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事]《所有角色都係player嘅愛情故事》

第三章︰雷達、阿俊與阿真

那是我Year 3時的一個星期五下午。

「入嚟坐低填一填資料先，你填好再話我知。」一名年輕男子對我溫柔地說。說畢便把手上的Ipad遞給我並關上房門在外面等候。

我拿著一部Ipad忙著輸入資料。我看到問卷其中一條問題寫著︰「請問你如何定義你的性取向？」雖然我毫不猶豫地輸入了「雙性戀」，但我絕對不是改變了性取向。

對於其他人來說，今天是個普通的星期五。不過對我來說，今天是我第一次去驗性病的日子。

自從Year 2那年陪阿夜去過家計會墜胎後，我便決定要找一天去驗一驗性病。當然我很快便忘記了這件事，幸好身體沒有出現甚麼奇怪病徵，所以我亦不以為然。

我今次下定決心去驗的原因，是因為近來發現自己開始數不清究竟和多少個少女發生過性關係。

在上年的Sex party後，雷達就介紹我用交友app，然後我慢慢就迷上了用交友App約炮。有時一星期一個、有時一星期約兩三個，漸漸就忘記了究竟約過多少人了。有時其實很擔心自己已經變成了別人口中的「百人斬」。

不過肉體卻是誠實的，聖人模式結束後還是會繼續約下一個人。老實說，用交友App約炮其實真的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有時覺得比起交一個女朋友來得更加容易。

近來我終於下定決心去驗一驗血。在網上搜尋了一些可以免費驗性病的地方，最後被我找到了這個叫「關懷愛滋」的機構。可惜他們只會為女性和有過「男男」性經驗的人提供免費服務，所以我就在問卷調查中輸入我是「雙性戀」。

我繼續在問卷中輸入答案，亦不忘回覆交友App的訊息。

Kayla說︰「咁你幾時得閒出嚟玩下先。」

「可能要下個星期喇，
我今晚約咗朋友去LKF。」

「我都去喎今晚，可以一齊玩下。」

「睇下撞唔撞到囉，到時你
想未一齊走囉。haha」

「好啊。」

可能你會覺得這段對話十分似曾相識。其實當你用交友app的時間長了，就會發現跟每個人的對話內容都是大同小異。就像有一條方程式似的，每次開場白都是同一句說話，問對方相同的問題...最後再相約去酒店。

始終在交友app中的男女，大部分人都不是為了單純的交友而是想約炮。我不是在評論大家用交友app約炮是對或錯，只是有時浸淫得久了真的會覺得很累。

我用了大約十分鐘就完成了整份問卷，我直接打開門告訴那位年輕男子我已經準備好了。他走進來接過我手上的Ipad。

「你好啊，我叫Kenneth啊。由於你係第一次嚟，所以驗血之前我地都會想同你做少少輔導，當係少少Case study了解下你平時嘅性生活咁。」Kenneth說。

其實我很抗拒這類型的所謂輔導，因為我向來都不太喜歡透露過多自己的私生活。不過既然是免費，我也不能要求太多。

Kenneth穿著一件深藍色T-shirt，卡其色的窄身短褲。

坐下時短褲的長度大概只有大腿的一半，露出了一雙白晢的大腿。他的膚色很白，是有點接近蒼白的感覺。透過他手臂的皮膚能清楚看見一條條綠色的青筋。

他一坐下我就被他蒼白的膚色震懾了，因為我肯定他沒有化妝。我從未見過一位男生的皮膚是如此蒼白，比起少女還要白。加上他說話的語調很溫柔，所以我都相當肯定他是Gay的。我會如此肯定，因為進了大學後慢慢就認識了很多同性戀的男性朋友。

