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大廈】【絕望】《搵唔到Exit既23層大廈》[重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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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4-26 18:07:27
mktor


巴打睇咗佢外傳未

邊度有mktor 外傳?
2017-04-26 18:12:02
我仲記得以前喺隔離登晚晚live
估唔到你會重編
2017-04-26 19:21:22
宜家出先...
抱歉,病到pk,感覺就黎死
2017-04-26 19:28:48

第16話:《你殺我老婆》





數年前玩過Let4dead,一隻射殺殭屍生存遊戲,不過由於長期戰績不佳,加上我低下的射殺能力一直被同學當為笑柄,我很快便放棄了玩這個遊戲,而選擇躲在家裡看動漫。

我最愛看的是多啦A夢,因為毒男如大雄在多啦A夢的世界裏,一但被人欺負,總有一個救世主般的機械人在旁化險為夷,甚至最終幫助他追到了心儀的女神靜香。

然而,現實世界根本沒有什麼機械人,毒男還是要活在壓制及被嘲笑的深淵裏。

我永遠是個沒有能力的人,這是我的座右銘,悲壯卻真實。

現在的情景,正如Let4dead的遊戲場面一樣。

目睹這一幕以前,我本來以為窗外看到白霧已經是很誇張的詭異事情,現在比起來只是小巫見大巫……

Kenneth痛苦地呻吟著,雙手緊抓著那物體握著凶器的手。

為何我說那是物體,而不是人,是因為他雖然是人形,動作卻極其怪異,猶如勃然大怒的失控禽獸一般。紅透的雙眸,青筋暴現的四肢,爛了一大片的衣服,還有……Converse?


我沒看錯,他穿著的是藍色Converse波鞋。那非常熟悉……

我在升降機中看過這一雙鞋。

老實說,像Converse這個大眾化的名牌,在香港的任何一條街道上要找到一個人穿著Converse的鞋子,實在輕而易舉。

然而,面前著怪物穿著的鞋,是藍色別注版,鞋頭有藍色的星星裝飾,配上金色的鞋底。

這只鞋,我卻只是看過一次。

是Jerry的Bro。


這時候,那人正使勁地拿菜刀嘗試劈向Kenneth,Kenneth正在痛苦地對抗,雙手顫抖不斷,而我卻在發夢似地想著這些!當我回過神來,打算出手相救的時候,Mktor及Ashley已經趕到,並衝了過來。

Ashley雙手掩面,露出驚愕失色的神情,於我看來根本是演戲一般。

Mktor最為冷靜,當機立斷拿起桌上的玻璃瓶,一下向著Jerry bro的身軀投射。那玻璃瓶面積不小,一下擊中了Jerry bro的後背,玻璃碎散滿一地,他發出痛苦淒慘的叫聲,但令人驚心動魄的是,那聽起來根本不是人的叫聲,那是禽獸的嚎叫。受到創傷的Jerry bro停止了對Kenneth的攻擊,瘋狂似的向後退至牆邊,撞倒了一些擺設,手依然握緊菜刀。他面目猙獰到極點地盯著Mktor,一副怒不可遏的神色。

天,我一時三刻不了解為何會發生這樣的事。

我連忙拍打自己的臉頰,務求令自己儘快醒起來……

Ashley焦急地奔到Kenneth身邊,肉顫心驚的他明顯受驚過度,不斷地喘氣。

「你想點啊,做咩攻擊我地?!」Mktor盡力保持冷靜,我依然看到他的手因驚慌不斷地顫抖著,正在找尋著可作攻擊的物件。

終於有令Mktor感到驚愕的事情了。

Jerry bro兇惡冰冷的眼神充滿著仇恨:「點解要殺我老婆!」

這時,全部人都驚愕地呆住了。這句話是對誰說的?

我還記得Jerry bro在升降機上與Jerry的對話:「老婆感冒,仲睇未盞嘈住佢,我咁夜先翻去都係去萬寧買幸福傷風素咋。」

他的妻子不是生病而已,怎麼突然過身了?

雖然本身的情況已經不樂觀,然而聽到身邊的人的死訊,我還是感到了寒心酸鼻。

Jerry bro的腳下不斷流出如墨汁一般黑色的液體,非常的嘔心,那是……血液?我聞到血腥味,但是血怎會是那樣的深色?

