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修仙】真山誌.六 (萬劍歸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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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7-07 08:39:32
終於放假

第三百八十一章──不得志

直到這時,青年都是反應不過來。

他只是答了幾個問題,喝了一口酒,這老先生怎麼就憑空消失不見?青年面上茫然之色更濃,看向那黃袍中年人:「這位先生,請問那老先生是神仙嗎?憑空變不見的,便是仙術嗎?」

「老先生是神仙沒錯。」中年人面色帶著難掩的悲意,感慨地開口道:「但他死了。」中年人深呼吸一口氣,看向這青年。

老傢伙,這就是你選的傳人?

「你要跟我走嗎?」

「去……去哪裡?」

「回崑崙山,修行。」

「修行?這位先生,你也是神仙嗎?」

「不單止我,你也是仙人了。」

中年人看著白髮老者化成飛灰、隨風飄散的方向,聲音盡是思念:「那一口酒,是老頭子最後一罈命酒,有著逆天改命之能。哪怕是似你這種榆木腦袋、毫無修行天賦的傢伙,亦能夠打通氣竅,踏上仙途。」

「當然,命酒本來不是用來修行,而是觀命。這些,都是之後的故事了。」

青年面上疑惑不解,一句話都聽不懂,只是抱著地面幾塊碎瓦。

明明只是與這老頭子萍水相逢,為何內心卻是空蕩蕩的一片?

中年人帶著青年,御劍離去。

青年看著漸漸變小的酒家,似乎都還沒回過神來。然後他往下看去,又看到那頭白額虎剛好仰首,與他對望。曾經自己對著這老虎避之唯恐不及,現在卻已經一者在天、一者在地,天人永隔。



故事的發生,已在上千年前。

那位白髮老者,是黑鹿山的太上長老。就連算天閣當代掌門都要稱他一聲師叔的輩份。算天閣的修士其修行方式各異,他們用以觀命的方式亦不一樣。像曾經替夏滄海算命的人是以茶代之,而那位白髮老者則是以酒代之。

那種被稱為【命酒】的,每罈都是他親自所釀製,五年一小成、十年一大成。所以這位白髮老者亦有規矩,只會每五年才會替一名有緣人觀命。當然,以他的身份、修為及地位,索價自然不斐。

只是很多年過去,曾經的年輕人已變成白髮老者,他開始……怕死。

所以他找了座山頭,看似並不講究,實則卻是在逃命。

「逃命」這兩個字,有點名副其實。

他在逃避著大限將至,同時並不再釀製新的命酒,以怕惹來天道的注意。逃起來狼狽不堪,但白髮老者還真依靠自己趨吉避凶的功夫,從仙界幽府之中爭取出額外的五百年歲月。不然以他的身體與靈魂,早就應該死去。

但,總有一罈酒從始至終都跟著他,便是他最初、在築基境界便開始釀製的那罈。

他不捨得丟棄這罈酒,畢竟這命酒對於他修途有著極其重大的意義,但在冥冥之中,他又深知自己終有一天要把這酒拿出來。

知與未知之間,在他苟且偷安的五百年間,靜靜地折磨著。

直至某天的大清早,一個看似粗神筋、毫無修為靈根的青年呆頭呆腦跑進來,拍案桌求酒。

……………

「那罈酒乃是白髮老者精心釀製,亦是他的第一罈命酒,當中蘊藏偉力。足以讓一個無法修行的凡俗踏上修途。那青年便是喝了一口命酒,通了靈竅,從此踏上仙途。」

顧天寒本來聽得一愣一愣。

待聽見段志的話語,顧天寒這才冷笑起來:「這等故事真是令人發笑,隨便一個凡人喝酒後就能開始修行?哪裡來這麼多狗屎運?」

段志聞言便促狹一笑,眨了眨眼睛道:「這說話出從你口中,可是最不適合。」

顧天寒先是一怔,旋即便意會到段志這是指自己身懷的如是觀軀,不也一樣受天所擇的狗屎運?想到這裡,他只是悶哼一聲沒有回話。



青年姓布,名德志。

這是一個很混帳的名字,彷彿想要暗示其父終生不得志的批注。小時候的布德志總是認為自己之所以運氣那麼爛,肯定是因為這名字的緣故。

布德志被帶回崑崙山,開始修行。

哪怕他喝下命酒通靈竅,但修行起來的速度卻仍然是平平。但他身處的可是人間界第一宗派,崑崙。在無數天才的閃耀之下,他只顯得平庸無比。或許是因為當初為他打開仙途的白髮老者緣故,布德志反而對占卜算命、趨吉避凶之術很感興趣。

