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大廈】【絕望】《搵唔到Exit既23層大廈》[重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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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4-27 20:01:18
Mktor出言有章,具有相當可信性。

升降機口的中間……

我的心中一直持有一個最詭異的可能,我不願說出口,然而Mktor卻代為言傳。

Mktor冷冷地揚起嘴角,我心想竟然在這個時候依然能擺出笑狀,實在太嘔心。

我抹乾嘴角的殘餘嘔吐物,準備迎來新一輪的五官衝擊。
「根據個斷頸既傷口位置既情況,好明顯唔係刀傷,因為斷頸唔係刀傷常見既一刀切平面,而好明顯係受唔住重擊斷開既模樣。」

「衝擊斷開?屌你老母芝士漢堡……」阿毛張口結舌。

雖則說話殘暴,那卻像事實。若果有人用刀砍下這可憐蟲的頭部,儘管血腥驚恐但卻至少合情合理。若果是重擊,那當中需要的力量實在難以估量……

這男人是誰?為何他會在這個位置?

「齒……輪……聲……」堅仔期期艾艾地開口,Mktor卻早一步遽然站起來:「升降機已經過咗呢層,跟我嚟。」

我們隨著Mktor果斷的步伐,來到了下一層,即11樓的升降機大堂。

同樣的大堂Setting,然而這層沒有血腥的感覺,在升降機開啓前。

時間彷如停止在升降機門準備打開的一刻,在寂靜的升降機大堂內,我甚至清楚聽見自己與同伴們的劇烈心跳聲。

看到裏面的情況,這次我也大驚失色,失聲喊叫出來。

一個鮮紅色的血球躺在升降機光亮的地板上,血灑滿一地。

Mktor好像沒有感到很意外,一動不動地觀摩著眼前的物體。

「個男人……好慘……」我不知何言以對,唯有呢喃著沒有意義的說話。

那是一個短頭髮的人頭,整個頭染滿鮮紅,血肉潰爛模糊得我根本看不清楚他的模樣。連接脖子的部分基本上是呈壓扁的形狀,腦漿同時淌流著。

「距好似係……岩岩死……」Ashley花容失色的樣子,此刻的我卻憶起Ashley在窗外那蒼白的鮮血人頭……

如出一轍的模樣,太令人毛骨悚然了。

升降機內的血還沒有乾乾涸,證明了Ashley的說法。

「屌……你地睇下……」阿毛聲音顫抖,劇烈顫抖的手指指著升降機門內則的金屬部分……

我冷不妨打了一個顫。

大量脖子的皮膚組織,還黏附在升降機門內則上,而且是呈壓扁了的形狀。生鏽的鐵支沾了大量血跡,斷掉的血管貼在門邊。

大家也不敢相信眼前的獵奇畫面。

升降機殺人了。

除非我們都有幻視。

而且是用如此令人骨寒毛豎的極度變態手法。

升降機門,對正常人來說,並沒有那麼可怖,因為日常生活裏,即使升降機關上時觸碰到你的身體,它會立即感應到,並且迅速打開避免受傷。

然而,另一個事實是,升降機金屬門的重量剛好是人的好幾倍也說不定。若果它要強硬地關上門──天管它為甚麼要這樣做──要把脖子夾斷並非困難的事情……

想起這個,就忽爾覺得升降機是很致命的機器。

卒然看到升降機殺人的現場,我實在接受不了。

火警鐘聲響起。

「一定係死者有某D動作刺激到升降機,令升降機將呢個人殘殺。」Mktor臉色沉重,無名指撥動著,語氣卻依然涼酸。

此刻的火警鐘,彷如升降機怪獸發出的咆哮,流露出大快朵頤後的滿足。我看著那些升降機門上的皮膚組織,升降機門上沒有鋒利的金屬片,若果要造成如此令人聞風喪膽的謀殺,到底需要多大程度的撞擊才能成事?

大家也呆站了許久,然後升降機迅速地關上了,隨後火警鐘也停止。由於血淋淋的人頭帶來的衝擊實在不少,連踏在升降機門口的Mktor也沒有反應過來。

「咁……咁點?」我苦笑。

「繼續行落去,我地已經見過升降機係三個唔同既層數自動打開過,咁我地要再遇到呢個情況都唔難。」Mktor立即調整了思緒,轉身便打開防煙門。

我們懷著複雜的情緒徐徐離開了11樓大堂。剛才沒有人夠膽走進那血腥的升降機,包括Mktor也無動於衷。離開前我還是瞄了那驚心動魄的「無頭男屍」一眼,他死前受到的驚嚇,比起我們絕對有過之而無不及。

到底,我們接下來會否遇到同樣的事情?

走在後樓梯的我們,一直往下走。大家都不聲不響,Mktor臉色沉下來,好想在思考著升降機殺人事件的來龍去脈般。

單以「詭異」已經難以描述當下的環境了。升降機撞擊男人脖子的構想情境纏繞我的思緒,彷如日間的夢魘……

不知怎的,雖則離開了屍體的位置,我還是聞到一陣濃濃的屍臭味──

幹,他媽的。

如果剛才遇到的是不幸,現在我目睹潘多拉的盒子向著我打開了。
2017-04-27 20:01:46

第23話:《失常者的怨懟》





這是個灰霧濃罩的煉獄。


樓下傳來了吼叫的聲音,那不僅僅是一把聲音,是數把疊著的,魔鬼般的吼叫聲。聲音越來越響亮,好像不速之客正衝著我們的方向而來。

「走啦屌!」阿毛倉惶失色,撲向旁邊的防煙門,而我卻如被石化一般,呆在原地凝視地上令人骨寒毛豎的景象。

那是十數具屍體,攤在樓梯及地上,大部份屍體身上均沾滿黑色及紅色的血液,有的血肉模糊,有的疊在一起,情況慘不忍睹。屍體堵塞了我們下去的空間,我不肯定下面是否還有更多。

此時,我注意到了,好幾具軀體的口部都滲漏出黑色的血液,好像嘴巴均受到了致命的創傷──

我腳下感受到柔軟的觸感,我朝地板一瞥,膽顫心寒地往後退,冷不妨失去平衡跌倒在階級上。

眼前的手的殘肢表面遺下我的鞋印,此時我方發現地上有更多的不同殘肢。

此刻心驚肉跳的程度,實在無法以任何文字形容。

「走啦,快。」Mktor果斷地拉著我及還在叫喊、頻臨崩潰的Ashley,跟阿毛一起,使勁扯開了最近的防煙門,奔進升降機大堂,堅仔不聲不響地尾隨著。

我們全部人都進入了大堂,把門關上,堅仔罕有地主動說起話來,當然語氣依舊期期艾艾:「我……見到有人……」

「咩人?」只有Mktor一絲不苟地凝望著防煙門,依然清晰地分析情況。

「顛……顛佬──」

「嘭!」

堅仔還沒有把話說畢,某物體已經破門而入。

我還沒有看清,一些黏黏的液體已經彈到我的臉上。

那物體正向我撲過來。

幹,那是什麼來的?電光火石之間我完全沒有空間思考這個問題,只因不花一秒半牠便會跑到我的跟前。

我的第一個反應是拿起金光棒自我保護,可是右手反應不來,一下被那物體硬生生地撲到在硬地上。

「呯!」

牠的體重比我重很多,整個身體壓下來,加上強烈的撞擊,把我瘦小的腰部壓得極其疼痛。

Mktor一棒揮了過來,重重的擊中那怪物的臉頰,牠痛苦地嚎叫著,撫摸著痛楚處迅速退後。

我腰部的痛楚使我站不起來,我凝視沾滿全身的黑色血液,剛才彈向我臉部的應該就是這些液體。

一陣陣血腥的臭味。

我轉頭注視著在失控地吼叫著的異獸,應該是因為受到重擊的緣故,它站也站不穩,歪著頭,青筋暴現地狠盯著我。

我看清楚了。

目測那是一個中年男人,地中海的髮型,那很多紅筋的雙眼小得幾乎像閉合般,咬牙切齒。穿著的土氣睡衣本來是藍白間條的,但一大部份沾上黑色的血液,小腿還不斷流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黑色血液。其凶狠的神情,很熟悉……

