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大廈】【絕望】《搵唔到Exit既23層大廈》[重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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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5-09 23:25:10
生還者?

「咁即係,寫字……唔係……刻字既人,係生還者,同我地一樣?」我詢問道,Toby熱情地點著頭。

「我覺得,可以上去睇下發生咩事。」Toby搓著雪白的雙手,表現充斥著希望。

「會撚唔會係伏嚟架。」阿毛暴躁的語氣提出的話卻引人深思。

對,會否是一個陷阱,吸引生還者到9樓,事實上是騙取一個殺戮的機遇呢?

非常合理。

Toby猶疑了片刻:「咁講啦,我覺得未必既,從刻寫既速度如此焦急,可以推斷出刻寫者心急如焚,可能係極之渴望比人營救。可能有人係9樓,面對生存既挑戰,宜家等待我地去拯救。我覺得,就算係陷阱,要置我地於死地,都應該冇事既。」
「冇事既?你用咩保證?」阿毛苦笑。

「放心,有我係度。」Toby甜笑著,自信滿滿。
活該的,我和阿毛真該自省一下,是否自己表現得過於不像男子漢,要一個弱質女孩保護我們。

「咁我地不如去搵下佢地?」Ashley徐徐舉手提議,我當然沒有予以理會。

儘管我也瞭解,此刻的我們如迷途羔羊,若果不及早採取行動或許會失去士氣。

或者說,「士氣」這個名詞從未出現在我的字典裏。

我的字典裏,並非沒有放棄。

「屌,你地成撚班都話去,咁未去囉。」阿毛一笑。

Toby及我亦並沒有表示反對,因此我們的9樓征途正式啟動。

寂靜的8樓,回復了些許的朝氣。

回復了數秒而已。

「我地不如去攞D架撐先……家陣就咁上去,如果人地要伏我地,就真係玩撚──」阿毛卻把話止住了,摸摸褲袋。

我不禁一怔,重複著相同的動作

摸到了。

那金屬的質感,陌生卻又熟悉。

我竟然忘掉了如此重要的物事。

細小卻又致命的器械,原來一直藏在我的褲子口袋裏。

Toby盯著拿出手槍的我倆,樣子甚是驚愕:「你地點解……」

Ashley連忙告訴她,為何我們會得到這兩把手槍。

那是我倆在黑幫的暴亂槍戰中的戰利品。

Capricorn被凌辱以及被至親殺害的畫面浮現腦海,歷歷在目。

我咬著下唇,那些慘不忍睹的殘酷,卻無法從模糊的腦海裏抹掉。

火警鐘聲又響起,升降機應該已經到了7樓,然後沒有生還者進內。

「哦……幾好幾好哈哈。」Toby輕輕一笑,繼續咀嚼著Four香口膠,「不過如果9樓真係發現到生還者,最好我地就唔好顯出過度既戒心,如果唔係對方就算本來衷心求救,見到你地既手槍,都會作出防備甚至主動襲擊。」

我和一向衝動的阿毛連番點頭,把手槍擱回褲子後袋,於是我們便出發了。

Toby給予我的感覺跟Mktor重疊起來,Toby同樣是天資聰敏,具冷靜的分析能力,帶領著我們進行理性推論。然而,她比起冷酷無情的Mktor少了一份獨裁的風格,同時感情豐富。

當然,其中一個最大的分別是,她是一個漂亮的女生,而Mktor是一個不折不扣的Mk仔。

我們進入了後樓梯空間,這時候火警鐘聲停下,或許升降機往6樓進發了。小貓朗朗訓練有素,在後樓梯行走,連一聲「喵」也沒有發出。

Toby果然對鋼琴貓訓練有素。

我們往9樓進發著,事實上從8樓走上一層不過數秒的距離,卻足以造就一個幻想的時刻。

忽然想起了夢境裏正是灰貓引領我在後樓梯往上走,到達了14樓升降機大堂。

此刻的牠,不聲不響跑在最前,感覺就跟夢境裏的一模一樣……

這隻貓,同樣給予了我詭祕之感,深不可測……

我忽然記起了喪生的Toby與阿毛,還有血口張揚的妖怪女孩Ashley。

可此刻他們明明就全都好好地活著啊。

後樓梯空間此刻回復了寂靜的氛圍,彷彿黑幫的爭鬥已經暫告一段落,他們達成了和解,抑或已經戰鬥至兩敗俱傷了?
我打醒十二分精神,直至Toby在防煙門前猝然停下。

我從防煙門外的位置瞄到裏面的「9」字顯示牌。

我鬆了一口氣,最戰慄的景象,幸好並沒有呈現。

Toby向我們比手畫腳,示意我們準備好闖進9樓的空間。

9。

9。
2017-05-09 23:25:21
9。

我們準備好了。

就算裏面有什麼危險,我也在所不怕,因為我手持致命凶器。

Toby徐徐拉開了防煙門,一陣難聞的氣味刺激著我的嗅覺。

Ashley及阿毛同時掩鼻,要不是Toby連忙示意我們保持肅靜,阿毛早已滿口骯髒起來。

我皺起眉頭,這味道濃極了,不是正常情況下會聞到的氣味。

Toby終於緩緩拉開了防煙門,9樓的升降機大堂映入眼簾。

地獄的景象映入眼簾,看過就是看過了,沒有回頭的機會。

為何事情總是遠超想像。

眼前目睹的事情,或許方向是想像的空間以內的,然而其程度實在遠超所想……

真的……太……太令人寒毛卓豎了。

Toby還是保持一貫的冷靜,就如Mktor一樣,一聲不吭地步進了升降機大堂。

以一個社會對女生的定型來說,Toby的勇氣完全超出了社會定義的可接受程度。

因為其餘三人首數秒都不敢走進去。

「屌……都係入喇。」阿毛第二個步進了那血腥的空間。

我和Ashley還有小貓終究還是鼓起了僅剩的勇氣,踏入了那噁心的9樓升降機大堂。

滿地都是血水,而且是黑色的血水。

說是滿地,並非四濺的滿地,而是真的,如黑色的油漆一般,塗滿了地板的一大半。

那用上了極多的血液──

「屌老母啊!」阿毛目睹9樓升降機大堂的情景後,失聲驚呼。

三道單位的門,只有一道是黑色木門,其餘兩道也是鏽跡斑斑的鐵門。

然後,黑色的木門外面,佈滿了屍體……

那根本是地獄的畫家筆下的作品。

至少十多具屍體癱倒一地,每一個都目露凶光神情充斥著怨念。

十多具屍體,密密集集的,疊滿了黑色的木門外,血肉模糊。







第65話:《地獄前的橡木門》


臭氣瀰漫。


若非詭祕壓境,掩鼻的我必然立時奪門而出,離開這個噁心的世界。

這些,死前全部都是失常者,而非正常的居民。

到底,向我們求救的,是誰呢?

「係升降機刻字既求救者……係唔係已經……」阿毛雙腳顫抖,注視著眼前的……亂葬崗。

那根本就是亂葬崗沒錯。

那些血淋淋的屍體,跟後樓梯的亂屍無異,身上沾滿墨水般的骯髒黑色血液,唯一不同的是,它們的口中好像沒有洞或淌出大量液體的痕跡。它們身上千瘡百孔,好像是刀劍造成的傷口。

Toby蹲下身子,端詳著眼前的十數具屍體。木門近乎被疊至數米之高的軀體堆完全遮蓋,只能夠隱約瞄到黑色的頂部。微弱的光線下,從優雅的木紋中我注意到那是名貴的黑色橡木,完全並非這棟以基層居民為主的舊式大廈應該出現的木門。

「D屍體,全部都係朝向一個方向。」Toby向著木門一盯,如她所言,癱倒的屍體的腳步全都朝向那道名貴的黑色木門。

「點解會咁……」我咕噥著,一無所措。

「呢D屍體,亦都唔似係被刻意堆放,佢地死前既目的地都應該係黑色木門。」Toby擦擦鼻子,皺起眉頭,「生還者,應該係裏面,或者曾經係裏面。」

生還者……真的有生還者嗎?

