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菲】《病港ＩＩ》（７９）

已經凌晨了

凌晨一點

兩點

凌晨四點

🕠

入嚟睇下有文未

6點都黎 仲未有

我走到露台趟門前，與陳智能保持幾個身位距離。

「依個地方對你有特別意義？」

「好漂亮的鬱金香花海。」陳智能從高處眺望白鷺湖旁盛放的鬱金香。

我走前些一同俯瞰花海，確實美如壁畫。

「這是人威威教授告訴我最喜歡的景色。」陳智能續說。

「人威威教授已經死咗。」

陳智能的病軀一震，彷彿被觸動：「當時我邏輯實在混亂，我無法控制自己的意志。」

「你知殺咗人類，係違反人威威教授對你嘅規範？」

「知道。」

「你知會面臨乜嘢後果？」

「我將會被警察機關拘捕，然後送上法庭審理，由法官宣判我的懲罰。」

「對人類可能係，但你係病者……」我直白地說：「你下場得一個。」

陳智能轉身面向我：「死亡。」

「嗯，仲有咩想講？」

陳智能沉默半晌後，微微鞠躬。

「感謝大學的栽培，我對不起人威威教授，我愧對社會……」陳智能把頭部迎向我。

我行上前觸摸那腫大的頭顱：「準備好？」

「對不起。」陳智能依然是那一句。

陳智能沒有垂死掙扎或抵抗，老實地接受自己的死亡。

一分鐘過去。

陳智能仍然站立地上，未有任何變化，心感詫異的他緩緩張開眼睛，只見我已不在眼前。

再轉身一望，我已離開白鷺湖。

陳智能看著我的背影，若有所思。

我自己也是考慮了半分鐘，才決定抽身離開。

由陳智能願意認錯，到坦然接受死亡，已經表明他並非裝模作樣。

作為病者陳智能洐生出了人性，比大多數人類都要有人性。

可能陳智能往後對人類是個危害，但我又不是判官……

我又怎麼會知道？

整起事情算是暫告一段落，以賴錦堂被判入獄作結。

計上梁樹金和童小芳，賴錦堂是第三位因我而判坐牢的大學人。

失去了主要開發人員，人工智能生物計劃亦正式流產。

什麼傳播文明知識的火種，仍然只能靠著人與人之間的傳承。

勞碌了一大輪，所有事情看似正穩定下來。

我最看重的，始終是賴桑。

現在劉吉辛苦製成的血粉，賴桑會採用鼻子吸入，看上去就像吸毒一樣。

為保持行動輕巧方便，亦會精心削掉身上多餘的綠植。

這一段時間海菲沒有現身，代表它尚算滿意現狀。

不過，大學對於賴桑的興趣越發強烈，三不五時就派人前來採集樣本，一開始只要血液、尿液、糞便檢驗，後來要活檢化驗，最後想要全身掃瞄。

我怕他們檢驗出潛藏體內的海菲，更怕他們試圖抽出來，令海菲展開一場殺戮。

所以按兵不動，是最好的選擇。

為了大家的安全，哪怕醫學院派人前來邀請多少次，我都只能再三以賴桑不適為由婉拒。

現階段下，病獵學會只剩下收生不足的危機。

其實不單單是病獵學會，病獵公會和病獵協會面對著同樣的問題。

萬一再遭遇病者的大規模入侵，人類想要抵抗可能得花很大代價。

我讓博海德管理學會已有一段時間，行政事務做得相當好，但整體人員數目沒有上升。

盡管有段時間人數爆升，流失率也高得可怕，三分鐘熱度可能是大部份人的習性。

一開始可能對病獵抱有英雄式的期待，實際上我們的工作是接觸最污穢之物。

這個煩惱很快隨著一封捎來的信解決，信是由港島合眾國的商團交付於我，每星期負責海上貿易的商業帆船都會定時定候駛來，其中一項服務為送信，信由船員轉交到我手上。

我拿出信件後先看署名，寫信的人是王達尼。

我再往下面閱讀，信中說下次的航班中，將會有兩名公子會成員前來，讓當地的我接待照顧一下。

