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始相信每個看似簡單神經大條的人,其實內心比起任何人都更為複雜和敏感。
看到往日神經大條的Bella在沒有喝酒的情況變得如此敏感,這是我第一次遇見的情況,害得我當下的腦海只是一片紊亂,甚麼話也說不出來。
那一刻,我很想她快樂,就像她每次都剛好在我沮喪的時候出現,為我點起溫暖的爐火。
同時間,我覺得自己在這方面比Bella遜色,至少在這個關頭下我居然只有不知所措。
霎時間,我的本能意識伸出左手,輕輕拍拍她的手背一下,我從沒想過她緊握的拳頭在瞬間鬆開;而我的手心就這樣搭著她的手背,我不知怎的沒有挪開過的打算,只見她亦沒有撥開我的舉動,視線定格在我們的手心和手背交疊的情景。
只知道她平靜下來,但我不敢瞧看她當下的模樣,因為我害怕映入眼簾的是她一臉嫌棄的表情。
當下的腦海除了一片紊亂之外,無藥可救的是我不由自主地熟悉她手背的質感。
正當我逐步剖開自己腦袋裡那堆紊亂的想法,努力地釐清這份冷靜與迷失間的角力......
「啊!我唔記得咗同你講。」
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們終於找到機會把交疊的手鬆開,猶如讓一時意亂情迷下作出了的決定有一個下台階。
「係?」
「我哋好似搭錯車。」
「......正話好似係你話搭呢架,仲一嘢捉咗我上車。」
「我而家先記得係唔經我哋屋企,但去到我好姐妹屋企!樂觀咁諗,彩虹同九龍灣都唔算遠,我哋可以行到返去。」
「......」
沒錯,我的確做錯了。
唯一最錯的就是上車前沒有查閱巴士的應用程式,反而相信一位......
我現在不知如何形容的人,只知道我現在的心情又繼續哭笑不得,而在哭笑不得的期間,我們確實把剛才的事情拋諸腦後。
我應該要慶幸我們搭錯車,否則會換來難以化解的尷尬場面。
在這個生活充滿無力和疑惑的時代,一切都覺得不太真實,彷彿這座城市失去了重力,每個人都在這裡浮浮沉沉,每個人都有想過脫離這座城市;我不知自己何去何從,甚至不知現在的自己雖生猶死的狀態的臨界點。
我應該慶幸命運讓她每次時機恰當出現在我身邊,她就像告知我一切都是真實,我仍然活著,仍然會感受到溫暖,依然懂得微笑。
儘管下一秒她會有新的惡作劇使我忘記了這一秒的感激,又不知道她內心的想法,但至少這一秒我確實感謝生活中出現了這個人。
她說,我們不知道當下的喜劇會否是下一秒的悲劇,只知道我們不想本來的一齣喜劇到結尾會變成悲劇。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