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修仙】真山誌.六 (萬劍歸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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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6-06 19:19:08
2023-06-07 08:24:03
哪裡來的加更
2023-06-07 08:24:40
第三百五十八章──早朝

聽著段真的說話,柳靜江反是啞然失笑,搖頭不語。

既然能夠無聲無息解決自己十三個兒郎、又座擁此等美景莊園的人,又怎麼會付不起區區五百兩?

「沒甚麼意思,正如剛才所言──我只是想跟樊先生交個朋友。但在下看出此刻的樊先生戒心很強,既是如此,那就別在這裡擔擱了。」柳靜江慢慢站起來,朝著府外走去。

當他站在府外、園前,似是看著此地,又似看出地面有個小小的痕跡,便即面上露出隱有深意的笑容。

「樊兄,再見。」柳靜江將摺扇插回腰間,朝著段真搖拳拱手以後,才大步朝外走去,直接消失不見。

段真看著他的背影,內心卻有點古怪。他心思細膩,感覺得到這姓柳的人對自己沒有惡意,更似有點趣味。但更加段真忌憚的是,這姓柳的大概也是位修行者,而且境界明顯比自己高。因為以段真的神識,也只能感覺到他身上帶著神識與靈元,其餘卻被擋在其外。

這或許是神識差距,又或許是最純粹的境界差距。

段真深呼吸一口氣。

自己才來到京都短短時間,就已經有那麼多事兒──這地方還真是混亂。

想到這裡,段真便慢慢轉身走進內室。

不論如何,修行境界才是一切的根本。

……………

冬雪飄飄,縱然是京都這個人間界第一雄城,亦是不例外。

於承天城的朝天道,亦是細雪紛飛。

至於那些早站在道上,身穿官服的官員,同樣滿身白色一片,就連那頂朱紅色的官帽也頂著積雪,看起來異常狼狽。縱是如此,他們仍然一個個站得筆直,像根寧折不彎的槍杆,似乎想要藉此表達縱然奇寒刺骨,也不改他們早朝的意志。

唐仲站在一旁。

他的身份不一樣,自不需要像那些文武大臣站在朝天道守候,而是站在太極宮的黑檐下。而旁邊早有太監在旁邊頂著黑傘,替他擋住了風雪。唐仲看著這一切,內心既是感慨又是好笑。

他以為自己已經遠離這一切,再也不會回來。

結果呢?

命運還是把他帶到這裡。

至於那些文武百官早就注意這邊靜靜守候著的三皇子,同樣心底大奇。本來他們壓根兒不知道那個年輕人是誰,但既然擁有站在太極宮檐底擋住風雪的資格與身份,再配上他身上的袍子,那便不難聯想。

但是,這個向來貪戀景色、不願捲入京朝勢力紛爭的廢物皇子,怎麼突然出現在早朝上了?

就在他們百思不得其解之際,便見有一名老太監走出來。他的本名,已經很多人忘記了,只知道他姓孫。在他很小的時候,便是陛下的近侍。這樣多年來,由很多人喊著的「小孫子」,變成現在的孫老爺、孫老公公。

他在宮內的地位非凡,由曾經的大紅人到後來超脫於此,壓根兒不再在意別人對他的態度,一心向著京朝,又或者說向著陛下。

孫公公的聲音帶著怪異的沙啞,卻又能夠清晰蓋過風雪,響徹朝天道:「請諸位大人進殿。」

……………

官臣如紅白混雜的潮水一般,慢慢湧進太極宮。

京朝向來以黑為尊,走進太極宮以後,其一根根粗大的頂樑柱均是以黑木所製。其上更是雕刻著栩栩如生、活靈活現的龍紋,似乎盤踞於柱身,又似監視著走進其內的文武百官。

至於宮裡中央,一幅長長的紅色地毯從宮門一直延伸向前。左右兩邊則是溫潤的白玉,也不知道是何等玉石,似乎帶著淡淡的光華。目光沿著紅色地毯往前延伸,會來到那同樣由黑、黃兩色交錯的石梯。