「點解要殺我老婆!我岩岩先結婚!」說罷,Jerry bro舉起菜刀,向Mktor疾速跑去。Ashley及有傷在身的Kenneth心驚肉跳地看著危險發生,卻沒有法子阻止。
2017-04-26 19:29:11
我這個小毒男亦然。我一早認定自己沒有戰鬥能力。

或許我是這個團隊的負累。

Mktor左望右望,為求找到什麼掩護自己。突然,他從飯桌旁拿出了一把狼牙棒,及時擋住了Jerry bro的斬擊,發出了「啪」的一聲巨響。

我驚訝Mktor能找到這些古代兵器,心想我是不是在遊戲軟件中,一看才發現Mktor手上拿著的是Jerry的珍藏,放在高達模型旁邊的一比一兵器很可能是在動漫展買的。除了狼牙棒,還有長矛,武士刀等,可我卻整晚也沒有留意過。

「我冇殺佢,我地都冇,你誤會咗啦!」Mktor使勁推開Jerry bro。Jerry bro身材強橫,力量應該跟Jerry不相伯仲,何況他處於失心瘋的狀態,攻擊時毫不留力。

我本來認為他會繼續攻擊Mktor,怎知他突然轉移目標,直盯著我,我驚惶萬狀地尖聲喊叫,也許這舉動刺激了他,他立時舉起菜刀向我劈來。

這是我遇到過最令人毛髮倒豎的一幕。

我狠狠地向後跌了一跤,完全沒有抵擋的打算及能力,包圍我的只有恐懼及無助。

撕心裂肺的感覺從右腳傳來,我如火山爆發一樣喊叫。

本來身處的世界已經叫我感到無比的絕望,為何上帝要賜我這樣的一個慘劇來完結我的弱小生命?

真是諷刺。

Jerry bro的刀一下斬過來,我閉上眼,身體顫抖,右腳震得更厲害。

接下來我聽到一下巨響,張開雙眸卻發現Mktor在我的身前,手執狼牙棒,棒上佈滿黑色的液體。

Mktor剛才一下向Jerry bro毆下去了。重重的一擊使Jerry bro失去重心,倒在地上。

這時候,阿毛才衝進來,然後表情甚是驚惶失色,手足無措:「屌,發生乜鳩事啊……」

我這時才欲站起來,但因過度的慌張以及右腳腳跟的劇痛,又跌低了,只能看著Mktor走向重傷的Jerry bro。

Jerry bro雙眼依然充滿仇恨,但明顯他已經沒有能力反抗,只管在地板上胡亂掙扎。他的頭部不斷流出黑色的血液,那傷口應該是Mktor的狼牙棒造成的。我驚訝平時只以閱讀及算術為樂的Mktor的心狠手辣以及冷靜,沒有想到過他會下手如此之重。

想不到Jerry的一比一兵器殺傷力如此之大,虛弱的Jerry bro失血過多,再站不起來,他只是憤憤不平地四周看著,喘著氣:「點解要殺我老婆……」

Mktor正打算回應時,Jerry bro的一句話卻震驚了我。

他轉向Ashley,染滿黑色液體的手顫抖非常地直指著她,用盡了生命的最後一口氣:「你殺我老婆……我……記住你……」說罷便失去意識倒在地上,應該是死掉了。

Ashley純情的面孔依舊,我卻寒毛直豎。

她是殺人兇手。
2017-04-26 19:30:09

第17話:《十七樓詭異》





其他人冷靜下來,是十分鐘後的事,可我卻一直噤若寒蟬,呆盯著正在幫Kenneth包紮傷口的Ashley。

Mktor應該想到我忖度著的事,只是沒有說出口。

她殺了人。

我沒有聽錯。

她的背景,從來令我忌諱不已,這也是我從來不信任她的原因。整件事情,從升降機失靈開始,最詭異的無疑是她的出現。從一開始在窗外看到她的人頭,到後來懷疑Ashley對Kenneth的攻擊,加上我拋出窗外的毛毛公仔竟然在Ashley的家出現……已經使我對她膽戰心驚,何況她現在還在裝好人為Kenneth療傷。

本來,我對她的不安與抗拒是因一同做早餐而減少了些許的……但Jerry bro的話,實在又再挑起我的畏懼。

她殺了人。

而且是Jerry bro的老婆。

昨晚才在升降機才看到Jerry bro提著剛買好的感冒藥給老婆,這時又聽到她的死訊,我實在接受不了。

「我冇殺人……信我……」Ashley剛才已經三翻四次地向我們解釋她的身份清白,而其他人亦表示了對她的信任,只是我沒有聽進耳。

「傻啦,一個小妹妹點會無啦啦殺人啊。」阿毛提心吊膽地盯著流出黑色液體的屍體,目不轉睛。

Mktor清了清嗓子,打量著地上的屍體,有點兒作嘔:「我相信你,我想他發狂了,才會指你是殺人兇手。」

我可不相信Mktor會這樣簡單便相信Ashley的自辯。Gary bro可是指著Ashley一個人說的。為何不是其他人?