那跟Jerry bro的眼神,如出一轍。

剛才在後樓梯發出怒吼聲的,想必是他。他可能是聽到了阿毛以及Ashley的吼叫聲,吸引了上來。

就像電影裏的喪屍一樣。

現在我們彷如身處《喎rld War Z》的喪屍感染區一樣。

「屌,乜春黎架……」阿毛顫抖的身軀背靠牆壁,怯聲怯氣。

那發瘋的男人驟地以混雜了淒厲及仇恨的語氣喊叫:「係你地迫我去絕路!」

什麼?絕路?

「你講乜──」Mktor還沒說畢,男人已經向他撲過去,勁力一般但速度之快,連Mktor也來不及揮棒自衛。

須臾之間,堅仔向Mktor方向躍起,用極其驚人的速度向那男人的腰部踢了一腳。

「格拉」的一聲,我猜想那男人的尾龍骨折斷了。

那男人失去平衡,Mktor連忙後退躲避,男人失足撞向防煙門,發出很大的聲響。

他挨在門旁,不再動彈,好像失去了意識。堅仔僅僅一腳,足以使他失去動彈的能力。

我目瞪口呆地一瞥堅仔,他的一隻腳沾滿了黑色血液,雙目卻是無神,仿佛剛才的一腳不費吹灰之力。

他到底是何方神聖,剛才的一腳,若非武術造詣去到一個超群絕倫的境界,是絕對不可能做到的。

如果剛才那一腳是出自一個身材高大的壯男,我倒願意相信自己的眼睛,然而一個瘦弱如堅仔的小毒男,能夠踢出造成嚴重創傷的一腳嗎?

但事實卻擺在眼前。
2017-04-27 20:01:59
「好恐怖啊……」Ashley雙手掩口,清淚直流,事實上現場所有人都深感震愕,因為堅仔的功架,因為那怪異的男人,因為門外滿地的血腥。

或許由於猝然的刺激與血腥,造成了過度的視覺震撼,使得大家都安靜了好一會兒。

不合理的詭異事情,配搭半分鐘的寂靜,溫度驟然下降好幾度。

防煙門外再沒有人衝門而進,門外亦再沒有傳來撕心裂肺的嚎叫聲。

「應該係失常。」

Mktor拭抹沾血的雙手,終於吐出一句話。

事實上那是「鯨魚唔係魚」的廢話。現在的情況,難道還可以說是正常嗎?

Mktor的左手無名指緩緩撥動:「而且根據後樓梯聽到既聲音,可以判斷,好似呢個中年男人一樣既失常居民,可能係好多個,我地遇到既,只係其中幾個。」

對,這些襲擊我們的怪物,並非真的是什麼魔鬼化身,他們理應是這裏的居民,然而不知為何緣故,都變得「失常」了。

「我地姑且叫呢D人做『失常者』。」Mktor嘴角誇張地揚起。

「冇錯,個男人真係癡向左走向右走線,用『失常』描述真係益柒曬呢班友。」阿毛滿口污穢,事實上只是掩飾過度驚恐的低俗伎倆。

「樓梯果D受害者……係點死……」Ashley在牆壁角落,最遠離中年男人屍體的位置飲泣著,或許是基於對無辜居民受害的憐憫所致,亦可能是基於擺在眼前的恐怖。

又或者,純碎是一頭魔鬼偽裝成天使的煙幕。

「難以斷定,可能係別人所為,亦都可能係自相殘殺。」Mktor掃走Levas牛仔外套的污塵,面如死灰,天知道他在忖度著什麼。

「感謝讀者提供笑話。」阿毛又故作幽默。

「捕捉理性既軌道,有D野冇足夠證據就唔好輕易踩入誤判既危機。」Mktor索性脫下外套,只穿著一件「Rock & Roll」的黑色Tshirt,印象那好像是在潮流特區有售的。

「出面咁多人死,如果我地衝落去,會唔會遇到危險?」Ashley抽泣著,擺出一副不願意的表情。

「The questions you ask are too simple,sometimes naïve。」Mktor緊閉雙眸,「問題唔係應唔應該落去,而係用咩野方法落去,我地根本冇第二條路可以揀。」

「有,坐亦待斃。」我補上一句。

「Thanks for sharing。」

Mktor建議我們先在升降機大堂休息一陣子。他以及堅仔將男人的屍體搬到後樓梯。

虛弱的我往「10」層數標示的正下面坐下,彎下身子時腰部的痛楚變本加厲,冰冷的牆壁更增添了數分不舒適。。

Shit。

「係你地迫我去絕路!」

中年阿叔說的,到底是什麼一回事?

他跟Jerry bro一樣發狂了嗎?

我們如何把這個陌生人迫到絕路?

我們只是碰巧經過,怎麼會突然變成了施害者了?

他的「失常感染」跟黑色血液有關嗎?

我們剛才有必要殺掉他嗎?

無數個問題在腦海裏浮現,以我現時心力交瘁的狀態完全無法逐一處理。或者說,我從來也無法處理這些疑問。

混亂的思緒想著想著,強烈的睡意襲來,好像許久沒有睡過了。

過去的時間裏我們都被驚駭與詭異纏繞,以致腎上腺素一直保持高水平,現在難得的安全環境,使得我漸漸放下了緊張的心緒。

我的視線漸漸變得模糊……

然後,我發了一場噩夢,夢見
自己站在無數重疊的潰爛屍體之上,數以萬計的蒼白的屍手在地上向我伸來……
2017-04-27 20:02:54

第24話:《救贖的號角》





「阿騰。」


Mktor那缺乏感情的聲線把我從屍手噩夢中拉扯回那真實的夢魘之中。

同樣程度的戰慄,只是真實與幻想的分別。

抑或,現在的世界亦只是虛幻的存在?我們如何去斷定,我們身處的大廈是真實的空間,抑或只是我意識裏構想的一個詭異世界?

我記起之前觀看過一套福爾摩斯系列的電影,最印象深刻是自己獨自去UA Cinema看,不過那並非重點。電影裏描述福爾摩斯身處在自己的意識宮殿裏,作者於該空間裏的經歷都只是自己達到瘋狂程度的幻想而已。

福爾摩斯有如此的想像力造詣皆因吸食某些藥物,我現在會否亦是因為被注入了某種怪異的化學物質,使得自己有幻想的能力,在昏迷中經歷著現在不合理的戰慄與詭異?

