺容,然而他眼神不帶傷感或敬意,更像是打量屍體一樣,暗自評頭品足。
女死者的母親見米田貢站著良久,開聲提醒:「先生,多謝你嚟睇愛女……」
「保重。」米田貢輕輕擁抱死者母親,緊接送上一份牛肉禮盒。
「牛肉太珍貴,你有心……」岑太不敢接過牛肉禮盒。
牛肉,岑太將近十個年頭沒吃過了。
「唔緊要,收咗佢。」
米田貢回到座位坐下,我依然不明白他前來的意圖。
「你唔識得人,但係無啦啦走嚟參加人哋喪禮,究竟係想點,純粹見到死嘅係個樣貌唔差嘅女仔,好奇下?」我真的想不明白。
根據倖存區規定,屍體是不得存放超過七十二小時,必須要火化。
所以走完喪禮的程序,岑曉彤遺體很快被送往火化。
我差點以為米田貢要吃人肉,看來是我想多了。
岑太愛女屍體給火化後,米田貢立即上前關心。
「岑太,你之後生活點?無咗辛苦養成大人嘅女。」
「我都唔知……」
「如果可以嘅,我想買咗你個女嘅骨灰。」米田貢說出真正目的。
岑太斷斷續續的飲泣,倏忽停下:「吓?」
「可能你會覺得好奇怪,點解有人要買自己個女骨灰,但我就直白少少講,我係一位宗教信仰人士,修讀緊宗教其中一個課程,係要撒骨灰落大海,但我好幸運一直都無咁嘅機會,所以可以嘅話……我想幫你死者完成最後嘅儀式。」米田貢九十度躬身,語氣誠懇:「請你,批准我嘅要求。」
「……」岑太說不出話來。
「當然,俾你嘅贈禮唔會少。」米田貢示意家僕走來。
只見家僕捧著另外三盒牛肉禮盒,相當重禮。
「如果你願意,依到小小心意都歸你。」米田貢說。
岑太思索良久,終於低下頭釋懷:「我明白……咁曉彤嘅骨灰,我就交俾你。」
「多謝你,岑太。」
事後,骨灰的認領由米田貢拿取,它給裝到一個白色罈裡頭。
「你真係要出海撤骨灰?」我見米田貢如呵護寶貝般,雙手抱著骨灰罈。
「依個女仔佢皮白肉幼,相貌俏麗,離世真係好可惜。」米田貢伸手到骨灰罈中,摸出一小巴骨灰到掌心上。
「……」
米田貢把鼻子湊到掌心前,接著用力一吸。
他將岑曉彤的骨灰吸入鼻中。
「嗄。」米田貢按按鼻子,享受地仰首:「真係好正……」
「你做咩……」我問他。
「靚女嘅骨灰點會益個海,當然要用嚟滋潤我嘅身體。」米田貢再摸出一巴骨灰,把手貼到鼻前大力吸入:「唔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