久而久之我也開始學懂如何去感受一個男生是不是同性戀。

「我睇返你填嘅資料呢，就睇到你寫咗係Bi嘅，咁我都想了解返你有冇曾經同男或者女性發生過唔安全嘅性行為？」Kenneth說。

為了不要令他懷疑，我只好說︰「Er……男女都有啊。」

「都明白嘅，咁我想問下你同男性發生關係嘅時候，你嘅角色係Top定還是係Bottom？」Kenneth問。

暫時打算寫到第五-六章就完

多謝不過呢個故嘅結尾應該會接落去下一個故嘅開頭 但下個故就未必係愛情故了

唔係

「我應該算係Top嘅......」我尷尬地說。
說完這句後，馬上就後悔了，因為我好像引起了他的興趣。

「真係咩，其實我做咁耐都好少遇過又係Bi又係top嘅男仔！」Kenneth回答。

他會這樣說，其實我一點也不意外。因為這幾年來聽我的朋友分享，同性戀中top的數目其實十分少，所以一個Top的男生確實是十分吃香的物種。

我一時不懂如何反應，只好敷衍地說︰「係咩，我啲朋友佢地都係咁講，haha。」

Kenneth也好像察覺到我有點尷尬，便立即轉換了話題。

「haha，唔緊要嘅，我就係想接觸多啲唔同Case先會想喺度做。咁我地都係講返驗血嘅事先。」接著他就拿出了一本性病小冊子，逐一解釋不同性病的病徵和檢驗方法。

在過程中他也不斷問一些關於我在性方面的喜好，例如會不會吃藥、SM、有沒有試過多人運動......但我實在不想透露太多，所以也只是敷衍了事。

聊了一會，他就從抽屜中拿出一些檢驗的工具並戴上了手套和口罩，準備為我抽血。

所謂的驗血當然不是像醫院那樣要抽一大管血，而是需要用工具在手指尖刺一個小傷口，再把血滴在試紙上面即可。

他準備好後便叫我把手放在桌上為我消毒指尖。當他碰到我的手時，我馬上感到雞皮疙瘩。我從來未試過被一個男生這樣溫柔地輕撫我的手。但我絕對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反而感到有一點享受。他也好像察覺到我有所反應，這下的誤會可大了......

不用一會他便在我指尖刺了一個小傷口，他一手捉著我手；另一隻手在我的指尖輕輕擠壓。一滴滴鮮血慢慢由指尖流到試紙上，血液很快就填滿了四分一張試紙。

「結果大約要20分鐘先至出到，我地可以傾下計等住先。」Kenneth說。

我心想，為什麼今次你不是在外面等？
他沒有等待我回答便說。

「你知唔知咩叫Prep啊。」他說。
「唔知啊，食得架？」我說。

「又真係食得喎，Prep係一隻藥丸嚟，食咗之後就可以阻隔愛滋病毒一段時間。」Kenneth認真地解說。
「哦...咁我又真係唔知」我無奈地說。

「其實我係想講就算食咗呢隻藥都好，都有機會感染到愛滋。」Kenneth說。
「不過我比較想知，如果有個靚仔同你講佢會食Prep，咁你會唔會同佢唔用套做？」Kenneth再問。

「應.....應該唔會掛.....不過睇情況啦呢啲野就.......hahaha。」我說。

「原來係咁......咁......我地用套囉.......」Kenneth說。
「下！？咩話。」我突然不知如何反應。

我自問都是一個相當主動的人，但我從未試過被人如此直接了當地要求發生性關係，而且還是一個男人。

「講笑姐....唔洗咁認真。」Kenneth笑著說。

我在那房間中堅持了20分鐘後結果終於出來了，幸好是陰性。不過這一定是我人生中最長的20分鐘。

臨走之前他再對我說︰「其實你平時性行為都比較唔安全，所以我都係建議你3個月返嚟驗一次會比較好。不如咁啦，以後你有咩事都可以搵我嘅，有冇興趣交換電話或者IG。」Kenneth說。本來我是不想交換的，但我實在不太懂拒絕別人。最後還是和他交換了IG，然後就離開了。

原來是gay故

呢一章寫少少 之後就未必

離開後我馬上往一個叫「蘭桂坊四人眾」的群組發送了幾個訊息。

「驗完冇事，係我人生最
長嘅20分鐘啊屌。」
「今晚係咪得阿真阿俊落LKF？」

阿俊：「係啊，雷達今晚又搞Party。得返我地3個。」

自第一次Sex party的成功，雷達便發現了一個商機。現在他已經學會收費舉辦一些Sex party，每次大約5男5女。每個男人收取大約2000~3000元。扣除房間和酒水的成本，每場Sex party都有4000~5000元的收入。

現在每個城大的學生都一定會聽過他的傳說，人人都會叫他「城大馬伕」。當然作為兄弟的我們是不用收費的，不過我們現在已經很少會出席。始終經常參加這些party，很快就會變得臭名遠播。