九階之上,便是一張大椅。

椅柄為爪、龍首為背。

就在文武百官整齊地站於殿前,孫老公公便再次開口喝道:「皇上到。」

一道身披黑色金紋皇袍的身影,龍行虎步走了出來。他走得不快,很隨意、很隨性地,坐在那張象徵人間界凡俗九五之尊的龍椅之上。

文武百官幾乎盡皆叩拜,齊聲喝道:「叩見皇上,願我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那身披皇袍的男子嘴角似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容,隨即一揚手:「平身。」

哪怕他沒有刻意地做些甚麼,但其身上的皇霸之氣表露無遺。他便是當今京朝聖上──唐百山。

……………

唐百山在位至今九十八年。

在京朝千年歷史以來,雖稱不上是個明君、昏君或者暴君,卻是走中庸之道。他並沒有強求每天早朝,而是改為逢七天一次。很多百姓小意地猜想認為,這是皇上偷懶、疏於政事。

但唐百山在位至今,七天一次的早朝卻從來沒有缺席。

而且,唯有那些三品以上的大官才知道,雖然早朝七天一次。但一旦天下有甚麼大事發生,皇上都會馬上召那些相關大臣進宮,在小廳商議。這亦是京朝的傳統──早朝,往往都是一場大戲。

真正影響民間的,往往都是太極宮偏廳的那場小會。

唐仲站在角落,其身影似不起眼。他的目光打量著場間眾人,聽著那些文武百官稟報天下事。他注意到今天大哥沒有在殿內,取而代之的是大哥的謀士,季筆。

看著季筆,唐仲便下意識地皺起眉頭。

季筆性格陰毒狠辣,行事不拘小節。自他擔任大哥的謀士以後,大哥的行動明顯就多了起來,可想而知都是受此人影響。似是察覺到甚麼,季筆的目光轉過來,看到唐仲在殿內,那雙幼細的眉毛皺起來。

三皇子為何會出現在早朝?

又看到唐仲站的位置,他心底便生出一股不祥之兆。

唐仲不想與其相視,只是微微點頭示意以後,便再次看向別處。難免的,便把目光看向皇椅上的男人──他的父親,亦是當今聖上。數年不見,唐百山的臉龐似沒有甚麼變化,這得歸功於京都千年的傳統。

幾乎剎那,皇帝的目光便落於唐仲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有趣的笑容,卻沒有開口,只是等待著甚麼。

就在這時,唐垣站出一步,恭敬行禮:「父皇,兒臣有要事相求。」
2023-06-07 08:33:26
又係姓季
2023-06-07 08:50:55
大哥同二哥係咩修行境界
2023-06-07 08:52:23
唔係200正皮啦咩
2023-06-07 08:56:25
樓豬扮傻
2023-06-07 10:16:31


2023-06-07 10:35:40
季筆、季墨
2023-06-07 19:14:33
係囉
2023-06-08 08:33:26
第三百五十九章──帝師

「嗯?說。」皇帝目光帶著慵懶,但沒有人會因此而忽視。就像打著呵欠的獅子仍然是百獸之王,誰敢看輕?

唐垣面色不變,站姿仍然一絲不苟:「三弟剛回京都,亦是痛定思痛,認為應以有用之身、幫助父皇、回報天下。」

唐仲知道,該是自己上場的時候。他心底輕歎一聲,卻仍然走出來,同樣鞠身行禮:「求父皇首肯。」

「哦?」皇上目光從唐垣、唐仲的身上掃過,眸色波瀾不驚,似乎是看著兩名於台上表演的戲子,而非自己的兒子:「朕還不知道,仲兒有投身官場之念。只是想要回饋社稷並非兒戲,可不是玩家家酒。仲兒,你有何意向?」