跟我們一樣……仍舊掙扎求存的遊戲參與者?

「即係呢D失常感染者被消滅之前,衝向呢道門,都係為咗攻擊生還者?」Ashley盯著自己的H&N白色布鞋。

「Reasonable。」Toby注意道了Ashley的舉動,不約而同地睜大了眼,下意識的瞄了一眼自己的Like波鞋。

那種怕吃虧的少女情懷驟眼看來淘氣極了,撲鼻的血腥及噁心造成的反胃感卻頃刻吞噬了我一切蕩漾的情感。

「屌,咁未即係同Let4Dead裏面D情節一撚樣……」作為實力最爛電玩迷的阿毛恍然若失地掃視著眼前的滿目瘡痍。

我吞下一口口水。

對,儘管阿毛以出言不遜為常態,他不時亦會道出一些事情背後的重點。

這場生存遊戲,若果真的是遊戲,根本就想Let4Dead遊戲裏的災厄生存戰。

Let4Dead的故事設定,我的記憶已經很模糊,然而還是略知一二的。四個主角被困在了一個喪屍病毒肆虐的淪陷都市,裏面已經沒有其他的生還者,他們遇到的,只有無數的嗜血殭屍而已。
2017-05-09 23:25:35
這些殭屍,不管一切的,失去理性似的襲擊生還者,直到人類全數覆滅。

喪屍,一直是電影、小說、遊戲的熱門題材,然而大家一直也明白,所謂的喪屍僅僅是一個虛構的災難主題而已。

這句,真的說起來也頓覺浪費時間。那當然是虛構了……

可此刻,真實的嗜血怪物近在眼前。

我不敢說他們是虛構世界裏描繪的喪屍,兩者有一些根本性的不同,例如是失常者依舊能夠進行有限度理性的對話與交流,而且懂得使用屋企,而Mktor及Jerry bro的情況正是最佳的憑據。

然而,兩者不謀而合之點亦不少。例如說,也可以算是一種疾病,正常人經過一種媒介,會變成失去理智的怪物,襲擊正常人。喪屍病毒的感染方式,或許是被喪屍咬傷皮膚,而失常感染者的感染方式,好像是有皮外傷。

有傷口,就會失常……日常世界中,一不小心在脆弱的皮膚劃破一條痕,戳破一個小洞,實在司空見慣。然而,在旺角奶路臣街的這棟無法逃出的大廈,一個傷口,就是直達地府的單程證。

就像喪屍病毒一樣。

小貓朗朗嗅覺特別敏感,一聲不吭地竄到了9樓的通風窗位置,那是9樓升降機大堂離屍體堆最遙遠的距離了。牠不安地打著轉,兢兢戰戰地打量著屍體堆,彷彿如臨大敵。

「Let4Dead,係講咩架,驚慄遊戲?」Toby對於男生的動漫遊戲世界不辨菽麥,實屬正常不過。

「唔撚係,講巴魯坦星人。」阿毛調侃地道。

待阿毛製造的十秒尷尬寂靜逝去後,Ashley開口道:「可能,求救者係呢度其中一個……一早已經失常咗,然後已經死咗。」

向我們發出訊號的,有機會是眼前的任何一個死者。他們或許在發出求救訊號以後,便成為了失常者,瘋癲地享受著殺戮的快感,直至被捏成碎片。

多麼嘔心的殺戮。

「Really?」Toby再次蹲下身子,環視眼前的亂葬崗,「我覺得未必啊。因為,從屍體上面既創傷可以睇到,佢地係受到利器襲擊致命既。可能,持呢D利器既人,就係向我地求助既生還者,而佢可能就匿埋係門後面。」

阿毛瞪著眼:「你點知會好天架?」

「Not sure,Believe Probability。」Toby熱切一笑,我真懷疑,腦袋靈活、推理能力超群的人是否總有一些裝模作樣的口頭禪,什麼捕捉理性的軌道……

然而於Toby口中,任何重複的說話也成為了我心靈的甜湯。

如我起初的觀察無異,那些屍體身上的確有大量足以致命的刀傷。

「記唔記得……我地琴晚凌晨之前曾經嚟過呢度。」Ashley指著「9」字的樓層顯示牌。

我立時陷入了回憶裏,搜索著過往的經歷。說起來,也是時候整理一下,我們這兩天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首先,第一晚,我們跟義氣哥Jerry到了他於22樓的家中,本來打算通宵玩一晚,天光各散東西。

接下來,我們開始經歷林林總總的異常事態,包括停水停電停網絡,窗外有白霧等等,就不一一列舉了。然後,Jerry、Smith及阿Sam先後在後樓梯失蹤,而我們則遇到了Ashley。升降機多次打開,我們亦在前往底層的時候,目睹了不少驚心動魄的血腥場面。然後,我們被黑幫挾持,在堅仔的犧牲下我們逃出並且遇到了Toby。

途中,我們曾經經過9樓。

當時,Mktor在10樓被詭異的升降機猛然夾斷了手指,然而他還是催促我們疾速奔往9樓,測試升降機逐層停止的假設。

我們初次踏進9樓的升降機大堂,時間大概是昨晚的晚上9時以後。

當時,儘管沒有刻意端詳,然而可以肯定,那時候9樓升降機大堂一條屍體也沒有。更何況是現在的滿目瘡痍呢?

「最近數小時,我地都冇再接觸升降機,唔知道升降機裏面既情況,well well。」Toby頓時紅起臉來,「Oh sorry,我同fd傾計慣咗講咁多英文口頭禪,我唔係偽abc嚟架。」

「你繼續啦。」我凝望著她,心中暗想,你說什麼對我來說也是天使的韻律。

「所以呢,我推斷,首先有一班生還者,被失常感染者圍攻,佢地因為某原因要尋求協助,可能係需要增援,消滅失常感染者。然後,佢地要係升降機刻下『9』字,顯示所在既位置,引起其他樓層既生還者注意,博取外來支援既一線生機。之後,失常感染者就將佢地圍堵咗係黑色木門既單位,佢地宜家可能就係入面,防備外來入侵既失常感染者,另一方面默默等待生還者既到來,對佢地施以拯救。」

「好似好撚有道理喎。」阿毛隨口咕噥著。

「但係……」Ashley柔然卻又帶點冰冷的聲線,從我的背後傳出,「但係點解佢地要係升降機入面寫咁多個『9』字出嚟,如果有咁多時間寫咁多哥『9』字,點解唔直接寫一句『9樓要求增援』類似既話,簡單直接易明?『9』字,仲要咁密密麻麻,真係好令人寒心,又未必get到佢想講咩。」

除了Toby外,Ashley也是一個表現得極其細心的女生,儘管我對她的避忌依舊。

Toby走向升降機大堂的另一角,把煩躁不安的小貓朗朗抱起,口中咕噥著「陰公囉」類似的話:「你咁講都好有道理啊哈哈,我暫時都冇咩頭緒。」
2017-05-09 23:25:56
「Hi Auntie,講咁多,其實我地推開道恐撚怖門未得囉屌。睇下道門……屌……」阿毛膽戰心驚地指著那道黑色的門,門的表面有著一個英女王的金屬頭像標誌於正中心,然而那已經是最為標緻的部分了。

那英女王的金屬頭像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立時注視起眼前的神秘木門。

背後的,想必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單位罷了,一個跟Jerry家如出一轍的單位。