……………

「想要以仙法觀天命,哪怕以仙術為引,卻仍然是妄窺命輪,總會受其反噬。那種反噬,被稱為【命力】。」段志解釋著:「有人以茶、有人用酒,凡俗間有人以未知而隨機的花瓣數字決定事情,其實也是同理。」

「他們都只是用別種媒介,藉此避免與天道正面碰撞,更似是旁敲側擊。」

「像白髮老者摔酒罈以觀天命,被摔破的酒罈本來就承受一定的命力反噬,但最終去觀探結果的老者本身,也只能承受部份的命力。」

「之後,命師會將撲朔迷離的說話,把自己窺見的命運道出。那些說話,亦就是命句。大多會以詩詞或短句的形式道出。這一切,都是避免聽命者直接知悉其命途。」

「嚴格而言,命師便是與天道規則及命運在玩遊戲、於刀鋒上跳舞的一群人。」

「而布德志最後選擇的,是劍。」

段志的說話沒有出乎顧天寒的意料之外──畢竟光是看平常段志像個傻子般敲著劍,就能夠猜出一二。

「布德志的方式有點不同,因為他的媒介是劍。其次他不直接觀命,而是透過敲劍的舉動去『震散』天道規則,從中掠奪及窺探命途。」

段志的三言兩語,直接就把顧天寒震懾住。後者目瞪口呆:「這……真的有可能嗎?」

「當然有可能,不然你覺得我這些天在幹著甚麼?」段志瞄他一眼:「只是這卻也不容易。」

顧天寒腦裡快速思考著,很快便又開口道:「這樣的話,承受所謂【命力】的,就會變成劍本身?」

段志多看他一眼,便點頭稱是:「是的。若是劍太弱,根本承不住命力反噬,自會崩潰碎裂。」

顧天寒理解得越深,面上的疑惑便越濃:「這麼說的話,若是用別的堅固事物,豈不是能做到同樣的事情?」

段志笑了起來:「劍法雖名為占天,但歸根究底仍然是劍法。想要學會這能夠算命的劍法,自然亦要學劍。」

「況且,曾經那位大能者雖然最擅長的占卜問卦、趨吉避凶。但這不代表,他不會殺人。」
2023-07-07 09:19:39
好睇到癲
請問依家既進度大約有無一半?
2023-07-07 11:09:17
應該未…
答唔實
2023-07-07 13:12:09
2023-07-08 06:58:16
好正
2023-07-09 15:25:52
放假自推
已經唔想諗聽日要番工
2023-07-09 19:43:07
破紋夜討論
2023-07-10 08:36:10
第三百八十二章──混濁了的規則

布德志這名字放在魔界自然寂寂無名。

但曾經在人間界,那可是相當了不起的傳說。因為布德志是崑崙萬年歷史之中,唯一一位只以問天境界擔任崑崙掌門的修士。只是沒有任何人對此有疑問,因為布德志早已透過無數足以列入史記傳說的故事,證明了自己。

那一代的崑崙足有五位通神修士,但卻沒有任何人認為自己比布德志更有資格擔任掌門,反之他們之所以能夠安然活著修至通神,當中少不了布德志替其趨吉避凶的緣故。

其次……

布德志最光榮的戰績之一,便是以問天境界斬殺通神修士,是極其罕有的大境界越境殺。

像當日段志身處煉氣境、卻足以橫掃同境的實力,在面對著平平無奇築基陰境的徐哲辰卻被打得滿地找牙、險地還生。而這種大境界的差距來到問天與通神,更被放大數十上百倍──但布德志仍然能以問天境界斬殺通神修士,不敢說前無古人,但至少後無來者。

