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修仙】真山誌．六 （萬劍歸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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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霧魔海水

古長卿聞言先是一怔，又似意識到甚麼之後，看著段志那個小瓶如見怪物，一直低沉平穩的聲音都響亮起來：「甚麼？」

「當然，那不是原本的海水，而是經稀釋過。」段志解釋道：「我們發現，若是把稀釋過的霧魔海水滴入靈植中，會生起異變。這種異變不一定是好的，亦有壞的。只能說劍藤這種粗生粗養的靈植，恰好能夠承受霧魔海水的力量，繼而衍生變異。」

古長卿怔怔地看著段志手中的瓶子，卻又慢慢把目光轉移到段志身上，那雙眸之間盡是火熱之色。段志猜到他在想些甚麼，率先搖了搖頭：「那可不是我發現的。」

他看向仍然在農田工作的趙文孫：「是趙爺爺。」

……………

趙文孫發現霧魔海水的過程並不驚天動地，只是一場意外。

其過程不足道，只是一次意外令他發現霧魔海水若是澆到靈田裡，會增加靈田裡的靈果成長速度。這也是為何段志等人搬進劍谷不足一年，卻已經收成靈果數次繼而販賣。

而當年為何趙文孫會撿到段志回來，亦是因為他本來就打算前往霧魔海收集海水，卻意外遇到躺在灘上的段志。若非趙文孫相遇及時，長期泡浸在霧魔這種充滿吞噬詭異力量的海水之中，恐怕會生問題。

段志醒來以後替趙文孫打理農田，趙文孫自然把這個「不傳之秘」傳授給段志──這發現令段志相當感興趣。

霧魔海被公認為無生絕死之地，其海裡連生物都沒有見過。

原因便是因為霧魔海水的特殊，能夠吞噬靈元。

但偏偏，霧魔海水用來澆靈田卻有此奇效？

段志花了很長的時間，才大概推測出原因──霧魔海水能夠吞噬靈元，這是事實。而當霧魔海水與靈田接觸，並沒有單純吞噬靈田內的養份，反而與靈田似變化成暫時性的共生存在，開始主動吸收四周的靈元，直至靈田內的霧魔海水全部消散、蒸發。

當一塊能夠主動吸收天地靈氣的靈田，栽種在其內的靈植自然會受到益助。這便是霧魔海水的奧秘。

但段志並沒有滿足於此，繼續研究，一如他學劍的風格，並不單純拘泥於形式，更重要的是如何活用。

一開始，段志直接用霧魔海水落入靈果中，但不過半天，那株靈果便會枯萎。段志猜想大概是靈田與靈植的關係，畢竟前者並非真正具備生命之物，才能夠與霧魔海水達成暫時性的共生存在。

但段志並不因此而放棄，繼續孜孜不倦地研究、探索。他開始各種靈植研究，並不單純只是靈果，只是結果大多都是失敗。直至他在赤玉縣買了一批劍藤的種子，發現劍藤能夠堅持三天才枯萎。

這種變化，令段志精神大振。

又經歷無數次實驗以後，段志利用經清水稀釋過後的霧魔海水，落在初生不足一個月的劍藤上，能導致劍藤直接產生變異，並縮短三個月的收成期。

這是段志的一大突破，亦是因為這發現，才讓他在無名小村選擇以劍藤作為他的第一桶金。亦是因為有了那些收入，段志才能夠買下獰牙以及其他的靈植種子。

劍藤是他至今發現能夠與霧魔海水相融的唯一一種靈植，其餘盡數以失敗告終。光是他試驗失敗的靈植靈果，若換算作靈石，那已是極其可觀的數字。

縱然沒有再找出如幽焰劍藤般的變異靈植，但光是霧魔海水能夠讓靈田主動吸收天地靈氣、提昇靈植靈果效益，已是極其有用的效益。

趙文孫發現這「秘密」以後，也沒有多想甚麼。於他而言，這個小秘密只是讓蒼老、行將就木的他，能夠節省的體力、更快的種出靈植賺取靈石度日。他從來沒有想過，這秘密能夠讓他換取到甚麼。

