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怪獸的世界裡一樣平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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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劍贈美人柱現
2025-04-03 01:2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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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4-06 16:12:56
「時間就像一場雨,愛令我感到完整⋯⋯」
他仍然頂著一頭亂刺針上台,彈結他唱歌,我想我唯一會掛念的,是他的歌聲。
台下沒多少觀眾,多是見慣見熟的臉孔,住隔離的魚人、酒吧的老闆長頸龍、幾個迷我們鼓手的雌性粉絲、一隻戴著帽的陌生怪獸。
「想不到還有新的聽眾。」
我心裡這樣想,隨即分心彈錯幾個音。
「我會永遠愛你⋯⋯」
節奏亂了。
「算吧,不會有人在意。」
我開始隨便彈,表演其間台下有兩隻雌性怪獸在爭執,好像爭風呷醋,她們推跌一堆空酒樽,打斷了我們樂隊解散前的最後一首歌。
「你之後還會玩樂隊嗎?」
我正收起自己的低音結他時,主唱的刺蝟問我。
他脫了外套,只穿了件背心,在冷氣開大的酒吧裡,仍然表演到滿頭大汗。
「應該不會了。」
我答他。
他頭和背上的刺,有熱氣慢慢升騰。
「噢,真是可惜。」
他很真誠,不似是假話。
「有什麼好可惜,他彈得那麼差,剛剛又彈錯好幾次。」
鼓手推開門,他抱著一隻女怪獸走進來。
「如果還會玩音樂的話,下次彈對就好了。」
刺蝟用毛巾抹掉刺上快要滴落的汗珠。
「不繼續的話,就沒有下次彈好的機會。」
我頓時臉紅耳赤,心裡湧上強烈的羞愧感。
「你⋯⋯會繼續嗎?」
我發出的聲音比預期更輕更細,若他聽不見,便當我沒有問。
「當然會!」
他語氣肯定。
「即使是我為了糊口,走去上班,當個寫字樓文職,我也會繼續寫歌唱歌玩音樂。」
「就算沒有人聽,沒有人欣賞?」
「對,就算沒有人欣賞,我也會繼續,我的音樂不需要很多聽眾,我玩音樂是因為我喜歡和快樂。」
他很耀眼,耀眼得我不能直視。
「我們收拾好,就去吃宵夜吧。」
他提議。
「哦⋯好⋯⋯」
我隨口答應他。
剛剛表演時台下戴帽的一隻怪獸走了進來,他跟刺蝟聊了幾句話。
「你們可以在外邊等我一會兒嗎?」
我拎起裝進箱裡的低音結他,垂低頭走出酒吧,外面還有些醉酒鬧事的醉漢叫囂。
鼓手在我身旁點燃了支菸,同時間一輛巴士剛好到站。
我默默走上了巴士,背後沒有任何聲音挽留我。
巴士開走,座位的扶手把黏著變硬了的口香糖,面前的車背,寫滿粗言穢語,明明沒有下過雨,窗外的地面卻有不知哪裡來的水氹,映照一路上刺眼的霓虹燈光,紅紅綠綠,徹夜不休,真是一個紛亂邋遢的城市⋯⋯
我以為自己已經將這段回憶忘記得一乾二淨,直至一隻牛頭人怪獸在我午餐時間,走過來問我,我才記起。
那封塵的低音結他盒,難堪的表演。
「抱歉,我最後見他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唯一知道是他一定還在玩音樂。」