除非不是。

老實說,這棟大廈的不少設定已經超出正常物理定律了。先不管那個什麼該死的14樓,已經超出想像的範圍,就算是窗外的白霧,燃燒的世界,已經是天荒夜談。

若果這道黑色木門是通往另一個世界,甚至就是回到現實世界的出口,也說不定。

儘管沒有任何的理據支持我薄弱的論述。

所以我沒有提出這個看法,反正大家必然會接觸這道木門了。

木門的其他位置,幾乎傷痕纍纍,有著十數個破裂的痕跡。

微弱的光線從黑門內的單位透過裂痕映射到升降機大堂,造成一個奇異的景象。

「點解會有咁撚多個窿……」阿毛凝望著黑色木門上的破裂處,那就像是硬物猛力穿透木材造成的。

「好似唔止咁簡單……」Ashley咬者下唇,臉色蒼白,「你地睇下門上面既印……」

眾人包括我加以細心端詳,我猝然「啊」一聲,雙手掩面。

儘管整個景象有跡可尋,第一眼瞧下去還是令人毛骨悚然到了極點。

由於光線不算充沛,加上木門是純黑色的緣故,因此走馬看花是不會發現到那些印的。

那些同樣是黑色的印。

跟黑色木門色澤相同,然而質地差天共地,才讓Ashley看出來。

那是手掌的血印,墨黑色的血印,密密麻麻的滿佈黑色木門上。

想必是那些失常感染者,圍堵黑色木門的時候遺下的印跡。那地獄般的景象栩栩如生地呈現於腦海裏,我不禁想像著生還者竭力地守住木門,外面十數個瘋癲的嗜血感染者撲向木門,嘗試抓爛脆弱的木材。

「咁我地宜家──」Toby還沒有說罷,猝然提起警覺,紮起馬步,小貓從Toby身上疾快地一躍而下,貓毛卓豎。

聽說,全身毛髮豎起的貓,正值警覺意識巔峰之時。

小貓驀然凶神惡煞地跑到Toby的前方,對著黑色木門,張牙露齒。

若果跟我說,Toby養的朗朗是一直大狼狗或是藏獒,跑在主人前方護著她,實屬正常之舉。然而,面前的並非一只身形龐大的惡犬,而是一直嬌小玲瓏的家貓,美國短毛貓。

如此的一幕,混雜了滑稽、驚異以及溫馨。

我、Ashley及阿毛也打醒了十二分精神,凝望著眼前的木門。黑漆漆的屍體一動不動,相信無一生還,Toby及朗朗在意的並非他們,而是聲音。

黑色橡木門內,迴盪著某些聲音。

很自然的,我第一個潛意識引導的反應是摸著後褲袋──那是冰冷的金屬觸感。

阿毛也重複著相同的動作。
剛才的聲音,好像是輕輕觸碰地板造成的聲音,若非如Toby或貓科動物聽覺靈敏,實在無法輕易察覺到……

聲音又傳來了。

那好像是……是腳步聲。

Toby牢牢注視著黑色木門的方向,卻沒有下一步的舉動。

數秒後,腳步聲徐徐停止。

很不舒適,甚至令人窒息不已的寂靜,維持了三秒半之久。

心跳聲,成為了9樓升降機大堂唯一的旋律。

「來者何人?」

驟然,木門內傳出一把男性聲線,一把粗獷的聲調。

阿毛自然反應之下欲拔出口袋裏的手槍,我亦跟隨之,兩人的手槍已經直指黑色橡木門的位置。只要木門驀然打開,然後不速之客突圍而出,我就能把第一個人轟成個稀巴爛。

Ashley退後數步,卻驀然開口,而且聲音充斥著漠然的顏色:「我地係生還者,同你地會合。」

空氣如凝結般,木門內寂靜須臾:「報上名來。」

小貓的尾巴彷彿要脫離萬有引力,不能再豎得更高。

如此大口氣?他以為自己是誰?遊戲管理員?

「要報上名來既,好似係你。」Ashley冷淡一笑,「睇住兩把手槍對住你,好受咩?」

我不禁雞皮疙瘩,Ashley的語氣柔然如小鳥,內容卻充斥著威脅與計算。

木門內靜默數秒,好像在思量著該如何予以不是霸氣的回答,或者解救當下的尷尬之境。

「放心,我地唔係敵人,我地係嚟救你地。」Ashley莞爾一笑,彷彿已經肯定門的另一邊的人透過木門的小洞窺探她的臉容。

「我叫辛。」門內的男人聲音終究回答。

什麼……

一句話,三個字,萬分的震撼張口結舌的我。
2017-05-10 16:01:55
2017-05-10 16:03:22
外傳要fb先有?
2017-05-10 16:10:17
外傳要fb先有?


電車外傳 我遲2日應該會擺上黎
2017-05-10 16:59:53
外傳要fb先有?


電車外傳 我遲2日應該會擺上黎

ok , 咁我遲啲先同大家一齊睇
2017-05-10 17:4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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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見
2017-05-11 02:40:33
2017-05-11 08:25:30
2017-05-11 23:14:30
宜家出
2017-05-11 23:22:05
我對富商以及Sunny的故事反倒沒有強烈的興趣。

我的焦點,完全放了在眼前面如土色的辛。

「你地唔洗問,我同Smith失散咗。」

「吓?」

我和阿毛一臉愕然,互望一眼。

Jerry及Mktor很可能壯烈犧牲了,接下來Smith也失蹤了。

「係我對佢唔住。」辛別過臉去,眼神卻沒有閃過一陣猶豫抑或哀傷。

「你地遇到D咩?」儘管Ashley不認識眼前的辛,想必她已經掌握了形勢。

她應該很清楚,眼前的矮小子便是我和阿毛掛在嘴邊的阿Sam。

阿Sam,全名莫辛。

「我地,」辛緊閉雙眸,神色凝重,「我地第一晚落後樓梯,去到底層。」

我怔住了,直視著眼前的夥伴:「咁……你地有冇見過Jerry?你地點解唔上翻嚟搵我地……」

「冇見過Jerry。」辛直接無視了我的第二條問題,「Well,我地係後樓梯底層遇到好多前來打算逃走既居民,大概有二十餘個。我地嘗試過撞門而出,但係防煙門既另一邊就好似比上帝之手封印一般,根本就寸土不移。」

這個我倒同意,我們也經歷過同樣的事情。

「之後,」辛從來沒有張開他的小眼睛,「之後有一班持槍既背心男從上面既樓層衝落嚟,好似尋仇一樣展開咗大追捕。我地絕大部分既居民都係手無寸鐵,D人逃走既逃走,反抗既反抗,反抗既應該絕大部分都被背心男束手就擒。」

眾人緊閉嘴巴,不想阻礙辛繼續陳述自己的經歷。

「由於後樓梯個space真係好狹小,所以我地逃走既唯一生機,就係depends on場面既極度混亂。我同Smith一路向上走,好幾個背心男追住我地。當我地就嚟要係霧中逃離陌生gang既追捕既時候,Smith係stairs度跌低咗。」

我吞了一下口水,心知不妙。

「咁之後呢?」阿毛依舊無法猜透接下來的事情。

辛歎了一口氣,瞄了滲進濃霧的窗口一眼:「然後,我冇扶起佢或者救佢,繼續落荒而逃,自己一個跑到9樓。」

我沉默著,良久不知該如何啟齒。

「係我對佢唔住。」辛撫摸著鼻梁,彷彿頭疼不已,「我一路跑,一路仲聽到佢係度叫我阿Sam阿Sam……」。

一個人,在數天內,由一個熱情純情的小男生變成一個冷漠寡言的陌路男,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我想,辛已經將事情輕描淡寫了許多許多。