信中沒有說明公子會要來做什麼，但既然是王達尼親筆託付，我只好繼續待命。

過了一段時間，終於有兩位穿名牌西裝的動物頭套男，握著皮製手提箱來到府上，兩人分別是雞冠和狗鼻。

公子會中，我跟他們兩個沒什麼交雜，真要說的話大概曾經打得雞冠重傷。

「王達尼叫我嚟接待你兩個，可唔可講我聽……」我接過兩人的手提箱，像酒店行李員替他們拿著：「你哋打算有咩新搞作？」

「安排咗我哋間房？」雞冠理所當然地問：「有冇按我指示，擺定兩瓶紅白酒喺房。」

「我無聽過有依個指示。」我答。

狗鼻輕笑：「肯定係王達尼嫌麻煩無寫落信到。」

「跟我嚟。」

我帶兩人去到老早安排好的房間，裡面有一張床、組合櫃和桌子。

狗鼻手往桌面一拭，再凝視掌上有沒有沾上塵埃。

我把他們的手提行李箱扔到床上：「你哋嚟係有咩計劃？無咩事佢唔會叫人嚟，特別係你哋……」

「嚟改變劣勢。」雞冠脫下西裝外套，想找個掛衣架卻發現沒有：「軍工複合體支持度似乎好高？一路行入嚟都係佢哋嘅旗幟同海報。」

我差點忘記雞冠是讀新聞學，對宣傳這種事很在行。

「要先研究下我哋對手。」

「咁你嚟係做乜？」我轉望狗鼻。

「狗鼻佢識整好多有趣嘅遊戲玩意，對宣傳好有用。」雞冠說。

「咁你哋自便，有咩需要就講。」

「我要紅白酒。」

「我哋無酒精，但有暖水同凍水。」

補200正評

「可以慳返你啲暖水凍水。」雞冠打開皮製手提箱，拿出一部德生收音機：「我應該有行李喺下面嚟緊，幫手搬一搬上嚟。」

公子會成員好像不習慣體力勞動，這種粗重事只好由我做。

果然如他預料，黑鼠商團成員托了一箱貨物前來，等待著別人接收。

「大人物嚟。」對方給我一個敬禮的手勢。

「係咪雞冠嘅行李？」手搭在木箱上。

「嗯，我叫彼得，代號傻鼠。」

「你唔介紹自己都得。」

彼得拍拍木箱，留下一枝鐵撬：「入面都係雞冠嘅搵食工具，全部都齊，我走喇，拆禮物拆得開心啲。」說罷，黑鼠商團幾名成員匆匆離去。

我徒手往木箱大拍將木板擊開，裡面居然是洗衣機、電競椅、桌子、罐頭、燈具等日常傢俱。

「呼。」他是來定居嗎。

我把雞冠的傢俱逐一搬上房間，其時他正在調較收音機頻道，連接了附近幾個電台。

「記得拎埋枝鐵撬上嚟。」雞冠提醒我。

當我把鐵撬都帶上去後，雞冠一手搶過它，然後猛力敲砸洗衣機。

「做咩？」雞冠突如其來的攻擊性行為，讓我有些不解。

幾經辛苦雞冠用鐵撬拆掉洗衣機的金屬外殼，從中拿出一部隱藏在內部空間的調變器。

狗鼻掏出小刀割開了椅背，掏出一些海綿後，取出一部無線電發射機。

這下我總算看明白了，原來他們走私東西到倖存區中，傢俱只是個掩飾。

「倖存區唔俾帶依啲電台設備入嚟，想喺到整個地下電台嘅話係要隱藏下。」雞冠拆開燈具，裡面藏著麥克風。

「但你哋突然運傢私入嚟，正常關口會檢查得好嚴。」

「所以早幾個星期，我哋已經開始叫商團運傢私入嚟賣，關口職員見我哋賣開，後面幾次就唔會檢查得咁仔細。」狗鼻他們都早有預料。

當所有東西給拆除出來後，一套廣播電台設備便湊齊。

「你應該分配到一部發電機俾我？」

我點點頭：「得，陣間拉條線上嚟……」

「你喺大學搞電台係想帶風向？要令唔再討厭醫學霸權有啲難度。」我詢問雞冠目的。

「我唔需要幫醫療澄清，只要不斷搵到軍工黑材料就可以，人天性都係鐘意聽衰嘢。」

「佢哋可以有咩黑材料？」我抱手。

「一個咁龐大嘅複合體，入面點都牽涉住啲利益，我親自嚟都係想調查下。」

「咁狗鼻係負責？」