我對牛頭人怪獸說。
除了劇情,那套特攝片的主題曲和音樂亦是常常備受讚賞。
音樂:亂刺的刺蝟
作曲/填詞:亂刺的刺蝟
主唱:亂刺的刺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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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4-12 19:21:59
「我們來分配角色!」
「我做英雄,你做邪惡博士,你、你、你、你就做骷髏士兵。」
像平常一樣,他很快替我們決定了各自的角色,每次都是他和他最好的朋友當主要角色,我和其他小孩永遠只能當複製士兵。
「看我的英雄飛踢。」
他踏上幼稚園操場的一個石級,跳高踢向我旁邊的一隻小怪獸身上。
正當他的腿踢到他的胸上,他們的身體稍稍離地,在我眼前飛過瞬間,我忽然很明白作為骷髏士兵,心裡的想法。
「我們不過是用完即棄的消耗品。」
「我們是用來襯托主要角色的佈景板。」
「我們連分辨自身的特徵都沒有。」
短短時間,無數想法在我腦中快速飛過,直至他們落地,下一刻他的拳頭朝我臉頰打來,一拳打散我的白日夢,我跌倒沙地上,腦裡才變得一片空白。
尖銳的迥音和痛楚佔據腦袋。
我沒有站起來,繼續躺在沙地上,臉頰沾有沙粒粗輆的質感。
待痛覺慢慢褪去,沙粒更深入刻印在我臉上,我再次陷入白日夢中,我在想,沒有當過骷髏士兵的,不會去嘗試想骷髏士兵想什麼,正如老是要當英雄的他,永遠不可能理解我。
「不是這樣的。」
幼稚園裡一個奇怪的貓耳女孩,有次我跟她聊起當骷髏士兵的這些感想時,她激動地回應我。
「我有一套理論。」
她莫名雀躍地說,她有一套理論。
「故事裡說骷髏士兵是複製出來,但你知道他們是由什麼複製出來嗎?」
「我的理論是,他們的真正身份其實是邪惡博士的複製體。」
「在整個故事開始之前,邪惡博士早已複製了自己無數次,製造了無數個骷髏士兵。」
「他們每一個只要除下面具,就可以輕易變成邪惡博士,這也解釋了為什麼英雄打倒了這麼多次邪惡博士,邪惡博士還是可以在下一集捲土重來。」
「等等,你的意思是現在的邪惡博士不是真正的邪惡博士?」
「不是⋯不是⋯⋯所有骷髏士兵,他們全都是邪惡博士,沒有分什麼真正不真正。」
「但⋯⋯都會有第一個邪惡博士吧,不是複製出來,那個才是真正的。」
「嗯⋯⋯」
她翹起嘴唇,眼珠骨碌滾動,想了想說。
「是不是真正,這很重要嗎?」
「我想說的是,骷髏士兵並不是不重要,反而是令整個故事可以繼續做下去的重要存在。」
她笑得像陽光一樣燦爛。
然後突然有一天她沒有回來上學,跟她要好的那隻火龍女孩說她出外旅行了,她們約好一定會再見面,一定會再一起玩。
貓耳女孩沒有來上學的時間,我還是繼續被分配飾演骷髏士兵,電視上那套特攝片依舊重重複複上演英雄打倒邪惡博士,邪惡博士捲土重來的橋段,永遠沒有機會揭開骷髏士兵的面具。
但我仍坐在電視機前,一集一集看下去,等著證明貓耳女孩的理論成真。
駐連燈首席美軍
2025-04-14 22:53:56
永遠做配角真係幾慘
茫茫大海
2025-04-15 01:06:28
更慘嘅係有人俾咗佢有機會做主角嘅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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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4-15 13:14:41
