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章:執念之惡
喬大哥曾經是我的偶像,我的啟蒙。
星軍與空軍,陸軍,海軍不同,我們除了負責於太空與歧種人作戰外,其實最大的責任是肅清方舟城內部的文明癌。
然而即使是這樣,我們也會街上巡邏,協助警察打擊那幾乎微乎其微的犯罪率。當然了,方舟城852幾乎沒有罪行可以給我們打擊,我們這樣做是為了樹立官方的良好形象和使市民更信任我們,更易向我們打開心扉,這也是為何我們的軍服也經過特別設計與另外三軍不同,格外帥氣漂亮時尚。
「林少校你好,我係莉莉.楊.勒菲弗爾,官階係上尉,由今日開始我會擔任嵐翔小隊既副隊長,就我所知今日我既第一個任務係同你一齊沿預定路線6B巡邏…」
「好啦,係我呢度就唔使咁死板。」坐在小隊辦公室的喬大哥站起來,「大家都叫我喬大哥,我叫你莉莉可以嗎?勒菲弗爾上尉。」
「明白,喬大哥。」
「咁我地出發喇,莉莉。」
喬大哥轉身把牆上的斬機刀拿下收到腰間。
「…喬大哥,你既主武裝都係斬機刀?」
「嗯,斬機刀必須既時候可以用刀背。」他說,「槍既話開左槍就返唔到轉頭。」
如文將軍當年招攬我所言,星軍相比其他部隊更加自由,連主武裝也可以選擇自己拿手的。按他的說法是星軍的隊士每人都有自己獨特的長處,不應統一所有人的武器,害他們沒法發揮自己的實力。
「哎喲,我以為自己雙刀已經係異類,莉莉你三把刀?」
「第三把唔係斬機刀,只係普通既軍用太刀。」我拔出軍用太刀些許展示,「就同你既理由一樣,斬機刀任何野都會一刀兩斷,有時…我唔想咁。」
「嘿,雖然你個樣好似面癱咁,但實際上係個好溫柔既女仔。」他說。
「我……唔係。」
我是魔女,來自赤柱阿瓦隆邪教的魔女。
喬大哥武藝高強,但沒有一絲官威架子,無論是甚麼市民來找他聊天他也會一一回應,甚至連一些不屬我們職責範圍的繁瑣雜事也會幫忙。所以和他一起巡邏,往往會超出預定時間才解散或回方舟塔報到,但…卻不討厭。
「呢個係莉莉,係我地新黎既副隊長。」
「佢個樣係Cool Cool地喇,但好好人架,你地有咩事要幫手唔使驚搵佢!」
「唔使客氣啦老世!我地唔可以免費收野食…莉莉,快啲俾錢人同講多謝!」
而他都有生氣的時候。
「如果你夠膽再叫莉莉做死淨種既話,你最好有心理準備承受後果,我唔係同你講笑。」他瞪著那人說,「唔好話我無警告過你。」
喬大哥被稱為大哥是有理由的,他就好像任何人的大哥一樣。走在街頭,每個人都與他打成一片,需要援手的人不怕向他求助,因為他就是這樣的存在—
—守護方舟城與其中每個人的衛士。
從不知那時起,我也被他感染。
變得喜歡上這兒的陽光,喜歡穿過維多利亞大街的秋風,喜歡街角在我雙腳間輕蹭的貓兒,喜歡與我打招呼的孩子,喜歡…這城市。
既然我有能力,而我亦喜歡這個方舟城,所以我想保護這兒。曾經於這兒再次被同齡孩子們排斥,會問爸媽為何不讓我死在末日下的我,漸漸萌生出這個想法。
所以現在—我要打倒他!這名為林志喬的械人特殊個體!!