……………

「占天劍以劍為名,之所以能夠辦到那些命師鑽研數千年都無法做到的事情,正因為布德志自身對劍法的理解。不然你以為我只是閉著眼睛敲敲劍,就能窺見命途?」段志看著顧天寒,慢慢解釋:「只是一把劍,為何有的能浴火、有的斬浪、有的鎖心,萬般變化?」

「劍,沒有你想像中那麼簡單。」

布德志念及曾經那位算天閣的太上長老一夕賜道之恩,便親身來到黑鹿山,開壇佈道,以還其恩情。在一百一十一日以後,便御劍揚長離去。但哪怕布德志將自身占卜問天之道毫不藏私地傳道解惑,最終能夠做到他這樣的命師卻是一個都沒有。

縱是如此,那百年算天閣出現最多強大的命師,亦是算天閣最光輝的百年。

而之後布德志受問天境界的壽元限制,坐化歸墟。占天劍法被收入崑崙的藏劍閣,千年過後均無人能夠再次領悟其劍法,再出下一個布德志。

「想要領悟占天劍,需要對劍有極深的理解之餘,最根本的原因便是──修劍者必須與『命』有緣。」說著,段志卻是失笑:「但若是你的話,自然沒問題。」

顧天寒既然能夠從段志看似無意義、像神經病般的敲劍推測出甚麼,加上身懷窺天道的如是觀魔軀,事情變得順理成章。

只是顧天寒卻是沉默下來──既是諸般不簡單,為何你就能夠輕而易舉地施展出來?

……………

顧天寒深呼吸一口氣,雖然盤膝坐在床上,但其腰骨挺得筆直如槍,握著聽命劍的手紋風不動,似乎怕驚著手中小劍。他念頭一動,遊走於體內四肢百骸的靈元隨之而行。

那些靈元本來的方向是雙眼。

應作如是觀,以觀為名,魔軀的能力本來是體現於雙眸,所以顧天寒能夠隔著極遠都能看到如白日焰火般的閃耀著的段志。但現在被顧天寒強行逆走,那股能夠窺天道的力量被顧天寒運於臂間。

他沒有猶豫,拿著聽命劍的手輕輕一搖。

鈴鈴──

時間似於剎那間,戛然而止。

顧天寒面露茫然,顧目四盼。

他能夠看到聽命劍那些細小的骨片碰撞劍身繼而衍生的波紋,密密麻麻的骨片,剛好有六十四道,契合命數。當那些波紋擴散開來,空間就像被搞得混濁起來的湖水。

混濁的並非天地,而是天道規則。

如果說命運是風景,那麼天道規則便是將風景保護在後面的密林。此刻密林被打碎、打亂以後,從其亂枝碎葉之間窺見些許的風景,便是他想要看到的畫面。

他看到了。

顧天寒雙眸瞪得圓滾,雙眸泛起血淚。

下一刻,被打碎的規則於剎那間重返正途。時間像是被倒流一般,剛揭起的漣漪逆向回復、如海納百川般沒入顧天寒手中的聽命劍。

轟隆!

顧天寒、古長卿如遭重擊,像炮彈般倒射而飛。

巨力餘波未散,他們身處的木屋於頃刻間便即粉碎開來!

顧天寒趴倒在草地上,喉頭一甜便即咳嗽起來,鮮血連連。只是他卻顧不得那麼多,連忙看向自己緊握不放的劍。只見那些如流蘇般的骨片像瘋了般亂舞著,劍身卻是絲毫無損。

顧天寒見狀面露狂喜之色,果然這把聽命劍便是能夠承受命力反噬的寶器!