我先是從萬千屍手的地獄裏溜走,驀地張開雙眸,急促地喘著氣。Mktor坐在我的身旁,直盯著我。

我徐徐從驚心動魄的噩夢回復些許神智,下意識地察看著手錶:20:39。

在這裏,或許只有手錶依舊滾轉的時間能夠作為世界依舊正常的憑據。

剛才總算睡了一會兒,可我依舊筋疲力竭。剛才排山倒海的驚嚇消耗了太多的體力及精神,現在稍一鬆懈便感到強烈的倦意,也許是昨晚缺乏休息的緣故。

或者唯一可以慶幸的是,我那該死的右腳跟好像康復了不少,至少沒有再叫痛了,而且之前腰背的傷沒有大礙,至少現在沒有疼痛。

我懶懶地打了個呵欠,環視著周圍的情況。Ashley及阿毛睡著了,堅仔亦頂住防煙門,維持著半睡半醒的狀態。

阿毛挨在牆壁上,口裏呢喃著語無倫次的話,口水淌出嘴角,相信他在發著開口夢。

Ashley則在一旁打側捲縮身體,頭挨在雙手上,睡得正甜。

此刻的她好像跟一個平凡少女沒有兩樣。

「佢地都訓著咗。」Mktor低聲道。

我轉頭凝望他,不聲不吭,因為我不知他叫醒我的用意在於什麼。

「其實,我對我地逃走都冇咩信心……」Mktor低下頭來,本來面如土色的模樣忽然注入了些許無奈的情緒。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缺乏自信的模樣,未免感到好笑。

「點會呢……」我以最門面的話作出了回應。

「有好多推測,我唔敢肯定,但係都令我好難相信我地出得翻出去……」Mktor盯著自己的左手無名指,卻沒有習慣性地將之撥動,「如果出面既人打算救我地,點解咁耐都未行動?」

他說得對,正常情況下,若有任何的突發事件,例如火災,消防員一早已經到來了,並且展開了滅火及救人行動,然而,那是在正常情況下。

正常情況,半小時內都應該有消防人員趕到展開滅火及救援行動,何況我們身處的23層大廈,位於旺角奶路臣街,朗豪坊的旁邊,位處九龍市區的心臟地帶,救援速度應該更加迅速才對……

現在時間已經過了無數個小時,還沒有人進來展開救援行動是荒誕的笑話。

若果連冷冷淡淡的、一向專長於「捕捉理性的軌道」的鬼才Mktor亦感到手足無措、有心無力,那可以證明這件事情已經不可以依靠日常的所謂「理性」來逃出生天……

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地下大堂根本沒有所謂的Exit,能夠逃出生天僅是我們一直賴以堅持的精神食糧。

或許,我們真的墮入了異空間,要不然我們身處的大廈怎麼會身處詭祕的白霧之中?

「唔好咁灰心啦,希望在明天啊嘛,比D掌聲自己……」我背誦了一大篇聽起來極度嘔心的老套安慰句子,然而連自己也無法說服, Mktor當然也沒有什麼反應。

「算啦,唔好講呢D。」Mktor明顯地是想趁現在跟我傾訴的,讓兩日來纏擾我們的無比壓力宣洩一下,然而他找錯對象了。

我連自己也無法妥善照顧,又如何慰藉他人的心靈呢?

不聲不語的我們靜默了片刻,兩個男人,須臾之間保持著不尷尬的沉默,在四面楚歌中,以無聲慨嘆命運的無奈,實為男人的浪漫。

「阿騰,」Mktor倏忽開口,「我提醒你兩樣野。」

我轉過頭來,一本正經地凝視著他,因為他即使沒有驚天大秘密要泄露,接下來的話必定舉足輕重。

他靠近我,壓低嗓子:「如果你見到我發癲,立即擺脫我,唔好猶疑,從果一刻我已經死咗。」

「下……」我遲疑了一下,可他立時靠得更緊,以不能再小的聲音道:「堅仔係個好神秘既人,深不可測,但係比佢更加危險既,係Ashley,你要小心D佢。」

我乾笑了一下,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

Ashley如何危險,沒有人比我瞭解得更為清楚。

Mktor咬著下唇,神色凝重,彷彿在思度如何形容這怪異女子:「呢個女仔……遠比你想像中知道得更多。」

我轉頭凝視著穿著黃色連身睡衣裙的少女,她背對著我,睡得正甜,至少表面上。

於我而言,Ashley的背景已經複雜得不可理喻,本身窗外人頭的事件,到後來無故拋出窗外的毛毛公仔出現於她的家中,然後還有被Jerry bro指罵為殺人兇手……一切使我一直嘗試遠離她,沒有把她當成同伴的一分子。
2017-04-27 20:03:06
然而,我對她的印象是充斥著矛盾的,在詭異的背面,我同時憶起她在廚房裏低聲的抽泣,她臉上的兩塊膠布,還有她的……

我真的摸不清事實的真諦,到底Ashley是誰,來自何方,目的何在,我只能大惑不解地在迷霧中作出盲目的忖猜──

「趴低。」Mktor沒有等候我作出反應,已經把我用力按倒在地上。

發生什麼事了?

10樓防煙門外傳來一連串的急促腳步聲,而透過門上的窗子,我隱約目睹門外一大班人跑樓梯經過,儘管我無法看清他們的相貌。

「咪走啊!」

「追住佢!」

外面的男人的喊叫聲音以及一連串的慘叫聲吵醒了所有人。堅仔立即彈起來,Mktor則以手勢示意他保持不動。

所有人看勢頭不對,都保持了絕對的肅靜,直到叫聲及腳步聲漸漸離我們而去,Mktor才道:「我諗,出面既屍體應該係果班人造成。」

Ashley雙手掩面,皺起眉頭,擺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

「記唔記得我地頭先打算落樓梯既時候,聽到一連串既腳步聲?我諗就係呢班人,佢地好可能展開緊屠殺行動,因為我留意到出面既屍體身上多數有刀傷。」Mktor吞了一下口水。

「多數係口部既傷口。」Ashley補上一句。

屠殺?為甚麼要屠殺我們?

這裏的人不是應該正在找出路離開這裏嗎,為何要多此一舉,傷及無辜?他們是誰?邪教徒?

我流下冷汗,失聲苦笑著。

大家坐在同一條船上,是為命運共同體,卻要自相殺戮,在更嚴峻的危機面前卻無能為力抑或視若無睹。

這棟大廈,或許就是社會的縮影。

所謂的失常情況,只不過是將社會一直正在發生的荒謬與悲涼以赤裸的方式向著我們呈現,若果現在我們在為大廈裏永無止境的殺戮感到陌生,對不起,我們原本的生活本來就是一場殺戮。

我們到底是離開了原本的世界,抑或是瞭解了我們的世界?