我和辛對望著,一語不發。

Smith,很可能已經罹難了。

辛,也已經不是過往的阿Sam了。

在危急的關頭,阿Sam還是選擇了摒棄兄弟之間的情懷與義氣,拔腳離開了友情的界限,就是為了一線生機。

一個留在人性地獄的渺茫生機。

「So,我Shoulder住既,已經唔只係自己既生命。」辛拋下了這麼一句後,便不再欲發言。

不知怎麼的,儘管當前的這位中學同學間接地出賣了自己的同伴,然而我卻沒有因此對這個人產生多大的怨恨。

或者,如富商所述,我們在這裏也沒有什麼好掩飾的吧。每個人,到了這個關頭,心中的黑暗面都會浮現。辛的做法或許是一種低劣的背叛,然而這裏沒有人有毫釐的資格加以指控。

絕大部分人,到了生死與情感之間的抉擇,最終都會選擇成為明哲保身的辛。

或許就是一切背叛帶來的情感衝擊,塑造了當今的阿Sam。

當今的辛。

我們可以再以過往的經驗來看待當今的阿Sam。經過背叛友人一事後,他已經今非昔比。

「咁Smith最後點?」阿毛望著眼前的同伴。默然的辛不再予以任何的回應,即使是點頭搖頭亦沒有。

大家也再次陷入詞窮的沉默。

「我唔Care你地班細路係度做緊乜野,邊個打邊個,」范國富悠閒癱倒在按摩椅上,「總之我地當下最緊要就係搵到出口。」

接下來,我們雙方便準備交換彼此數天以來的經歷。

富商范國富一如既往的,跟他的夢中情人約定好了於前天幽會。在9樓這個裝潢典雅豪華的單位,富商等了良久也等不到他的情婦,不過他亦不感到絲毫的不耐煩,因為他的寶貝經常凌晨才偷偷來到奶路臣。

一等,就等到了天亮,情婦還是沒有赴約。對於一個不缺名望、財富及權力的富人,被一個小女人無故爽約實屬恥辱。富人惱羞成怒下,想衝出大廈,曾經承諾給予情婦的榮華富貴亦打算一筆勾銷,以後斷絕跟她的聯繫。

就是這樣,這社會的勝利者踏進了殘酷的殺戮之旅。中間遇到的種種異像就忽略不提了,總的而言,范國富在後樓梯遇上了一批生還者,其中包括了Sunny。

「我地一開始仲以為有好多人生還,成件事冇想像中咁嚴重,後來先發現,原來我地幾乎係僅剩既生還人類。係刮花升降機之後既幾小時以嚟,你地係第一批,都可能係最後一批人嚟到9樓。」范國富啜了一口紅酒,又連聲歎氣,「我地生還者既團隊本來有十幾個人,男女老幼都有,老實講我連佢地個名都記唔曬。
2017-05-11 23:22:26
我地一直係9樓呢個單位商議如何逃走,但係一直搵唔到確切方法。突然有人提議再次落底層探索,係眾多呼聲之下表示反對既我
同Sunny就被迫落樓。不過係落樓梯途中,奇怪既變異就發生喇。」

「咩事?」眾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他故作神秘地擱下紅酒杯,皺起眉頭:「我地既團隊之中,有兩個年輕學生忽然皮膚敏感發作,一開始佢地只係輕微既手腳發紅,佢地兩個D朋友仲話佢地一向有皮膚敏感。但係後尾,事情惡化好多,佢地根本唔係正常咁R痕,佢地全身都發紅,成身都生曬風疹……認真我冇誇張到……然後佢地好似好痕咁,瘋狂咁刮自己既皮……刮到全身好多地方都損曬出曬血,我地一開始都淨係覺得好核突,後尾……後尾……」

「點撚樣啊。」阿毛竟然對成人也是如斯粗獷。

「幹你娘啊廢青。」范國富輕蔑地瞪了他一眼,「之後,只係短短幾分鐘,我地甚至都未接近底層既位置,果兩個皮膚敏感既學生忽然發癲。」

「失常……」Ashley在背後喃喃自語。

「小妹妹,你飲唔飲酒?」范國富注意到了默然的Ashley,忽然客氣地道,至於客氣背後的原因,就不再詳述了。

Ashley抬起頭來,柔然地莞爾一笑:「唔洗喇,你慢慢。」

從Ashley入屋後的表現,似乎她真的不太喜歡人喝酒。

Ashley的爸爸不是酒鬼來的嗎?會否就是因為這樣,所以Ashley不喜歡喝酒的人?

想起來,Ashley的爸爸到了哪裏……

太多疑問,不要說解答,就連一一歸納亦困難重重。

范國富見Ashley的態度冷淡,於是繼續自圓其說:「跟住果兩個人,一個指住我,話我殺咗佢女朋友,另外一個學生好似都有胡言亂語,但I don’t fucking care。最詭異既地方係,雖然我唔算同呢十幾個生還者好熟悉,但係我話曬都大概知道佢地既關係。果個指控我殺佢女友個男仔,佢鬧我既時候,佢女朋友就係隔離望住,張大個口。」

「吓……」Toby本來正在撫摸旁邊的朗朗,從朗朗謹慎的眼神來看,這隻小貓似乎對兩位陌生人感到了不安與憤怒。

「U get it。我根本就冇殺佢女友,呢個係眾所鳩知既,啊唔係,眾所周知既。最關鍵係,佢女友根本就活生生,係佢隔離咋嘛,跟住我就同佢講佢女友就係隔離,叫佢冷靜喇,點知佢指住其中一級梯級,然後話佢女友條屍就係果度。果下全場都shocked曬,覺得佢一定係癲咗,點知另外一個風疹學生都有類似既發癲行為!我真係好驚訝,呢個時候果兩個學生忽然對我地施以襲擊,因為佢地手上持有本來用以防身既剪刀,好幾個隔離既中年人流
血受傷。情況開始不受控,然後越來越多人開始出現精神恍惚,甚至係失常既情況,然後我同Sunny心知不妙,於是就逃走翻9樓,然後遇到……辛。」

眾人沉默了片刻,老實說,要整理的新資訊排山倒海,若非達到Mktor的造詣,根本無法於數秒內,就自信地作出全面的分析。

就連一向自信十足、開朗愛笑的Toby,頃刻間也低下了頭,一聲不吭地繼續安撫著神緒不安的小貓朗朗。

這時候,火警鐘聲驀然響起。

Toby從口袋裏拿出了之前書寫的筆記,在上面疾速書寫著,就像Mktor一般:「呢度有一個重點,就係幻覺。范叔──」

「叫我范先生,唔好咩叔,搞到我好似平民咁。」

我差點想一拳揍過去。

Toby置若罔聞:「個學生話你殺咗佢既女友,但係佢女友係隔離,咁好明顯只有兩個可能,一個就係你地睇錯。」

「Ridiculous。」

「冇錯,所以係個男仔出現幻覺,呢個情況我地都遇到過。」Toby的手指被小貓頑皮地舔著。

我前往記憶空間搜尋著……驀地一怔。

Jerry bro當初追殺我們,並且指罵Ashley殺害了他的妻子,然而Ashley真的有狠下毒手嗎?

Kenneth指控我們嘲笑他缺乏主見,然而數年以來我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一個對Kenneth的評價。

幻覺……

「至於點解佢地兩個人會出現幻覺,同埋我地呢個世界既規律係好有關係。佢地皮膚敏感到咁嚴重,原因為何就再研究,不過佢地係先出血,然後出現幻覺,之後再失常,即係你地所講既發癲。」Toby抄寫著,Mktor的身影跟眼前女孩重疊。

「呢度發現既一樣野係,若果流血,就會失常,而當中既狀態就係產生幻覺。之前都係一直咁猜想,只不過宜家近乎肯定。」Toby輕輕地笑著,小貓「喵」一聲,彷如明白她一般。

產生幻覺……就算果真是這樣,為甚麼會產生幻覺呢?是什麼導致這些人有幻覺的症狀的?