抱有希望係好事定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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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4-15 21:52:22
愛麗絲最初出現卡夫卡病毒的病徵,是在我們從藍星藥廠回來後的一個星期,她說她左邊的眼睛開始看不清楚,巴風特醫生替她檢查,發現她的瞳孔有溶化的跡象。
「你需要配戴眼罩,首先避免眼睛接觸空氣,再來是定期朝患處噴冷凝噴霧。」
迦南在她的眼罩上畫了一隻可愛的小貓圖案。
迦南短時間回過一次家,她跟父母報告了找不到她弟弟後,很快又趕回來。
她放不下病發的愛麗絲,想守住她身邊,陪她玩、照顧她,像將她那因同一個病死去的弟弟,投影到愛麗絲身上,彌補她拯救不了她弟弟的遺憾。
我看著愛麗絲,在巴風特醫生診所的花園外追遂著迦南,除她戴上了眼罩外,她依舊是那個全心全意嬉戲玩耍的小女孩。
「我們還有多少時間?」
我問醫生。
「根據之前狼弟弟的病例,可能只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
我們沉默片刻,沉默放大了風聲,窗外一棵老樹的葉清晰地簌簌作響。
「我必須要趕緊找到百眼和新一代的完體蟲蟲后。」
「我還是無法相信整件事⋯⋯我們曾經是人類,且失去了作為人類的記憶⋯⋯」
醫生臉色死灰地說,但很快強迫自己恢復過來。
「你有線索嗎?」
他問。
「自從知道那個特攝片的導演和編劇是百眼後,我做了很多資料蒐集,我有打去電視台詢問,亦調查過其他製作人,例如負責主題曲和音樂的,我找不到他本人,只找到他以前同一個樂團的成員,但都一無所獲。」
猶如一個錯綜複雜的迷宮裡失去方向,走到最後還是走進了另一個死胡同。
「我還剩下一條線索,我在網上的討論區,找到一個自稱是這套特攝片的狂熱分子,他說他可以聯絡到幕後的工作人員。」
駐連燈首席美軍
2025-04-15 23:30:52
連愛麗絲都要變怪獸


Yaranaika
2025-04-16 14:21:12
愛麗絲唔好有事

十二道賓州
2025-04-18 03:29:30
深夜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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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4-18 16:36:16
從醫生的診所駕車,車程約是半日左右,沿海岸線一直行,當看見前往大城市的路牌,跟住指示轉左,不能被大城市的五光十色分散注意力,駐足停留,該知道每座光鮮亮麗的城市底下都一樣腐敗。
專注且耐心地穿過城市後,在遙遠的地平線上會出現一座名不經傳的細小山丘(所有地方皆有屬於自己的名字,但隨時間流逝,不知不覺遺忘)。
目的地就在那山丘的下一座小鎮。
「我從來不知道那裡有座小鎮。」
坐在副駕的巴風特醫生說。
「我知道這個地方,我的一個大學同學來自這裡。」
我答他。
我以為關於腐爛怪的記憶已經漸漸淡忘,提到某件事物,還是會有模糊印象連結到他身上。
「這裡有什麼特別?」
後座的迦南和愛麗絲靠前問。