Mktor目無表情道:「不過無論點都好,我地都要走落去。」

「屌,好鳩危險架喎。」阿毛煞白的臉印證了心裏的畏懼。

「咁都好過──」Mktor忽然停下來,緊閉眼睛,露出一副聚精會神的神情。

「做咩啊?哇……」Ashley失聲道,也閉嘴靜了下來,因為她也聽到了。

我也聽到了。

那聲音,正當我在家中睡覺時不時會從繁忙的街道傳來。

我聽到救贖的號角從後樓梯的窗口傳來,聲音細小,卻又如此振奮人心。

那是消防車的聲音。
2017-04-27 20:03:34

第25話:《升降機係度等緊我地》





一直以來,從停電停水停網絡開始,我們便一心渴望得到救贖,將我們救出詭異的險境,不管拯救者是什麼身份也好。然而事與願違,一直以來也沒有結果。沒有消防車,沒有警車,只有驚心動魄的恐懼。


而且那麼長的時間,若果大廈真的發生突發事故,香港政府理應已經派出救援部隊,甚至飛虎隊,拯救我們才對。

之前那麼長的時間,亦沒有外來救援的跡象,我甚至已經放棄了逃出大廈的希望。

然而,此刻消防車的警報聲音從升降機大堂的窗口傳了過來,多年聽覺的經驗告訴我,那真的是消防車的聲音。

當時在無助及恐懼的籠罩下,如此平常不過的聲響,卻使我立即達到了驚喜若狂的狀態,其他人亦如出一轍,歡呼雀躍起來。

阿毛心潮澎湃地奔到窗口,彷彿想把過去經歷過的一切恐懼一下子宣泄,他跑到了升降機大堂的通風窗口,卻猝然止住了口。

「咩都睇唔到……屌。」阿毛對著窗外濃厚的灰霧,苦笑著。

「如果係咁,係咪即係我地有救啦?」Ashley眉開眼笑地凝望撥動著無名指的Mktor,她那黃色的連身睡衣裙已經染了不少血跡及骯髒物。

Mktor不聲不響,盯著升降機門,一副淡然的模樣,想不到大家欣喜若狂的時候他還是保持了一貫的冷酷形象。

是因為他對於感情的不敏感,抑或他有我們未知的憂慮?

此刻的我眉飛色舞地幻想著,一切即將完結,我們會被救出去,然後我可以回到家裏大睡一覺,然後看一百套漫畫,然後……然後……

然後消防車的聲音銷聲匿跡。

大家本來狂喜的表情頓時沉到海底。

即使有Mktor的分析能力,對霧裏的詭祕大廈,我們亦大惑不解,對於窗外的空間,我們更加只能夠作出無法論證的猜測。

「放心,警報聲停咗,或者係因為架車停低咗。」Mktor托了托眼鏡,嘴角揚起那誇張的笑容。

「屌,你仲笑得出……今次玩撚猿。」阿毛乾笑著,也許Mktor的話也是自我安慰而已。

然而,消防車停下來時,的確已經沒有響鬧的必要,因此慣常情況下也會把煩人的警報聲音關掉。

若果情況是這樣,那消防車應該已經到達了我們大廈的道路旁了。

Mktor擱下那浮誇的笑容,道:「出面應該已經有人嚟救我地。」

眾人臉上現出久違的笑容,真摯的笑容。

也許,這裏的驚慄經歷只是一場夢,或者是一場虛驚,根本是升降機失靈,加上有幫派胡亂殺戮,以及有輕微的火災,種種的巧合如連鎖一樣互相重疊,才會造就如此一個詭異的局面。

如論如何,怪異的感覺好像枯萎了,接下來是希望的萌生。

「咁……我地係咪對住窗口大叫,吸引消防車注意?」Ashley盯著窗外,聲音急促而帶有無窮的激情。

「唔好,」Mktor壓低嗓子,其語氣明顯透露了他的憂慮,「件事可能冇咁簡單,同埋出面有咁多殺人狂同埋失常者,我地都係小心為妙。若果因一時衝動引起殺機,咁就大檸樂。我覺得,都係去到大堂先至求救好D,何況就算出面真係有消防車,救援人員應該會上嚟救人架喇。」

所有人除了害羞口吃的堅仔都表現出贊同的樣子,阿毛浮誇地點著頭:「屌,咁就行落去喇,行佢老母!」

眾人的生存意志彷彿重新燃起──

等等……那是什麼聲音?

既不是消防車的聲響,也不是微微的腳步聲……那熟悉的機械齒輪的摩擦聲響,我今世必定沒齒難忘。

大家也聽到了那巨獸飢餓的咆哮,頓時不聲不吭,Ashley從升降機口旁的位置後退了好幾步。

它來了。

不,「牠」來了。

是升降機徐徐移動的聲音。

這頭沉重的機器是這裏的鬼魂,大廈的心臟。表面上,它停止了正常的運作,但是在某些情況下會突然的打開,並且四處移動。

最重要是,大部份詭異事情與危機均源自那該死的幽靈,包括它天花板的血字「Go downstairs」以及關上門後突然關掉升降機內的燈光。

但不可不提的,當然是最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升降機裏的人頭。

之前目睹那血淋淋的人頭的詭異畫面深深地刻在我的腦海裏,此刻升降機的齒輪嚎叫不禁使我墮入恐懼的深淵。
2017-04-27 20:03:47
那個人頭會否依舊在升降機裏呢?或者會否有其他更為令人骨寒毛豎的畫面在等待我們的眼眸?

我們步步為營地接近升降機口,Mktor提起那沾滿黑色血跡的狼牙棒,面容繃緊了起來:「大家提防升降機裏面有埋伏,如果有,唔好猶疑,對別人仁慈即係對自己殘忍。」

聽罷,我以及阿毛拿起手上的武器,對準升降機口,準備隨時迎頭痛擊。

別人的生命於這刻彷彿變得一文不值。

也許,我們的社會即使苦口婆心地提倡仁義道德,當人在自己利益被危害之時,還是會向殘酷的現實低頭請求寬恕。那些口號式的「生命可貴」以及「犧牲精神」,淪為利用別人、煽動情感的手段,而非我所想的那麼偉大。

或許,這個社會沒有什麼正義,只有吃人的利益。當對待一個人好並非因為道德,而僅僅因為私利,那這個社會的人都僅僅是孤獨寂寞的商人。

生命,其實可貴在哪?我們經常提倡珍惜生命,但有否思考過這個最根本的問題?幾十年的光陰,艱辛掙扎求存,為求的只是保住那脆弱渺小的生命。

我憶起Jerry bro及他的妻子,想起剛才被堅仔殺死的中年男人。

消耗了多少精力、多少光陰去悉心栽培的一個生命,可以輕易地被摧殘。我們竭力維護的,於世界的存在,不過灰塵而已。

多麼可憐的生命體,還是他們根本缺乏被同情的理由?

想著想著,我隱約聽到持續著的升降機齒輪的聲音從上層傳下來,聲音更加明顯……越來越響亮。

停下來了。

我指的是齒輪的聲音以及那吃人的升降機。

大家都繃緊情緒,尤其因為之前發生過的驚駭事件。

我的手顫動不定,彷彿快要掉下手上的金光棒。

我慄慄危懼的瞄了一瞄左手的手錶,21:01。10樓的升降機大堂內,光線有限,加上灰霧的籠罩,我們的視線只能依靠那小窗口透進來微弱的月光。

倏忽,一道白色的光線出現在眾人的眼前,刺眼而熟悉。

升降機鐵門終於打開了,就如巨獸的血盆大口向令牠垂涎的獵物徐徐張開。

我和其他人擱下手上的武器,不禁鬆懈下來。

升降機內是空的,除了地上已經乾掉的紅色血液,那應該是從升降機頂的血字位置滴下來以及之前的人頭遺下的。

天花板依舊遺下觸目驚心的「Go downstairs」字樣,此刻的英文粗體就像是升降機的雙眸,對我們虎視眈眈。

重點是,人頭消失了。

那人頭呢?不是應該在升降機內嗎?