「咪撚住先,Ashley之前提出過一樣野,」阿毛不屑地盯著富豪,「你地係升降機寫字係做乜撚野?知唔知嚇撚死我地?」

「有禮貌D喇廢青,咁唔識做人係社會點生存啊,」富豪又端起了豪氣的酒杯,「自從發現原來同伴都可以變癲佬之後,我同Sunny係9樓同辛相遇之後,仲遇到一個陌生生還者。我地知道後樓梯好危險,所以一直唔夠膽出去硬闖。當知道咗升降機依舊會繼續運作並且係唔同樓層打開之後,我地就打算利用升降機既可達度,尋求生還者援助。」

「屌,到正題未啊。」
2017-05-11 23:22:38
「Shut up,宜家未講。」富豪一臉悠然自若,「陌生生還者提議係升降機用筆書寫求救字眼,因為佢提議,所以佢同時都自薦去寫。升降機係9樓打開之時,我地睇住佢用marker寫『9樓求救』既字眼。升降機突然刪埋,但我地知道係正常。門開翻之後,生還者都唔走,話像嘗試下唔離開升降機,部升降機會點……我地都好好奇,因為之前幾次都係我地離開升降機,升降機先至自己刪埋,如果唔走會點呢?點知,升降機突然再次刪埋,之後一直好耐都冇打開過……」

我屏著氣,等待富豪接下來的話。

「當升降機重新打開既時候,已經係差唔多成個鐘之後既事,我地個同伴唔見咗……同時,裏面既字眼都唔見咗。」

什麼?

Ashley忍不住插口道:「你有冇睇清楚?字眼真係唔見咗?」

「一乾二淨……D字真係唔見曬。所以我地覺得我地同伴已經遇難……唔知因為咩原因。」富豪的聲音顫抖。

「升降機裏面個人呢……」Ashley掩著嘴巴,神色煞白。

富豪吞了一口口水,一聲不響。







第67話:《那是睡袋……》



「之後,我地決定係升降機打開既時候,三人一齊衝入去,等升降機關燈既時候先寫字,因為我地相信令同伴失蹤既力量係透過閉路電視檢察我地既,所以我地就趁冇光既時候,十秒內狂寫『9』字,每人一幅牆,由於冇光我地唔知自己寫緊咩,所以都係寫『9』字簡單符號算,而且係用刀刻字,因為刀痕係好難抹走,同marker墨水唔同。果然,最後升降機冇令到我地消失,而且你地都睇到D字……」

原來是這樣……

「咁木門出面既屍體呢?」Toby手指背後的黑色橡木門。

「我地係升降機刻下求救訊號之後,後樓梯傳出好嘈既腳步聲,我地覺得應該情況好危險,所以三個人匿埋咗係我個幽會單位裏面。果然,先岩岩刪埋門,木門就傳來好多既碰撞聲,好似係一班野獸一樣,根本係地獄嚟既怪物……我地被圍困咗好耐,好幾次外面既怪物,即係失常居民要撞開道門,最後我犧牲咗把家傳寶物,一下一下插向木門。第一下,我既寶刀已經染滿黑色液體,於是我繼續瘋狂咁用刀係門既唔同地方插到最深,冇力就轉人,
直到外面再冇傳出任何既怪物聲響。」

我瞄著木門上的那些裂縫和洞,不禁倒抽涼氣,原來外面的失常感染者,只需要一把利器,在門的另一邊施以刺擊,已經足以被殲滅。

方便,卻又令人寒心。

「所以你地哩埋係門後面,然後攞利器不斷向門插?」Toby張大了口。

「冇錯,」范先生翹著二郎腿,身向後挨,擺出一副老闆的樣子,「就係用果把劍。」

眾人把目光轉向華麗餐桌上,沾滿黑色血液的寶劍。

「吓?石中劍?」Ashley露出驚歎的模樣。

那一把劍劍柄呈寶藍色,表面有著黃金的條紋,中間更有數顆紅寶石。

「乜鳩話?」阿毛有眼不識泰山。

中學時被戲稱百科全書的辛背誦著既有知識:「英國傳說,呢把劍係英國聖誕節前夜出現係一塊石頭上,上面刻住邊個能夠拔出劍既就係英格蘭國王──」

范先生打斷了他的話:「我唔理咩石頭咩國王喇,總之呢把係我珍藏,係美國用三百萬美元買翻嚟,係石中劍既完美仿製品。」

我們都注視著眼前的那把寶劍,儘管僅是仿製品,卻已經光芒四射,奪目不已。

「呢件事情又發現咗一樣野,就係失常感染者係唔會自己人攻擊自己人。」Toby道:「如果會,就唔會有一群失常感染者同時襲擊你地既呢個單位,佢地失去理智得嚟,係唔會攻擊失常既人,呢個係一個好奇怪既地方。即係,我地歸納到兩點,一,失常既人會出現幻覺,二,失常既人唔會攻擊自己人。」

驀然,一陣翻騰的感覺從腹部油然而生,我好像有一點兒肚子疼……

明明進食的東西那麼的少,卻會肚子疼……

反正需要一個人冷靜的時間,就去個廁所作罷。

「我去個廁所先……」

說罷,我走向走廊通道,把洗手間的門「呯」一聲關上,同時傾聽著門外他們的對話。

可發現並沒有什麼我可能錯失的寶貴資訊,因為只是Toby及阿毛把我們的經歷從頭到尾交代一次。

一邊細心聽,一邊發現,自己在短短數十小時裏,已經經歷了如此多慘不忍睹的災難,不說還以為自己身處地獄。

把生理問題解決後,我按下了沖水按鈕,才又記起了根本停了水。

我心中暗叫不秒,我成功製造了一個生化災難了,連忙離開空氣侷促的廁所。

走廊的盡頭便是客廳,即眾人圍著討論形勢的地方。眾人並不在我的視線範圍內,我看到的,只有走廊旁邊的兩扇門──

兩扇門,有一道門打開,另一道關上了。

基於強迫症狀的驅使之下,我還是很想打開那一道木門,窺探一下裏面的情況,並且繼續聽著外面的對話。

「……然後,我地就嚟到9樓,然後就遇到你地啦。」
2017-05-11 23:23:03
說他是百科全書,絕對不為過,凡事出現疑問,直接詢問他的解答或許比打開流動數據搜尋維基百科還要快。

「不過,發生呢件事情,管理處有冇機會係知情既呢?」

Toby驀然拋出的問題,難倒了在座的每一位。

「Why the fuck is that important?」想不到,Toby迫使辛還原了英語癖好的本性。

由剛才回到客廳到現在,我還是從來沒有直視這面孔跟阿Sam無異的人。

他真的是阿Sam嗎……

手心從不間斷地滲出冷汗,事情實在令人毛骨悚然得喘不過氣來。

「唔覺得成件事情好奇怪咩?」Toby沒有阻止辛的粗言,「先不論係異世界說法定係遊戲說法,成件事情,想必係由一樣野開始既,唔係就係踏進地面大堂開始架咩?」

眾人連連點頭,除了迷惘與慌亂之中的我。

「即係,不論我地進入時空隧道抑或係遊戲程式既Starting Point,管理處既管理員應該係係升降機大堂目睹成件事情發生架。」Toby把小貓抱到懷裏,不讓牠再舔自己發紅的手指。

「管理處……」范國富驀然雙手一拍,就像個小孩子一樣,「管理處曾經同我地講過話會維修升降機!」

「你阿媽大減價,多謝讀者提供笑話。」

「廢青你Up乜?講野用番中文好唔好?宜家D細路……」

范國富及阿毛的對話,實在令人啼笑皆非,若果此刻我有心情,必然捧腹大笑。

「Hi Auntie,你再咁傻的嗎,我真係Hi爆你,停電呢樣野有話係呢幾日咩?Jerry同我地講咗喇。」

想不到,阿毛的記憶力還不遜,Jerry在離開單位前,真的跟我們說過一句什麼管理處通知過會修理升降機的話。

「管理處都講過,最近呢個禮拜會停水停電,不過好似係講緊週末,唔係宜家。同埋又好似最近係一樓對開添置過一D散熱機,呢個其實好多住客都唔係好了解,不過業主委員會又通過咗呢筆撥款,而且政府部門又冇阻止。不過又好似唔係好關事……跟住管理處都講過話會係前日搞一個聯誼活動,一齊係天台食甜品。」

「好似唔多關事。」Sunny一句總結,誰知卻被富豪破口大罵:「我話關事就關事,唔關事就唔關事,唔由得你呢D兵仔講野。」

來到了這棟大廈,坦白說,還有社會階級的分野嗎?