只是以趙文孫的狀況，哪怕他神經兮兮拿這消息去拍賣，更大可能反成為他的催命符。

而當他把這秘密當作靈植秘笈般傳授到段志身上，段志那種對感興趣的事物尋根究底的性格便直接將霧魔海水發揚光大。

……………

一直以來，霧魔府在魔境八府之中的身份地位都有點尷尬。

魔境八府當中，各府都有著自己的獨到之處。像龍魔府的溫泉能治內外傷，像炎魔府除出產各種礦石之外，炎魔府有名的各式異火也常被魔兵師用以融入爐裡煉製兵器……等等。

唯有霧魔府一窮二白，除佔地大了點之外毫無特長。說是佔地廣，那也是因為鄰近霧魔海的地方壓根兒沒人想爭，便索性歸於霧魔府。

就連魔兵學院也是因為此地曾經的主人──青魔胡豐樹有見及此，心懷改革立新之意，毅然建立而成。在此之前，霧魔府雖然是獨立一府，但從來都沒多少人想要爭奪此地。唯一可取之處，便是因為霧魔府本來無甚特別，縱然八府之間的魔主想要捲起戰爭、搶奪資源，也甚少會波及到霧魔府。

也就是說，相對和平便是霧魔府的可取之處。

但古長卿瞬間便意識到──眼前這座山谷發現對霧魔海的運用若是洩漏出去，恐怕會顛覆整個地魔界對於霧魔府的認知。曾經一無所有的霧魔府，比鄰取之不盡的霧魔海……

這是真正屬於霧魔府的資源！

段志面色平靜地看著古長卿，知道他已經意識到甚麼，便開口道：「古先生，相信你能夠體諒為何我不讓你離開了。」

「若古先生把這事情外洩，劍谷恐怕從此不復安寧。」

古長卿的神色也慢慢平靜下來。他看著段志，內心不斷思考著，沉默片刻方緩緩抬起頭來：「既然都要留在這裡，閒著也是閒著。不知道古某能否向段兄求些靈植，研究研究？」

段志微微一笑：「這自然不是問題。」

他喊了一聲，在農地幹活著的趙爺爺被他喚來，帶著古長卿去安頓，同時趁機把趙文孫耍走，不讓他繼續操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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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二章──塵世間唯一公平

現在的段志不知道，今天他與古長卿的相遇象徵著甚麼。

大概也只有古長卿才意識到一點，乃至他將來成為地魔界赫赫有名的魔兵大師以後，驀然回首──

到底改變他人生的是段志，還是自己的一絲執著……又或者兩者皆有。

每當回想，便是思潮如海，久久不能自已。

段志看著古長卿與趙爺爺漸漸遠去，孤身立於農田裡，平靜的面色上，眉眼之間卻透出一股擔憂。他自人間界而來，從小雖然唐三笑沒教過他與師弟甚麼，但不論是【無恥大法】，還是他曾經與師弟於人間界周遊代考，都令他對於「爭鬥」之間有著敏感。

現在地魔界看似和平，但卻帶給他一種暴風雨的前夕。

大概是魔境八府要開始戰爭了。

劍谷偏居一偶，具先天優勢。縱然地魔界開始戰爭，霧魔府往往都會相對太平。哪怕有別的魔主領兵打來，頂多也只是割幾個縣，便息事寧人。但段志的劍心卻是隱隱躁動不已，似乎在警剔著他，讓他不要鬆懈。

這戰爭，他恐怕無法置身事外。

既是如此，他就必須做好準備。說是準備，最重要的還是自身修為。段志的境界進展已陷入一個平緩期，那說的並非對修行的理解及感悟缺乏，而是單純自身的問題。

對於修行的理解，段志雖然年紀輕輕，但看待修行總是很容易理解到其本質與奧妙。這也是為何在三千境的時候，都是由段志指導段真修行。

他習會【不滅劍軀】，以仙入魔，兼修兩道，乃是真正的不世絕學。但因為他修行的途徑與岑覓劍迴異，差之毫釐、謬之千里。所以他需要自行摸索後面的道路。

好在段志對修行的理解驚人，而且他身邊有著胡青、黃語陽、陳信龍及顧天寒等人。

【空青蟬軀】、【月花軀】，都是位列日月星榜的強大魔軀。而顧天寒的【如是觀】更加位列月榜第一。至於陳信龍自創的【潛龍軀】真如其名，擁有無窮的潛力。這些魔軀的修行方式，都帶給段志很清晰的道路，至少讓他在踏入歸一期之間沒有任何迷茫。