我由尖沙咀乘地鐵返回九龍塘，在宿舍樓下碰見了Venus。

「喂你又會喺度嘅。」我說。
「係啊，今日我畢業禮啊。順路就返嚟影個相，同我影張啦屌。」Venus說。

我們站在宿舍樓下一起合照，順便了解一下對方的近況。

「點啊你，同Ceci仲係咪一齊緊。」她說。

「冇啦，散咗喇。我同佢其實都唔係好夾。」我說。
「唉，一早都估到啦。」她說。

其實所謂的性格不合只是一個藉口，我想更多的是因為我有時會把約炮對像帶回宿舍。在宿舍範圍實在太多熟悉的面孔，被Ceci發現也是無可厚非的事。

我沒有後悔過出軌，因為由一開始我就認定了Ceci只是我的救生圈。可能Ceci都一樣，在分手的時候我完全感受不到她有半點失落。

有時兩個人在一起不一定是因為互相喜歡，剎那間的感覺就已經足夠成為理由。至於這種感覺可以延續多久，就要看是誰先提出分手了。雖然Ceci現在已經有了新的男朋友，但我們現在也是朋友，或者是炮友吧。

「咁你同Edison點啊。」我問。

「冇咗啦，我同佢後來雖然真係一齊咗，但都好快就分咗手，都算係和平分手嘅。其實我同佢都知嗰晚你地喺出面偷聽。只不過廢是拆穿你地姐。」她說。

「屌，我地嗰晚真係嚇撚死。」我說。

「傻仔。唔講喇，都就嚟天黑。我叫咗我男朋友喺AC1等啊，得閒出嚟飲酒啦。」她向我道別後轉身就走了。

我站在宿舍門前，看著她的背影慢慢消失在hi-hye橋。其實生活在宿舍最不捨的就是每年都會有人畢業、離開宿舍；看著身邊的鄰居漸漸消失、交替，其實是一件十分無奈的事。不過這也是成長的一部分，要學懂接受一生中認識的人大多數都只是過客。

這一年我也感受良多。身邊的女生換過不停，每星期也會約不同的人。有時我也不太清楚自己變成了一個怎樣的人。可能當年的Venus也有過類似的經歷，所以我們才會成為可以談心的朋友。

我在宿舍換了衣服後就和阿俊、阿真一同出發去蘭桂坊。我們買了幾罐酒站在便利店前喝酒，順便觀察一下會不會遇到一些熟悉的人。今晚的人流其實都算多，可能是因為這個時期很多O-camp的組爸組媽都會開始帶Freshmen到蘭桂坊Re-U。

我看著附近的少年少女都穿得花枝招展，女的穿短裙背心、男的很多都穿著一件笨重的牛仔外套。我很快便把整罐酒都喝完了，正當我打算再去買一罐時，有個陌生的少女叫住我。

「喂，認唔認得我啊你。」少女說。

說實話，我對她完全沒有印象。我馬上在腦中回憶起過往的約炮對象，很擔心是我忘記了她的長相。但我實在是記不起她是誰。

「Er…….你係咪認錯人啊......」我疑惑地說。
「下，咩啊，你唔係阿晝咩。」少女說。

她這樣說反而令我更不知所措。因為我完全記不起眼前這位少女是誰。

「我係Kayla啊！」她拿出電話並打開了交友app的對話。

我看著她交友app的頭像，再對比一下她真人的外貌，實在是認不出是同一個人。唯一相同的可能只有髮型。無奈這就是交友app的常態，大家都會使用修正過的相片作為頭像。所以才會出現像Kayla這種看著照片也認不出是本人的情況。

當你用交友app的時間長了，就會發現很多人的照片跟真實的外貌根本是差天共地。尤其當你看見一些人的頭像是不同的濾鏡，第一感覺可能會覺得他們很漂亮。

但冷靜下來想清楚，如果她本人真的是很漂亮，為甚麼還要用濾鏡？

「你一個人啊？」她問。

「唔係啦，我啲frd都一齊。」我指著不遠處的阿真和阿俊說，同時我亦留意到他們兩人一邊望著我和Kayla，一邊偷笑。

「你地等陣去邊間玩啊？」她又問。
「我地仲等緊其他朋友啊，等陣可能去Grafiti掛。你入去玩住先囉，等陣睇下撞唔撞到你啦。」我說。

其實我們並沒有在等其他朋友，只是不想一直和她糾纏下去才隨便說一個藉口。

「好啦咁，一陣見喇。」她說畢便轉身走向她的朋友。

我買完酒便回到便利店前找阿俊和阿真。

「頭先條女識架？」阿俊問。

「唔係啦屌，交友app傾咗幾日咋。佢唔講我都認唔出係佢。」說畢便打開交友app給他兩人過目。

「又真係兩個人嚟喎。」阿真笑著說。

聽到阿真都認同我的看法，我十分慶幸自己沒有直接約她去酒店開房。不然後果就不堪切想了。

我把手上的酒都喝光後，就準備前往Graffiti。Graffiti是蘭桂坊中入場費最便宜的夜店，自然會吸引很多人流。既然人流多，就自然成為了「搵食」的最佳場所。我們站在大門前排隊，交付了入場費後就進入了Graffiti。

