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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週會有加更活動,敬請多多支持。
-俱寂將會在本週末完結,還沒完/想要等完本再看的,機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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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唐仲
段真看著唐仲遞出的手,目光一陣恍惚。
只是很快,他的眼裡沒有同樣生出親近,反倒泛起一抹警戒之色。唐仲見狀,已然失笑:「是的,我知道你是誰──放心吧,若我對你心生歹意,早在你昏迷的那幾天,哪怕我這個手無綁雞之力的凡人也有很多方法能夠對付你。」
「況且,你還是因為救我,所以才受到重傷。我唐某雖然一介凡俗,並無仙風,卻仍有俠骨。謀害救我之人這等下作之事,至少是做不出來。」
段真聞言,眼裡的戒色散去不少,嘴巴卻是不饒人:「我可是──」
「崑崙餘孽?還是棄徒?」唐仲神色微斂,嚴肅地看著段真:「我可不知道你在說甚麼。」
段真先是一怔,旋即便會意──這事情,若是唐仲不主動對別人說,誰會知道?
縱是如此,段真內心還是有著各種不太適應。
……………
那數年間,他都是以「徐石」的身份活著。
他之所以要向鄭初坦白,一來是因為二人的身份因為日月洞之行而變得非比尋常。二來……是段真需要這樣的一個人。他只有向旁人坦白,繼而認知「段真」的身份,他才能夠透過別人的認同,繼續想起自己真正身份是段真,而非那個石子敬的私生子。
段真一直冒認別的身份,如履薄冰、膽戰心驚般生活在蒼穹城。
他張狂,是因為他需要修練的時間以及資源;他謹慎,是因為他知道石子敬在暗地裡觀察著他。
段真不敢有任何大意,只怕露出馬腳後,被石子敬一劍斬之。
也只有在鄭初面前,他才能夠做回自己,做回「段真」。
他向鄭初坦白,實則是冒了極大的風險。最後他賭贏,贏來的是自我身份認同,以及鄭初對他的感情。
縱是如此,他已經習慣了在這種高強度、心神極度緊張的環境下生活。
現在身處平凡無比的馬車、隔著窗簾的天光隨著簾間飄蕩,映照進來。車外更時而傳來或高或低的鳥鳴與流水聲。更重要的是,他面上毫無阻隔。他沒有戴著千面,用的不是「徐石」的身份,而是段真。
這種感受帶來如魚得水的同時,卻又令段真生出絲絲不安。
他已經習慣戴著「面具」度日。
數年後終於逃出樊籬,心底卻反因此而感到不安。
段真在意識到不安的源頭以後,不由得搖頭自嘲一笑。
唐仲雖然沒有說話,卻一直在打量著段真。在察覺到段真的表情變化後,他也是輕聲一歎:「段兄,這些年還真是苦了你。」
段真聞言一顫,那本來掛於臉上的複雜神色盡斂,朝著唐仲一拱手:「唐兄,我雖然救你一命。但你沒有向旁人道破我的身份,已算是打平。你我沒拖沒欠,就此拜別。」
就在他想要揭簾離去之際,唐仲卻是急聲道:「段兄且別亂動。你雖然是修士,但那來自問天惡意的一劍帶來的傷害非比尋常。」
段真神色微動,卻是感受到體內仙基虛弱。他的神識極其強大,剎那間已然坐照自觀,察覺到仙基雖然虛弱、靈元貧乏,但卻有一股真氣護住了仙基,導致自己沒受到真正的重傷。
段真只是心頭微動,便即道:「你給我吃了甚麼?」
唐仲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段兄本來就有手段能夠擋下那堪比問天一劍,雖有輕傷,卻不至於大礙。我也只是令段兄休養的日子略微縮短罷了。」
段真不由得問道:「你懂醫?」
唐仲呵呵一笑,指著自己略顯蒼白文弱的臉龐:「所謂久病成醫,我自小身體不好,難免略懂醫術。」
就在這時,車外卻傳來一道不太好中氣的聲音,有氣無力的道:「小鬼,吃下公子的【三清丹】就別……」
「冬伯。」唐仲突然開口。
簡單的兩個字,卻令車外的聲音戛然而止,就連段真也不由得多看唐仲一眼。很難想像這個看起來文弱陰柔的青年,認真起來竟帶有幾分不怒而威、彷彿令行禁止的霸氣。
轉瞬間,唐仲已回復那隨和的面色,笑著道:「段兄之後有何打算?」
不待段真開口,唐仲已經逕自侃侃而談:「段兄果真厲害,竟擁有能夠改頭換臉的法器。我想,這就是為何段兄能夠化身成天字一劍弟子的依仗吧。只是我看段兄在重傷以後,第一件事便是自毀天字一劍的劍令,然後脫下面具。」
「恐怕,段兄早就有離開天字一劍的打算了吧?」
似是察覺到段真面上掛著目瞪口呆之色,唐仲嘿嘿一笑:「是的,我看到了。」
「然後,再聯想到段兄從崑崙逃離以後,大概成為眾矢之的。透過改頭換臉,隱藏起來潛心修行,也算是相當合理。但之後呢?你既然從蒼穹城離開,之後也總得找個地方呆著吧?」
唐仲看著段真,似是邀約:「若是段兄不介意的話,我們便一道同行吧。從那字畫之間,在下獲益良多,只是好幾次想要臨摹卻是無法領會傳神。」
段真被唐仲那一番話說得瞪目結舌,同時也不由得感慨這人雖然沒有修行天賦,但其才智無雙,相見不過數天就把自己看通看透。而後來聽到唐仲談起書法,他不由得感慨起來。
真要說的話,段真都已經不知隔了多久沒有真正落筆寫書。真有落筆,也只是用以書信,更沒有用他自己獨特的字跡,以免露出馬腳。
段真一生沒有別的嗜好,比起修行他甚至更愛書法。此刻聽到唐仲大讚他的書法,內心也不由得生出幾分得意之色,眉頭上揚。也只有此刻,才令段真看起來有幾分當年淘氣任性的面貌:「倒算你有幾分眼光。」
「既是如此,那就先與你同行養傷。」說著,段真似是想起甚麼:「對了,你想去哪裡?」
「我回家。」唐仲也是笑了起來:「回京都。」
「京都?」段真聞言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