原定計劃是只有我前去詢問那狂熱的收藏家,但我不小心泄漏了行程,愛麗絲一知道要見那套特攝片的狂熱粉絲,便堅持要跟過來。
最好帶上醫生,因為要時刻監察愛麗絲的病情。
迦南也要跟來,因為她放不下與她弟弟患了同一個病的愛麗絲。
最終我們四個一同駕車出發,就像我們出發去藍星藥廠時一樣。
由倒後鏡看著我們的身影,我想日後我會懷念還能像這樣旅行的這段時光。
「我想不會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只是一個窮鄉僻壤的小鎮⋯⋯甚至沒多少旅客。」
我帶點哽咽說。
我們天還未光便出發,到達小鎮時才差不中午。
跟之前說的一樣,這小鎮甚少旅客到來和經過,很難找到能讓我們泊車的地方,我只是隨便停靠在路邊的一塊空地上。
駐連燈首席美軍
2025-04-18 23:08:26
係咪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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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4-21 16:36:48
「我留下來看車吧,不需要四個人同時間造訪那個收藏家,愛麗絲的情況也很穩定,只需要記得噴冷凝噴霧。」
醫生倚著車門說。
他給了我兩支噴霧,叮囑我這種天氣溫度,大概每隔
兩小時在患處噴一次。
我在手機裡設定好鬧鐘提示,確保自己不會忘記。
愛麗絲、迦南和我三人下車,要走過兩個街口,才能走到那收藏家的門前。
小鎮很安靜,路上遇到的怪獸都不慌不忙各自做著自己手上的事情,沒有半點交談和噪音。
「什麼事?」
迦南見愛麗絲茫茫然看著街角的一隻老怪獸掃門前的落葉,於是問。
「剛剛我還未看那隻怪獸時,他好像停止了般,直到我回頭看他,他才開始動起來。」
愛麗絲帶點猶豫說。
我們站在原地,離遠觀察那隻老怪獸,可能是他的腰受過傷,或純粹是年老的關係,除了他掃地的動作生硬外,看不出任何奇怪的地方。
我們看得太久,那老怪獸發現我們,停下掃把看向我們。
「我們還是快走吧。」
我拉起愛麗絲的手,快步走到對面街,按下門鐘。
一段時間後,門微微打開,門縫裡透出一對向上彎的角,還有一雙滿有戒心的眼睛看著我們。
「有什麼事嗎?」
他用低沉的聲音問。
「我們是在討論區約好,來見收藏家先生的。」
那雙眼睛快速掃過我,以及站在後面的愛麗絲和迦南。他再度蓋上門,門後一連串的鎖匙和門鎖碰撞聲響,待一切靜下來,門才緩緩打開。
「抱歉,讓你們久等。」
一隻牛頭人站在玄關,歡迎我們。
駐連燈首席美軍
2025-04-21 21:50:01
唔通係貴族


寶劍贈美人柱現
2025-04-29 19:0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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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4-30 12:38:16
根據非正式統計,單種動物類型的怪獸佔全球怪獸總數百分之十,其中又以牛頭怪獸為最多,約是五分之一。簡而言之,面前站著另一個牛頭人並不出奇,畢竟牛頭人是數量最多的怪獸類型,在這旅途上沒有遇到任何一隻牛頭人,才更出奇。
「歡迎光臨。」