她殺了人。

這句話在我腦海裏不斷浮現,快要把我逼瘋了。可我實在六神無主,以致沒有任何的舉動,只能看著Ashley細心地幫Kenneth包紮傷口。

事情真是太危險了,有一個殺人狂在我們之中,以天使的面孔隱瞞了背後令人寒毛直豎的殺人舉動。

「我覺得此地不如久留,因為屍體會發臭,好唔衛生……」Mktor剛剛從口袋裏拿出IPhone手提電話,又無奈的放回褲袋裏,苦笑:「報唔到警。」

當然。

Mktor坐了下來,大口呼著氣,剛才跟Jerry bro的激戰相信耗用他不少氣力:「比我整理一下件事先。岩岩Kenneth同阿騰入翻Jerry屋企,然後Kenneth就比Jerry Bro用菜刀攻擊。」

「係……」Kenneth無力地道,他的臉色蒼白,好像感到很不舒服。幸好剛才他沒有被菜刀斬到,只是跌倒在地上。

Mktor又裝模作樣地拿出筆和紙在記錄著:「記唔記得我地頭先入唔到Jerry屋企?後來又入到?」

眾人沒有回應,Mktor左手無名指繼續發揮作用,續道:「我相信就係因為本來個門塞比個男人撞開咗……」他把目光轉到被丟在一角的門塞,「後來佢打開過道門,所以我地就入到去。」

窗外的白霧不斷地入侵客廳,加上地板上大量的黑色血液,整個環境就像是天堂與地獄的交界,甚是詭異。

我輕按著右腳跟,企圖控制撕心的痛楚。

老毛病發作。

「個男人應該係老婆過身,哀傷過度,所以亂闖呢度,亂指人為兇手。」Mktor說到這裏,看著不敢苟同的我。

我冷眸一視Ashley:「你點知兇手係亂指?」

Ashley身子一震,連忙為自己辯護。

「我相信Ashley。」Mktor一絲不苟地道,「因為正常一個人,就算妻子過身,都唔會起殺人動機,攞菜刀斬我地。現實上得一個可能,就係佢顛咗。」

「唔係,有兩個可能。」我靠著牆邊,嘗試站起來,看來腳傷還不算嚴峻。我不忿地敵視著Ashley,她無奈的回眸,眼神無辜,卻使我不寒而慄。

她那雙亮白的大眼睛,彷如可以輕易地看透我內心的煩惱與憂傷……
2017-04-26 19:30:23
Mktor無視了我的話,繼續在紙上書寫著:「仲有,呢個男人流出黎既血係黑色既,正常血變深色都唔會咁快同埋咁深,所以我覺得佢好唔妥。岩岩我發現,佢小腿有個好大既傷口,血係係果度流出黎。」

的確,我從來沒有見過黑色的血。

是什麼使Jerry bro的血變成如此深色?中毒?

如果是毒,是什麼類型的毒?毒的源頭是什麼?

「或者,」Mktor把紙筆收好,「我地應該去下呢個男人屋企搜索下。」

儘管不太情願,我還是跟眾人離開了Jerry家,Mktor提著狼牙棒把門塞卡住鐵門,把Jerry Bro的屍體丟在裏面。

事實上,Mktor也殺了人,他卻是如此冷靜,毫無內疚慌張之色。

我從來想像不了自己有一個如此性格的同學。

Jerry bro的黑色血液濺滿Jerry屋企門口到後樓梯門的地板,Mktor小心翼翼地推開了後樓梯的門,確定了沒有其他可疑敵人後便讓我們一併進來,並往Jerry bro的17樓單位前進。

