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輪迴】《末日後的那些人》當一切必迎來終結，我們應該以甚麼方式存在？

今晚已經打好，但無文
但我決定唔出，因為我覺得聽日一口氣睇會爽好多，唔想分兩日
容我今晚加聽晚爆文打好再一口氣出，TH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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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子平踏著車子的油門往前狂飆，後方的偽絢香們伴著血腥味追趕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從倒後鏡看過去格外恐怖。

「咩叫唔射得？！」楊子平說，「我地兩個就黎死啦仆街！」

「反物質彈係用黎對付超巨大械人，只要少左一炮我地都無辦法消滅佢。」阿當說，「我地呢邊亦要有齊三發先可以。」

「我地死都都唔緊要！？」楊子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當然重要，我絕對唔希望阿平同楊教授你兩個陣亡，但係依加係講緊整個方舟城既存亡同你地兩個既生死，我唔知點說服自己要為左你地兩個…而犧牲成個方舟城…。」阿當的聲音在抖震，「我…對唔住…我說服唔到自己…」

現在全員的任務是消滅黎爾並阻止方舟城852毀滅。

但其實即使楊子平與楊芷欣兩兄妹在此殞命，也不會影響這個目標的執行。

相反萬一選擇發射反械人炮為二人解圍，阿當那邊就無法阻止超巨大械人的進擊，即使能消滅黎爾，方舟城852還是會被牠踏成灰燼。

「呀阿當我真係仆你個———」

破口大罵，氣得發抖的楊子平被其妹妹奪去通訊器，本以為他一定會一口答應發炮掩護的他才這樣帥氣地留下，沒想到現在要和胞妹一起被偽絢香砍成肉泥了！

「阿當！我依加的確諗唔到如果你發炮幫左我地既話，仲可以點對付超巨大械人。」楊芷欣忍著畏懼說，「但係…我會諗到辦法，我每次都會諗到辦法，求下你…」

「楊教授，我唔可以將成個方舟城既命運…將向晴佢一萬年黎既努力，全部押係你既自信上面啊！你明唔明白？！我…我已經成長左好多，唔會話咩理性分析唔應該救你地，我好想救你地！我真係好想救你地…！！」

阿當聲音也沙啞起來，他歇斯底里地叫喊，他無助地崩潰。

他絕對是希望救楊子平與楊芷欣。

但之後呢？

楊芷欣說她會想到辦法，但阿當心知肚明方舟城內除了反械人炮外沒有其他武器能對付超巨大械人。

她根本沒有解決辦法。

一定需要三發反物質彈才能徹底擊潰超巨大械人，這是無疑的，方舟城內亦只有這三枚反物質彈可用。如果救下了那邊的楊子平，後果只有一個：方舟城末日。

而且按最糟糕的情況預計，超巨大械人會不斷增殖下去，甚至整個地球也有可能被其覆蓋。

但其實反過來這樣想：犧牲楊子平與楊芷欣兩個，便能救下方舟城了。

不是挺划算的嗎？

車子沿著明渠往遠處逃去，還好楊子平在規劃撤離點K時了解過這邊的明渠網絡，暫時東逃西竄還能跑，但這樣子下去的話——總有沒法再逃下去的時候。

「對唔住，阿平，楊教授。」阿當哭著道歉說，「對唔住，對唔住，對唔住，我救唔到你地……」

「……」自知自己沒法說服他的楊氏兄妹也陷入了一片死寂。

身後，湧動著穢肉與偽絢香們還在窮追不捨。

別無他法了。

「阿妹，前面你自己落車，然後跑上去斜坡頂。」

「下？」

「絢香佢地既目標係我，你無必要，亦無理由要死係呢度。」楊子平減慢車速準備停車，「…幫我照顧寄葉，莉莉同舜兒。」

「我先唔制！」

「我本來就應該死係世界末日之下！呢段係方舟城既日子係我無資格得到……多謝你，阿妹，就算你唔係我真正個妹，我都多謝你將我地三個救過黎方舟城嗚嗚嗚嗯？！」

正在說遺言的楊子平被楊芷欣用柔軟的掌心堵住嘴巴：「阿哥你同我收聲！專心揸車！正…正一白痴阿哥！」

「嗚？！」

「我唔會俾你死！哥哥！我唔準你死！你知唔知我救你黎方舟城用左幾多心血？！你知唔知道我地所有楊芷欣，計埋我一共852個楊芷欣，用左幾多時間心血先研究到彩虹橋救你過黎！？」楊芷欣哭著拍往楊子平後腦勺怒道，「你咪再話要死，同！我！踩！油！」