///
「我唔會俾你殺到阿當同米寧任何一個。」我拔出第二把斬機刀說,「林志喬,你既對手係我。」
「……我俾最後一次機會你,莉莉,返返黎我呢邊,返返黎行星防衛局既麾下,我地兩個就係嵐翔部隊,一齊同我,同黎爾合作,肅清呢班叛軍!」
「呢度既叛軍只有你一個。」我忍淚舉起右手的刀指向喬大哥,「你背叛方舟城,企係想毀滅方舟城既黎爾個邊,你先係文明癌。」
火舌晃動,瓦礫被高溫加熱至發出零星的「劈啪」聲。
我與喬大哥徹底決裂,即使是上一次在登月梭發射基地,我也沒有取他性命,因為…在心底我還有一絲的不捨,一絲可笑又可悲的妄想吧。
但我不容他動阿當或米寧一根寒毛。
更不容他再傷害方舟城的任何人。
意識到我們之間兩個只能活一個的我與喬大哥彼此的眼神也爆發殺氣,他手上的四把斬機刀與我手上的兩把斬機刀都倒映著焰光與寒芒。
「文明癌,認定——開始肅清!!」
我與喬大哥異口同聲地這樣說,然後殺向對方!!
「噹!!」
喬大哥手上的四把斬機刀一向往下壓,我左右手中的刀交叉於頭上格擋,但是本來他的力氣就遠超於我,連互撼的機會也沒有!
「霍!」
旋身卸勁避開,我順勢掠過他的刀刃再高速揮出雙刀!
「噹噹!」
他以兩把刀擋住我的斬擊,但是他就是多我兩把刀!
「霍霍!」
伴著破空之聲,他抵住我的斬擊後另外兩把刀
才再向我刺來!如果我收刀格擋,那麼被我抵住的兩把刀便會攻擊,如果我不理會,第三四把刀就會把我刺穿!
「砰!」
我藉他的力量往後躍開,四把刀的突刺盡數落空。
不對勁,這爛速度。
「嘁…」喬大哥怒嘖一聲,然後舉起四把刀再次向我殺來!
「噹噹!!」
卻只有左側兩把刀向我斬來,我架刀接下。
「呼呼!!」
右側兩把刀再向我斬來,我翻滾避開。
「霍霍!」
一左一右的刀向我襲來,我再次交錯一對斬機刀格擋,再從下盤穿出一腳踹飛喬大哥。
「點會…你仲快過頭先!?」
不是我快了,而是他慢了。
從剛剛交鋒一開始,他由始至終每一次攻擊都只會用兩條手臂上的兩把刀。
或是左邊兩把,或是右邊兩把,或是一左配一右,即使是四把刀一起出招也只是同步刺擊或同步格擋。
沒意識的械人可以按程式亂舞手中的刀刃。
但有意識的喬大哥被自己畢生所學的劍技限制,最多也只能用上兩把刀。
即使左右手同時使刀的雙刀流,也要透過長年累月的訓練去練習,四隻手的配合只會更加困難。如孩童沒法左手畫圓右手畫方,最後變成左右手畫著同一個圖案一樣,即使喬大哥現在身上有四根手臂,他也只能使用其中之二而已。
而且身體結構不同,重量分佈不同,骨骼,肌肉,本身習慣的劍技…種種因素加在一起,現在的喬大哥只有樣子可怕,實際上比起之前更弱。
想變強殺我的執念,使他變得更弱。
盲目信任黎爾由他改造的執念,使他變得更弱。
當然,我不會告訴他。
「唔知呢?」我說,「我真係有變快?莫非我仲有絕招未用?」
「嘁…區區人類叛徒,同我死喇!文明癌!!!」
…以那招做個了斷吧。
燕返:逐!
「霍!」我擲出左手的斬機刀,正在向我衝刺的喬大哥馬上揮刀格開!但他卻是習慣性地同時揮動左面的兩把刀去擋!那麼他只剩下右邊的兩把刀!
「呼—」
腰間噴氣,加上以風刃斬往後噴射,喬大哥還未反應得及我在電光石火之間欺至他面前!
燕返:絕
「霍」
「噗噗噗噗!」
如瞬間移動到他面前的我雙手舉刀砍斬,他右邊兩條手臂被我削斷之餘,燕返的最後兩刀從他咽喉X形破開至肺部,喬大哥幾乎整個上半身被我剖開一半。燕返:絕—欺前與斬擊幾乎在同一秒結束,但如果是本來的喬大哥一定可以擋下吧。
但他不再是了。
「咕…咕…」
只剩下左面兩隻手的他因為左右重量嚴重失衡而倒坐於地上,手中的斬機刀飛脫,以手掌掩著自己咽喉的他也難阻鮮血湧出,肢離破碎的他如被討伐的怪物一樣,明明是…那個曾經的喬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