沒有,你手上海量的鈔票,在這裏,什麼也不是。

「Let’s say something productive。」辛擦了擦鼻,「我發現咗一樣野,真係不能更加special。」

眾人的焦點頃刻落在他的臉孔上。

「Actually,我本來都唔係咁肯定,不過岩岩聽多一次啊范生講話皮膚敏感果度,不禁令我將氣體同埋你地所謂既失常connect埋together。」

什麼氣體?

「我就冇讀過Science,但聽過有一隻症狀叫化學物質過敏症,英文係multiplechemicalsensitivity。呢個係指對於某D化學成分,例如係殺蟲劑既化學物質過敏,造成既影響可以係呼吸道疾病、肚痛,但係都包括皮膚炎症。可能空氣中就係含有某種化學物質,我先假設係化學物質A,然後范先生你講既兩位學生本來對A都係皮膚過敏。日常生活中既空氣,呢D化學物質,先don’t fucking care what it is,重點就係,平時A佔空氣百分比只要係高少
少,let’s say 0.0001%,都可以導致皮膚敏感。但係,若果係0.1%呢?Sounds not serious,但已經超標1000times。若果係咁,過量A既空氣就會導致果D人既皮膚炎發作,導致急速生疹既怪象。」

說罷,辛撫摸著自己的下巴,對,他已經數天沒有剃鬚了。

「即係話……空氣中,係有D奇怪既野?」Toby捲曲著短髮,「唔通係D霧?」

Toby的說法,實屬合理推斷。

「冇錯,咳……」Ashley的喉嚨發炎好像嚴重了,「如果呢度空氣同現實世界既成分係差好遠,咁最明顯既分別係,日常世界唔會咁大霧。」

Mktor的Method of Agreement。

「但係有一樣野,好奇怪,」Toby眺望玻璃窗,「點解呢D霧會充斥埋大廈外面……」

「Nonono,What the。」我第一次聽到心儀的女孩被責罵,差點兒想一巴掌刮向辛的臉,他續道:「It is different,totally different。」

「樓主,你可唔可撚意講清楚D呢?」阿毛沒好氣地凝望著他。

「外面既霧同埋大廈裏面既霧,係唔同。」辛指著窗外的一片灰白。

「我應該明你講咩……」Toby咕噥著。

「大家係呢棟大廈裏面,有冇試過感到呼吸困難?」辛以詢問的眼神掃視著眾人,可沒有人回應。

因為,根本沒有這回事,在這裏呼吸,若非經過劇烈運動,不會跟原來的世界相差太多。

「Nonetheless,係窗外面透氣,就會覺得唔舒服,同樣係fog,不過外面既fog係覺得好似唔夠氧氣咁。」辛站起來,轉了一個圈。

「因為外面有地獄之火,所以空氣缺氧都唔出奇。」Toby提出的論述也不無道理。
2017-05-11 23:23:14
「Well,你地留意翻,外面既霧氣同埋後樓梯既霧氣係有D唔同。簡單比較,若果look carefully,外面既fog係灰白色,而後樓梯既霧氣,好似比較似pure white多D。」

真的嗎?這個倒沒有留意。

眾人沉默須臾,Sunny打破了沉默:「呢個係唔係我地要困係呢度既原因……」

我凝望著他,Toby的語氣充滿疑惑:「如果係咁……假設真係外面既霧同後樓梯既霧係兩種霧,係唔係……係唔係……」

待阿毛準備開口接過話來的時候,Toby卻靈機一觸:「會唔會,遊戲管理員將我地困係呢度,係想我地接觸呢D霧呢?如果我地離開呢度,就接觸唔到呢種特別既霧,咁遊戲就運作唔到。」

范國富輕蔑地凝視著Toby……的長腿:「遊戲係點玩?你地班廢青係咪太鍾意玩,搞到宜家仲掛住打機……」

「Stop la Hihi。」阿毛對著中年富豪輕輕一笑,富豪當然不瞭解當中玄機。

「可能,霧中既物質就係會令人失常,而失常會產生幻想。」Toby沒有理會中年男人的打算,「遊戲管理員,可能係想我地產生呢種幻想,至於點解,佢既目的係咩,我真係唔知。」

「Toby你真係好聰明。」Sunny對Toby熱情一笑。

「不過呢,屌仆街,就算知道咗,就算係遊戲,咁又點姐,如果遊戲管理員唔比我地出去,咁我地點走姐。」

對,或許Toby說的也是正確推論,甚至接近真相,然而,那又怎麼樣,這根本對我們的最終目標裨益不大。

「Agree。」辛連連點頭。

我凝視著熟悉的臉孔,那卻是一個陌生的人。

我認識的阿Sam,絕對不會欺騙友誼。

我最討厭、最畏懼被背叛。

當下的辛實在令我骨寒毛豎。

「你地宜家打算點樣逃走?」Ashley驀然一問,說中了一切的關鍵。

「逃走?真係逃走?」范國富笑起來,「我就相信外面社會既能力,就算呢度發生咩事,好快防暴警察甚至係軍隊都會入嚟拯救我地。傻仔先會搵命博,受咗傷成為果班癲佬既一分子。何況,我仲有大把財富要我去獨享,我唔要呢個時候冇咗條命。」

「香港真係好多傻的嗎仔……」阿毛繼續加以調侃。

「咩係傻的嗎仔?」

「你未係囉。」

竟然有人依舊相信我們可以安然待在原地等待外面的救援。

從來沒有這個選擇,如此只是坐以待斃,成為即將破產的守財奴。

「其實,出面發生既事都唔係好嚴重姐……」Sunny雙目無神,「我比較擔心會冇咗分工多D……其實……應該冇事掛,我地宜家有多於充足既糧食,應該至少挨到幾十日。成個月,出面應該點都有救援掛……講真,如果受傷,就冇命離開架喇……」

這個時候性命不保,居然還依舊擔心工作,果然為勤力的香港人。有人說,香港人是最勤力的,我也同意,只不過大部份人僅為主子勤力而已。

自己的生命,他們從來沒有勤力過。

「原來你地唔想逃走?」Toby冷冷拋下一句,或許多少跟范先生有外遇一事有關。

「唔係。不過我要你地幫忙,一齊化解難關。」范先生的嘴角揚起,陣陣酒臭味傳來。

Ashley又別過臉去,咳嗽了幾聲。

「我地係一個失蹤既同伴手中搵到一條或者好關鍵既線索,係一條虛線嚟。」Toby轉頭,盼望著我端出那張筆記。

我連忙拿出Mktor的筆記,要不是心神恍惚,我應該一早提出如斯重要的東西。

待拿出了那張A4紙筆記後,范國富一手奪過去,粗暴無禮。

這次我忍耐你,若果你夠膽再瞄多Toby的大腿一眼……

「What the?」

辛大叫起來,震耳欲聾的聲量嚇得我們都敬他而遠之。

「做乜?」阿毛身子顫抖地辱罵著辛。

莫辛站起來,不間斷地轉著圈,頃刻已經轉了十數個。

事情有點兒不對勁……

「乜鳩啊妖。」阿毛上前,擺出一副欲揍辛一頓的王八蛋臉。

「廢青,呢個時候仲掛住玩……」范國富拍打著脹鼓鼓的肚皮。

阿毛嘗試制止辛,抓緊了他的肩膀。以往這樣的舉動,已經足以停住轉圈成怪癖的阿Sam,然而此刻的他神色慌張,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終於,十秒後,Toby站了起來,一手拍住了辛的肩頭。

