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卅四章:三岔路口
我們的小隊兵分了三路,我前往方舟塔頂解救過去的自己,阿當與米寧去想辦法阻止超巨大械人進擊,而爸爸媽媽姑姐姑丈亦前往撤離點K接回楊舜兒與楚詠琳。
這是個錯誤,我們太低估黎爾了,他可是連先驅會這種近乎光明會這樣的組織也能據為己用,再一舉將之全滅的怪物。
總之先從爸爸媽媽那邊說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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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轟!!」
按著阿當提供的座標資源,楊子平一行四人在登上了自動共享車後便放膽踏下油門衝出方舟廣場!於楊芷欣的AR視野內,未來械人的進攻路線,重大爆炸發生的位置全部都在現實之中展開,所以她負責的是——
「下個街口轉左!然後一直行!距離呢個街區毀滅得返6分鐘!」
「坐穩啦阿哥阿嫂!」
自動共享車咆哮著往城外狂飆,楊子平她們避過了發生戰鬥的時間,憑著已發生了的未來而避開危險。撤離點K的出入口就在城外的排洪明渠內,沿著明渠側面的斜坡往下衝,在摔進明渠前煞車轉向,沿著斜坡一直往前駛,直至車子沒法前進後,下車步行到錯綜複雜的地下管道網絡中便能到達隱藏在其中的撤離點K。
這可是連阿當也沒法找到,不在其全能全知的監控下,由文雀親手築起的秘密基地。
「出面個天好黑……」言寄葉不安地看著窗戶外頭天昏地暗的方舟城,若隱若現的夕陽已經沒烏雲吞沒,地面傳來械人群進軍的微微震動。
「佢地真係唔會過黎?阿當個未來預知係岩架嘛。」
「佢唔係未來預知,而係已經發生左既未來,所以唔會錯。」楊芷欣說,「依加械人進軍既目標依然係米寧,所以我地暫時應該係安全,只要趕得切個個超巨大械人出現前離開就可以。」
超巨大械人出現後會全差別地攻擊附近所有城市範圍,不斷溢出上湧的穢肉也如熔岩一樣淹沒附近,還有其前進每一步也會引發小型地震,咆哮發出的衝擊波會噴飛附近的東西,撤離點K雖然不在前進路線上,但亦離得不遠,到時就很難保證安全了。
「趕得切就無問題,速戰速決!」楊子平說。
「阿哥。」
「嗯?」
「你好似變返後生個時咁。」楊芷欣說。
「……可能我慣左咁既生活。」楊子平搖頭苦笑。
明渠出現在擋風玻璃前,方舟城已經完全陷入了昏暗之中,遠方城市熊熊燃燒的火光格外耀目,以致連天空的雲底也被照亮。
「捉實!衝落去喇!」
副駕駛座上的楊芷欣捉住窗頂的扶手, 後座的楊子平與言寄葉互相捉住同時也捉住扶手,接著離心力暴漲,整架車子飛到空中!
「嘎——!」
車輪噴出白煙,明渠的斜坡上劃下長長的煞車痕,慣性把車上四人都摔得抱成一團,直到楚思洛止住了去勢才坐直身子。
「阿欣,阿哥,阿嫂,有無事?」
「我無事!」
「……哥哥,地下。」楊芷欣指向地面說。
「嗯。」楊子平沉聲說。
兩兄妹都看到了,就在斜坡上,有另一道煞車痕。
「係唔係我地出去個時…」言寄葉問。
「上去係唔會有煞車痕,黎個時個啲我地都抹去左。」楊子平說,「係我地出左去個時,有人黎過。」
選址這兒的另一個原因是這種地形需要這樣飛車才能進入,阿當的自動駕駛沒法應付,那麼到底會是誰?