只是這次他太過興奮,運轉過度,光是命力的餘波便有這般恐怖的威力。這般一想,那些總是以自身承受命力的命師之所以壽元極短,便獲得了解釋。古長卿雖然看上去枯瘦矮子,實則身子精壯。

他比顧天寒更快恢復過來,跑到顧天寒那邊同樣首先看向聽命劍,在看到劍身毫髮無損,便即露出喜悅的笑容。

只是下一刻,顧天寒已經站起來,準備離去。

「顧師,你要去哪?」

「找谷主。」顧天寒的面色凝重,想起剛才自己看見的畫面:「有大事情了。」

……………

段志運轉週天以後,緩緩吐出一口長氣。

他能夠感受到,體內那股刺骨的寒意略有消減,卻是極其頑強。看來想要真正解決這後憂,還真只能依靠水磨功夫,日以繼夜用此地的火意磨蝕它。他緩緩睜開雙眸,正想站起來之際,卻感到身子略有異樣。

他先是一怔,便即看向自己的懷裡。

只見一頭黑色的貓咪躺了在自己的雙腿熟睡著,鼾聲隱約可聞。段志見狀不由得失笑,很難想像這頭可愛透頂的貓咪便是曾經想要把自己的腦袋咬下來的凶獸。

想著,他的手便撫摸著貓咪的毛髮。熟睡中的貓咪似乎渾然不覺,還下意識發出舒服的「呼嚕」聲。

就在這時,洞道傳來腳步聲。

警戒的貓咪因此而醒過來,在察覺到那可惡的人類竟然在撫摸著自己高貴的毛髮……可惡,還真有點舒服。只是待顧天寒的身影出現在眼前以後,貓咪已經化成一抹黑影重新投入岩漿不見。

段志只是心下好笑,也不道破,看向顧天寒:「怎麼了?」

「出大事了。」顧天寒面色微微發白,既是剛才的消耗及受傷,更是因為自己所看到的畫面:「要有戰爭了。」
2023-07-10 13:34:19
2023-07-10 13:44:02
2023-07-10 20:21:45
今日放假唔記得睇文
留名
2023-07-11 08:30:29
是日未有文
2023-07-11 08:39:20
第三百八十三章──印鑒

京都,由冬入春,再由春漸變盛夏。

以梅花盛名的梅花巷,本來濃郁撲鼻的梅香早已散盡,只剩下丁點幽香似有若無,卻仍然帶著「猶抱琵琶半遮臉」的誘惑,引得無數文人來回而折返,似樂不知疲。

只是在某座園府之中的人,卻不怎麼認為。

啪──

一道略顯刺耳的聲音響起。

只有他一個人的園子裡,青石磚旁的木盆盛滿水。青年赤裸上身,露出精壯橫練的肌肉。他手裡拿著大布,將其徹底泡浸於木盆中,片刻這才拿出來攤開,繼而將布條向著自己的後背拍打過去。

刺耳的聲音響起,浸滿涼水的布帛攤在後背上,陣陣清涼令他發出舒爽的聲音,同時又在抱怨著道:「這天氣還真是不讓人活了。」

就在這時,園子門外傳來聲音,其中帶著促狹的味兒:「樊兄弟看來不太適應京都的夏天啊?」

段真……或者說樊離把目光看去,卻又很快閃過厭煩之色:「你這傢伙,怎麼又來了?縱然梅花巷是你的地盤,但這座樊園是我真金白銀買的啊,怎麼?黑道就了不起啊?能把官府當擺設啊?」

若是有認識這中年人的人看見這一幕,恐怕都會嚇得目瞪口呆。實在是此人的身份特殊,並非因為高貴,而是其凶名赫赫。因為他是梅花客,亦是京都第一黑幫的幫主,二十年前在梅花巷發跡的柳靜江。

不客氣的說句,若柳靜江真的發話,恐怕連京都府尹都得客客氣氣地坐下招呼、好好聽一聽這位爺有甚麼吩咐。

但現在這位大人物,卻被一個其貌不揚的青年隨意呼喝,冷嘲熱諷。偏偏柳靜江臉上不見惱色,反是面色自在。而柳靜江這種態度,更加令段真感到麻煩。

若是對方動手,自己自有方法應對。雖然他不願惹事,但如果真要打架,他也不怕誰。而對方現在一副客客氣氣、每隔數天就來串門,不時還帶些好茶好酒過來,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他也是無計可施。

