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修仙】真山誌．六 （萬劍歸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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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有條私家路出得返去

早　餐　！

第四百一十七章──焦乾的任務

入夜。

於女婦眼裡，只如彈指即逝的時光。

她仰首看著入黑的天色，恰好此時有女僕恭敬走來，雙手恭敬地捧著木盤。上面擺放著精緻的小菜。

中年女婦面無表情地接過，後者恭敬一福，轉身離去。

至於那中年女婦已經捧著木盤，走進小樓裡。

只是當她來到小樓二層以後，手中的木盤險些掉在地上。夜風悄悄吹進來，揭得床上的紗布微微飄揚。同樣飄揚的，是一張被墨硯壓著的宣紙，卻哪裡有少女的蹤影？

中年女婦快步走上，把手中木盤隨意擱於書案上，便抽出宣紙細看。

說是細看，實則在紙上沒多少個字。

「我去散心了，很快就回來，勿念。」

字並非少女常寫的簪花小篆，卻是用大階洋洋灑灑寫出如同中堂的大字。雖然字跡仍然秀美，卻帶著一股狂放之意。

只是中年女婦沒有心思去細細品味字跡，只感渾身血液都似要冰冷起來。小姐是她看大的，這麼多年來，她都沒有與小姐分開過。現在看到眼前這幕，她那已經沉寂如磐石的心卻是顫抖不已。

小姐離開瘋魔府的事情，從未見過。

此刻她知道，事情已經不是她能夠定奪。

她猛地轉身就走。

她要找府主。

……………

瘋魔府裡，一間客棧的房間裡。

偌大的天字客房裡，只有一個人盤膝坐在床上，似閉目養神。

此人赫然便是白晝時，在奉仙樓產生衝突的焦乾。

在魔修的世界，修行比起玄門正宗來得更加殘酷。像玄門正宗，哪怕門派、仙術有高下，但修士能夠透過對仙術的理解、調動乃至發揮，來拉近彼此的距離。

但魔修修練的是魔軀，一切都是由始而起。

魔軀的高下，往往都是佔據絕對的優勢。例如修練尋常平庸魔軀的魔修，在面對三榜魔軀的魔修面前，幾乎沒有任何戰勝的可能。其實力分野，涇渭分明。這亦是為何在地魔界裡，成為奴僕乃至賣身成侍的事情比比皆是。

一切，都是因為想要修習更強大的魔軀。

焦乾作為炎魔府主之子，自小修練頂級魔軀的他，實力冠絕同境。幾乎在他有記憶以來，與人交手便從來沒有落過下風。但這次與第五過交手，二人竟是分庭抗禮，不相伯仲。

第五過在地魔界小有名氣，卻稱不上是聲名鵲起之輩。也不知道，到底是第五過為人太過低調、繼而被低估，還是其他那些大有名氣的同輩太過強大。

這等感受，令他心思複雜。

焦乾至今只有三十四歲，對魔修而言算是極其年輕。畢竟魔修壽元悠長，若是突破歸一、乃至到之後那不可言的未知境界，想要活個上千年也不為過。這次出行，是他初次離開炎魔府境內，外遊歷練。

在起行之前，父親的說話言猶在耳──

「你這次出行，說不定就會遇上很多你從未見過、或者比你強的人。或者你會敗，但沒關係。只要不死，那些經歷便會成為你的養份，繼而讓你變得更強。」

「想要往上走，變得更強──」

「光靠閉關修行是不可能的。」

焦乾是個年輕人，而且在炎魔府又是在同境無敵手。若說真無半點洋洋得意、心高氣傲，那定然是不可能的。縱是如此，當事情發生以後，他的心情仍然怎麼都高興不起來。他輕輕撫摸著自己的右肋，這時才能發現於右肋的袍身卻是穿出一個拳頭大小的破洞。

至於破洞底下的皮膚，卻同樣有著整齊的圓型瘀青。

出自炎魔府的衣袍能防火，但卻並非刀槍不入。

焦乾深呼吸一口氣，站起身來換了一身衣袍，看著漸漸變得明亮的白晝，已下定主意今天就要離開瘋魔府。第五過也好，那無名仙子也罷，更重要的還是父親交帶下來的任務。

他的任務很簡單──

去白骨山谷，找出狂魔府主藏在白骨山谷的秘密。

作為親兒子，他知道的比起外界的人更多。

狂魔與炎魔之戰，打得驚天動地。雖然炎魔受傷不輕，但狂魔的傷勢也不會好得哪裡去。縱是如此，狂魔卻是沒過多久就痊癒復出。這事情引起炎魔的注意──若是狂魔府有甚麼暗地裡的手段或者洞天寶地能夠讓重傷瞬間痊癒，那麼以後炎魔府想要跟狂魔府開戰的時候，都需要再三審視。