「嗡—！」自動共享車加速，又再次拉開了與後方的距離。

「終於係我…係我呢個楊芷欣可以見返你……我唔會輸俾呢班咁既偽絢香！」楊芷欣咬牙切齒地說。

「但已經無晒辦…」

「有辦法！！一定會有辦法！！」

楊芷欣把頭探出車頂天窗，凝視後方湧動著的穢肉與偽絢香。

除了反械人炮外根本別無他法，所以不是要其他方法擊殺偽絢香們，而是要說服阿當！

洞悉之瞳—開眼。

萬物皆有弱點，因為沒有弱點的事物無法存在。即使固若金湯如青龍的赤柱監獄，大法官的末日法庭，也一定存在著弱點。

但現在要尋找弱點的不是偽絢香們，也不是遠方的超巨大械人，而是阿當的行動…其邏輯，其決策，一定一定有其…弱點。

那邊是方舟塔。

「喂你笑咩，你傻左？」楊子平問。

「搵到喇，阿哥。」

弱點就在那兒。

正在方舟塔那兒。

「阿當，莉莉佢帶住個個面具去救過去既自己後，佢有方法由內部斬開方舟塔？」楊芷欣往通訊器問。

「無可能…方舟塔內部係方舟…」

「咁之後佢同黎爾一定會有激烈打鬥，佢既供氧面罩既氧氣可以撐幾耐？」

「你意思係…」

「唔係你發炮救左我地，就無辦法擊殺超巨大械人。」楊芷欣說，「而係你救唔救我地，都無辦法擊殺超巨大械人！」

「點會？！」

「莉莉根本無辦法由內部擊破方舟塔，如果你唔開炮幫佢由外面炸個窿出黎，莉莉好快就會因缺氧而死。」

楊芷欣在車窗眺望方舟塔尖說。

「你可以打落超巨大械人身上既反物質彈，恐怕只有一炮。」

天之驕女，看穿了實際上是逆轉的因果。

而阿當那邊，也變成了在楊家兄妹之間或方舟城存亡之間的兩難選擇，變成了反正沒法擊倒超巨大械人，只能救下二人與莉莉的必然結果。瞬間，楊芷欣已理順了邏輯關係說服了阿當。

「楊教授你…你…」

「我如果有講錯既，你大可以提出。」楊芷欣裝出一個不慌不忙的樣子，強忍著恐懼和淚水說。

「……」

就在這時，另一邊沉默已久的米寧說話了。

「阿當，一發就夠——我有辦法…救世主米寧有辦法。」

這一句聲量較低，只有阿當聽到，他回首以眼神要求確認，緊握著方舟御杖的米寧決絕地點點頭，畢竟已經做好了覺悟了。

「阿平，楊教授，我依加開炮既話會波及你地，反械人炮發射既湮滅彈威力好大，我唔知道點樣先……」

「阿哥，俾你！」舒了一大口氣的楊芷欣把通訊器扔回楊子平，軟癱在副駕駛席上按著激烈起伏胸口。

「好！阿當你聽好我既計劃！」

自動共享車拐過彎位，一些偽絢香轉彎不及撞到幾乎垂直的護土牆上變回穢肉，但馬上被身後巨大的穢肉團吸收，蠕動幾下後又長回成絢香的樣子半截插在其上繼續追殺過來！

「真係行得通咩？！真係唔會死咩！？」楊芷欣聽畢後傻眼。

「放心啦，你細個我教過你架嘛！」

前方的明渠明顯收窄，一道窄橋於頭上橫架，放眼往遠方望向竟然只有一片虛空，這是瀑布！

準確來說，是滯洪池。

當雨季時，溢出的洪水便會從明渠流進這邊的支流，然後穿過橋下的洩洪渠往下方噴灌。

的確這本來就是一個天然瀑布，只是阿當把天然河道改建成明渠，所以在護土牆的明渠盡頭後，便是由瀑布衝刷而成，怪石嶙峋的濕滑岩壁。

高度是５０米。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警告：電量只剩1%]
[執行緊急安全停車]

