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理連篇
2022-08-10 23:36:05
Zoey依然把頭埋在我的肩膀,卻又一聲不發的。我也分不清究竟她仍然在哭,還是已經好起來了。
不過就算她不再哭了,也並不是因為她好起來,而是因為她哭得太累了。
Tiff很快便發表完她的Ocamp感言,接著就到雷達、阿真......還有一兩個組女也陸續講出了她們對於這次迎新營的感受。
我一邊摟著Zoey的腰,另一邊則是把手放在雷達的肩膀。我也很想說一些可以感動大家的說話,可是我就是想不到該說甚麼。
「晏晝講兩句啦!」組仔Chris說。
大家都講完真心話之後,組仔們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大家都嚷著要我說幾句。可是,我實在想不到要講甚麼。
大概除了Christine之外,大家都用相當期待的眼神看著我,就連文仔也不例外。所有人都沒有說話,大家就這樣靜靜的看著我,期待著我會說一些令大家感動的說話。
當時我們站的位置相當安靜,就連旁邊那組人說話的聲線都可以很清晰傳到我們這邊。
我又聽見Joey在說話了。她一邊說,一邊哭;一邊哭,又一邊喘氣的。就連她們組的另一個組媽也要忙著為她掃背了。
不過我們都知道Joey才不是因為感動才哭得不受控制呢。
這時Zoey動了一下,她稍稍地舉起手擦眼淚。而我剛好就被她這一個舉動驚動了,低頭就再次望向身邊的Zoey。
我凝視著Zoey的半邊臉頰,微弱的火光依然隱約地映照在她的臉上,橙橙紅紅的。
Zoey終於張開了眼睛,她依舊靠在我的肩上,然後又偷偷望向營火場中央的營火殘屑。
可能在她心裏面想的只是恨不得我快點死,不然的話她應該會希望這一晚不會結束。我很想可以為她做一點事,但又不想做多餘的事。
我唯有更用力地摟著她的腰,我想告訴她其實並不似Joey那般可憐。我不是要拋棄她,也不是要跟她告別,就算我們不是情侶也不再是FWB,我也希望會繼續有她這一個朋友。
現在的我已經不太擔心Christine怎樣想了。不過與其說我是不害怕,不如說我已經不太在意了。
一直以來的優柔寡斷,除了出於我對兩邊也有一點好感之外,亦是因為從沒有人逼過我做出選擇。
我起初都以為這種關係可以平衡地維持一段時間。不過當我們三人一同經歷過Ocamp,然後又再碰上Zoey的拷問之後。
我不得不認同這種像躲貓貓般的關係實在是太辛苦了。我實在想像不了當我們離開Ocamp之後,逢星期一、三、五就要陪Zoey,然後二、四、六就要陪Christine的生活是怎樣。
習慣向來都是一件很可怕的事。當你習慣了身邊有人可以依賴、可以傾訴、可以讓你洩欲,然後突然有人打破了這種規律,我相信這絕對是最痛苦的事。
我不是害怕她們離開我,而是我很害怕當我習慣了有她倆的生活之後,再突然失去了其中一邊。
Zoey在舞台上面的拷問的確是對我當頭棒喝,她令我清醒過來,令我知道終有一天也要面臨二選一的抉擇。既然如此,我絕對不會在習慣了以後才作出選擇。
人就是一種喜歡拖延的生物,我們永遠都是面對壓力的情況之下才會好好作出抉擇,而我們永遠都只能活在壓力和危機感這些無形的推動力之下。
眼前的Zoey沒有幫我想到了甚麼肺腑之言,反而讓我更加確定了自己根本想不出甚麼感動人心的說話。這一刻,在我心底裏,就只剩下我想對Zoey說的話了。
「errr……好多謝大家呢幾日玩得咁開心。我都知我做得好hea,所以多謝雷達、Tiff同阿真幫手hold咗咁多game......」我說。
「我都想多謝Zoey….係囉....明架喇。」我說。
我同樣地用上最簡短的說話感謝Zoey,雖然在旁人眼中我們好似沒說話哪些重要的話,但是以我和Zoey的關係我相信一切都盡在不言中。
Zoey依舊沒有說話,亦沒有做多餘的動作......可是這也太不Zoey了吧。我還期待著她會在大家面前宣示主權,或是做出一些暗示我們關係的舉動。
不過正因為她甚麼都沒有做,我才第一次覺得她終於做了該做的事,而且也做對了。
「WoooooooW,你地咁sweet得唔得架!」組仔女們當場就起哄。
「Shhhhh!!!屌你地低調啦。」我說。
我沒有向組仔女們解釋我們的關係,也沒有刻意地迴避。可能人生就是這麼諷刺,當兩個人有甚麼秘密關係的時候,我們總是會很介意其他人的閒言閒語。但當我們只剩下朋友這個關係的時候,我們又會變得不在意其他人怎樣說了。
「邊個Sweet!邊個!?」站在台上的烏鴉看著我們這邊說。
「冇你份啊!」Zoey突然向著台上大叫。
「WooooW!!!組媽好型啊!」組仔女又再次起哄。
「唉好囉,原來差啲就燒咗春袋。」烏鴉說。
果然Zoey還是那個Zoey,我剛剛才稱讚她終於變得成熟了,現在馬上又變得像個小屁孩似的。
不過看見本來愁眉苦臉的Zoey終於釋懷,我也有一種老懷安慰的感覺。也許她也終於接受了我們不會在一起這個事實,我不知道她是裝出來的,還是真的接受了。可能兩種感覺也有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