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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0 【甚麼都給這巨輪沒收】
10月初秋的涼風吹起,意味著我倆的緣份即將走了一圈。
出版社的那通電話過後,為我打了一針強心針,又令我明白到許多事情太執著往往會有反效果,「認真就輸了」才是正確的平常心。
因此我抱著擦存在感的心態更新了一個網絡連載,沒想過又會受到歡迎。
雖然看不透喜歡的人到底是甚麼想法?但我又喜歡這種猶如抽扭蛋的隨機感。
倘若這次出版的計劃又會因為別的事情而押後,我就像一個被希望和失望屢次把弄又不懂提防,無可救藥的平凡人。
歸功於網絡連載的效果,本應走向孤島般的社交平台再度熱鬧起來,它又像奇蹟般的復活起來。可是最令我感到驚奇的,莫過於Bella總在第一時間按下讚好。尤其是每當我更新帖文,她再按讚的時機,每一次都掌握得恰到好處。
「m….. 你正職其實係唔係銀行啲社交平台嘅小編?有人留言屌間銀行嘅時候第一時間就del咗佢。」
「嗯?你唔知instagram有得撳通知㗎咩?」
「佢個通知廢嘅,同埋都唔係第一時間通知你,有delay!」
「咁我就真係唔知喎。」
「不如你教我,我覺得呢件事好神奇。」
「我真係唔知喎,你一出post,佢個提示就會彈出嚟。」
「係咪㗎?」
「XXX,你唔信我.....」
「嘩,甘雅瑩你突然嗌人全名嘅。」
「你唔信我,哼。」
「我都唔係咁嘅意思。」
「咁你認錯先。」
「對唔住。」
我不知怎的毫無抵抗下認錯,而她在我認錯後不消一秒便展露出勝利者的笑容。
或許這是我的心甘情願,畢竟Bella看似傻呼呼的面具下,內裡都是敏感和脆弱,很容易被感動,也很容易被弄哭,但這些敏感和脆弱也包含她的倔強。
例如,她的好友即將離開到異國展開新的生活,她想著想著就擁著我哭了。
她覺得一個地方的熟悉是建基於有多少朋友在這個地方。這一年來走了許多朋友,起初也不以為然,直到她們一個又一個的離開,一次又一次地送機,最終才驚覺在這座城市內,只餘這一位好友。
她頓時覺得這個地方很陌生,熟悉的一點一點地剝落。
那晚,我花了許多心思去哄她,可是她繼續沉著,最終我只能默默陪伴才能稍為撫平她的心情。
那晚,她播了許多悲傷的樂曲,我試過提出陪她到超級市場閒逛,或者到海邊踱步聽歌,好讓分散注意力。
可是全都被她拒絕。她只願捲縮在梳化上,一邊落淚一邊聽著歌曲。
這是我第一遍萌起一種想法,就是一直以來所謂的默契,是她願意作出配合。
這是我第一遍覺得,她很容易感動,但到某些時刻要哄這位女孩其實很難,只能放任她平靜下來。
她傷心了一整晚,我亦陪伴了一整晚,翌日又變回那個若無其事的她,就像昨晚的另一個她只是我的錯覺。
由於疫情的關係,我們甚少外出。不過我們不是為了防疫,而是走到街上也無處可去。
商場的店舖很早便關門,不過夜晚街上的人流確實是減少了很多,逛得比較舒服;而Bella也很喜歡突然夜晚提出到逛一下街,她很喜歡逛超級市場,畢竟她是一位中伏的專員。
而我的職責就是減低她中伏的次數,勸勉她不要浪費金錢,久而久之逛超級市場也成了我們散步的一部份。
隨心地牽著手走在街道,隨心地給予一個擁抱,唯一天公不造美的就是戴著口罩接吻不太方便。
縱使有時候會情不自禁地口罩碰口罩,但細心想想這件事就只有當局者覺得浪漫,旁觀者覺得可笑。
她對我說,這種生活以前就像一場夢,她一直憧憬著,但沒想過現在真的實現。
而美中不足的是,那場夢本應是發生在她熟悉的城市,這座城市有她認識的朋友。
快樂未能盡興的感覺,或許這座城市的人很懂吧。
縱使快樂並不完美,但我很喜歡目前這種生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簡單卻快樂的感覺。
如果可以我會希望這種生活一輩子都不變。
可是命運使然,沒有事情是不變。而對於這座城市來說,變化更是常態,不願變的人是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