唐仲感受到文武百官的注視,或欣慰、或忌憚、或嘲弄、或漠然。他深呼吸一口氣,苦笑道:「兒臣不像大哥武功赫赫、不如二哥長袖善舞,唯百無一用是個書生。」

「若是父皇首肯,兒臣想要到太學裡幫忙,或許能夠以人間界遊歷多年的經歷與風光,向諸位學子分享。」

「皇上──」季筆旋即走上一步。

季筆身形枯瘦,雙頰略顯凹陷。因為太子策士的身份,而不需要穿官服。但他穿著那身青色乾淨的衣衫,仍然顯得寬鬆而怪異:「皇上,太學乃是京朝重地,為皇上培養未來國家棟樑之地。」

「三皇子雖然學識淵博、遊歷經驗甚多,但說到要在太學院授教……未免有點太早。還請皇上三思。」

某些官員似是知道季筆的出言代表甚麼,連忙開口出言:「還請皇上三思啊。」

至於站在左端首位的一名白髮蒼蒼的老爺子,卻是罕有獲賜座、不需於殿內站立。此人便是兵部尚書王世蒼。王世蒼目光似不經意打量了陛下一眼,便即雙眸低垂,如睡著了般。

季筆眼角打量了王世蒼一眼,內心不由得暗罵一句老狐狸。但不論如何,這個最有說服力的老爺子在裝睡,誰也不能把他叫醒來。

另一邊廂,右端卻有一名男子走出來。

他看上去很是精神,雙眉似劍,便向皇上拱手行禮:「皇上,臣曾與三皇子有一面之緣,言談之間發現三皇子滿腹經書,就缺個機會一展所長。若是能夠與三皇子作同僚,相信是微臣的福份。」

此人正是現今太學博士楊終,官拜四品,在文官之中已算是有話事權的人物。更重要的是,在太學裡他的身份地位已是數一數二。由這位人物親自遊說,無疑極具說服力。

到了此時,文武百官之間無疑看出雙方的陣營──

武官大多以大皇子為首,至於文官卻都是二皇子的人。雙方因為此事而鬧了起來,整個太極宮似化成一場鬧劇。偏偏皇上沒有開口,似是饒有趣味地看著事情發生。而皇上不開口,那些人自然鬧得更加起勁。

有武官性子烈,更是不由得冷嘲熱諷開口:「若是讓三皇子都進駐太學,以後都執文官口舌,你們莫不成忘記了──當今太子之位是大皇子,而不是二皇子!」

此言一出,殿內皆靜。

眾人只是面面相覷,卻偏生沒一人敢接話。至於那位武官的面色也變得很難看,知道自己是說錯話了。

有些話大家都心知肚明,卻偏偏不能說。

……………

皇上似乎看戲看得差不多了,把目光投向文官某名老人身上:「許太傅,你怎麼看?」

那名老人聞言這才慢悠悠地走出來。

他同樣蒼老,但卻沒有坐下,仍然筆直地站著,以示他鐵骨錚錚。事實上,此人亦是大皇子、二皇子極力想要爭取的對象。

許興,當今太傅。

許興對於皇位爭奪似乎沒有興趣,不論大皇子還是二皇子求見亦一律請吃閉門羹,也是朝內罕有的中立陣營,似乎根本不想站隊。

此刻皇上問許興,或許正是取其中立意向。也是因為許興,剛才還爭執不已的文武之列盡皆安靜下來,等待著許興這足以決定性的意見。

許興似思索片刻,方緩緩道:「陛下,三皇子……乃大才。進太學,可行。」

此言一出,殿內再次震驚無語。就連本來不同陣營的文武官均面面相覷,似不知作如何感想。事實上,就連那些幫助二皇子的文官,都是因為知道三皇子以其身份進駐太學,肯定會為二皇子帶來幫助。

但他們卻從來不認為三皇子有甚麼才能──畢竟廢物皇子這稱呼不單止流傳出民間,就連滿朝文武亦都這樣認為。似是察覺到眾人的疑惑,許興眼角掃了他們一眼:「別忘了,三位皇子……都是我教出來的。」