反之，若是那秘密是能夠被掠奪的話……豈非代表，那能夠成為炎魔府的保命手段？

想到這裡，焦乾便重新站起來。

這次是父親第一次交付予他的任務，雖然口裡說著「當作歷練，出去走走」，但焦乾心裡抱著一定不要讓父親失望的心態。

焦乾盯著窗外的陽光，猛地轉身打開房門離開。

……………

焦乾離開了瘋魔府的魔主城。

只是他卻似沒有察覺到，有一個小乞丐攤坐在角落，身上披著黑色的爛布、頭上戴著草帽，可憐兮兮地拿著乞兒缽行乞著。

這樣的小乞兒莫說貴不可言的焦乾一行人，就連瘋魔府本土的人，也沒多少人會多加以一眼。在弱肉強食的地魔界裡，同情心往往都是最不需要的。幸好這裡是魔主城，更是魔境八府裡最強大的瘋魔府。

若是在外面，恐怕直接被殺人奪錢也不為過。

正因為如此，他才選擇裝成小乞兒。

焦乾一行人遠離，那小乞兒仍然沒有看他們一眼，因為他不需要用肉眼去看──他依靠的，是只有他才擁有的……神識。

那頂草帽下，是雙帶著盈盈水意、如琉璃般的眸子。

對於焦乾，他沒有半分好感。

而昨日才剛出事兒，大概也受了小傷，現在卻是急著離去……

這不由得令他生出想法──

反正自己還沒有想到要到哪裡去，要不……給他些教訓？

這念頭一動，不由得令小乞兒面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只是被煤炭劃花的臉龐令人看不出其動人之處。

小乞兒緩緩站起來，哪怕極力偽裝，舉止間仍然帶著一抹端莊。

他尾隨著焦乾，朝著東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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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乞兒會係段真定白魔個黐線仔

頂 段志先啱 打錯

仆街 我覺得係蝴蝶跟住佢去癲

小乞兒會係段志定白魔個黐線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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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 係喎 仲有隻蝴蝶

罰你重新睇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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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到有兩餐早餐 新post不遠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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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聽日有三更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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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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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八章──一路向北

夜裡的密林之中，偶有柔和的月光灑照進來，令林中生出一種出塵之意。

而在這林裡，有一塊大石。

大石隱隱呈方形，略有點像石礅。

而在這石礅上，坐著一個人。他的皮膚呈暗青，若是隔得極遠看過去，恐怕會覺得人與樹影相融，難以窺見真容。但他渾身散發著一種冷漠，似拒人而千里之外。

胡青的心情極差。

或者說，這幾年間他的心情沒有好過。

他之所以跟著段志，賣命予段志，便是想要獲取變強的法門。哪怕不甘心，但他知道自己雖然比段志年紀大上不少，卻絕對不會是段志的對手。

但對於段志，哪怕他臉上不表露出來，實則仍然是心悅誠服。

只是這幾年間，看著陳信龍、看著黃語陽，卻令他內心生出極其強烈的危機感。換了是以前，身懷【空青蟬】的胡青自問一旦用盡全力，必然能夠擊敗二人。

但隨著時間，二人對於段志傳授的劍法理解越深，進展一日千里，幾乎每隔數天就是變了副模樣。

二人的進步，就成為胡青莫大的壓力。

因為就只有他停滯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無量禪光劍裡的四劍，他連一劍都還未能領悟出來。

片刻間，不遠方隱聞腳步聲。幾乎不用多仔細聽，他就能聽得出來者是誰──

「你可知道，你一直藏在這林裡，也不找個屋子住。現在這林都被稱為【蟬林】了。」段志大踏步走過來，他那頭長髮仍然披散於身後，看上去灑脫自然。只是更令人在意的，仍然是他身後那誇張得嚇人的大劍。