途中,我們保持絕對的安靜,以免引起任何人注意,我堅持走在最後,因為我怕被Ashley突擊。

後樓梯其實是其中一個最詭異的空間,後樓梯接通整棟大廈所有樓層,整個空間卻從來甚少人前往,但是一開口聲音便穿透各層。白霧已經佔據了整個空間,能見度相對地減低,我依稀能看到前面的路。

我看著天花板,蒼白的石屎加上寂靜的氛圍使我感到很不舒服。Ashley走在我的正前面,她的背影多麼美麗,卻令我憶起當天窗外的那個……人頭……血淋淋的人頭。

Ashley突然回過頭來。

那血淋淋的臉,臉上充滿哀傷與絕望。

突然而至的驚嚇,換來的是幾何級數上升的膽顫心寒。

「屌!」我倒在地上,大叫了起來,一腳踢倒了Ashley。

「咩事啊咩事啊!唔係話咗靜咩!」Mktor盡量壓低聲量,甚是不忿的模樣,我卻失控地叫著:「佢係鬼!」

Ashley按著腰部痛楚處,站起來,無奈的直視著我:「我唔係……你夠啦!」

走在前方的阿毛厭煩地睜著我,Kenneth則感到極為迷惘,一聲不發。

我這才察覺到,她的臉上並沒有血,那……難道是我的幻想?

突然,不妙的事情發生了。樓下傳來腳步聲,聲音越來越大。

那表示一件事:有人發現了我們,並且正疾速奔跑上來。

「跑!」Mktor立即帶著我們匆匆跑到數米前的17樓,打開了後樓梯的防煙門,衝了進去17樓升降機大堂。

可我一進去,立即忍不住反胃的刺激,嘔了一地。

那真是慘不忍睹。
2017-04-26 19:31:02

第18話:《球衣女》





反胃的悶意極為難受,何況是在如此岌岌可危的關頭下。腳跟的痛楚暫時可以拋諸腦後了,現在的我只是極力把絕對的噁心從身軀中驅逐出來。

「快D去大堂中心,唔好比後樓梯D人發現……」Mktor把嗓子壓到最低,說罷便提著奪去Jerry bro生命的狼牙棒躲到大堂中心,棒上的黑色血液乾掉了不少,剩下表面黑色的污跡。

我剛才於後樓梯不慎發出的叫聲,或許暴露了我們的行蹤,但是……怎麼後樓梯會有人,然後他們聽到了聲響又會追上來找我們?

他們是住客,抑或是危險的瘋癲人士?

他們到底是想來營救我們,抑或想趕盡殺絕?

說到底,他們是誰?

然而,這刻的我正痛苦地一邊嘔吐著,一邊跟隨大隊急急躲到大堂中心,弄得滿地狼藉,我懷疑我是不是要將十多年來的悶氣一口氣宣泄出來。衣服被嘔吐物沾污了一大半,大堂內滿是陣陣惡臭。

眼前的屍體,地上的一灘血,實在使人寒毛卓豎,我打量著眼前的滿地血腥,不禁倒抽一口氣。

這時候,後樓梯的門外傳來一連串響亮的腳步聲,急促的腳步聲。先是大聲,然後慢慢地遞減,好像正在離開這裏。

他們沒有推門進來,或許並沒有發現我們的位置,實在慶幸。

因為直覺告訴我,這些腳步是帶隨不祥而來的。

待過了數分鐘,Ashley突然開口,聲音細小:「佢地落翻去喇。」

一頭亂髮的阿毛小心翼翼地打開後樓梯的門,力求不發出任何聲響。這時,腳步聲傳來大堂中,明顯地,是從下層傳上來的。

我頗驚訝Ashley的聽覺那樣的靈敏。這時候,由於我剛剛攤在地上,嘔吐完,我又剛好注視著站在後樓梯旁默不作聲的Ashley,那黃色的連身裙……還有她的腿……怎麼會這樣?

到底怎麼會這樣?