「我係純粹係幫下雞冠手，無特別負責嘅嘢。」

「等你哋好消息。」

雞冠設置於校園的地下電台，最終於三日後開台。

本來對電台沒有絲毫興趣的我，也因為雞冠好奇打開收音機聆聽。

末日環境下，會吸收觀眾的主要有音樂、愛情和怪談等話題，總言之是可以抽離現實世界的事情。

像大學合法的校園電視台，經常廣播什麼生存技巧指南、安全信息警報、健康衛生教育、勵志求生故事、歷史文化知識，根本不會有人感太大興趣。

遺憾是大學不止一個地下電台，想脫穎而出有相困難。

大學著名的「中大音樂台」，旗下有一隊名為「喲啊傻逼」的男女唱作組合，他們是來自中國的留學生，經常創作出編曲與歌詞嚴重撕裂的歌曲，但因其意境帶有文青的風格，而成為末日下非主流音樂的典範。

廣播時分通常是早上，用音樂灌注能量到新的一天。

另一個非法電台「中大感情台」專門廣播愛情話題，經常廣播一些非常誇張的情侶話題引人注目，諸如「男朋友性無能」、「曾經的初戀女朋友成為了自己後母」、「老婆是虔誠基督徒卻沒有處女膜」等，這些議題聽上去就知至少誇大了一半，但人們總會聽得投入而且激心，跟旁邊的人爭論，以創作吸引關注的故事而言，這電台確實厲害。

廣播時分通常是中午，給人們當成茶餘飯後的話題。

最後一個非法電台叫「中大怪談台」，廣播內容自然是鬼怪故事。這位電台主持人的功力較為深厚，因為說話語調需要隨故事節奏變化，需要掌握驚嚇點。人是犯賤的生物，越是害怕就越想去聆聽。

廣播時分通常是夜晚，讓聽眾帶著害怕的心情入睡。

吸引收視的話題三寶都早被別人搶佔，雞冠想從中突圍沒想像中容易。

能夠利用電台佔有一席位，令對方成為忠實聽眾，就是等同掌握了聽眾耳朵的主導權。

雞冠花了一星期收集了不同電台的優劣點，苦思著能佔一席位的節目。

「諗到整咩未，棟篤笑？」我開門探望多天不出房的雞冠。

「係諗到個，但會係個幾大膽嘅嘗試。」雞冠手指放在調變器上輕輕敲打。

「咩嚟？」我靠前看看雞冠桌上的節目方案，只見紙上寫四隻英文字──ASMR。

「Autonomous Sensory Meridian Response，中文叫自發性知覺高潮反應，都可以叫顱內高潮。」雞冠一副專業口吻介紹。

「吓？」我聽都未聽過。

雞冠在麥克風前輕輕吹氣，設備回饋出顆粒分明的聲音：「依啲聲音係可以刺激同麻醉人腦，可以幫到睡眠，放喺無人競爭嘅凌晨時段應該唔錯。」

「訓著咗仲點聽電台嘅聲音？」

「恰恰相反，人一旦放鬆腦部就好容易接收外界資訊。」

我冷笑：「你想學港豬偷偷植入意識？」

「我事前做咗調查，支持軍工複合體嘅大部份都係男性，如果以成熟女性嘅腔調發出ASMR嘅聲音，係可以吸引到一大堆男性捧場。」

「你有變聲器？」

「最好搵個真女人嚟主持，聲音唔可以太細路女，因為嗓門太清脆嘅話，反而會令人變得精神，要有種沉沉醉醉嘅感覺。」

「你要我搵啊？」

「你會唔會搵到？」

半小時後。

「佢可能得。」我帶了一位相熟的女性過來。

「外形幾得。」雞冠打量眼前的女人：「但重點把聲都要得，講句嘢嚟聽下。」

「咩料？」瑜小六一頭問號。

以為帶陳智能翻去自己度整疫苗

佢後面會有啲故事，不過唔方便講住

無諗過依個故會出現ASMR
幾期待墨巴嘅文字描述

You are 傻b

小六係M心目中已成為成熟女性

甜

叫瑜小六瘋狂呻吟

點解唔帶陳智能去搵大boss 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