真正令他修行緩慢的，只是他自身。

段志的修行天賦一直都不好，或許是因為上天給予他能夠洞悉修行與劍道本質的腦袋，便奪去他對修行優良的肉身。哪怕是以往，段真的修行速度向來都比段志來得更快，便是因為段真的修行天賦遠高於段志。

段志不知道的是。

他曾經歷【奪基大法】，把左若寒那經歷無數晝夜苦苦以【地藏十王經】久歷輪迴淬煉的仙基，這已經在一定程度提昇了他修行的天賦。亦正契合當年奪基大法「逆天改命」的主旨。

而後來他再透過自毀神識與仙基，從仙入魔。仙基於體內分解，卻沒有消失，而是滲透到他的經脈血肉之中。

若不是經歷了這些事情，段志的修行速度恐怕會比現在更加慢上不知多少。

而明顯，段志對自己現在的修行速度並不滿意。若是師弟的話，恐怕進展比自己更快了吧？也不知道師弟現在築基沒有……一旦憶及師父與師弟、又不知道他日可還有相遇之時，便自有悲湧上心頭。

段志以他強烈的意志抑制自己的悲傷，考慮如何提昇他修行的效率。

他現在遇到最大的阻礙，便是時間。

如果說世間是不公平，只挑選那些上天的寵兒才有機會讓靈氣入體繼而踏入修途。那麼時間就是最公平的存在，不論是親王到處胡混而來的私生子還是自小失去父母的窮苦孤兒，只要是存活於世上的生靈，每天也只會有十二個時辰。

縱然因為天賦而導致修行的進度有所差距，但那十二個時辰如何安排，還是由自己決定。

十畝的靈田，雖在段志打理之下井井有條，能夠一抒心裡對靈植的想法及功力。他相信哪怕是陳伯在這裡看到他打理的靈植，肯定也會感到驕傲。

但也正因為時間的公平，他費力打理的靈田，直接讓他修行練劍的時間有所減少。這是相當公平而合理的現實，段志自己也是無計可施。

靈田雖然是讓他盡施心中所學的地方，亦是他們靈石來源。

現在的段志不再是孤家寡人，身邊有著幾個人。雖說吃的可以從林間打獵或採摘，居住更是建起木屋用以安身。但修行終究還是需要資源，最直接能夠提昇修行水平的，便是靈石本身。

雖然段志看起來冷冰冰，收這幾個徒弟也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但他的性格極其嚴謹認真。既然那些人喊自己一聲師父，自己便得負上責任。所以他沒有讓這些弟子出去賺靈石，而是一直自己在想辦法。

十畝靈田亦是因此應運而生。

但現在，察覺到打理靈田會嚴重影響自身修行以後，段志知道自己需要想辦法。

……………

「這個？很簡單。」顧天寒如看著白癡般的目光落在段志身上，不忘提醒旁邊黃語陽：「小心點，別燒焦了。」

眾人圍著柴火在烤著魚。在劍谷湖裡的魚肥美鮮甜，是一大美食。這座隱世山谷不知道存在幾許年間，不論是湖魚還是林間飛禽走獸，數量都是極多，哪怕他們一直打獵，想要把它們吃光都是不可能的事。

段志雖然不會把責任都交給眾人，但他卻是個從善如流的人。在自己還沒有想到解決方法之前，他亦會把事情都說出來，讓眾人討論一下。

莫說顧天寒，就連黃語陽亦都開口道：「師父，這個倒真容易辦。」

說著，她便小心翼翼把燒熟了的魚遞給段志：「我們可以到霧狂縣公開招募工人。」

段志聞言一怔：「啊？」

他接過烤魚，思索片刻又道：「這不就容易被人發現劍谷？」

除左趙爺爺，個個都血氣方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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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三章──高薪招募