由於人流實在太多了，一踏入門口就已經感受到陣陣汗水的氣味和熱氣。不過我們幾人又不是新手，再惡劣的環境都經歷過。不經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捱不過惡劣的環境，又怎能夠覓食。

我站在最前帶他們塞進舞池，幾經辛苦終於擠進了舞池。周圍的人都跟著音樂狂歡、跳舞。人人都你推我撞的，有些人更因為太擠擁的原故而發生衝突，在舞池中央打架。不過他們很快就被黑人保安趕離了夜店。對於這些事情我們三人也見慣不怪，所以也沒有太在意。我和阿俊只顧四處打量，不斷尋找今晚的獵物。

看了一會，我們也沒有找到合眼緣的對象。三人只好背靠著牆壁站在原地並跟隨音樂擺動，打算休息一會便去另一間夜店繼續覓食。

過了一會我開始感到有點口渴。

「喂，我去bar台拎杯野飲先。好快返嚟。」我對他們二人說。
「我都一齊。」阿俊說。

最後只剩阿真一人靠在牆壁跳舞，我們到吧檯點了兩杯Jager Bomb便打算回到舞池找阿真。可是我們在不遠處就看見阿真摟著一個人有說有笑的在聊天。

「呢個阿真，次次都係我地行開咗先搵食，真係叻仔。」我走近阿真，打算看清楚那個人的樣貌。

不過阿俊突然拉著我的手臂說︰「喂屌你，條友男人嚟嘅喂。」

我完全沒有質疑阿俊的說法，想不到當年阿真跟我分享的秘密終究還是活生生的出現在我們眼前。看到阿俊仍然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我決定對他說出阿真當年跟我說的秘密。我拉著阿俊離開了Graffiti，坐在路邊的石壆點起了一根煙。

「唔洗咁驚喎，其實我一早就知，只不過我今晚都係第一次見到。」我對阿俊說。
「下，你又唔一早講，佢幾時同你講架。」阿俊說。

想當年，我離開了家計會後就收到了阿真的訊息。我當時回到宿舍後就馬上到了他的房間，只見他一個人在抽大麻。電腦正播放著一些慘情歌。

「咩料啊你，又隊草又剩，又失戀啊。」我問阿真。
「唔係啦。」阿真說。
「奇奇怪怪咁，上星期個Party又無啦啦走咗。你唔係有性病掛。」我說。

他欲言又止的，好像有話要對我說但又支支吾吾的。

「你唔係真係要借錢下話。定你搞大咗人個肚啊。」我問。
「冇啦......如果我話我係鐘意男人嘅話咁你會點。但唔係完全gay個種，即係男女都鐘意。」阿真說。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出櫃嚇住了，一時不知如何反應，但又要裝得不慌不忙。我不知道他是認真的還是抽了大麻後在胡言亂語。我一開始以為他只是抽了大麻所以有點神智不清，所以只好和他演下去。

「屌，你係咪隊太大啊。」我說。
「唔係啦屌，我認真架屌，我嗰晚Party會早走就係因為我發覺自己好似對女人其實冇咁大興趣。」他說。
「其實都冇咩好煩啦屌，你諗下，你男女都鐘意，即係個pool比其他人大一倍喎。」我說。

「唉，算啦你唔明，唔講算。唔好同雷達同阿俊講啊。你知比雷達知咗，即係成間city都知。」阿真說。
「得啦。喂仲有冇啊，整啲嚟smoke下。」說畢我便和他一起抽大麻。

自此以後，阿真便沒有再跟我提起過這件事，而我當然亦沒有對阿俊和雷達說過。直至今晚我才是知道了阿真當年說的話原來是真的。我對阿俊說完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後就一直坐在石壆上抽煙。我們一聲不發的只顧抽煙，不知道阿真出來的時候要怎樣面對他。

雖然跟他都認識了一段很長的時間，但看見了今晚的事後我們對他都有種很陌生的感覺。我們不是想排擠他，只是大家都需要一點時間來消化這件事。

我們抽了幾根煙後就看見阿真牽著他的男伴出來，而他旁邊的人不是誰，正正就是Kenneth！我想這就是今天最戲劇性的展開。阿真牽著Kenneth對我們說。
「喂，有咩要問聽日再講啦。我想知呢度去邊爆房最好。」阿真問。