太傅,又別名為「帝師」。

每任太傅,都會是曾經的皇帝老師,又或者是其皇子公主的老師。當今陛下曾經的太傅老師早已百年歸老,而許興自然便是現在三位皇子與唐紙公主的老師。

太傅真要算下去,官列一品,亦是太學所屬之中最高官位。嚴格來說,太學就是太傅在管。現在就連意向中立、太學之首的許興都開口發話,季筆也只能閉嘴退下,唯有看向唐仲的目光盡是警剔。

「嗯,那就這樣吧。」皇上終於發話:「仲兒,朕就命你為太學助教,替京朝培養國之棟樑。可不要讓朕及許太傅失望了。」

唐仲連忙恭聲應道:「謝父皇──」說著,他又看向許興:「謝許太傅賞識。」

許興卻沒有再說話,緘口不言地退入人群中,像極鬧市中的平庸老頭,毫不起眼。

「至於你──」皇帝的目光懶散地落在那剛才衝動開口的武官:「朕還沒有老到要你提醒事情的時候。」

「自行出去拎二十廷杖。」說著,他已經似渾不在意:「退朝。」

說著,他已經站起身來、黑色帝袍飄逸,於孫公公「退朝」的聲音及那名武官求饒的聲音下,揚長而去。
2023-06-08 09:55:55
至於站在左端首位的一名白髮蒼蒼的老爺子,卻是罕有獲賜座、不需於殿內站立。

咁個阿伯係坐定係企
2023-06-08 09:58:36
意思係咪賜座 但佢都係唔坐寧願企 -> 有風骨
定係佢之前係坐 聽到皇帝傳召就行出黎
2023-06-08 10:08:16
一個係兵部尚書 一個係太傅wo
2023-06-08 10:22:45
在左端
2023-06-08 12:29:32
圖你都p埋,洗唔洗咁盡
2023-06-08 13:06:58
自行出去拎二十廷杖

呢句有啲奇怪
利申中文唔合格
2023-06-08 13:24:46
2023-06-08 17:09:58
Thanks
一陣改
2023-06-09 08:15:45
放假!
Yeah!

第三百六十章──真窮

唐仲與唐垣走出太極宮,迎來無數文官的友好道賀聲。

太學助教並非正式執教,大多都要輔助五經博士授教。而且博士日常工作繁多,便是由助教幫忙。因為在太學的工作並非一味的教導學子,更需整治教材、卷藏,甚至開立新的教案。

這些,若只靠博士的話恐怕早就忙不過了。

縱是如此,太學助教已是位列七品的官職,算是著實不錯。像現在唐垣位居奉禮寺少卿也不過是五品官位。

太學雖然仍有像楊終這種自居於二皇子門下的文臣,但整體而言太學並無明顯立場,似是兩不相幫。而現在三皇子正式踏入太學,不由得令二皇子陣營的人看到了希望。

雖然唐垣在奉禮寺不過少卿之位,但也不會有人真的把他當作普通少卿看待。形同此理,待唐仲在太學擔任助教以後,也不會將其當作尋常助教。

太學乃是京朝學院,當今文官有過半都曾在太學聽課,就連武官也有不少曾遊太學,這種影響力不會一時三刻顯現,卻安靜而實則地存在著。待應酬著那些官員先後離去過後,時候已然不早。

唐仲長舒一口氣,看向旁邊正笑瞇瞇看著自己的唐垣,再次苦笑道:「二哥,這下我真是服了。你怎麼能在這種環境活得好好啊?我都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唐垣呵呵一笑:「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我就說三弟本事,就連太傅對你都讚不絕口。」

唐仲尷尬地撓著頭,也不知道為何許太傅會賞識自己,甚至出言支持。

「以後我們兩兄弟,其利斷金。」唐垣拍著唐仲的肩膀:「待會我還有事要回奉禮寺一趟。你也得準備準備,明天到太學院報到。」

語畢,唐垣便轉身離去。

唐仲看著自己兄弟離開的背影,也是有點心累。這樣的日子,現在才不過第一天……以後該怎麼辦?