黃語陽一邊分派著烤魚，一邊解釋道：「我們可以簽訂合約，例如聘請靈植夫，卻限制簽訂十年的賣身契。十年內只能留在劍谷，不得外出。」

段志聞言更加疑惑不解：「這樣……真的會有人願意來嗎？」

陳信龍這時亦開口搭話道：「師父，這種事情在地魔界都很尋常。畢竟魔修壽元悠長，賣身個十年根本算不上甚麼。而且地魔界本來就是個弱肉強食的地方，若是某方勢力能夠許下足夠的待遇，這種賣身招募的方式很是常見。」

段志聞言倒真是啞然失笑。自己真是以人間界的方式去思考──在人間界，修士更加稀罕。對於大部份凡俗眼中，修士本身就是神仙。像這種如奴隸般賣身的方式，在人間界是不太可能出現。

但在地魔界，這種事情倒變得常見。

像曾經他滅過的遙香府，很多修士都是因為求得魔軀繼而賣身到府上，成為爪牙。

而他現在準備做的並非以魔軀為引，而是靈石罷了。

「縱是如此，風險還是有的。」顧天寒解釋道：「畢竟劍谷的存在，意義重大。而且你對於霧魔海水的活用，亦是一個巨大的利益。」

說著，他的目光看向黃語陽：「曾聽說過語陽跟你相遇的故事……鎖心意能夠當作禁制般運用？」

「先下禁制，再觀察那些人的表現，再作定論。同時你亦會在谷口佈上劍陣，反正我們招來的都是些靈植夫之類的工人，他們就是想要逃出去怕也是跑不出去。」

聽著眾人三言兩語就把事情商討清楚，段志不由得逕自失笑。看來自己真的把自己想得太重要，結果這些事情根本不算困難。想到這裡，他便不再猶豫：「幹了。」

古長卿在靜靜看著他們討論，並沒有加入其中。

他知道，自己才剛進入這個地方。在他們眼中，自己與那些準備被招攬過來的人沒有任何分別。想要獲得他們的信任，自己就得做些成績出來。

而自己是個魔兵師，最容易做的成績，自然便是魔兵。

需要加把勁了。

古長卿自己替自己鼓著勁。

想要招募工人、甚至是限定年期留在劍谷，至少需要一定的靈石當作「安家費」。雖然段志這段時期賣了不少靈果，但靈石仍然稱不上豐裕。

他想了想，便讓陳信龍帶著幾株稀有靈植拿去出售。這些稀有靈植能夠賣個不錯的價錢，但又不會像幽焰劍藤這種全新的素材般紮眼。

況且這幾株稀有靈植本來就在劍谷裡，說段志是空手套白狼也不為過。

…………

三天以後。

霧狂縣向來是個平靜帶著祥和的小縣。哪怕拜月眾很努力地發展此地，但因為該縣地勢實在偏遠，又比鄰大多魔修敬而遠之的霧魔海，所以縱然有點成績，但至今距離「繁華」相距甚遠。

只是這天，霧狂縣卻是迎來一場不大不小的風波。

黃濤坐在府裡，手提茶具自斟自酌，頗有幾分悠然自得。

拜月眾是他與二弟、三妹一手建成。只是他甚少出面，更多時候只隱於府裡發號司令。這種「幕後黑手」的感覺，他很喜歡。但他也知道，當中有一半因由乃是無奈之舉。

他不具備修行天賦，至今尚未凝聚魔軀。與他所掌握的權力相比，他的身體無比羸弱。一旦被敵人正面遇上，大概是必死無疑。

縱是如此，多年過去，黃濤早已習慣，並不以為然。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走進來的是杜安與韓桃。

黃濤看著面帶焦急之色的二人，知曉二弟或許毛躁，但三妹向來性子沉穩，便緩緩擱下手中茶杯：「發生甚麼事？」

「大哥，有事情。」

……………

霧狂縣雖然不大，但終歸亦是一縣。若要論起大小，它終究比段志曾去過的赤玉縣規模更大。

霧狂縣當中最大的那條大道，便是小意道。

小意道名帶「小」字，但實則卻是霧狂縣居中的大道，幾乎貫穿整座小縣，直達縣中央一座廣場。只有從小居於霧狂縣的人才知道這名字的由來，當初霧狂縣初成，有人認為縣名的「狂」字銳氣甚重，所以才以「小意」命名中央大道，頗有幾分故意低調與縣名相沖之感。