「喂喂喂喂唔好唔好！！」

楊子平猛踏油門，但車子本來就電量不足以爬坡，能撐到這兒已經是極限了。車子速度緩緩變慢，眼見瀑布就在眼前！

「阿哥！佢係絢香！佢始終係模仿絢香既AI黎！如果係你講緊野既話……」

「啊啊啊真係黑撚到極啊仆街！」

楊子平一腳踹開車門，楊芷欣拿過通訊器後同樣奪門狂奔，後方湧動著的偽絢香瞬間就吞噬了自動共享車，穢肉如熔岩一樣覆蓋了其上，車子馬上沉進了血肉模糊的活體組織之中被壓碎發出「咔咔咔」的怪聲，嚇得楊芷欣發出悲鳴！

「東條絢香！！你要答案啦嘛！！我可以俾你！我楊子平可以俾答案你！！」

衝到瀑布邊的楊子平回首大吼，偽絢香們與其身後的穢肉湧至他面前卻停下。其中一個絢香的手臂是深紅色的，就像剛剛才以穢肉重新長回來一樣，樣子也夠為端正完整，看樣子就是剛剛撒離點K內的那個。

「我要既唔係答案…我係要你死，楊子平！！」她咬牙切齒地說。

對她來說，這才是東條絢香理應的模樣。

被背叛，被利用，被拒絕的東條絢香沒理由這樣對楊子平死心塌地；

被背叛，被利用，被拒絕的東條絢香理應對楊子平恨之入骨，恨不得將之挫骨揚灰，千刀萬剖。

這就是偽絢香計算出，東條絢香應有的模樣。

「但你就唔想知道我係點諗？我到底點睇東條絢香！？」

眼前的這個偽絢香不發一言，步步進逼，楊子平楊芷欣二人只能後退。

「……真係熟口熟面啊，此情此境。」偽絢香滿面怒容地說，「呢度似唔似華富村個瀑布？」

說畢，偽絢香舉起右臂，剛剛以穢肉長出的右臂突然熔化脫落。

「我就係個個瀑布上面，俾人圍攻，俾人斬斷右手，再俾人打落瀑布。」偽絢香悲憤地說，「你知唔知道我一個孤令令掙扎，爬返上岸，然後用濕左既衫包住傷口，發住燒咁一步步走返去維園搵你…我幾痛？我幾絕望？我真係好痛，好痛，好痛…好絕望…好絕望…」

這是假的，眼前的偽絢香只是透過記錄，覺得絢香理應覺得疼痛和絕望，所以現在才掩著胸口表演模擬出這個樣子。

但這過份逼真的模擬卻極有說服力，有說服力至楊子平看到感到心如刀割。

一樣的風，一樣的瀑布。

一樣的故人，一樣的絕境。

時間與命運就像向楊子平開了一個玩笑，將他重置回畢生最大惡夢的起點一樣。

「我個時都唔知道華富村個邊係陷阱。」楊子平說，「如果我知道，我一定唔會俾你過去，更加唔會贊成偵探既呢個計劃…絢香，你係我末日下…唔係，係我楊子平成世最大既遺憾，係我一生人最大既懊悔。」