柳靜江笑瞇瞇地走到府門前的幾級石梯,直接就一屁股坐著發呆。

至於段真也似是懶得理會他,仍然打水再用毛巾拍身,除其暑意。小時候在三千境,他與師兄每逢盛夏都會用這方法消暑。

良久,柳靜江突然站起來開口道:「接下來一段時間,我恐怕會更少時間到來。」

段真反了反白眼,似沒好氣的道:「說得我很歡迎你來似的。」

柳靜江眨著眼睛,秀氣地道:「樊兄,別那般不近人情啊。我以為在喝了好幾次好酒以後,我們就成為朋友了。」

「好酒?」段真哼哼兩聲:「甚麼時候把【一芳春】都拿來,才跟我說這話。」

柳靜江哈哈笑起來:「哎喲?沒想到樊兄長雖然初到京都,但卻已聽聞一芳春的美名。只是這有點麻煩,畢竟光是宮裡每年都預訂絕大部份的名額。之後吧,我看看有沒有方法。」

說著,他已經拍走屁股黑袍的灰塵:「走了。」

段真看著柳靜江的背影,心底也覺得很是古怪。他大概猜到,這柳靜江已猜到自己是修士。但在京都這等臥虎藏龍之地,區區一個築基修士,何足道之?難道真因為自己這身處梅花巷中的樊園?

思索良久,想不通以後,段真便搖了搖頭,開始收抬東西。

這些日子,段真過得很是逍遙自在。每天除了修行以外,便是買著些吃食、練字,有心情的時候就打理園子,沒心情就放任那些樹枝花草隨意盛放。只是或許因為他的修行天賦太高,修為仍然日漸精進。

段真來到梅樹下的那個自己特地開闢出來的小花圃,看著已經枯死的靈植又是一陣無語。之前寒冬冷死一堆、春意盛放卻又濕淋淋的死一堆,現在夏天又要熱死一堆?

忽然,他站了起來,面露漠然從容之色,負手在後,似觀看梅花領悟真意。就在這時,一道身影捧著個木盒走進來,那張平庸的臉龐下,卻眨動著靈動的雙眸:「樊先生,你在幹甚麼啊?」

「哦,沒事。只是觀梅有感,讓那些感悟於腦裡沉澱,呆著好好寫幾個字一抒胸懷。」

少女看了看光禿禿的梅枝,又看向下方那枯萎的小花圃,心裡只覺得樊先生真是有趣,卻也不道破,開口道:「先生,你的印鑒造好嘍。」

……………

段真跟著唐紙走進府內。

唐紙小心翼翼地木盒擱於案桌上,這才緩緩打開。

木盒裡有著厚厚的紅絨布,而躺在絨毛上的,是一枚小巧的印鑒。印鑒通體由玉所製,卻帶著晶瑩剔透的半透明琉璃感。至於在印鑑的上方,卻是兩尾小魚似在相互追逐,暗合太極之意。

饒是段真見過的寶物亦不少,在看到這印鑒以後也是被驚豔得不可交加。整枚印鑒的雕刻,乃至玉身,無一不是上上佳品。

他曾有想過,弄枚印鑒怎麼要弄個半年?但在看到眼前似經過精雕細琢方式、如藝術品般的印鑒,一切便有了解釋。只是很快,段真又把目光看向唐紙,面色盡是古怪:「這印鑒,妳哪裡弄回來的?」

唐紙面色不變。

既然把印鑒都拿來,她自然已經想好對策:「是我住隔壁的鄰居姐姐,她的姨媽的大兄的娘家那邊,有一位很擅長雕刻的名家親戚。而在耳濡目染之下,那位名家的孫子亦有出色的天賦,但一陣也沒有生意練手。」

「因此,我便提出要求,讓那位鄰居姐姐的姨媽的大兄的娘家的堂哥的孫子接這生意用來試手,又是分文不收。」唐紙面色如常:「樊先生也知道我這種窮苦丫頭,若是要錢的話可是萬萬不成。」