我再仔細端詳一下,察覺到嘔心的腦漿依舊黏附著地上乾涸的血泊。

人頭不翼而飛。

驚心動魄的畫面,此刻增添了數分詭祕。

「升降機金屬門既門邊。」Mktor凝視著門邊,眾人的視線隨之移動。

升降機門邊依舊沾了大量的血液以及皮膚組織,本來我們都判斷是來自斷頭的男屍的。

那即是,升降機的情況沒有怎樣改變,除了不知所蹤的血腥人頭。

實在太過令人悚然……

是誰帶走了那顆頭呢?

「人頭係咪……比其他人攞走咗?」Ashley怯聲怯氣地環視大堂,好像懼怕隨時有人在附近埋伏著。

本來我們預計升降機內應該有生還者,或者所謂「失常者」,或是任何帶來危機的事情。擺在眼前的,卻是僅僅一個空空如也的升降機而已。

然而,在一個光線不足的漆黑升降機大堂,一個燈火通明的升降機空間,地面的血跡,那蒼白的燈泡光線,難免使人萌生詭異之感。

等等,怎麼會這樣?

「點解會有電既,唔係停曬電咩呢棟大廈,點解升降機會有燈?」我望向Mktor的雙眸注入了無窮的迷惘。

眾人報以相似的目光,對,這個問題,為何我們現在才發現?

「呢個問題,太Naïve喇。」Mktor一副考慮周全的樣子,「大廈電力總開關係設係大堂,係咪?」

「岩啊……」阿毛惶恐地呢喃著。

那是當然了,電力是由大堂操控的。若果說升降機是大廈的心臟,那麼大堂便是大廈的腦袋,控制大廈的一切日常運作。

「同樣地,食水開關都係由大堂控制,唔止咁樣,升降機既控制都係由大堂掌控。」Mktor凝視著依舊打開的發光升降機,「當然,正常情況下,升降機係會跟從一個早已經Set定既程序去運作,除非有人刻意作出設置改變,佢都唔會改變原有既運作模式。」

對,聽起來,幾乎所有的運作也是由大堂所控制。

肚餓的感覺越趨強烈,但是我卻刻意壓抑。

「即係……大堂係有人操控住?」阿毛斷斷續續地說,心中不免震撼。

「唔好過度推論。我唔敢斷言,或者係一股力量,邊個知道操控呢個遊戲既,係邊個?」Mktor苦笑著。

他再次使用到「遊戲」這個字眼,聽起來充滿無力感,而且頗為噁心。

「遊……戲?遊戲……管理員GO?」素來不多說話的毒男堅仔咕噥著。

如果這一切可能是被別人操控的一個……遊戲,那會是一個什麼樣的遊戲?求生遊戲?抑或殺戮遊戲?

我默默告訴自己,這沒有什麼必要感到驚訝,或許現實的生活,根本是一場這樣的遊戲,同樣的求生,同樣的殺戮……
2017-04-27 20:03:57
社會的掌權者、勝利者,便是遊戲的管理員GO,螻蟻般的你與我便是Player。

「有時候,失常只不過係你唔習慣背後隱藏既事實……」

Ashley的一席話,驀地在我的腦海裏浮現。女孩說的,究竟是什麼?

「屌,咁宜家入唔入去啊?」阿毛徵詢著我們的意見,並且再次用髒話掩蓋自己的驚愕之狀。

我凝視著面前升降機內令人不安的蒼白,猶疑不決。

「我建議唔好,」Mktor托著下巴,「之前我地同堅仔分別都中過伏,一入去升降機就刪燈,然後過一段時間先打翻開。」

之前可怖的情境,我依然歷歷在目,肉跳心驚。

「咁我地應該點做?」Ashley沒有武器在手,只能站在我們的身後。

其實我一直小心翼翼地注意著Ashley,提防她會趁我們不為意驀地施以突襲,把我們一網打盡。

就像Mktor說的,我要小心這個女孩。

我回頭盯著大堂,升降機燈光映照下的「10」樓層標示現出一個長長的倒影,好不詭異。

「我地應該試下其他方法。」Mktor道,向升降機踏前了一步,抬頭盯著什麼……應該是那些驚心動魄的血字。

「咩方法啊?炸撚咗個升降機?」阿毛苦笑起來,胡亂提議著。

Mktor沒有回眸,語氣不涼不酸:「靜觀其變。」

沒有人有異議,眾人跟隨Mktor的建議,圍著升降機,等待著。

我們連在等待著什麼也不確定。

在大家一語不發的情況下,寂靜再次佔據這孤獨的大堂。

那是過度的寂靜,我甚至聽見了大家急速的心跳聲。

即使聽到心跳的規律,我還是無法闖進每個人的心扉,了解別人的內心世界。

每個人,都只是孤獨的存在。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我聚精會神,凝視著光亮的升降機,期待著什麼事情會發生。


那升降機門邊萬分噁心的參與皮膚以及血跡,就像是巨獸大快朵頤後利齒遺下的食物殘渣……

反胃的感覺油然而生。

然而,更多的似乎是一種被虎視眈眈的不安感,不知怎麼的,我總是覺得眼前的升降機正等待著我們踏入它的喉嚨,然後狠狠地把我們咬爛成血漿……

「升降機係度等緊我地。」Ashley忽然淡然的道。
2017-04-27 20:17:14
夢巴你無事呀嘛,病好未



病好就要出文架啦
2017-04-27 21:53:06
Mktor點睇得出ashely有問題
2017-04-27 21:59:00
2017-04-28 01:19:35
病夢mode on
2017-04-28 01:21:03
Mktor點睇得出ashely有問題

天才的直覺
2017-04-28 12:08:53
夢巴你無事呀嘛,病好未



病好就要出文架啦


啱啱病好翻
前2日真係去死咁款
2017-04-28 12:09:25
Mktor點睇得出ashely有問題


Mktor係冷血版James
2017-04-28 12:09:46
多謝月滿巴
2017-04-28 12:09:59
病夢mode on


好翻喇
2017-04-28 23:13:50
2017-04-28 23:18:29

第25話:《升降機係度等緊我地》





一直以來,從停電停水停網絡開始,我們便一心渴望得到救贖,將我們救出詭異的險境,不管拯救者是什麼身份也好。然而事與願違,一直以來也沒有結果。沒有消防車,沒有警車,只有驚心動魄的恐懼。


而且那麼長的時間,若果大廈真的發生突發事故,香港政府理應已經派出救援部隊,甚至飛虎隊,拯救我們才對。

之前那麼長的時間,亦沒有外來救援的跡象,我甚至已經放棄了逃出大廈的希望。

然而,此刻消防車的警報聲音從升降機大堂的窗口傳了過來,多年聽覺的經驗告訴我,那真的是消防車的聲音。

當時在無助及恐懼的籠罩下,如此平常不過的聲響,卻使我立即達到了驚喜若狂的狀態,其他人亦如出一轍,歡呼雀躍起來。

阿毛心潮澎湃地奔到窗口,彷彿想把過去經歷過的一切恐懼一下子宣泄,他跑到了升降機大堂的通風窗口,卻猝然止住了口。

「咩都睇唔到……屌。」阿毛對著窗外濃厚的灰霧,苦笑著。

「如果係咁,係咪即係我地有救啦?」Ashley眉開眼笑地凝望撥動著無名指的Mktor,她那黃色的連身睡衣裙已經染了不少血跡及骯髒物。

Mktor不聲不響,盯著升降機門,一副淡然的模樣,想不到大家欣喜若狂的時候他還是保持了一貫的冷酷形象。

是因為他對於感情的不敏感,抑或他有我們未知的憂慮?