不遠處傳來慘嚎聲響,赫然便是那位武官正在承受廷杖。至於孫老公公則坐在旁邊的搖椅、讓小太監搖著蒲扇服待著,雙眸微瞇似是睡著了般,壓根兒沒讓那慘絕人寰的叫嚎影響。唐仲看得心下暗歎,走了過去。剛才還在「睡著」的孫老公公已經睜開雙眼,「掙扎」著想要站起來請禮,卻是被唐仲連忙阻止。

他靠近孫老公公耳邊說了幾句後,便即轉身離去。

至於孫老公公則露出幾分詫異之色,目送其遠去以後,這才把目光投向場中那鮮血淋漓的刑場,冷笑一聲:「你可真要感激三皇子。」

……………

唐仲朝著四象宮方向走去。

他不是想準備甚麼太學報到的活兒,只是單純想回宮、休息。

就在途中,他看到了回復一身雪白、臉蓋著白紙的妹妹。

「三哥。」唐紙輕聲出言,身子微福。

身後跟隨著的小翠知道二人要談些悄悄話,便朝二人行禮後,小步離去。

「三哥,事情我都知道了。」唐紙輕聲道,哪怕隔著一張白紙,但唐仲仍然聽出唐紙聲音帶著顫聲:「我昨晚去找二哥。」

「若非到了某種田地,以三哥你的性子,又怎麼會願意趟這渾水?」

唐仲聞言不由得歎息:「紙兒,你這又何苦呢?」

「不。」唐紙搖了搖頭:「一直以來,三哥與我一樣兩不相幫。但現在是大哥行事過界了。」

「紙兒只希望,你們不論如何爭──還請留下大哥一條命。反之,大哥那邊我亦會勸說。」

唐紙聲音輕柔:「紙兒區區一介女流,能做的事情不多……我只希望最後,大家都不要傷及性命就好。這是紙兒唯一的希望。」

唐仲輕輕拍著唐紙的肩膀:「你以為,我們就想見血?我可以答應你,不論大哥與二哥怎麼爭也好,我都會令他們不會過那最後一條線。相信這一點,父皇亦不願見。」

說著,唐仲強笑道:「好了,這種悲戚的氛圍實在不適合妳。快,笑一個來。」

唐紙搖了搖頭:「三哥,紙兒實在沒這心情,便在此先行告退了。」

語畢,她便對唐仲微微行禮,轉身回宮。

唐仲也沒有勸阻,只得再次歎息,朝著仲正殿走去,直接連衣衫也不換就躺在床上,只想就這樣一睡不起。

……………

梅花巷雖以巷為名,實則店鋪與住戶加起來上百。這便是京都,哪怕只是一條街巷都是佔地極廣。

此刻某座大宅之中,卻有無數壯漢林立,赫然把此宅當成皇宮一樣警戒著。因為這是青柳府,是柳靜江的家宅,亦是夜叉幫的老巢。柳靜江坐在主廳首位,聽著手下的匯報。

「鬼頭幫又來了,這次打的是長明街。」若是段真在這裡,便是發現這正在說話的那位中年人,正是當日前來與自己客客氣氣索取保護費的人,亦是夜叉幫柳靜江的左右手之一,狄愧。

至於聽著匯報的柳靜江卻似一副無事人般在泡著茶,嗅著茶香,臉上露出思索之色──怎麼都不太相似?