「只是聽說這印鑒弄好以後,那位……孫子便即信心滿滿,獨自離開京都跑出去闖蕩了。替樊先生弄印鑒,又能替新起之秀立下信心,當真是一件美事啊。」

段真被唐紙那一連串繞口又急速的說話弄得頭暈眼花,似是反應不過來。至於唐紙已經不讓他有思考的時候,快速而又小心地拿出那曾經被掐成字團的字帖出來,可憐巴巴地看著段真:「還請樊先生賜鑒。」
2023-07-11 08:39:42
即刻黎即刻黎
2023-07-11 09:51:43
唐紙=9up大師
2023-07-11 09:52:13
2023-07-11 09:54:59
2023-07-11 09:55:16
Push
2023-07-12 08:28:05
第三百八十四章──水滴總會石穿

段真看著眼前婢僕,不由得吞了吞口水,似說不出話來。

這段時間的相處,令他習慣身邊不時有這少女的存在。

此時、此際、此境──

明明少女其貌不揚,但那雙水盈的眼眸泛著楚楚可憐之色,看得段真的心奇怪地怦然而動。

「妳……妳這丫頭,要墨寶的話,我再寫一張給妳就好──」段真撥了撥鬢間頭髮,似掩飾著尷尬。只是唐紙卻是急起來,連忙把手中的紙抱在懷中,似是護犢小獸,緊張得很:「我就喜歡這張,給我千萬張也不換。」

「先生,你就給我蓋個章吧。」

唐紙這副神色看得段真好氣又好笑,實在是無可奈何,便從盒身掏出一盒朱砂。他看了看印面,正是一個「真」字,便沒有思索太多,把印章輕輕按在朱砂裡,似飽蘸以後便即蓋在那張皺巴巴的紙角落處。

唐紙的小腦袋湊過去,輕輕吹著,似乎想要讓那些朱砂快一點乾透,這副神態可愛透頂。

良久,她才重新捧起皺紙,於光中仔細品味,面上露出天真爛漫的笑容。

段真還真搞不懂這麼一張紙有甚麼好值得歡喜,但看到有人如此賞識、珍惜自己的字帖,他心底亦自然高興:「看你這丫頭識貨,還想寫甚麼字?讓我來寫給你!」

沒想到唐紙卻是把目光重新落回段真身上,似思索片刻,才滿臉認真道:「先生,可曾聽過物以稀為貴?雖然現在先生名不經傳,但將來肯定會大紅大紫。所以從現在開始,先生寫字可不能隨便寫。要知道每張墨寶在將來可能都是升價十倍百倍。」

唐紙一副恨鐵不成鋼地,差點沒把唾液釘子都噴到段真的臉上:「所謂字講求精氣神,一蹴而就。反之一而衰、再而竭,衰竭以後還能繼續寫出精神飽滿的好字嗎?不能嘛。屆時只能淪為街邊那種只為兩餐溫飽而海量賣字的窮苦書生,難道這就是先生所願?」

段真只覺得自己腦袋都快要疼起來:「好了好了,那我不寫了。小妮子,我跟你說啊,以後可不要後悔──」

「那可不成。」唐紙卻是戛地打斷他,得意洋洋道:「我這是讓先生休養完畢以後,自會再來求字。現在嘛,可不成。」

說著,她便拿著紙喜滋滋地走出園府,準備離去。

段真不由得一怔,問道:「妳要去哪?」

「回家啊。」唐紙看也不看他一眼,雙眸只聚精會神看著那張皺紙:「昨天我就工作過了,今天回家休息。」結果唐紙就真的在段真目瞪口呆下,瀟瀟灑灑地捧著紙離去,彷彿她特地前來只是為那張皺紙蓋上印鑒。

「這死丫頭。」段真冷哼一聲,便重新把目光落在印鑒上,越看越是歡喜,便將其打個如意結、繫於腰間,回到內室。居中簡單的清心蒲團,他安坐於其中,掏出無窮石鞘放於雙膝之上,這才看一眼窗外。

暑意隱隱透入其間。

對於踏入築基境界的修士,早應不畏寒暑,只要不是酷熱或極寒都無法侵襲其身。以涼水濕布、拍打己身,更像一種儀式。

討厭的炎夏,甚麼時候才能離去?