此刻的我眉飛色舞地幻想著,一切即將完結,我們會被救出去,然後我可以回到家裏大睡一覺,然後看一百套漫畫,然後……然後……

然後消防車的聲音銷聲匿跡。

大家本來狂喜的表情頓時沉到海底。

即使有Mktor的分析能力,對霧裏的詭祕大廈,我們亦大惑不解,對於窗外的空間,我們更加只能夠作出無法論證的猜測。

「放心,警報聲停咗,或者係因為架車停低咗。」Mktor托了托眼鏡,嘴角揚起那誇張的笑容。

「屌,你仲笑得出……今次玩撚猿。」阿毛乾笑著,也許Mktor的話也是自我安慰而已。

然而,消防車停下來時,的確已經沒有響鬧的必要,因此慣常情況下也會把煩人的警報聲音關掉。

若果情況是這樣,那消防車應該已經到達了我們大廈的道路旁了。

Mktor擱下那浮誇的笑容,道:「出面應該已經有人嚟救我地。」

眾人臉上現出久違的笑容,真摯的笑容。

也許,這裏的驚慄經歷只是一場夢,或者是一場虛驚,根本是升降機失靈,加上有幫派胡亂殺戮,以及有輕微的火災,種種的巧合如連鎖一樣互相重疊,才會造就如此一個詭異的局面。

如論如何,怪異的感覺好像枯萎了,接下來是希望的萌生。

「咁……我地係咪對住窗口大叫,吸引消防車注意?」Ashley盯著窗外,聲音急促而帶有無窮的激情。

「唔好,」Mktor壓低嗓子,其語氣明顯透露了他的憂慮,「件事可能冇咁簡單,同埋出面有咁多殺人狂同埋失常者,我地都係小心為妙。若果因一時衝動引起殺機,咁就大檸樂。我覺得,都係去到大堂先至求救好D,何況就算出面真係有消防車,救援人員應該會上嚟救人架喇。」

所有人除了害羞口吃的堅仔都表現出贊同的樣子,阿毛浮誇地點著頭:「屌,咁就行落去喇,行佢老母!」

眾人的生存意志彷彿重新燃起──

等等……那是什麼聲音?

既不是消防車的聲響,也不是微微的腳步聲……那熟悉的機械齒輪的摩擦聲響,我今世必定沒齒難忘。

大家也聽到了那巨獸飢餓的咆哮,頓時不聲不吭,Ashley從升降機口旁的位置後退了好幾步。

它來了。

不,「牠」來了。

是升降機徐徐移動的聲音。

這頭沉重的機器是這裏的鬼魂,大廈的心臟。表面上,它停止了正常的運作,但是在某些情況下會突然的打開,並且四處移動。

最重要是,大部份詭異事情與危機均源自那該死的幽靈,包括它天花板的血字「Go downstairs」以及關上門後突然關掉升降機內的燈光。

但不可不提的,當然是最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升降機裏的人頭。

之前目睹那血淋淋的人頭的詭異畫面深深地刻在我的腦海裏,此刻升降機的齒輪嚎叫不禁使我墮入恐懼的深淵。

那個人頭會否依舊在升降機裏呢?或者會否有其他更為令人骨寒毛豎的畫面在等待我們的眼眸?

我們步步為營地接近升降機口,Mktor提起那沾滿黑色血跡的狼牙棒,面容繃緊了起來:「大家提防升降機裏面有埋伏,如果有,唔好猶疑,對別人仁慈即係對自己殘忍。」
2017-04-28 23:1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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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話:《斷裂處的禍水》






一分鐘過去,於我而言卻彷如溜走了數小時的光陰。度日如年,或許就是此刻的最佳描述。


兩分鐘過去,我的手微微顫動著,長期繃緊的思緒使視線因疲憊而漸漸模糊。

三分鐘過去,沒有什麼事情發生。

「升降機係度等緊我地。」

Ashley的此番話使我不寒而慄。

升降機內的閉路電視,絕大部分情況下只能拍攝到升降機內的空間,頂多也只有拍到升降機門口外的極小部分而已,怎會發現我們在升降機外?

如果Ashley的猜測無誤,升降機是如何知悉我們在外面的?

「等」一向是用作形容人的動作,以如此的人性化的詞語形容升降機的行為,實在令人毛骨悚然……

然而,升降機此刻給予我的感覺,的確如Ashley蒼白的形容一樣。

陣陣寒風吹過,我的身軀彷如立即降了溫,墮入恐懼的浮沙之中。

大家再次緊張地注視著升降機屏氣斂息,生怕它隨時對我們送出致命的突襲。我不知道它有什麼招數,然而這並不是關鍵。

因為,經歷了無數次驚駭的事變後,我們已經沒有掉以輕心的本錢了。

猝然,我們預期的變故發生了。

火警鐘突然響起,聽慣了的聲音依舊刺耳得把一直聚精會神的我們嚇了一跳。

「屌,佢又想響幾耐啊。」阿毛雙手掩耳,好不耐煩。

不知何故,這一次的火警鐘聲感覺上特別吵耳,使人感到了絕頂的不安與惶惶不安。

我凝視著通往後樓梯的防煙門,心想會不會突然有什麼失常者闖進來,對我們施以襲擊……

失常,什麼是失常?我又陷進找不到答案的思考之海中,再度迷失。

不知怎樣的,在這趟詭異的經歷裏,我不斷思考起人生與世界的種種問題,然而這並非我日常的習慣。

一分鐘後,火警鐘聲霍然停止了,寂靜再次佔據升降機大堂。

大家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

Mktor擱下疲累的雙手:「火警鐘聲應該係有一D用意,警告我地一D野──」

Mktor還沒有把話說完,眼前的升降機門猛然開始關閉!

「哇屌!」大驚小怪的阿毛面對眼前突然的變故,立時六神無主,即使眼前的關門運作只是每天慣常目睹的景象。

我不知所措地看著正在關上的金屬門,卻手足無措。

毒男,永遠只是淪為同伴的負累,而非能夠作出支援的戰友。

電光火石之間,眼看金屬門快要關閉,Mktor卻忽然靈機一觸,迅速向升降機伸出狼牙棒。

「啪!」

升降機門在棒的阻礙下,無法觀賞,而是緊緊的夾著Mktor手持的狼牙棒。

它合不起來了。

下一步會怎樣?

「宜家點……」我膽戰心驚地凝視著Mktor。

升降機是由誰操控的?操控者──遊戲管理員,到底設計了一個怎麼樣的程式?若果遇上了現在,升降機運作收到刻意干預及阻礙的情況,遊戲會如何安排下一步升降機的動作?

升降機會無法關上,維持著現在的情況,還是會有進一步的動作?