這句是不必要的，不在計劃內的。

但對楊子平來說，現在就如回到絢香於街角的那個安靜雅致的墓碑前，訴說自己的悔恨罷了。

有些心結要解開，首先要說出口。

「咁我地依加…就可以永遠係一齊啦，阿平。你既後悔就由我黎幫你…」

穢肉蠕動！

「但係你可唔可以放過我個妹？！」楊子平連忙說。

「……雖然唔太想，但既然係你開口…勉強可以，畢竟係你親細妹，我地大家都知你最錫既就係你粒妹。」

偽絢香沉默了片刻。

「可惜佢唔係你個妹。」

「……點會唔係。」楊子平皺眉說。

「佢亦只係罪人，佢唔係楊芷欣本人，而係楊芷欣852，雖然佢有相同既記憶，相同身體，但係佢唔係你個妹。」偽絢香說，「就同我一樣…你點解仲要拖住佢？」

「個妹喊，做阿哥既安慰佢天公地道。」就在偽絢香指控楊芷欣不是本人時，楊子平便牽起她的手以示支持和不離不棄。

即使偽絢香沒有逼近，楊子平卻拉著楊芷欣緩緩地往身後退去，直到腳跟已碰到明渠的邊緣，沉積的沙石被他推落下方深淵，身後已經是無路可退。

「明明你當佢真係你親細妹，點解你唔可以當我係真正既絢香？！你就同個時一樣，個時對住東條絢香一樣，一個大話接一個大話！！」偽絢香怒吼道。

對於自認已付出一切，自認理應得到楊子平的陪伴與溫柔的偽絢香來說，那個同樣是罪人，卻連本人也不是的楊芷欣852——才是最優先輾碎的對象吧。

簡直就如當日女王看著言寄葉一樣。

已失去理智，已深陷幻覺的偽絢香，恨不得將眼前一切一切斬成碎片。

「既然係咁我講真話。」楊子平說。

「…你講。」

楊子平舉起牽著楊芷欣的手說：「我邊個妹都好，都係世界第一聰明可愛又靚又叻！！阿當！！！」

一直在頭上盤旋的無人機馬上俯衝而下，偽絢香冷眼也不看一下瞬間揮刀將之一刀兩斷：「嘁，事到如今無人機又可以做到啲咩…」

眼前已無楊子平楊芷欣。

「嗖————！！」

身在空中，烈焰飛落。

「砰喇！！轟——隆——熊！！！」

萬物萬象慢動作地在視網膜上播放，腎上腺素將剎那之間拉伸至永恆回憶之中。

「點解文雀第一堂就要學走佬？我以為係開鎖之類啊。」

「得唔得到手都唔重要，最緊要人無事可以全身而退。」

還有。

「哎呀你話你唔使學呢啲下三濫既野囉！」

「走為上計！呢招又唔係用黎偷野用既！」

因沒法拒絕而把這招教了楊芷欣後，楊子平免不了又是父母的一頓痛罵，萬一撞到了頭，撞到了天之驕女的聰明頭殼那可是罪該萬死。

但二人都懷念年輕時候在那小澗跳水的時光。

「哥哥，呢招好型呀！」從山澗水池爬上來楊芷欣撥開頭髮說。

「個名仲型，個時鄭婆話叫做燕式跳水，但我前幾日打機發現佢叫做——」

奧義．解放

信

仰

之

躍

楊子平與楊芷欣二人雙臂齊舒，縱身躍到空中。即使兩臂沒能化成羽翼，二人也如飛燕一樣在空中傲翔了片刻。水花之間，無人機從旁飛過，預感到毀滅降臨的鳥兒同樣拍翼滑開腥風從旁掠過。

剛剛躍出前，二人都看到一個光點從天而降。二人墜向瀑布的幾秒後，上方明渠爆發前所未見的巨大火球！炫目的毀滅之光映亮了方舟城的天空，但跳下瀑布的二人沒有被頭上的衝擊波與烈焰波及，一切崩壞伴著遠去的瀑布頂遠去。

深呼吸—調整姿勢。

楊子平與楊芷欣於空中旋體翻滾，從燕式跳水的頭朝下變成腳朝下。二人同步把整個人縮至最窄減少撞擊面積後二人掐住自己的鼻子深吸一口氣咬緊牙關——

「砰噗通！」

「砰噗通！」

楊子平與楊芷欣二人雙雙落水，水深如楊子平建造撒離點的調查結果一樣，足夠二人緩衝有餘。

好不容易張開眼睛，透過水體可以看到頭上是空前的爆炸，烈焰衝天然後向四方八面的空中漫延焚燒一切，衝擊波把遠方的樹林也連根拔起摔飛，只是幾微克的反物質湮滅便釋放出驚為天人的能量，潛於水下的楊芷欣甚麼覺得水有點變暖如溫泉一樣了。

「咚隆…咚隆…」

墜落的是瓦礫！要不是身後突然被推了一記就被砸中了！看到碎岩墜入水中的楊芷欣閉著氣掩著耳朵以免被水中的巨響震昏，然後拼命往水底潛去，再貼著河床往遠方游動。

因為猛烈的爆炸，明渠早就灰飛湮滅，連下方的岩壁也被反物質彈撕成碎岩，正搖搖欲墜地開始墜入水中！

終於—

「嗄！嗄哈！嗄哈！嗄哈…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噁噁咳咳！」

確定距離夠遠後，楊芷欣狼狽地站起來一邊貪婪地吸著滿是燒焦味與惡臭的空氣，一邊如作噁一樣咳出氣管的水，每咳一下氣管也如被刀刃割了一下般疼痛，但每咳出一點水呼吸也順暢了些許。

終於——活過來了。

楊芷欣倒坐於河邊，卻突然發現怎麼只有自己一人？

「阿…哥？」

身邊空無一人。

「阿哥？！…哥…哥？！」

剛坐下的她連忙站起來環顧四周，卻完全沒有看到楊子平的身影。

「阿哥？！你係邊呀！？你係邊呀！！哥呀，唔好…唔好玩啦！！」

哭著的楊芷欣也衝回水中尋找楊子平，腳下踢起水花。

瀑布上方的爆炸已平息，偽絢香全數已炸至片甲不留，灰飛湮滅，只剩一個巨大爆炸坑。斷開的明渠和瀑布的水流沿著破碎的岩壁「嘩啦嘩啦」地流下，瓦礫碎片使河水變得污濁和夾雜腥臭，她一邊哭著叫著楊子平的名字，一邊推開泡沫和泥漿，終於發現楊子平面朝下浮在一角。