胡青看了段志一眼：「你要走了？」

「嗯，這就準備起行。」

「要我跟你去？」

「不是。」

「那你為甚麼過來？」

段志看著胡青，很認真的道：「因為，你是我在眾人之中，最不放心的那個。」

胡青聞言一怔，似乎被段志這番話說得啞口無言。

「你知道嗎？我有個師弟，他的性子與小龍有點相似。只是小龍對於修行、對於變強有著近乎偏執的狂熱。至於我那師弟，卻很是懶散。在小時候，一旦我不耳提面命去督促他去修行，就會悄悄的跑去躲懶。」

「在某次，我很生氣。那大概也是我記憶之中，跟師弟吵得最厲害的一次。」

「我問了他一個問題──」段志看著胡青，月光隔著林葉打在他的臉龐，形成點點光斑：「你到底為甚麼要修行。」

胡青渾身微顫，那暗青的臉龐帶著濃重的迷茫，說不出聲來。

「先不說顧天寒那個變態的傢伙──」

「現在我的三個弟子裡，小童的天賦最高、小龍的潛力最大、小陽的毅力最強。」

「而你，則是起點最高。」

「但現在的你，已是駐步不前。」

「胡青，我就想問你，你到底為甚麼要修行？」語畢，段志已是轉身擺了擺手：「你先不用現在答我。」

「等我回來以後，你想清楚再來答我。」

然後段志就這樣朝著林外走去，彷彿他在離開之前、特地前來林裡，就只是說出這一番古怪的說話。

林裡只剩下胡青坐在石礅，沉默著、思索著。他隱隱感覺到，若自己當真想清楚這問題以後，大概就能夠掙脫一直纏繞著自己的桎梏。

……………

在劍谷的火山之中。

古長卿在整理著他帶來的物件。

他帶來的東西很多，那都是有關於魔兵打造的器具。至於再高級的魔兵爐，現在還很難弄得來。況且……他自己有個想法。

縱是如此，古長卿的背心仍然泛著冷汗。

那不是因為汗流浹背的岩漿高溫，而是因為他能夠感受到在身後有著一道不善的目光緊盯著自己。每當他回身看去，那身影便即潛進岩漿不見。而自己的目光挪開後，它再靜悄悄地潛上來，以陰冷的目光盯著自己。

這令古長卿在懷疑，自己是不是稍有不慎就會被撕成碎片？

然後他又想起段志離開之前，信誓旦旦地讓自己進來山洞、不要操心……這不由得令古長卿認真地回想，自己從進入劍谷至今，可有得罪過谷主的紀錄？

他按照段志的吩咐，小心翼翼地從腰帶間抽出幾塊食指長、通體棕色、葉脈隱見暗紅的葉子，然後安放於岩漿之前：「我按照谷主吩咐前來，沒有霸佔你地盤的打算。」

古長卿就像古代對著神佛提供祭品般，畢恭畢敬。

沒過多久，在岩漿裡重新冒出一雙豎瞳，盯著古長卿瞇了瞇，然後便整個身子冒出來。哪怕是可愛的小貓咪形態，但仍然令古長卿渾身陰冷，不敢動彈。燼獸從岩漿上來後，鼻子嗅了嗅那辛子葉後，才一口咬住辛子葉，重新回到岩漿消失不見。

那股一直令他心底發冷的寒意消失不見，古長卿這才長舒一口氣。

他回到自己帶來的那張鍛造台前，開始靜心思考。替顧天寒打造出聽命劍，算是過了第一關。而古長卿與其他人一樣，很喜歡劍谷這個地方──很簡單，很純粹。

而且這裡資源充足，能夠讓自己發揮腦海裡的奇思妙想。

現在，古長卿已經在想著──

自己接下來，該打造些甚麼呢？

一想到這裡，古長卿便感到渾身是勁。

……………

段志已然穿過霧牆，來到空無一人的黑崖之上。

他回身看了那漆黑的霧海一眼，又似看著那被天地遮蔽的山谷。很快，他便收回目光，指間的黑鐵指環一閃，便被他掏出黑色蓑衣披在身上。他仰首，看了看北方。

霧魔府位於地魔界東面，至於往北走便是狂魔府。

所以他目光所到之處，大概便是狂魔府的境內。

段志緊了緊身後的大劍，似對著它輕聲低語：「我們走吧。」

一人，一劍。

悄然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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