「我覺得──」Mktor還沒說完,再一次的驚慄震撼了大堂內的每一位,尤其是本來處變不驚的Mktor。

接下來的數秒,我實實在在的體會到何謂真正的喪膽亡魂。

升降機的金屬門霍然以無法相信的疾速張開,接著以極快的速度嘗試合起來──

不,是「咬」!

升降機強行擠壓著Mktor的狼牙棒,然後又迅速張開,不斷地重複著剛才的動作,速度之快,猶如鯊魚海獸兇狠地撕咬著獵物!

升降機門的皮膚組織隨著門的夾擊,沾到了Mktor的狼牙棒面,反胃而且觸目驚心。

它此刻失去常理的動作只有一個目的:強行把升降機門關上!
2017-04-28 23:19:40
我忽然憶起斷裂的人頭與無頭男屍……或許死者就是遇到同一樣的驚慄遭遇,只是成為撕咬目標的,並非狼牙棒,而是有血有肉的脖子。

我目瞪舌僵地盯著眼前的金屬機械對Mktor施以凶狠的襲擊。

從前乘搭升降機,我沒有發現本來不斷打開關上、意外夾到乘客會自動張開的鐵門,居然有如此暴戾驚心的一面。突然而來的猛烈碰撞,使Mktor第一次露出惶恐的神色。

Ashley在後魂飛魄散地失聲尖叫。

「屌,點撚算好?」阿毛只懂得目瞪口呆地注視著眼前的詭異,卻束手無策。

「佢想刪門,我地就偏偏唔好比佢刪!」Mktor使勁握緊棒柄,並不打算放開正受激烈碰撞的狼牙棒。

電光火石之間,我連忙奔到開關不定的升降機口,把手上的金光棒也塞進升降機門的夾縫中。

「啪!啪!」

想不到,升降機門擠壓的力度是何等之強勁,但那也並非十分令人費解。平時升降機的門關上時,如果碰到任何障礙,它會自動張開,以防造成任何乘客的損傷。然而,若果那道沉重的金屬門是人手操控,它亦立時可以化身成致命的巨型剪刀。

「啪!啪!」

升降機猛烈的攻勢,使我及Mktor越趨惴惴不安,我握著金光棒的雙手早已沾滿冷汗……

接著是清脆的一聲聲響,金光棒因受到過度的壓力斷裂了!

幹!

「哇……」我目睹斷裂的另一半金光棒掉進噬人的血腥空間裏,然後是Mktor的驚呼聲:「屌,我果支都……」

「啪!啪!」

從不間斷的鋼鐵撞擊聲,充斥著整個升降機大堂。

狼牙與金屬的對決,來到了關鍵的時刻。

Mktor站穩馬步,一不小心便會因為升降機門的衝擊而失去平衡,剛才的奮鬥都會付諸一炬。

乍然,Mktor手持的金光棒也被不斷「撕咬」的升降機金屬門碰撞得歪曲,眼見最後一個升降機門的堵塞障礙物也快要斷裂,Mktor下意識的把左手伸進鐵門內……

「唔好啊──」Ashley哭喊般的聲線,卻來不及阻止悲劇的發生。

「啪!」

狼牙棒終於斷成兩半,Mktor的左手同時伸進了升降機的血盆大口。

升降機門狠狠地關上了,大堂回復漆黑。

這裏彷如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般,唯一的憑據,或許是隱約聽到的升降機齒輪聲。

而我亦第一次聽到Mktor的嚎叫……

「咩事啊?」Ashley憂心如焚地凝視著Mktor,失聲叫了起來。

「……」Mktor有口難言,全身劇烈顫抖,痛不欲生地喘著氣。

怎麼了?我迅速往他的左手瞧過去……

儘管光線完全不充足,我依然看到那驚心動魄的畫面。

我張口結舌,不寒而慄地注視著眼前痛苦萬狀的Mktor。

Mktor左手的中指頭被夾斷,手指骨外露,斷裂處不斷淌流出鮮血,紅色的鮮血。

鮮血一滴滴的跌到地板,彷如潘多拉盒子裏湧出的禍水。
2017-04-28 23:20:11

第27話:《Big Brother is Watching You》




Mktor喘著氣,右手托著那失控似的顫抖著的左手。


手指斷裂的位置不斷湧出血水,濺滿了Mktor的Dr. Matthew深紅色高筒鞋,相信此刻Mktor必定痛不欲生。

他能夠忍耐得住,沒有歇斯底里地叫嚷,亦是極之神奇的事情。

Ashley最快從恍然若失中反應過來,但聲線跟喊叫沒有兩樣:「有冇人有刀片啊?」

沒猜度錯誤的話,她應該是欲用利器剪開衣物替Mktor包紮那不斷湧出鮮血的左手中指。

「我……我……有……」堅仔欲從口袋裏拿出他的殺人凶器。

怎知緊皺眉頭的Mktor卻霍然冷靜起來,其穩定的聲線使我頗為感到訝異:「唔好理我,我地要儘快落9樓。」

9樓?我轉頭凝視著「10」字的層數顯示牌。

走落一層?為的是?

環視著一頭霧水的眾人,Mktor心急如焚地喊叫道:「唔好問點解住,快D落去!」

聽罷,大家還是順從了,阿毛迅速推開防煙門,所有人疾速地走到後樓梯。

後樓梯的空間,寂靜的氛圍。

再次目睹滿地橫屍,我不禁雞皮疙瘩,那些屍體有的閉上眼,更多的是把眼睜得大大的,那充滿哀怨委屈的眼神,彷彿在狠狠地盯著我……

我掃視著血腥的兇案現場,他們到底是如何被殺的?

他們絕大部分口中都有一個洞,乾涸的黑色液體覆蓋口部及喉嚨。

這是什麼造成的傷口?

為何他們的傷口都是置於口部的?

真的是不法分子的屠殺?還是什麼神秘的力量……
濃濃迷霧的伴奏下,滿目瘡痍不禁令人望而生畏。

滿地染滿血腥的屍體阻礙了我們的前進,眾人費上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夠跨過所有的身軀,不被障礙物絆倒,來到了9樓的防煙門外。

幸好沒有遇到什麼瘋癲的失常居民或什麼不速之客,要不然我們在這個滿地障礙的環境中必定進退維谷,成為敵人的囊中物。

血液從Mktor的左手的中指處源源不絕的往梯階滴下,不少淌到了屍體潰爛的身軀上。

反胃感油然而生。

阿毛迅速使勁地拉開防煙門,事實上他幾乎是扯開的。

「哇屌,點解會咁既?」阿毛目瞪舌僵的呆在原地,我們則一個接一個的闖進了9樓升降機大堂,同樣報以驚詫的神色。

怎麼會這樣?