只是曾經與師父師兄居住相處十數載,見過春花、聽過夏雷、摘過秋葉、賞過冬雪。縱然夏天離去,秋天還遠嗎?

段真微微搖頭,開始閉目修行。

隨著體內運動陰陽圓融功,四周遊離的靈氣與陽氣開始沒入體內。除此之外,不論是石鞘還是腕間那不起眼的金屬鐲子,都在悄然吞噬段真吸引而來的天地靈氣。只是段真卻沒有察覺到,隨著他運轉功法,其腰間繫著如意結的印鑒似乎也緩慢地產生變化。

變化並非立竿見影,但水滴總會石穿。

……………

柳靜江面上帶著從容笑意,於梅花巷間行走。

他身袍黑色長衫,腰間插著摺扇,加上那副豐神俊朗的臉龐,真有幾分出淤泥而不染、濁世佳君子的味道。

他覺得那樊園的年輕人,很有趣。

或許只是因為,很少有人敢於把他當成普通人。對於他這種身份的人而言,能夠被視作普通待之、而非阿諛奉承,已屬難得。正因如此,這段日子他一旦心煩,都會過去跟那年輕人聊聊天,一解愁緒。

他行走在梅花巷,並非刻意而為,卻自生一種雄獅巡視山林地盤之感,氣象自生。梅花巷雖大,但總有走完的時候。當他來到梅花巷的盡頭,便看見外面已有數人候著。

這數人面色恭敬,而且站的位置很講究──恰好沒有踏入梅花巷領域一步。

當柳靜江慢慢走向這幾人、亦即是梅花巷的盡頭時,他的面上笑容漸漸斂去。而兩旁的街道小巷間,便有無數身穿黑色短衫的漢子默然走出來,安靜地跟在他的身後。

當柳靜江站在那數人身前時,身後已跟著上百黑衫漢子,不吭一聲,如無數尊黑色石像般聳立在他身後。這畫面所帶來的張力,令那數人面色更加恭敬。

這就是夜叉幫,京都第一大幫。

「說話。」柳靜江面色漠然開口。這副冰冷而高傲的神態,與剛才身處樊園被青年厭棄、卻仍然面帶笑意的人簡直判若兩人。

「柳爺,貴家主人有請,到醉月樓一聚。」

柳靜江的眼眸微瞇,看著這幾人,面上露出玩味之色,以目光代替指頭,一個一個的點過去:「鬼頭幫、豹幫、破書齋……怎麼窮鬼幫沒人?」柳靜江才剛語畢,便有一道沙啞卻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哪會沒人?人不就在這裡嗎?」

走來的,是一名灰髮及胸、凌亂至極的老人。他一隻手拄著拐杖、另一隻手則提著爛鐵缽走來,身上的長袍更是破破爛爛,看上去直如街道隨處可見的乞丐。但當他身後跟著十多個同樣破爛的乞丐,便令他有種乞丐之王的感覺。

在看到此人,本來的那數人眼眸精光一閃,便即沉默向外退去數步,而示尊重。

早有好幾位大佬都在醉月樓候著,沒想到這位老人家似乎早就料到柳靜江的態度,親自前來。
2023-07-12 13:56:05
乞丐之王
2023-07-12 16:41:28
唔洗錢袋咗粒本命法器,又屈
2023-07-12 20:07:24
想像唔到一個印章可以有咩功能
2023-07-12 20:07:44
作為一個法器嚟講
2023-07-12 20:13:34
一個禮拜就live
2023-07-12 20:31:38
用喺牙紙身上
吹水台自選台熱 門最 新手機台時事台政事台World體育台娛樂台動漫台Apps台遊戲台影視台講故台健康台感情台家庭台潮流台美容台上班台財經台房屋台飲食台旅遊台學術台校園台汽車台音樂台創意台硬件台電器台攝影台玩具台寵物台軟件台活動台電訊台直播台站務台黑 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