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黎爾眼中,他同樣身負著阻止一切崩壞的救世重責。
萬一被我們戰勝,我們將實行共存計劃,罪人與人類兩個民族必定於未來開戰,最後將千年之城變回舊日世界那樣,充滿紛爭與戰火,如人間煉獄的重臨——這就是黎爾的看法。
而且我們根本沒可能達成共識,我知道這一點。
但米寧不放棄。
「咁只係你對人類無信心,大家一定,一定可以和平共存!就算大家好似你咁講就如唔同民族一樣,歷史上亦有好多唔同民族但可以和平共存既例子啊!黎爾,唔好咁樣…我知道你見過太多地獄,但過去係咁,唔代表未來亦一定會咁!」
「你咩都未見過,你又憑咩咁有信心?哼。」黎爾冷笑道,「浪漫主義,理想主義咩都唔會改變到,我會做呢個魔王角色到最後,直到永世和平既終極方舟城建立!」
我壓底聲線說:「米寧,佢只係拖延緊時間,佢知道我地對付唔到超巨大械人,所以先咁做,唔好再同佢晒時間。」
「但咁…咁即係代表…」
「…呢件事無辦法和平解決到。」我握刀說,「唔係所有事先可以和平解決。」
黎爾有一件事是對的,米寧入世未深,太過善良,太過軟弱。面對黎爾這級數的滅世魔王,和平從來不是答案,她試過後也許就會明白吧。
「連接埠就係玉座個邊,莉莉。」阿當說。
「你一個擋得住佢兩個?頭先見到你…」
「一陣或者可以,呢個身體同黎爾一樣可以用自在超限,但未去到佢既級數。」黎爾說。
原來是這樣,難怪之前見他能在沒注射強化劑的情況下使出怪力。
「莉莉,阿當,俾我再說服多佢一陣…」米寧的樣子急得好像快要哭出來。
突然米寧的表情卻凝住,並變得一臉慘白。
「嗚咕!…嘩!」
米寧悲鳴一聲口中吐出鮮血,一個人影在她身後蠢蠢欲動,那是黑莉莉!
「米寧!」
我繞過米寧揮刀,黑莉莉卻從米寧背脊拔出匕首避開!米寧的鮮血往我側面噴灑,我整個右側都盡是她的鮮血,這出血量不妙!
「咚」米寧倒地,身上的白袍被自己的血沾濕。
用生體敷料止血…不行,又攻過來了!
「噹噹噹—噹噹噹!」左右燕返向我攻至,我連忙舉刀格擋!
「莉莉,我會幫佢止血,你…」
不行,連黎爾也要攻過來了!這樣子下去——
……那麼在他攻至前解決黑莉莉便是了!以黎爾的速度,看樣子三秒內他便會躍至,所以我只有三秒?
足夠了。
想到這點時,我左手已反手握住絢香一文字,右手挺刀於胸前。調整呼吸,使自己就如回到一萬年前,港大的那個小庭園內一樣。
「絢香師傅,除左一左一右同時使出燕返外,我想試下加埋爸爸教我既文雀身法。」
「一邊移動一邊…咁對你雙腳負擔好大。」
「唔使擔心,媽咪教過我既腿法會幫到手。」
呼吸切換,全身全靈如要和手上的兩把絢香一文字化成一體。
東條絢香的燕返。
楊子平的文雀殺法。
言寄葉的獅山十字腿。
絢香師傅的身姿,爸爸的身姿,媽媽的身姿在我眼中重疊到自己身上,我看準那個正衝向自己的自己舉刀。
奧義解放
ひえんかいろう
飛燕迴廊
「嗡——霍霍!霍霍!霍霍!」
銀光先是一閃。
接著第二三四五六道銀光配合我腳下疾馳的雙腳欺近黑莉莉!相比起單純左右使出燕返,我每一道斬擊都配以文雀身法竄動砍出,刀刃從黑莉莉無法同時防禦的詭異角度斬去,如同一對燕子交錯旋迴飛過長廊中的樑柱一樣靈動!
「呀呀啊!!」
血花於身後爆發,黑莉莉慘叫一聲後身體分崩離析,血污與臟器破碎掉落,我衝過綻放的血花黎爾已衝至身前!
「嗡——霍霍!霍霍!霍霍!」
黎爾大驚不敢入我刀圍,連忙收住去勢從地上執起不知甚麼東西打兩個筋斗躍後!但我追上揮至的刀尖亦已挑開其皮肉削出血痕!
「米寧!支持住!支持住!」身後阿當掏出生體敷料向米寧的傷口噴灑,她痛苦地倒於血泊中苦苦支撐瞪大眼睛看著我…那是想著我放心嗎?
在此,了結一切!!
「嘿啊——!」
我追殺上去!
「噹!」
黎爾舉起剛剛從地上執起的兩把斬機刀擋下我的斬擊,看樣子似乎黑莉莉腦中的劍技在他奪舍時也同步了過去!但是—別—妄—想!
「呼—霍!」
使出飛燕迴廊的我靈活如文雀,手中刀刃凶猛如飛燕!瞬間已閃至側面的我揮刀將其左臂削斷!血還在噴,斷臂還在飛落,黎爾才剛要張開口叫痛,飛燕迴廊的第二刀已至!
這就是絢香師傅期盼著的無敵,我就是我莉莉.楊.勒菲弗爾的無敵!
「霍!」
黎爾竟然不理自己生死,把刀刺向我臉試圖同歸於盡!
「呼!」
側身閃開的我被他削斷幾條髮絲,但也錯失了斬殺他的機會!因為在第二刀落空後他奮力躍後,更以斬機刀的氣刃噴射使自己能逃得老遠!
「莉莉!連接埠!」阿當大喊。
那一刻我犯了一個錯,我沒有追上去確實地把他斬殺,使其失去所有生體終端才以SSD刪除他。
我看到他離玉座老遠,決定往玉座跑!不出我所料他身負重傷,距離亦遠,完全沒法阻止我!我三級拚一步的登上那裝模作樣由主機群砌成的玉座,把兩把絢香一文字收回劍鞘內後從懷中拔出SSD,然後對準玉座上的連接埠——!
連接!
「再見,黎爾。」
「咔」
從末日世界而來,載有馬教授洪水病毒的SSD順利地滑進連接埠,一顆小綠燈亮起,同一時間方舟塔頂的所有燈光熄滅。
「警告,發生嚴重系統錯誤,無法找到主程序,請聯絡系統管理員。警告,發生嚴重系統錯誤,無法找到主程序,請聯絡系統管理…」
成功了!
「嗄…嗄…」
我坐於玉座上喘著氣,全力使出飛燕迴廊的確消耗相當多體力,頭上的天空開始從東方泛白,破曉時份將至。
但是我只把方舟塔的數據中心內,寄宿於阿當內側的黎爾刪除掉,其終端如果及時斷開連線的話並不會被波及,畢竟這是透過網絡連接散播的病毒,就如那些備份一樣。
就如眼前的生體終端一樣。
「阿…阿當!」
回頭看,阿當與黎爾正在互撼,黎爾的一臂竟然壓制著阿當的雙臂!處於下風的他高舉雙臂苦苦支援,捉住黎爾的手掌和前臂與之力敵!四目交投的二人互不相讓,因為阿當身後正是負傷半跪於地上的米寧!
而眼前的這個黎爾就是最後的黎爾,已再無電子靈魂,將會如凡人一樣死去的他。
第卅七章:共存計劃
完
終章:天還是這樣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