「同我預計既一樣……」Mktor左手整隻手都是鮮血,眼前的畫面卻彷彿使他暫時忘卻了肉體的劇烈痛楚。

升降機門口正敞開著,白色的燈光照亮了半個升降機大堂,「9」字層數顯示映射著光芒。

剛才在10樓與升降機激戰的片段浮現在腦海中。

此刻它竟然又在9樓出現了,張開牙齒等待獵物的到訪。

那真是怪異到了極點。

我立時明白Mktor的用意了。

「如果……升降機係10樓停完又係9樓停低,我可以推測到,下一層佢會係邊度停。」Mktor用那Mk的恤衫印著令人膽顫的傷口,然而不斷淌出的鮮血根本無法停止。

「8樓!」我忍不住拍了一下手,聲音響徹了大堂。

Mktor咬牙切齒地點著頭:「如果係咁樣,升降機既作用就更加明顯。」他停頓了一下,「升降機係會由上至下咁樣,逐層停,而唔會刻意係某一層停留。所以,升降機既作用,係應用係所有樓層。」

「咁即係點啊……」Ashley在後方,吊膽提心地單手掩著小嘴巴。

「我假設,升降機係每一層停留,係有其目的。」Mktor再次揚起那誇張的笑容,「就係,檢查每一層既情況。」

「每一層既……情況?」Ashley不斷地提問顯得有點像問題少女。

「而每一層既情況會有咩唔同呢?」Mktor維持著那奇異的笑容,「根本,可變因素係得一個:人。」

聽到這裡,我和其他人都不寒而慄地低呼一聲。

人,即是指我們。
2017-04-28 23:20:29
「果D背後操控既人,我姑且稱之為升降機操控者,佢地逐層停,根本係為咗知道每層有冇人,有幾多人。」Mktor盯著那一直敞開著的升降機門。

寒毛卓豎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我四周環視著,對周邊的環境誠惶誠恐。

他們在監視我們。

我們卻無法看到他們。

我們,甚至連「他們」是什麼也不清楚。

「有……人又點,冇人又……又點?」阿毛斷斷續續地咕噥著,臉色蒼白的他應當也感受到徹底的寒意。

「呢個,我唔知道。」Mktor說,「過多幾分鐘,我就會證明到更多推測。」

聽罷,眾人也停止了說話,等待著事情發生。升降機一直開著,情況跟剛才於10樓大堂十分類近。

我不甘願地斜視著血腥的升降機內部,升降機門邊粘著一隻斷掉的手指頭,手指頭被壓成扁扁的,從我的角度還看得到斷裂的關節……

升降機繼輾壓陌生男人的脖子後,再次對人類施以毒手……

我轉過頭,避開令人悚然的方向。

「鈴……」

火警鐘的刺耳聲音再次響徹了9樓大堂,由於習慣了的緣故,我們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又響,做乜鳩啊妖。」阿毛在惶恐之中隨口咒罵了幾句。

火警鐘煩厭地響起了數分鐘,突然停止了。

「冇事發生?」我苦笑著,「咁即係……」

我怔住了,盯著眼前疾速關閉著的升降機金屬門。

「岩岩好……」Mktor呢喃著,「我地衝落去8樓!」

這次,彷彿每個人都瞭解他的用意,很快我們便推開門,穿過了後樓梯的一具具屍體,順利地到達了8樓升降機大堂內。

果然,我們目睹了同樣的情景:敞開著的升降機門,蒼白的光線,照亮了「8」樓層標示。

Ashley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我諗我明啦……」

「剛才我證明到兩樣野。」Mktor用恤衫包裹著左手,「第一樣野,升降機係逐層停。第二樣野,就係火警鐘既作用。」

我吸了一大口氣。

「點解火警鐘會間間斷斷咁響起,唔係因為失靈,唔係因為真係發生火警,而係因為有人想提醒人入升降機。」Mktor再次揚起笑容,在這種場合,受了創傷下依舊擺出那副得意的樣子,實在令人心寒,「一聽到火警鐘,人就會覺得有事故發生,就會更容易發現升降機打開咗,咁就會吸引到人走入去升降機。」

「點解有時候升降機敞開既時候火警鐘會冇響,係因為有人走咗入去。例如我地第一次見到升降機門打開,我地即刻走入去,已經達到咗控制者既目的,所以火警鐘根本冇響起既必要,因為操控者知道呢層有人,可以儘快去下一層。」Mktor繼續獨白著,神情自信滿滿,「而有時候響咗幾秒就冇響,好可能係因為中途停留果層有人入去,所以一證明咗呢層有人,火警鐘又可以停止響鬧。」

他又瞄了瞄手錶,「而就算果層冇人入去,火警鐘都唔會無限期持續響起,岩岩係9樓,火警鐘一響起,我就望住手錶,火警鐘響咗岩岩好三分鐘,冇多冇少。我之前有次聽到火警鐘聲,都睇住個手錶,我唔會記錯,響鬧長度都係三分鐘。」

「即係話,火警鐘響到咁上下,就會停?」Ashley道。

Mktor喘著氣,左手劇烈地顫抖著:「如果火警鐘響鬧咗3分鐘,依然冇人入升降機,咁操控者好可能係當咗果層已經冇人,所以停咗火警鐘,升降機就移動去下一層。」

Mktor的推斷頗為合理。

「咁佢數人既目的……係咩?」我大惑不解地皺起眉頭。

Mktor苦笑了:「呢個係一個謎。」

「感謝讀者提供笑話,真係世事都被你看透了。」阿毛無奈地乾笑起來。

儘管依然無法釐清升降機計算人數的目的,剛才Mktor展現出的清晰推理能力已經足以使我目瞪口呆,心裏讚嘆不已,一個受了傷的人,依然能處變不驚地面對突發事件,完全非常人所能。

然而,疑團依然密密麻麻地包圍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如果有一股力量掌控了這棟大廈,他們要知道每層有沒有人的意義在於哪裏?我想不通……

難道是政府的人口統計調查?

哈,我的腦或許因為長期受壓,壞掉了……

然而,被升降機監視或許成為了最堅不可摧的事實。

我想起了著名小說《一九八四》中的一句名言:「Big Brother is Watching You.」

小說描述一個極權制度下的惡托邦,任何人都在嚴密的強權監察之下,一舉一動都被極權監視著。

一直以來,我們都在遊戲管理員的擺佈之下,我們無法逃出五指山,只能默默承受這裏的詭異。

當我們在這裏一直尋求救贖之時,某股力量一直在背後監視著我們。這股絕對的力量,跟所謂的極權又有何差別?

Big Brother is Watching You。

Ashley借了堅仔口袋裏的刀片,盯著其他男生:「你地有冇人願意募捐一小部分既衫布比我啊……」

我苦笑著,她顯然是欲替Mktor包紮依然湧出鮮血的左手中指,然而作為一個穿裙子的女子,撕下自己的衣服好像不太合禮,何況她本來已經穿著短裙。

儘管這只是一個性別定型的判斷。

這時候火警鐘聲煩厭地再次喧鬧起來。
2017-04-28 23:20:40
「我……我黎喇。」阿毛拉起一小塊的Uniclo綠色間條T-shirt,Ashley小心翼翼地用刀片割下那片衣服,為Mktor包紮起來。我看到血水一滴滴的從他的左手滴向地上。

升降機門依舊開著,彷彿在等待它的客人踏進裏面。

「唔該曬。」Mktor看著包紮得不錯的左手中指,然而臉上卻沒有透露絲毫喜色,「我地落去。」

我們又再次開始死亡之旅,徐徐推開防煙門時,Mktor突然把一堆紙條往我手裏塞。

「做咩?」我不明不白地凝望著他。

「我驚遲D我唔會比你。」Mktor沒有回眸,身先士卒的踏進那佈滿灰霧的血腥後樓梯。

我不明不白地把紙條塞入褲袋,跟隨在後,卻沒有再問什麼。

火警鐘聲終於停下來,Mktor走在最前方喃喃自語,聲線依舊那樣淡然及缺乏感情色彩:「又係三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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