「阿哥！阿哥！！」

這位置…剛剛推開自己避開落石的人…正是楊子平。

楊芷欣用緊九牛二虎之力才藉浮力將他上半身拖到岸上，她向空中的巡航的無人機大喊：「快啲通知阿嫂同阿洛佢地！」

無人機飛離，不知是自動返航還是阿當在操作。

「阿哥，醒…醒下，求下你……唔好……唔好為左咁既我…唔好為左咁既我死啊啊啊！！」

昏迷的楊子平看樣子沒有外傷，似乎是被岩石落水的連環巨響震昏了過去而遇溺。但他還是緊閉雙眼，楊止欣只好檢查既脈搏與呼吸，接著開始急救。

久違既舊式插圖

平哥真係好錫妹妹

睇戲咁

又係兩倍出文

／／／／／

身邊傳來火堆的洋溢出的暖流，我伸一伸懶腰，感覺自己好像很久很久沒有這樣放鬆地休息過了，甚至有種假日睡了個飽後的悠閒感。

張開眼晴，我看到天空中密密麻麻的繁星正在安靜地閃爍，視野角落間中有流星拖著尾巴飛落，實在美麗得令人難以忘懷。

「阿平，醒喇？」

絢香低頭望向我笑道，這時我才發現原來自己正睡在她的膝蓋上，我連忙一個翻身滾出坐直：「絢絢絢絢香？！」

「做咩咁大反應？訓到唔認得我？」絢香嫣然一笑道。

「死開喇楊子平，你可唔可以唔好一訓醒就係度嘈生晒？」

一個人粗暴地推開我走過去，然後坐到火堆旁盤起雙腳坐到一個留著紫色長髮的女生旁，他身上穿著完全不相襯的西裝背心和西褲，大衣如斗篷一樣掛在身後，但本應有大砍刀和霰彈槍的腰間卻空無一物，他頭上的金髮倒映著火舌的焰光，正是許少傑那混蛋。

「唔使理佢阿平，黎，俾你。我細佬岩岩沖好既熱朱古力黎。」

「家姐就算俾左你個杯阿杯，我都唔會俾酒你飲。」

「喂呀細佬呀少少啫，唔緊要喇難得咁齊人嗚…」

我接過熱朱古力，呆然地看著眼前在打鬧的歐舜兒和歐貝兒。

「貝兒，酒精屬於世衛定義既致癌物，你細佬或者係為左你…阿平，你無事呀嘛？」齊姑娘轉頭跟我說。

「我…我…無事啊…我有咩事…？」

「你喊緊喎，阿平。」低沉渾厚的聲音在齊姑娘旁邊響起，一個留著鬍子的中年漢子從火光的照明範圍外步入光暈中，「你無發現自己喊緊？」

齊老大他…他…為甚麼大家…我胡亂地把手抹向眼角，發現自己的確眼眶滲淚，淚水無聲無息地沿著眼頰流下，甚至在下巴匯聚成淚滴墜入火堆中，然後瞬間被蒸發掉。

為甚麼？為甚麼是你們？

「寄葉，莉莉…」我環顧四周，卻完全沒有看到二人的身影，這些停留於末日下的他們就這樣圍坐於篝火旁凝視著我。

…甚麼嘛。

畢竟他們全部是已逝之人，難怪不見寄葉和莉莉，還好我妹妹也不在。

「坐喇，楊子平，我地等左你好耐。」許少傑以篝火點燃雪茄叼到口中說。

「嘁，你地真係呢，一個二個都係咁扔低我一個人走左去，真係想攰死我咩大佬。」捧著熱朱古力的我苦笑著坐下，抬頭望向天空，已經看不到那高懸穹頂的滅世凶星，只有澄澈深邃的夜空。