他站姿端正,穿著襯衫和西褲,身形跟我相差無幾。
我們穿過玄關,走到裝潢誇張華麗的大廳。
「你就是收藏家嗎?」
愛麗絲問。
「並不是,請移步上二樓。」
他領著我們走上樓梯。
圓形的旋轉樓梯中央,高掛一盞亮麗的水晶燈,在我們爬樓梯時,一直閃閃發光。
「請進。」
他打開二樓的第一扇門,示意我們進入,自己卻站在門口。
我們感覺可疑古怪,還是小心翼翼走到裡面去。
門悄然關上,房間裡面跟剛剛我們經過的地方截然相反,裝修簡陋,地上佈滿雜物垃圾,食過的杯面和外賣盒。
唯獨房間的兩邊牆,格外整齊乾淨,放置了透明的玻璃櫃,密密麻麻排列那套特攝片的模型,即使是牆上的一個小空白角落,都填滿周邊貼紙和海報。
「嘩⋯⋯」
愛麗絲看得目瞪口呆,不顧踩到地上的垃圾雜物,興奮地在兩幅牆之間跑來跑去。
「哎呀。」
垃圾堆中傳出一聲叫喊。
幾罐空的啤酒罐滾下,垃圾堆翹起一條長長的身影在搖擺,上面有綠色晶瑩的鱗片,和銀白色看似鬆軟的鬃毛飄逸。
兩雙像鳥爪的腳伸出來,踏到地面,從垃圾堆中撐起一個像人類女生一樣的身體,她穿著寬身的灰色睡衣,頭髮亂糟糟,戴厚鏡片的眼鏡,嘴角還黏了食物殘渣。
「啊⋯⋯」
半身是龍的女怪獸,毫無顧忌張大口打著呵欠,出現在我們面前。
幾多親愛
2025-04-30 21:10:50
「你們好像早到了。」
她說。
她睡眼惺忪向前行了兩步,長長的龍身抖動,又有幾件食完的零食包裝由她身上跌落。
「沒有,我們已經遲了十五分鐘左右。」
迦南想指出現在的時間,卻發現房間裡沒有時鐘。
「是嗎?我昨晚打通宵遊戲了。」
「你的嘴邊⋯⋯黏著點東西。」
我對她說。
「噢。」
她不以為意,用手掌抹掉,緊接舌頭舔了一下手掌。
「應該是薯片來的。」
她邊說邊抹在自己灰色的睡衣上。
「對了,你們想知道什麼?關於那特攝片,我什麼都知道。」
她走到房間另一邊,踢開垃圾撥出一塊空間,隱弱看見底下有一塊巨大的座墊,她熟練地卷曲長長的身體,像蛇一樣盤踞坐到座墊。
「我想知道要到哪裡才能找到那特攝片的製作人。」
「為什麼你要找他?」
「他是我大學的一個朋友,我急著找他。」
我沒有答她,是為了拯救愛麗絲,必須盡快找到百眼和新的完體藥。
她仍舊一臉未睡醒,懶洋洋的。
「你知道這兩邊的模型有什麼分別嗎?」
她指了指兩道放模型櫃的牆。
我回頭去看,看不出分別,都是特攝片的角色造型,角色的種類對應其數量亦非常平均,硬要說是其中一隻敵對角色較其他的多了一兩個模型。
「你知道製作人在哪裡嗎?」
我不耐煩重覆自己的問題。
「你相信造物主嗎?你尊敬衪嗎?」
她問。
我們像牛頭不對馬嘴般,自說自話。
我有點氣憤,心想這條線索該像其他線索一樣,又是另一個死胡同,白白浪費時間,愛麗絲只剩下不到兩個月的時間。
正想轉身離開之際,愛麗絲開口答她。
「是關於分歧點吧。」
駐連燈首席美軍
2025-04-30 23:07:27
好彩愛麗絲聰明伶俐


循環的夜(Gavi)
2025-05-02 01:37:35
幾多親愛
2025-05-04 12:54:01
「哦,小妹妹居然會知道。」
半身是龍的女生得戚地抬起自己的眼鏡。
什麼是分歧點?
我按捺住,沒有將心裡的問題問出口,耐心聽愛麗絲的解說。
「現在電視播的那套特攝片並不是原創,是重製以前的同名節目,角色和內容大致相同,普通人難以分辨,以為舊的那套重播,要熟知兩套的忠實粉絲,才能分辨得出來,例如角色身上的顏色、服裝都是重新設計,又或者某集的對白、某個角色的性格等等。」
「第一套和第二套之間的重啟,稱之為『分歧點』,以『分歧點』作為分隔,左邊那幅牆上的模型都是『分歧點』前的模型,右邊則是『分歧點』後。」