來者,恐怕不善。
「唔只係黎過。」楚思洛說,「而係仲係度。」
沿著明渠斜面前進,馬上就來到了地下排水渠的入口。這兒是車子可以到達最深入的地方,如果想繼續前進,就必須要下車沿著排水渠旁邊的窄細通道步行。
而那兒現在有一架車。
按捺著不安忐忑的心情,楊子平一行人把車子停在那架車的旁邊然後下車。
才一打開車門,方舟城方向傳來的濃烈燒焦味馬上撲面而來,眼前甚至有飄落的灰燼與火星。靠著背後焚燒的城市與車頭燈,四人都能清晰地看到車子的細節。
「係自動共享車。」楊芷欣說
「唔見有打鬥痕跡或者血跡之類……有啲塵,似乎停左係度一段日子。」楚思洛略略檢查車子道。
「快啲…快啲去搵舜兒同詠琳佢地兩個!」言寄葉臉上盡是驚恐。
「記得全程都要小心。」
四人打開電筒,步進了地下水渠的維修通道。
一進入維修通道,外頭的猩紅火光馬上消失,空氣也滲透著些許泥土的寒意,使人心底不禁發抖。愈是前進,四人愈是後悔當日留下兩個孩子。可是當時也沒有辦法帶著孩子逃到朱月,實在……愧對二人。
「舜兒,保佑這繼承了你名字的孩子吧。」
「詠琳,保佑這繼承了你名字的孩子吧。」
兩對父母都在心中一邊這樣默禱,一邊作好最壞打算。
發抖的雙手在黑暗中,也不知不覺間牽在一起,即使無論那邊的手心也冰冷如霜,但這樣總能感受到些許對方傳來的體溫。
食物,空氣,水,全部都足夠撐到現在。看通道的樣子也沒有被械人攻擊,楊子平設下的重重陷阱也沒有被觸發,孩子理應……理應是安全的。
四人又怕但又想和孩子見面,走得時快時慢,終於——來到了撤離點K的門前。
「舜兒!詠琳!」
「咚咚!」楊子平叫喚兩個孩子的名字,同時叩響鐵門。
安靜,一片安靜,安靜得四人的呼吸聲也使自身亦覺得刺耳。
「舜兒!!詠琳!!」
「咚咚咚咚!!」一直被壓住的恐懼如洩漏的氣瓶般釋出,身為文雀的楊子平竟然掌心被手汗沾濕!
「阿哥!後,後備鎖匙!」
這門表面上沒有鎖孔,為的是使門幾乎完美地融入到牆壁中,也防止被會開鎖的人闖入!但是就在門的右下角有一個隱藏的匙孔,只要用力按住幾秒就會凹陷露出隱藏的鎖孔,進而可以使用鎖匙打開。
「噹!」
角落凹陷露出匙孔,楊子平飛快地插入鎖匙扭動!
「咔!」門栓打開!
「退後搵掩護,可能係詭雷陷阱一開就爆,開左門見到咩都唔好直接衝過去。」楊子平握住門上的暗藏把手說。
「但阿平你…!」
「總要有人開門架!快D後退!」
言寄葉,楚思洛,楊芷欣聞言,只能連忙往後退幾步躲到轉角處。
然後,楊子平輕輕推開了撤離點K的大門。
「嘎……嘎……」
金屬門鉸磨擦發出刺耳的聲音,沒有陷阱被觸發,沒有詭雷陷阱引爆。
屏氣凝神的楊子平,把手電筒照向漆黑的室內,馬上就看到兩個孩子們原來也在警覺著突然被打開的門。她們抱住那個女生的腰藏在其身後…
等等。
「你…你…」
她是誰。
「你地,點可能,你地…點可能…!」
她們是誰?
楊子平把光柱從害怕著的兩個孩子往上移,這站姿,這衣裝,這太刀。
「絢,絢,絢,絢………」
三個打扮相同,樣子亦相同的女生異口同聲地開口道:「啊啊,奇怪,奇怪啊?我唔明點解你地會係度……但歡迎返黎,阿平。」
眼前三個,全部都是東條絢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