「What the don’t touch me!」辛如失心瘋似的,一拳打去Toby的臉頰。

我連忙撲上前,心知不妙。

待我再次張開雙眸時,卻發現,Toby的右手有力地握住了辛的右拳,這實為令人驚訝。
2017-05-11 23:23:24
「冷靜D,發生咩事?」

Toby溫柔地問,相信足以融化每一個男生的心靈。本來驚惶如焚的辛終究停止轉圈,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大家這時候都乖乖靜止了說話,焦急如置身熱鍋般期盼著辛發表論述。

「發生咩事啊辛?」Sunny終究選擇主動開口。

氣急敗壞的辛還是難以平復心情,聲音顫抖不已:「我……我……」

「Hi你,講就講啦。」阿毛恥笑道,卻被咳嗽不停的Ashley按住了嘴巴。

又過了半分鐘的時間,辛才冷靜下來,然而聲音依舊急促:「I get what the dotted lines meant。」

在場的所有人均擺出了一副訝異的神色,凝望著他。

什麼……辛知道?

「你點撚樣知道啊?」阿毛不敢靠近辛,生怕刺激性的舉動又會嚇到他。

他上氣不接下氣:「Fuck off……點解我之前冇consider到……」

「辛,」Toby搭著他的肩頭,禮貌地柔笑:「求你講一講,發生咩事?」

「兩年前,即係Form4……Tor曾經問過我一個好奇怪既問題……」辛喘著氣,擺出一副剛剛被嗜血野獸追殺完的狼狽樣子,「佢問我,係咪有一D大廈係採用管道式既垃圾收集系統處理家居廢物。」

「即係點……啊……哇……」范國富恍然了解了什麼。

「老實講,香港係上個世紀末已經開始咗呢種高樓大廈流行既垃圾收集模式,非常方便。當唔同層數既居民將垃圾擺放係唔同層數既垃圾房,收集係極為唔方便。有建築師就設計咗一套系統,就係有一條垂直既管道槽,連接住咁多層數既垃圾房,然後清潔工只需要透過每一層垃圾房連接住管道槽既窗口拋下垃圾袋,垃圾袋就會直接跌落管道既底部,而定期,多數係daily,就會有垃圾車將底部收集既solid waste收集。Bingo!」

我的心注入了紅紅熔岩,感到了一陣希望的色彩。

「又會問D咁既野,點解既?」Ashley掩著嘴巴。

「Tor佢同我講話想做一個關於真空垃圾自動收集系統既IES……其實咁難,我都覺得好難做,anyway,great discovery!」辛打著轉,雙眸睜得誇張地大。

垃圾槽。

怎麼我們沒有想到這一點?

「Toby……」我凝望著一臉驚愕的短髮少女,「你地唔係住客咩……點解你地會唔知?」

Toby紅著臉,羞愧區低下頭來:「嗯……我地知道有垃圾房,但係每次拋完垃圾,都冇理會係如何處置……」

「廢青,港孩。」范國富做了一個抽煙的手勢,「雖然我都唔知,個單位係我比錢Honey自己購置,落佢名。」

「屌,係好撚興奮,不過點解你咁肯定get到Mktor條hihi既意思?一條虛線,可以係好多意思架喎。」阿毛神色透露興奮,然而他的話亦不無道理。

「Because……望下D虛線既分叉點……我果時候同埋Mktor講過,第一代既真空垃圾自動收集系統有一個壞處,就係並非每一層都設立垃圾房,如果唔係成本太高,所以係每隔幾層先有垃圾房連接垃圾槽。」辛凝視著那粗體的虛線。

兩分鐘後,范國富吩咐Sunny不知從哪個木櫃遞來了一張A4的圖片,那是……樓宇設計圖?

竟然會有這種東西。我接過設計圖,與眾人端詳著。

我一臉驚訝地注視著眼前的圖片,原來那是這棟樓宇的設計圖,清楚說明著當中的設計。

「呢棟大廈,每5層就會有一個垃圾房,即係6、11、17、22樓都會有垃圾房,設係防煙門旁邊。」范國富拭抹著口中的酒跡。

什麼?出口?

我們目瞪口呆地凝視著眼前的富豪,他哈哈大笑起來:「很想要吧。」
阿Sam指著該樓宇設計圖:「管道因為要比大型垃圾袋順利通過,所以裏面既闊度係人既身軀可以輕易通過。通道既終點就係──」

「垃圾站!」我們異口同聲地叫了出來。

垃圾站,亦即外面的世界。

「我地……宜家應該去11樓。」Toby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她由心地微笑了。

就像於寂寞的荒漠中,驀然目睹方圓百里之外的一口井,不知裏面是否還有水源,然而至少希望就擱在遠方,至少是這樣。

Possible Exit 4,Unlocked。
2017-05-11 23:24:10
轉眼我們已經來到了11樓的防煙門外了,我還在十數級階梯上,呆呆地凝望著通風窗。

Ashley口中吐出的一個字,清晰而柔弱,嚇得我差點兒破口嚎叫。我掩蓋嘴巴,可受不住刺激,大驚失措地失足,跌倒在梯級上。

右腳腳跟斷裂般的撕心之痛,竄遍了渾身。

「好痛……」我撫摸著傷處,那腫痛的地方看來日益嚴重了……

「Sorry啊,嚇親你……」Ashley向我伸出左手,擺出一副欲扶起我的尷尬樣子。

我差點兒想握著她的手,卻立時縮回手,自己扶著旁邊的扶手,渾身顫抖地站了起來……我根本不敢瞄Ashley的臉一眼,生怕此時會目睹一副血淋淋的妖女容貌。

低下頭的我,完全忽視眼前的神秘女孩。

Toby的小耳朵緊貼在後樓梯的防煙門前,壓著嗓子:「裏面好似有D野。」

「咩聲?」阿毛在旁,慄慄危懼地注視著短髮女孩。

「唔知,」Toby苦笑道,聲音依舊小得離她一米以內才能清晰聽 見,「其實我聽唔到,係從朗朗反應得知。」

Toby旁邊的小貓如惡犬遇到陌生人一樣,張牙舞爪般狠盯著防煙門,彷彿如臨大敵。

場面一方面滑稽到了極點,家貓通常遇到危險,一時逃之夭夭,二時保持極度的鎮靜。此刻的朗朗,表現得更像狼狗吧……

到底,朗朗,聽到了大堂內的什麼聲音呢?