「你冇野啊嘛阿騰……」Ashley轉身看到我呆若木雞的模樣,她沒有發現我正盯著她的腿看,我連忙自然的別過頭來,不再加以理會。

想起Ashley剛才的血淋淋的臉,是多麼令人毛骨悚然的畫面,然而現在她的臉怎麼又回復正常了……

「究竟係咩事!」Kenneth的聲音從我左邊傳來,聲音突顯了他的暴躁,老實說,那跟Kenneth本來溫柔和藹的形象南轅北轍,使我頗為吃驚。

不過,究竟眼前的是什麼鬼東西……

Mktor一早沒有理會我們,站起來在打量著眼前血淋淋的屍體……

那慘況是任何人也不敢幻想的。

地上是一灘鮮血,大部份已經乾掉了,覆蓋了整具屍體,相信死者在數小時前已經身亡。從那裝扮,我可以判斷出那是一個女性,然而她臉容血肉模糊,我實在難以確切判斷她的年齡,只能從約160的身高來推斷是個成年女性。


Mktor擱下狼牙棒,走近屍體,我極為佩服,同時亦驚愕他此刻的冷靜鎮定:「佢身上有好多傷痕……」

的確,眼前有的女屍身上有很多長條形的傷口。她穿著紅色的西班牙足球隊球衣以及牛仔超短褲,我可以得知她是一個熱愛運動的女性。她的臉上,手臂以至大腿均有大大小小的傷痕,由於流血過多,我根本看不清她死前的表情,到底她死前感到的,是恐懼抑或哀怨?

一陣血腥味及我剛才的嘔吐物味佔據了這個開始被白霧入侵的大堂。

到底是誰殘殺這樣的一個女人?實在令人心驚膽戰,同時令人髮指。

「應該係刀傷。」經過了一會兒的靜默,Mktor撥動著無名指道,「而且……」

他的話卡住了,由於過度的震撼。阿毛這時低聲驚呼:「係樓上個男人殺佢!」

我撫摸著腫痛的右腳跟,一瘸一拐地走向女屍。地上的血液,有一部分被我那骯髒的嘔吐物掩蓋了,但是依然能夠清晰地看到混雜著黑色的、如墨水般的血液……Jerry bro的血液,覆蓋了後樓梯門口到女屍身上的位置。

「個男人係……殘殺咗呢個女人,再上嚟22樓攻擊我地。」Mktor看著女人身上一滴滴的黑色血液,「呢D黑色血係個男人既。」

阿毛的額頭不斷滴下汗珠,雙手往牆壁抓著:「屌……好芝撚士漢柒堡心寒。」

令人不寒而慄的何止這些……
2017-04-26 19:31:17
我彷如身處西伯利亞的荒涼之境,寒氣充斥身軀。

「兇手同埋死者應該係……係果個單位出嚟。」Mktor指著大堂其中一個單位的門口。那單位的門上有著一滴滴的黑色血液,門前的黑色血液延伸到大堂女屍。

多麼令人窒息的景象。

我絕對能夠幻想當時這個發瘋的男人是如何把這女人殺掉,然後氣急敗壞地衝上Jerry的家。

Mktor隨著黑色血液的方向,走到那單位的門口。那是跟Jerry家差不多款式的鐵門,在這兇殺案現場更顯得詭祕。Mktor咳了一下,手握著鐵門柄,「道門鎖咗。」

Ashley走了過去,聲音顯得顫抖:「呢度門同Jerry屋企道門都係一樣既設計,門一刪咗就自動鎖埋。」

對,我家的門亦是這樣的設計。

怎麼我說「我的家」時候,感覺顯得如此陌生……我離家好像只有兩天而已……

對,我的家人怎樣了?他們是不是在為我擔心?他們還生存著嗎?他們有沒有報警說我失蹤了?

我苦笑著,外面的世界跟我們一早失去了聯繫。我們甚至連外面世界是否依舊存在亦一頭霧水。

就像是反社會的毒男跟多姿多彩的社會一樣,一早脫節。

「啪」一聲巨響打斷我的思考。Mktor的狼牙棒把門鎖的零件打得亂飛,Kenneth高聲煩躁地嚎叫:「妖,你搞咩啊!」

「如果我唔咁做,點會知道發生咩事。」Mktor沒有理會,繼續擊打著門鎖。

「擅闖民居係犯法架!」Kenneth激動地站了起來,眼眸的青筋充滿怨懟。我看著他手臂的傷口,沾了不少黑色的血液,應該是剛才被男人按在地上時弄到的。

「啪!」門鎖終於被打爛了,門亦隨之彈開。Mktor左腳踏進單位門口,冷冷地以誇張的幅度揚起嘴角:「你同我講法律?我頭先已經殺咗人,呢個世界法律根本唔存在。」說罷,便走了進去。

我們跟著Mktor的步伐,忍痛拐步走進那單位。裏面地上有很多黑色的血液,相信都是Jerry bro的。我驚訝他竟然淌了如此多的血液還能有力氣跑上Jerry的單位並作出攻勢……我吞下口水,無言以對。

客廳的佈置簡單,黃色的窗簾,兩人座位的沙發,印有西班牙國家足球隊隊章的地氈,而我的注意力放在那50吋的高清電視。用這台電視看世界杯決賽最適合不過,何況是與最親密的人一起……

那是多麼溫馨的景象啊。

對,Jerry bro的妻子呢?