愛麗絲像停不下來般一一解釋,彷彿這段知識藏在心裡很久,苦苦等待這個可以說出來的機會。
「我有一套理論。」
半身是龍的女生稍稍坐直了說。
「我們不需要尊敬造物主。」
「若創造這個世界的造物主,是能力強大到可以隨便創造跟這個世界同等級的世界,那衪必不會將這個世界放在心上,因為這個世界崩壞了,他隨時都可以再製造一個代替品。」
「若情況相反,衪很珍惜我們這個世界,即代表衪不能輕易再造一次我們這個世界,現在這個世界是衪絕無僅有的作品,這個世界的成功是出於意外巧合,不完全是衪的能力。」
「在這兩種情況下,我們都無須亦無意義去尊敬造物主。」
我不明白她說這些話的意思,亦不想追問,只想盡快知道如何找到百眼。
她打開一邊牆的模型櫃,就是愛麗絲說「分歧點」後的模型,拿出一個邪惡博士擺著勝利姿勢的。
「為了投入故事,我是盡可能避免接觸作者和有關的人士。」
她在愛麗絲羨慕的眼光前,擺弄著手上的邪惡博士模型,然後遞給愛麗絲,她雙眼發光接過,仔細地看每一個細節。
「所以你不知道他在哪裡?」
迦南插進話來。
「我說過我知道關於這套特攝片的所有事情,我當然知道他在哪裡。」
半身是龍的收藏家羞愧地答:
「他就住在這個小鎮後的山丘上。」
幾多親愛
2025-05-04 21:12:12
我們跨過垃圾,擠到這房間唯一的窗前,拉開窗簾,刺眼的陽光射進來,收藏家緊張地擋在被陽光照射的那面牆前,唸唸有詞。
「不行,模型是不可以直接照射到陽光的,會老化掉色。」
我們沒有理會她,想透過窗查看她提到百眼所在的山丘。
收藏家的大宅後,有一條以這個小鎮規模尚算繁華的商業街,怪獸們緩慢移動,像漫無目的在散步,瀏覽商店前擺放的貨品,拿起放低,沒有一單交易成功,甚至沒有交談,怪獸們只是不斷往街道兩邊走上走落。
遠離商業街,放眼望去,穿過縱橫交錯的電線杆和街燈、一面巨型的咖啡廳招牌、低密度的平房住宅,勉強可見那不高的小山丘一角。
沒有一點建築痕跡延伸到山丘上面,瀝青舖成的馬路戛然而止在上山的斜坡前,沒有鐵閘或鐵絲網,亂長的草叢像界線,清楚劃分了小鎮和山。
「他們就是在那座山上拍攝及製作,據我所知,導演、製作人、作曲家,所有工作人員都住在上面。」
她沒有改變姿勢,依舊擋在模型櫃前,我們再度垂低窗簾,她才鬆了一口氣,坐回座墊上。
「謝謝你,我們現在就出發去那山丘。」
我說完,拉著愛麗絲正想離開,愛麗絲卻拼命反抗,不願走。
「我還有問題想問。」
駐連燈首席美軍
2025-05-06 00:54:03
收藏家識啲嘢
幾多親愛
2025-05-18 21:43:15
她用力拉住我,很少見她如此鬧彆扭。
她走上前,帶點害羞問收藏家。
「你⋯⋯為什麼會喜歡上這個節目?」
「嗯⋯⋯因為裡面的精彩打鬥場面、激昂的音樂、高度的製作質量。最重要是它講述一個關於命運的主題,一個對抗自身命運的故事,我也喜歡這種沒有確定它戰勝或戰敗的設定。」
「我也是,我喜歡邪惡博士,喜歡他再接再厲,每次計劃失敗仍不放棄。」
收藏家轉換了姿勢,一隻手抬著頭,看著愛麗絲。
「邪惡博士為了征服世界,才製造出英雄痛苦和爭扎的生命。」
她繼續說。
「你知道嗎?一個人努力不懈追逐自己的夢想,也可能是造就另一個人不幸的根源。」
愛麗絲若有所思,不懂反應。
「你還有其他問題嗎?」
收藏家展露溫柔的微笑問。
「喔⋯⋯我有一套理論⋯⋯在故事發生之前,邪惡博士早將自己複製成無數的骷髏士兵,所以即使英雄每集都打倒博士,博士下集都會安然無恙,捲土重來。」