而此刻，小意道的路中央，卻擺起一張六尺長的長案。案上擱在紙筆墨硯，而案後更坐在三人。

居中的是一名少女，而在那文房四寶便是放在她身前。

左邊是一名白髮男子，只是雙手抱於胸前閉目養神，似乎對眼前一切都不在意。至於右邊卻是個長相粗豪狂放的男子，背上背著一把大劍，雙眸似狼一般四處掃視。

他們這副作態，早已引來不少霧狂縣人圍觀。

而圍觀的人，更容易把目光落在案桌後一根以白布跟粗枝豎立的旗桿──【招募】。

似乎看到圍觀的人差不多了，黃語陽便率先站起身來，向四方拱手：「各位街坊好，這次特意前來阻礙各位，實在冒昧。我們準備招募工人二十位，以及靈植夫十位。」

「這次招募的，皆是以賣身契約，至少以十年起計。一旦簽約契約以後，便需要跟隨我們一起走，不得與外界聯絡。」

果然，在聽到這種賣身契約也沒多少人起哄覺得不妥。對於壽元悠長的魔修而言，這種賣身契約實在是太常見。有人便開始嚷道：「賣身不是問題，終究得看靈石待遇！」

黃語陽微微一笑，顯然對這一切早有準備：「工人將會每年八百靈石，外加安家費二百靈石。至於靈植夫嘛，那就得看水平了。但至少也是……」她故意頓住，目光掃視一週：「每年三千靈石，外加安家費一千靈石。若是水平夠高，待遇亦會相應提高。」

此言一出，四周頓時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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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四章──坐看寶山

工人的待遇還好，黃語陽雖然現在隨段志習劍修行，但她終究是在月花黃家浸淫多年，擅長管理之道。八百靈石每年，算是基本的公價待遇，不高亦不低。

但靈植夫的待遇卻遠遠高於外間。

在地魔界，靈植夫的身份一直很尷尬。地魔界四季不顯，種植靈植的品種亦因而稀少及困難。除此之外，因為不像人間界般擁有各種煉丹法門，對於靈植的需求不大。畢竟對魔修而言，最直接的修行補品便是靈石。

縱是如此，靈植仍然有存在的意義和價值，像靈果這種一直都是穩定需求。靈果蘊藏靈元，而且更能夠充飢。每當戰爭之時，靈果這些都是戰時之物，只需略經處理便能夠直接帶上戰場，補充靈氣和體力。

靈植夫一般的待遇，都在每年一千靈石到一千五百靈石不等。這個價錢，哪怕靈植夫自己擁有靈田並種植各式靈植，很大可能都達不到這數字。雖然靈植夫賣身，種出來的靈植都不屬於自己，但換取的是穩定的收入。

而且種植所需的物資都需要僱者自付，大大減低靈植夫的風險成本。亦因此，不少靈植夫都會願意替人打工，以免自己辛辛苦苦一年種植卻因為天災人禍而血本無歸。

對於這種高額僱傭，段志很堅決。

「我需要的是高水平的靈植夫，而不是庸人。」

段志是劍谷裡面說一不二的主，黃語陽聞言只好跟著照辦。在看到自己的話語已帶來足夠的影響，黃語陽又續道：「這次招募只會持續七天。七天之後，哪怕人招不足，我們也會離去。」

「每天正午至日落，我們都會在這裡，其餘時間便會於似雲居。」

「請各位把消息傳出去──另外，若有興趣的話，請盡早報名。」

那些看熱鬧的人一哄而散，剩餘的人都是仍然站得遠遠看著，似思索著、猶豫著甚麼。

……………

在距離此處不遠，小意道兩旁的一座茶樓。

黃濤、杜安及韓桃三人圍坐在一張方桌。至於整座茶樓的樓層已被清空，作為霧狂縣的無冕之王，拜月眾擁有足夠的力量辦到這等小事。黃濤看著下方三人，特別看著居中的黃語陽以及其腰間的藤劍，微微搖頭：「你們怎麼看？」