既然大家也在這兒，既然我也在他們其中，代表我也死了吧。

終於呢。

閉眼回想，我最後的記憶是躍到滯洪池後，我看到上方開始有碎岩墜落，只能往妹妹背上送上一掌把她推離，自己卻因為反作用力浮到了最危險的水域中。

真是窩囊的死法呢，本打算在她面前耍帥一下的。

「世界末日我想架屌？」許少傑說，「又唔係個個都有個妹識穿越時空。」

「如果早知死後只係咁樣同你地圍住火傾下計睇下星，我就同阿妹講唔使接我去咩方舟城喇。」我輕呷一口熱朱古力說，死後還有味覺倒還不錯，心底還暖烘烘。

「大家都知你可以見返個妹一定頭也不回去方舟城，你係我地面前就唔使扮啦阿平。」齊老大說。

「死妹控。」許少傑道。

「你就妹控！你陷家都…」

「阿平，對唔住。」絢香突然向我道歉。

「絢，絢香，無啦啦做咩道歉？」

「你係因為我既罪人，因為班偽絢香你地先要跳落個個瀑布，一日都係因為我既錯…」

「唔唔唔係，唔係你既錯啦，咪傻。」我連忙捉住準備甚麼土下座的她扶正，「老實講，我心底反而覺得…個個偽絢香或者有幾分道理。」

「哈啊？」全員異口同聲地問。

「個日係我害到你係華富村跌落懸崖，老實講偽絢香咁嬲我先係正常…畢竟係我害死左你，對唔住。」

我看看絢香的右臂，那兒卻突然景色一片模糊，我沒法看清衣袖下有沒有手臂的存在，感覺就像夢境中只沒法看清某東西一樣。

夢境？

「呢個係我既選擇，阿平，世界末日下人總有一死，應該話人本來就有一死，我…我做左馬教授既走狗咁耐，既然點都要死，我希望可以按自己意志而死，保護我愛既人而死，同埋…死係我愛既人臂彎之中，無論佢對我係…抱住咩感情。」絢香輕撫我的頭髮道，「唔好再怪自己，個個偽絢香唔會係我。」

「話說，點解你會知偽絢香，罪人呢啲字既？」我問。

「呢度時間有限，無需要深究。」絢香說。

「時間有限？」

「仔細聽下出面，阿平，火光既出面。」舜兒道。

「火光出面…」

我們坐在的這兒看似是維園的草坪，但其實在火光照亮的草地之外只有漆黑一片，即使我能在夜裡視物，也只有深不見底的漆黑。

「……醒……唔好……平……」

甚麼聲音，聽起來有點耳熟。

「阿平……返黎……支持住……」

寄葉的聲音。

「你想返過去既話就要盡快喔？」貝兒說。

回去嗎。

「阿哥……醒下喇…求下你醒下喇！唔好訓喇…哥哥呀…！」

哭得真是慘呢，不過她們很堅強，回到正常生活中一定不會太難的。

我也好累了。

真的，真的好累了。

「不了。」我伸長雙腳舒服地拉伸一下，「如果死左都係咁既話其實都唔錯，反正…我本來就應該死係末日下架喇。」

草地好柔軟，火堆很溫暖，頭上的繁星每看一次排列也不盡相同叫人百看不厭，身邊除了不知為何在這兒的許少傑外都是我喜歡與之作伴的人，這就是死後世界的話還有甚麼原因要回去那邊？回去全是罪人，械人，黎爾，方舟城末日那些鳥事的那邊？傻的嗎？

「但死左並唔係咁樣架阿平。」舜兒說。

「咁死左係點？」

「…邊個知，大概係乜都無。」他搖頭苦笑。

我知道的，這是我的人生跑馬燈。

人在臨死前聽說會看到人生的回憶，看到過死的親友，經歷各種幻境，所以這兒大概只是我……

正如絢香所言，也許不是深究的時候，但我只希望這堆火能燒久一點，這次聚首能悠久一點。

「阿平！醒啊！唔好扔底我啊！唔好扔底我同舜兒仲有莉莉啊！！阿平！！求下你返黎，嗚…！」

火光外的夜裡，寄葉正在奮力地為躺在河邊的我心外壓，然後用口對我肺部呼氣，接著又再施展心外壓，旁邊我那頑皮妹妹現在卻掩著口把頭靠在楚思洛身上抽泣，兩個孩子呆然地站在二人身邊不知所措。

「……」

「你成日話自己應該要死係末日下，點解？」許少傑問。

「因為…個時既我人生反而係最充實，最有意義，我地每個人都係。」我說，「依加既我又老又廢，根本…」

「咁你咪自己去搵之後既意義囉，仲使唔使我教？」許少傑冷冷地說，「人本來就會死架啦，根本唔關末唔末日事，喺唔喺方舟城事。」

「……」沒想到這傢伙死後還要對我說教。

「父母相遇，結合，被誕生再長大成人，每個人既存在都係無數偶然下誕生既奇蹟，其中一個因素變左，存在既人亦唔會係你，呢段係只屬於你既人生。」齊姑娘把手搭到我肩上，「阿平，你唔應該死係末日下。」