「What the,我地點都要入去,就算係Leviathan都要入架啦。」辛緊張地轉了一個圈。Leviathan,是聖經裏的一隻所向披靡的邪惡海怪。如此古老的比喻,真的是才高八斗,熟讀三書五經的辛才能舉出。

「咪走!咪走!」

這個時候,樓梯下方迴盪著數把男人的嚎叫聲。

不消十秒,數個男人的身影出現在我們的數米之外。

他們大概有五人,後面還有沒有人我看不清楚了。他們大多穿著黑色背心,身上有著龍圖騰的紋身,每人手中都持著手槍,全部牢牢地指向我們。

「What the fuck。」臉色煞白的辛拋下一句。

我吞下一口口水,這都算我面對過最嚴峻的困局了。

我們現在,根本無法逃走。

幸好,我和阿毛這一次表現機智,同時拔出手槍,指著他們。

他們,或許是凌哥的手下,亦可能是鷹哥的手下。

對方或許見我們都持有手槍,不敢草率主動開槍,我們雙方維持著對峙的狀態。

眾人都不敢鬆懈,情緒如繃緊的弦。

想不到,最後還是遇到了黑幫的狙擊……

如果此刻我不小心走火,造成的兩敗俱傷後果不堪設想。

「你地咪係逃走既人?」

對方其中一人忽然拋下這一句話。

我們沒有回答,然而此刻已經可以斷定他們是黑幫分子了,只是不肯定是來自哪一方的。

「我比機會你地投降,我地最多捉走女人,男既可以加入我地隊伍。」開口的男人正色迷迷地盯著Toby牛仔短褲下的大腿。

Toby一臉淡然,當然心中必定不好受。我更不好受,真的想一槍轟爛他的全身。

下一秒,令人震愕的事情發生了。

陌生男子的口裏立時增加了一個洞,血液噴灑出來,當然那是鮮紅的血液。

全部人瞬間都倒了下來。

我完全看不到,亦無法預計他們的口腔會突然生出一個洞來。

數個人的喪生,近乎是在同一時間。

某人擦槍走火,向著地板的方向開了一槍,幸好沒有擊中我們。

「Fuck off!」范國富,或許因過度的驚恐,嚎叫了一句。

口中突然生出如此一個洞,必然傷及動脈,無法生存下去。然而,怎麼會有那麼突發的事情呢?

若果神經變失常是這裏的一個怪異病態,或許口中突然衍生出洞,也是病之一?

然而,神經變失常也可以跟傷口勾上關係,然而面前的黑幫分子,理應沒有什麼傷口,是什麼身體毛病使他們有這個突然的突變呢?

「屌,仲望,入去!」阿毛反應迅速,猛地扯開11樓升降機大堂的防煙門,氣壓使大量的霧氣從大堂裏洶湧而出。

灰色的鋼琴貓凶神惡煞的,竄進了升降機大堂,眾人則一臉愕然了須臾。

此刻,還是無法不進去吧……
2017-05-11 23:24:22
升降機大堂內滿是血腥的色彩與氣味,數個人影蠢蠢欲動。

他們為數四人,臉露凶光,穿著睡衣,手中提著……菜刀。

而且他們每個人口中都傳出吵耳的嚎叫聲。那不像是人的嚎叫。

他們必然不懷好意,而且他們看來是失常感染者了……

因為我目睹地上染滿一地的黑色液體。

一秒內,若果不反應過來,我們必然危在旦夕。

電光火石之間,我猛然向口袋伸,嘗試掏出殺傷力強大的手槍,儘管從來未曾使用過槍械,然而沒有其他辦法了……

Toby的手按住了我往口袋裏塞的手,示意我不要掏出手槍。

怎麼會這樣?若果沒有手槍,如何招架眼前的失常感染者?

白霧內,思緒繃緊到極致之時,我隱約目睹離我們最近的失常男子已經提著菜刀向我們撲來,看似準備施以致命斬擊。

我瞄著首當其衝的短髮女孩,心急如焚,數秒內無數概念及髒話如火山爆發般暴現:「屌那媽,你唔係連一個女仔都保護唔到啊?」

我已經親眼目睹Capricorn被禽獸凌虐了,當時我可以做的,僅僅是坐在旁邊,凝視著被蹂躪的可憐天使。

此刻,心儀的女孩就在團隊的最前方,隨時下一秒便被斬成個稀巴爛。

別忘記,在這殺戮空間裏,不需要大量失血,導致遊戲結束的,不過是從薄薄的皮肉上擦出一個一平方釐米的傷口就足夠有餘。

Toby叫我不要拔槍,我不管原因為何,然而那絕對並非明智的抉擇。我不想再目睹身邊的人受傷了……

我終究鬆開了Toby的手,半秒內拔出了從未使用的手槍,對準了已經奔至Toby一米前的嗜血失常者。

那人已經肆無忌憚地拉弓準備向Toby施以斬擊……怎麼其他人還沒有反應過來。

男人的步伐急促而且不穩,一時間難以瞄準敵人……

天,不要。

我費盡了僅剩的勇氣,打算一下撲向弱質的Toby,代她擋下一刀。

我必然會後悔的,所以趁我後悔前,逃走吧……

「啪」一聲,下一秒我在地板上,撲了個空。

痛不欲生……

儘管碰撞地磚的,是手踭,然而真正撕心裂肺的痛楚,來自那該死的右腳腳跟。

我感覺……近乎骨折的內傷。

我雙手撐著地面,苦苦轉身。

一秒前,Toby的腿驀然向左快踢,踢中了男人的小腹,嗜血失常者口部吐出黑色血液,向後癱倒。我亦因此,撲了個空。

怎麼Toby會有如此敏捷的伸手呢……

另外三個雙眼通紅的男人相繼惱怒地向Toby跑來,這時候阿毛已經拔出手槍,胡亂向著前方扣下扳機開槍。

或許因為他熟練CSO、Let4Dead、Call of Duty等第一身射擊遊戲,百分之一的實力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死好運,這次他的第一槍精準地擊中了第二個迎面而來的失常者。

一聲響徹升降機大堂的巨響,第二個男人頭部湧出血漿,血肉模糊,場面驚心動魄。

儘管,如斯血腥變態的畫面,其實我一早已經習以為常了……

Sunny提著仿製的石中劍,顫抖不定,好像沒有迎頭痛擊的打算。

危在旦夕,卻躲在團隊的最後,冷眼旁觀。

可恥。

怒髮衝冠的我一把強奪了他的石中劍,他一臉愕然,也沒有責怪我的神緒。我提著金碧輝煌的珍藏寶劍,跑向迎面而來的第三個男人。

那是一個中年男人,禿頭,紅透的雙眼嚴重凸出,還以為他的眼睛準備掉下來。驀然,男人把菜刀瞄準我的方向拋過來!

我愕住,焦急地嘗試躲避,腿部卻反應遲緩非常……

「啪!」Toby一個輕盈的飛身,把飛向我的旋轉菜刀踢到牆上,在我的跟前,轉了兩個圈,秒速又扎穩了馬步。

不可思議的畫面震撼著我的思緒,眼前的女孩到底是何方神聖……

根據女孩剛才的兩腳的力度及精準程度,若非熟練某種武術踢技,是無法在岌岌可危的情勢中使出的。

我掉了好幾次眼鏡了。在底層目睹穿著校服的Ashley,還以為她是一個普通的清純美女,想不到背後暗藏殺戮及計算。在升降機遇到骨瘦如柴的堅仔,一眼認定他跟我是同一類的脆弱毒男,誰知是一個不可一世的武林高手。

此刻,Toby的骨骼再次震撼我對First Impression的脆弱信心。

Toby,背後到底有什麼樣的背景?

對比起堅仔,她是另一個層次的震撼。堅仔外貌平凡,身材瘦弱,卻精通暗器武藝。Toby的一身衣著及身型,根本跟一個標準的香港女生無異,頂多是比較開朗及漂亮罷了,她的雙腿雖則不算最纖瘦的一種,然而也不像擁有無窮的勁力,怎麼會有如此深不可測的武打實力呢……

阿毛再次向前方的男人轟擊,竟然又是百分之九十九的運氣奏效了,這次倒沒有倒霉,男人胸脯湧出漆黑的血水,應聲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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