狄愧看著老大似渾不在意,卻仍然一絲不苟地說著:「另一邊廂,豹幫與窮鬼幫都有異動。不像是內鬥,但目標似是盯著我們的曲歌街與孝和道。」

「這段時間,他們行事都張揚起來,似乎有甚麼原因驅使他們肆無忌憚起來。」

柳靜江嗅著茶香,送進嘴裡微微一品,還是覺得那味道與之前品嚐的略有不同,便下意識問道:「樊園那邊呢?」

狄愧聞言一怔,手中翻著小本:「樊先生今天去了忠義街,買下兩塊蔥油餅當早餅。之後他又到了靜文房打聽可有小梅狼毫,最後無果又買下幾疊宣紙離去──」

言談之間,竟似對段真的一舉一動都盡在掌握之中。

柳靜江聽得嘖嘖稱奇,同時內心有一個大膽的猜想:「你說,那樊先生會否真的很窮?」

狄愧卻是率先搖頭:「樊園價值連城,若是窮人怎麼可能買得下?」

柳靜江卻是笑道:「若真是有人贈予?」

不待狄愧說話,他又續道:「你想想,京都多少美食佳餚。更莫說京都三甲的那些好地方。樊先生明顯是個嗜好美食之人,但他一直吃的都是些平民食物──當然,那些自然是美食,但那不像是腰纏萬貫的人會去吃的玩意。」

「若樊園是前任主人轉讓給他,這麼一切便有了解釋。」

看著柳靜江興趣勃勃地討論著,狄愧不打好氣地瞪他一眼:「大哥,現在是談那樊先生的時候嗎?都被人打到上門來了!也不知道那些傢伙最近是吃春藥還是怎麼一回事!」
2023-06-09 08:50:54
2023-06-09 10:44:49
咁chill喺度品茶
2023-06-09 17:36:27
2023-06-12 08:25:06
又是blue monday

第三百六十一章──亂勢

「怎麼回事?」似是談到正事,柳靜江反倒安靜下來,捧起手中的茶輕啜著:「你沒聽說嗎?三皇子回來了。」

狄愧聞言一怔,不明白那個廢物皇子與現在京都陰影的躁動有何關係。

「我們是京都溝渠裡的污暗,如影子般──一旦光明有所異動,影便隨之而行。那位三皇子正式踏入太學院,也算是晉身官場。而且一看二皇子與三皇子的關係,白癡的人都知道這兩位皇子是打算聯手對抗太子。」

「二皇子向來甚得文官之心,而且現在三皇子更把手探到太學裡,那些書生的悠悠眾口,可不是容易對付的。太子雖然強勢,但他的強勢在於赫赫武功──但我們都知道,這可是修仙世代的人間界。京朝看似權傾天下,但那所謂的『天下』,是不包括修行宗內在內的天下。」

談論起天下來,柳靜江反倒人如其名,像安靜無波的長江,悠悠而淡然:「在這情況下,太子雖然很努力想要在外立下更多的武功,但確實沒甚麼小國讓他打了。而往往在和平時代,文人書生的意義便會開始重要起來。不得不說三皇子踏入太學這一步棋,可謂妙極。」

狄愧雖然同樣聰慧,屬於夜叉幫的智囊,又似一根陰毒的匕首,江湖裡以「笑面狐」稱之。但他始終大局觀略為缺乏,而且面對又是自己最尊敬的大哥、亦是一手將他帶出身的老大,便不恥下問:「大哥,皇宮那些權爭與幫派打上門有何關係?」

柳靜江倒了一杯茶遞給狄愧,內心也是歎息,知道這位義弟的大局觀還是略有不足,將來想要統領夜叉幫還是差了點:「豹幫、窮鬼幫?那些都是一條條狗,被鏈子拴著的狗。至於鏈子的另一端,都是被些貴人握在手裡。」

「現在二皇子、三皇子聯手,加上太子立下的武功將盡。這也代表,二皇子並非沒有機會一爭帝位。這消息一出,那些已經站隊的貴人又怎麼能夠坐得住?」

「現在他們既是出手打壓、亦是掠奪在京都的影響力。」

柳靜江笑著指了指案桌,實則是指著整條梅花巷:「梅花巷是文人聖地,除出售文房四寶以外,定期亦有觀梅聚。那些文人書生的聚會,很是容易有些說話被傳揚開去。」

「若是梅花巷被大皇子控制住,將來一旦有些輿論將起,便馬上能夠打壓下來。但你知道──這些事情,我本來都沒有興趣。畢竟,我也是位書生嘛。」說著,柳靜江還故意打開摺翻輕搖,似乎想要表達他是位彬彬有禮的文人。