杜安聳了聳肩，知道黃濤不會指望他能說些甚麼。

「他們肯定擁有靈田，而且數量不少。」韓桃率先開口：「十名靈植夫，能夠照顧的靈田至少在十畝或以上。」

「只是……這霧狂縣附近哪裡來如此廣闊的靈田？」

靈田也不是說有就有，特別這是靈氣貧瘠的地魔界。要成為靈田，至少泥土蘊含一定的靈氣。像當時趙文孫之所以選擇在無名小村隱居，便是因為他找到那一小畝的靈田。

但現在，足有十畝以上的靈田，哪怕是不太把靈植放在心上的魔修，也得為此正視。作為土霸王的拜月眾，知悉附近有寶地卻是不自知，心底自然滿不是味兒。

但同時，內心卻又有股狂熱。

若是他們把那寶地搶過來呢？

杜安舔了舔嘴唇：「不如……」

黃濤輕敲著桌面，似乎要把他們躁動的心都打壓下來：「都冷靜點。他們早知道霧狂縣是我們的地盤，卻仍然來招募。原因自然很簡單──他們根本不把我們放在眼內。」

就在這時，下方在小意道上的顧天寒一直闔目沉思，突然睜開雙眸，轉首把腦袋看向某處，旋即面露笑意微微點頭，又重新變回那沉思的石像。

只是在茶樓的三人都同時看到顧天寒那似隨意的點頭，不由得心下皆寒。

他們知道，這是對方擺明車馬──我看到你了，所以別想動甚麼手腳。

黃濤仍然敲著茶案，心底也是微感煩躁。

明知道自己地盤附近有寶地卻是拿不到的感覺，頗有幾分坐看寶山、伸手卻如水中月空空如也的難受。但他面色仍然沉靜若水，焦躁與不安終於是無法解決任何問題。

聽著黃濤敲桌的聲響，杜安與韓桃也漸漸平靜下來。

「先觀察。」黃濤終於開口：「另外安排一下──」

……………

霧狂縣雖然不是甚麼大地方，但靈植夫仍然是有的。

在聽到這等待遇以後，不由得都興奮起來，前來圍觀。至於旁邊有不少人只是冷眼旁觀，沒有動作。後者大多都是凝聚魔軀、身壯年健之輩。他們若是應徵，便是應徵工人之職，與靈植夫沒有沖突。

縱是如此，仍然沒有任何人率先報名，一個個都安靜等著……等待哪位會打破平衡。

良久，有一名青年走出來，來到長案之前：「我報名靈植夫之位。」

黃語陽沒有開口，反倒是旁邊的顧天寒睜開了雙眸，似上下打量青年。那青年看似面色平靜，實則眸光閃爍，似乎在害怕著甚麼。

良久，顧天寒便揮手道：「走吧，你不是靈植夫。」

那青年瞳孔陡縮，聲音都大起來：「憑甚麼！你又沒有考究我的水平！」

「不憑甚麼。」這次，陳信龍便站起來，怪笑兩聲：「招人的是我們，招與不招都是我們的事。縱然是看你不順眼，這也是我們家的事。」說著，他同樣上下打量著那青年，與顧天寒的目光不同，陳信龍的目光更似是屠夫盯著豬羊身上哪處好肉的目光：「若你還不直著走，恐怕就要橫著走了。」

那青年也是凝聚魔軀、身懷魔息之輩。在感受到那股恐怖而不安的氣息以後，只好灰溜溜的離去，惹來不少嘲笑之聲。那青年原來在縣裡早有名氣，是個混吃等死的傢伙。

抱著混水摸魚的心態，是因為想要拿那筆安家費直接遠去。

沒想到，被那個白髮的男子一眼看穿。

這一打岔，卻也斷絕那些抱有魚目混珠心態之輩的僥倖想法。

又是過了兩個時辰，有一道身影走了過來：「我報名，當個工人。」

顧天寒聞聲，再次睜開雙眸。

派d卧底入去，探下佢底

顧天寒應該睇得穿

扑多幾下把劍咩都睇穿哂

推下先

成日掛住扑

個老豆會唔會去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