「這真是新穎的想法,第一次聽說,這是你自己想出來的嗎?真厲害。」
受得讚賞的愛麗絲臉紅紅的,按奈不住傻笑著。
「對,這絕對有可能,畢竟從沒有提到骷髏士兵是從什麼複製而來,也從沒有演到他們脫下面具。」
「那每集英雄打倒的邪惡博士,下一集由另一個骷髏士兵頂上,那現在的邪惡博士還是不是真正的邪惡的博士?」
收藏家垂低頭,認真思索愛麗絲的理論,她的尾巴一直不自覺地左右擺動。
「我跟我一個同學說過這個理論,他跟你一樣,也問同樣的問題,但真正不真正,很重要嗎?複製的邪惡博士跟不是複製的邪惡博士有什麼分別?重點是他們會繼承征服世界的計劃吧。」
「嗯⋯⋯或者你是正確的,真正不真正,其實並不重要,但你有想過嗎?邪惡博士大量複製自己的原因,其實是為了隱藏真正的自己,將自己隱藏到微不足道的骷髏士兵中,在背後默默執行計劃,不斷被打倒的,不過是一個接一個的替身。」
我聽她們兩個熱烈討論,聽到一頭霧水,只想趕快出發去山丘。
「我還未想到這個地步。」
愛麗絲摸著自己的下巴嘟嚷。
「你覺得為什麼要重新製作這套舊的特攝片。」
愛麗絲問。
「我是先喜歡上舊的,小時候我不上學的期間,是我父親買光碟給我看,他說他一生所學的,都是由這部作品上學到,很誇張吧。」
半身是龍的女生,甜絲絲地笑起上來,她彎曲的笑眼,在厚重的眼鏡鏡片裡放大,同時也能在眼鏡和她眼睛之間,看到沒有被放大的笑眼,兩邊拼湊起來,就像小孩帶著童真畫的畫,不合情理,所有輪廓線條都對不上一樣。
「他不在了,只留下一大堆遺產給我⋯⋯」
牆上的模型,原來是她對父親滿滿的回憶。
「和我父親買光碟給我看,同樣道理,我認為重新製作這套舊特攝片的製作人,也是希望給年輕的一代看,把從中的那份感動轉承給下個世代。」
『他是為了讓愛麗絲觀看。』
我心裡忽然冒出這個想法。
「你不覺得很美好嗎?找到跟自己志趣相投,喜歡同一樣事物的同伴。」
收藏家對愛麗絲說。
Siu4Sls
2025-05-18 22:15:24
留名
幾多親愛
2025-05-20 23:33:34
我們想離開,走到大門時卻遭牛管家阻止。
「別出去,他們在外面。」
他的聲音如機械般冰冷,眼睛向後腦反白,看不見瞳孔,一雙眼睛只露出眼白。
「什麼意思?他們是指誰?」
他將食指放近嘴邊,示意我們先保持安靜。
「是那個宗教嗎?」
迦南輕聲說。她撥開門旁小窗口的窗紗,站在死角往外面看。
一輛黑色的車停在對面的馬路,鏡面玻璃完全遮蔽車內,無法看到車裡面。
「我有方法讓你們安全離開,巴風特醫生和你們的車已經移到更安全更隱蔽的地方。」
他沒有理會我的提問。
過了約三分鐘,一輛長巴士駛到收藏家的門前,恰好擋在那輛黑色的車和我們之間,巴士的側身的車門打開,一堆乘客蜂湧而出。
「就是現在,你們趕快上到那輛巴士去。」
他打開門,迅速把我們一個個推出門外,我們來不及反應,順勢混進那些怪獸之中,前推後擁走上巴士。
即使已落了一堆乘客,車上依舊擠滿怪獸,怪異是他們不約而同都默不作聲,反白著眼睛,木無表情。
「太詭異了,到底發生什麼事?」
迦南驚慌拉扯住我的衣袖問。
「不知道,為什麼他會知道醫生和車的事?」
我回想剛剛牛管家說的話,手一直緊捉愛麗絲,確保她在我身邊。
巴士隨即開車,我擠擁穿過怪獸群,走到窗邊查看那輛黑色的車。
只見車門打開,踏出車門的竟是作為我公司同事的豬頭怪獸。
她跨過馬路走到收藏家的門前,黑色的車則尾隨我們乘坐的巴士,緊隨其後。
「不是那個宗教。」
我對迦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