「我既獅山十字會仲需要你，你既獅山十字會仲需要你，阿平。」齊老大把手搭到我肩上。

「你就係佢地既英雄，你亦可以做自己既英雄，去喇，阿平。」貝兒把手搭到我肩上。

「阿平，用得我個名做你個仔既名，就好好照顧佢，唔好令佢失望。」舜兒把手搭到我肩上。

「我地死左，而你仲在生，既然係咁，你仲可以證明自己既存在係有價值。」許少傑把雪茄扔掉把手搭到我肩上。

「你既意義唔會因為末日先成立，亦唔會因為末日而消失，阿平，你係我既意義，你更加係小莉同寄葉佢地既意義……所以，再振作多一次喇，文雀。」絢香把手搭到我肩上。

真是一群很過份的傢伙呢。

「……咁我返去喇。」

但下一次再見面時，大概能有個不錯的故事向他們述說吧

「一路順風，阿平。」絢香微笑點頭，眼角有淚花輕晃。

火光暴漲吞噬幻境，但我的身體變得濕漉漉而沉重，然後一切光芒盡散於腦海盡頭，惡臭灌入肺中！

／／／／／／

「嚇哈！！咳咳咳！！咳咳咳！！咳噁噁噁噁！！」

楊子平翻身把口中湧出的水盡數吐出，感覺整個人五臟六腑都被翻過一次似的！

「阿平！阿平！你醒啦！嗚嗚…嗚嗚嗚…」言寄葉用力抱緊他大哭，生怕他會再次死掉，沒想到已經沒有脈搏和呼吸的他還能醒過來，不枉自己拼了命地不斷施展心胸復甦法。

「嗄…嗄…嗄…」楊子平把水吐光，理順了呼吸後軟癱於地上，頭上只有烏雲密佈和飄落的星火夾雜灰燼。眼角餘光中，楊子平似有還無地看到有火光淡出於樹影間，但遠去腳步聲卻被樹濤聲淹沒。

「對唔住，對唔住，阿平…末日前又係咁，末日後又係咁，次次我咩都做唔到，次次都要你用條命黎搏，明明我講過黎到方舟城後就由我保護你，阿平…」言寄葉伏著楊子平胸口哭泣著，到了方舟城後總是小心翼翼保護著他，不讓他與人衝突，更不讓他捲入戰鬥，但沒想到楊子平還是差點掉了小命。