狄愧終究是智慧之輩,此刻聽著柳靜江解釋便即會意,語速極快的道:「所以他們既是想打壓我們、掠奪梅花巷,另一方面也是想要我們被逼得表態、站隊。不論是站在大皇子那邊,還是二皇子三皇子那邊,一旦表態以後,便總會有一方倒轉槍頭幫我們。」

「正是。」柳靜江靜靜笑著:「唯有鬼頭幫那邊我看不太懂。他們背後應該有人,但他們行事作風太過急躁冒進……有點古怪。」

狄愧捧著茶杯,感受著杯身的溫暖,看著那個仰慕的大哥,突然開口:「那麼大哥,我們背後的是誰?」

柳靜江看著狄愧有點詫異,旋即又化作欣慰,揉了揉他的腦袋:「夜叉幫,背後就是我。」

狄愧皺著眉頭揮舞著手,想要把柳靜江的手打走:「大哥,我都是三十多歲的人,若是被手下的兒郎看到這幕,我以後還怎麼混。」

「哈哈哈。」柳靜江笑了幾聲,便道:「最近那些幫派的行動只是試探。我猜他們之後的行動會變得越發激進。你讓兒郎都安靜下來。我會找個機會,讓他們閉上嘴。」

狄愧看著柳靜江慢慢斂起笑容,便知道大哥應該已經心裡有數,便不再多說:「我這就去辦。」說著,他把飲盡的茶杯擱於桌上,看著杯身露出好奇之色:「大哥,這是甚麼茶。」

「大概是紅棗混薑的茶,我曾經在樊先生那邊喝過一次,但怎麼都泡不回那種味兒。」柳靜江笑著、搖晃著茶壺。至於狄愧只是啞然一笑,便轉身離去。

廳內只剩下柳靜江看著茶壺發呆。

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爭權、皇位、書生、輿論、梅花巷、樊園、紅棗薑茶、樊先生……

在柳靜江腦海裡似有無數線與點想要連結起來,卻又令他覺得有點荒謬,繼而一頭冒水。

「樊先生,會是與這一切有關嗎?」

…………

至於被人猜測不已的「樊先生」本人,正坐在園子裡的梅樹下,看著那幾株植物在發呆。

隆冬不止,幾株被凍死的植物似帶著死前的殘念同樣在盯著他直看。

以往看師兄在田地來回走幾趟,那些靈植便茁壯成長。怎麼自己就辦不到呢?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聲音:「樊先生,你在幹甚麼?」

段真聞聲一驚,知道自己在疏忽大意、沒有催動神識。但當他轉身之時,那長相平庸婢僕已經到身後,似好奇地跟著段真盯著那幾株植物:「這甚麼啊……水蘭、春藤花,都是畏寒的植物。樊先生你在這等天時把它們種在園子裡,想要不死都難呢。」

饒是段真臉皮極厚,在這種情況還是有點招架不住:「哼,我這是在做考察研究,妳這小娃兒懂些甚麼?」

說著,便轉身朝園府走去,那腳步之快,頗有幾分狼狽而逃的味道。

唐紙看著這急速逃走的步伐,不由得掩嘴輕笑:「樊先生還真是有趣。」

當她尾隨著段真進廳時,便聽到段真帶點不耐煩的語氣問道:「怎麼又來了,不是前幾天才來過?」

饒是以唐紙那麼好脾氣也是差點想要罵出口,以她的身份,甚麼時候有人像是看蒼蠅般的語氣對著她?

唐紙最近的心情不好,原因自然是她的三位兄長赫然準備正面衝突。明明父皇年紀尚輕,沒那麼快要準備繼任人之類的玩意,他們為何要如此著急?

想著想著,她又下意識來到樊園。

或許是因為這裡不是皇宮,而她在段真身前,亦不是那位要看著兄長相殘的唐紙。
2023-06-12 09:5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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