我和Kenneth沒有相認，只是互相尷尬地笑了一下。

「呢個鐘數附近嘅話難啲喎，去灣仔啦，軒尼詩道百佳酒店。」我斬釘截鐵地對名真說。

「下，即係邊啊。」阿真說。
「你同的士佬咁講佢就識架喇。」我說。

阿真牽著Kenneth的手離開了蘭桂坊。我看著他們的背影慢慢消失在人群中便對阿俊說：「唔好諗咁多喇，有咩想知聽日再問佢啦，返入去un多陣啦。」阿俊也同意我的想法，我們用力吸過最後一口煙便再次進入了Graffiti。我一踏進Graffiti的大門就看見了Kayla在向我揮手。

「喂，又撞到你喇喎。」Kayla說。
「係啊，頭先送咗個friend走。」我說。

目送阿真離開後，我和阿俊要消化的資訊實在太多了。其實我已經沒有心情去繼續覓食，此刻的我只想享受一下夜店的氣氛。有時喝杯酒、跳跳舞、和相熟的朋友聊天已經是相當不錯的消遣節目。當我看見Kayla向我揮手的時候，我有想過直接無視她，不過好像有點不太禮貌，最後只好和她閒聊幾句。

雖然我對Kayla沒有興趣，但阿俊就顯得對她相當有興趣，並主動上前和她說話。

「係囉，我頭先先發現原來我個friend係鐘意男人架！hahaha」阿俊對Kayla說。

「真係咩，頭先就咁睇佢個樣真係睇唔出。」Kayla說。

「你同你啲friend而家去邊玩啊，一齊入去un下囉。」阿俊說畢便把手放在Kayla的肩上，把她帶進了舞池。

對於阿俊搭訕的功力，我倒是一點也不擔心。我看著他們消失在人群中，便默默地離開了Graffiti。我買了一瓶燒酒就坐在Pizza店旁邊的樓梯口抽煙。那是一棟舊樓唯一的入口，那棟舊樓有大約三、四層。

由於當時還未安裝鐵閘，所以從樓梯走上去可以直達天台，不時會有很多人躲在梯間抽大麻和親熱。我就坐在樓梯口一邊喝酒、一邊抽煙，還差點睡著了。我看著人來人往的蘭桂坊，發覺自己開始有點厭倦了這種生活。

如果你每星期都會準時到蘭桂坊報到、每次都是去相同的夜店、看著相同的DJ播放相同的音樂、再碰上同一堆老顧客，確實是一件很煎熬的事。伴隨著交友app的方便，現在的我已經不太需要在蘭桂坊覓食。我每喝一口燒酒、便吸一口煙，很快便把整枝酒都喝清光了。我感受到一點醉意，隨手就把玻璃瓶放在一旁打算乘小巴離開。

我站了起來並離開樓梯口，沿著斜路往下行向蘭桂坊前的小巴站前進。

我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出現在我面前，初時我怕因喝醉酒會認錯人。為了確認她是不是我認識的人，我急步走了起來趕上去。

「喂，Jodi！」我趕上前在她背後叫出她的名字。

她立即轉身望向我的方向。我馬上認出了她就是Jodi。

「喂，咁啱嘅？你都一個人？」Jodi說。

「本來唔係嘅，但我兩個friend都有著落。不過我而家有啲醉喇。」我說。

「我都係喎，頭先送走咗啲friend。」Jodi說。

「陪我一陣啦，咁都撞到。」我說。

我拉著她的手返回了樓梯口，她買了一罐啤酒就坐在我的身旁。

「點啊你呢排，我地都差唔多成年冇見過。」她說。

「都係咁啦，未又係個個星期嚟玩。你呢，雷達今晚搞party喎，佢冇叫你去咩。」我說。

「我冇去好耐喇，其實已經開始覺得厭，黎黎去去都係咁。」她說。

「唉，其實我都開始覺得好厭。」我拿起她的啤酒打算喝一口。

「唔好再飲喇。」她搶過我手上的啤酒放在身旁。
「唔飲都冇野做啦。」我說。

「想唔想smoke啊你，上去天台食啦。」說畢她就從煙盒中拿出了一根大麻。

我們走上了樓梯，碰巧遇上了一對年輕男女在梯間親熱。

男的正準備把褲子脫掉，而女的已經解開了胸罩，露出了大半個胸。雖然路過的時候十分尷尬，但不竟這裏是蘭桂坊，碰上這種情況反而是正常不過的事。

我們走到接近天台時，發現上層樓梯的燈已經關上了。我們隱約看到地上殘留著酒瓶的玻璃碎和煙蒂，踩上去的時候發出了咔咯咔咯的聲音。小心翼翼的走上了天台後，我們往下看著人來人往、五光十色的蘭桂坊街道，便馬上在昏暗的環境中下點起了那根大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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