楊子平抱住言寄葉輕吻其左右臉頰，「夫妻一場，你條命咪等於我條命，傻女。」

「嗚嗚…」

楊子平深陷過去陰影的同時，言寄葉其實亦不好受，他愈是頹靡脆弱，言寄葉愈覺是自己的無能為力所害，不論是末日前，還是末日後。

與楊子平，莉莉，一同被那世界末日的光芒埋葬—那是多美好，抱有這種想法的人可不只楊子平一人。

「嚇死我喇哥！你正白痴黎架…嗚嗚…」楊芷欣同樣是鬆了一口氣，「你敢擅自去死既我地歷代所有楊芷欣都唔會放過你！」

「寄葉都唔會放過我。」楊子平說。

「唔準再做啲咁危險既野，知唔知！」言寄葉輕拍楊子平胸膛。

「係既老婆大人，係既言大小姐。」楊子平心中暗自慶倖剛剛沒有留在那邊而選擇回來。

如果不是，他就沒法這樣子再擁著言寄葉了。光是想到這點他心底就甜滋滋的。

「我地無可能帶住舜兒同詠琳返去方舟廣場。」楚思洛說，「依加要點做？」

「阿當佢地視反械人炮係最終皇牌，反械人炮所在既地方一定安全而且唔會被波及，既然係咁舜兒同詠琳可以去個邊暫避…再講，亦無地方好得過個度。」楊芷欣說。

「咁反械人炮係邊？」

「我地屋企。」

「下?！」

結果楊子平一行人下車後，真的看到巨大的反械人炮正在那邊閃爍著儀器的燈光，似乎設定了遙控發射。

那是因為阿當與米寧決定了開炮掩護楊子平後，擔心直接開炮會波及毫無防備的莉莉，反正方舟塔不會動，所以二人在設定好遙控發射後便火速前往方舟塔助陣。

「我個魚池呢仆街當？！溝左我個女仲拆鳩埋我個魚池？！」楊子平傻眼，他還打算遲點重新養一池新的錦鯉，但現在魚池已經不見了，池底裂成兩半後升起了巨大的反械人炮。

「之後起過個啦哥哥，快啲入去先！」

除了去取衣服外的楚思洛外，楊子平言寄葉楊舜兒一家三口，楊芷欣楚詠琳兩母子都走進了楊子平的那邊的家。

待他們把能回復體力的朱古力棒，能量條，運動飲料，糖果都亂吃了一通後楚思洛也拿著自己和楊芷欣的衣服回來。百忙之中，言寄葉甚至偷閒順便把廚房花槽的植物澆了一遍水。

「爸爸媽咪，你地又要走喇？」楊舜兒扁著嘴說，剛剛揮刀砍斷偽絢香的右臂雖然神勇，但現在卻是驚魂未定。

「嗯，今次好近，只係去一去方舟廣場。」言寄葉說，上次他們可是直接飛離了地球。

「去幫表姐？」楚詠琳問。

「嗯，無錯，今次記得無論點都好，千其唔好開門，唔好出聲，扮自己好似唔存在咁喇，同埋記得千其唔好搞出面個支…大炮。」

「知道……媽咪，你地都要快啲返黎…」

「嗯，放心，我地好快返…阿洛，我地去著定車先。」言寄葉說。

「好！」

言寄葉鑽進後座後把另一邊的門打開，楚思洛把車子啟動後同樣把副駕駛的門打開，好使楊家兄妹能流暢地上車。

「佢兩兄妹黎喇。」

已換掉濕衣服，抹乾頭髮後亦稍事休息的楊子平與楊芷欣於夜裡的逆光走來。雖說換衣服的目的，本來只是因為躍進瀑布後全身濕透冷得發抖，但這一次前往方舟廣場討伐黎爾亦是為橫跨萬年的末日輪迴畫上休止符，也是向晴萬年的奮鬥與阿當萬年的等待的揭曉時刻，甚至連末日下的那些人也因彩虹橋的時空穿越而參與進來，是過去現在未來交錯的決勝之時。

因此明顯見到二人都有特別花了點心機打扮過，而兩兄妹的風格卻是微妙地相似卻不盡相同。但無論是楊子平的外套，襯衣，還是楊芷欣的外套，背心，裙子，也是極之相襯二人的經歷和故事。

但變化最大的，恐怕是在瀑布下死過了一次的楊子平其神情，昔日的頹靡被鬥志取代，眉間夾雜著故人的遺願與斬斷末日輪迴的決意，簡直——就如年輕時末日下的他一樣。

「阿欣。」楚思洛說。

「阿平。」言寄葉說，然後與楊子平深吻一下，「歡迎你…你…終於返黎。」

「…至少呢一次要振作…要振作埋呢一次。」

兩兄妹鑽進車子中，接著異口同聲地說：「出發！」

就在這時，花園中的反械人炮突然升起轟鳴聲，地面震動，磚塊也顛簸了起來！蓄能聲變得愈來愈高昂，接著炮管爆發亮光！

「砰轟！」

一下光點拔地而起直衝天際，帶點弧道如流星的尾巴直取方舟塔頂端！！

「砰喇！！轟——隆——熊！！！」

第二發反物質湮滅彈發射，方舟塔頂端爆出巨大的火球，震懾著整個方舟城！可以看到方舟塔頂本來焦黑的部分被爆炸震碎摧毀！接著還冒著煙的反械人炮「嘰——」地調整角度，重新把炮口對準正在逼近的超巨大械人。

「…Oh my god....咁大家坐好啦嘛！」楚思洛問。

「行得！」言寄葉為自己和楊子平扣上安全帶說。

「咁我地去搵黎爾條仆街，做個了斷！」

車頭大燈照穿黑夜，光柱方向對準的方向正是決戰之地。

第卅五章：即使是這個我
完
第廿一章：莫比烏斯點

故事進度大約係90%
希望唔會連載到一年 (1月28日夠一年)
多謝大家支持
更加多謝由末日下的那些人開始睇起既你

上面張圖...肥平幾時減左肥？

前幾篇有講到減咗

仆街當嗰句好搞笑

會唔會其實根本唔洗打死超大型械人都得

我個魚池呢仆街當？！

BTW，幅圖個文雀咁瘦？說好了的肥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