我轉身看著門外的屍體,不禁吞了一口口水,口水好像帶有血腥的味道,難道是我在幻想嗎?

「你地睇下。」Mktor拿起桌上的一個長方形相架,相架中的相片有兩個人,一個是Jerry Bro,留著鬍鬚,頗為英俊,他左手摟著一個女性,那是一個年輕的女人,長相很幼稚,但是那不是重點……

相片中的她穿著西班牙球衣。

我又看著地上的西班牙球隊地氈。

「出面果個係佢老婆?屌!」阿毛坐在沙發上,情緒混亂。

Ashley在旁邊默不作聲,神情甚是訝異。

「果D傷痕應該係男人既菜刀造成既。」Mktor吸了一口氣,拿出了紙筆,白紙沾了一滴滴的血液,「成件事應該係咁,個男人因為唔知咩原因,發起顛起嚟,去廚房攞咗把菜刀,攻擊老婆,老婆為咗避開男人攻擊,打開門逃走,男人尾隨,最後係大堂斬……斬死咗佢。」

客廳的氣氛比任何環境還要緊張,恐懼壓向我的心口。

Mktor走進了旁邊的廚房,說:「睇下,呢度都有血液。」

我徐徐步進廚房,生怕會再次觸及腳跟的患處。我目睹地上的玻璃碎,以及打破了的玻璃倒水瓶。水瓶旁邊有一灘水,以及骯髒的血液。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會唔會……個男人係虐待狂?」察覺到其他人不打算說話,我開口道。

我並非因為透切的分析而說出這句話,那只是直覺給予我的一個印象。

「我覺得唔會。你諗下,」Mktor在地上寫著筆記,「如果佢對待老婆如此之殘忍,頭先係升降機點會話買感冒藥比佢?而且,就算係虐待狂,都唔會咁樣殺害自己既至親掛?」

「咁你既推測係點?」自己的推測被輕易否定,我甚是不好受。

Mktor指著滿地狼藉:「我覺得同呢D黑色血液有關。」
2017-04-26 19:31:29
大家立即盯著客廳地上多得嚇人的黑色液體。那真是血嗎,我想。

對,一個人怎會有黑色的血液?我才不相信會像坊間小說內容一樣,Jerry bro是留著黑色血液的外星人,正展開滅絕人類計劃……

如果真的是那樣,Okay you win,這個遊戲我不玩了。

但他是如何得到這些血液的?

「事實證明,唔係Ashley殺佢老婆,係佢自己。」Mktor看著Ashley,「佢自己失心瘋話Ashley殺佢老婆,好明顯係佢精神失常。」

我頓時看著Ashley,我真的怪錯她了?我這時想起她血淋淋的臉,那是我的幻想嗎?

怎麼此刻她的臉孔回復了天使般的存在?頂多只是有幾塊膠布……

「不如我地出去啦屌,呢度好詭異……」阿毛打開了門,卻呆在原地不動,張口結舌。

「做咩啊你?」Mktor表現冷靜,然而亦立時緊握著本來擱在一旁的狼牙棒。

「屌……」阿毛吞了一下口水,睜大眼睛,好像是受到了極度的刺激,「我見到升降機門刪緊,好似係,除非唔係。」

我們也不敢相信他剛才說的話。
2017-04-26 19:32:11
小毒男瞪大眼睛,遲疑了一下,接著低頭說:「我好似係……升降機見過你……地?」

「真係世事都被你看透了,叫你講就講啦!」阿毛粗暴的怒吼嚇得小毒男顫抖的貼近了升降機口。Ashley苦笑,按住阿毛,示意他不要驚動陌生人。

「我地冇打算傷害你,你講啦……」Mktor憨笑著,轉頭看著地上令人心驚肉跳的血腥女屍,「我等陣同你講翻呢度發生咩事。」

小毒男可憐地低聲喘著氣,在被我們眾人包圍之下他好像感到極度窒息,也許我最為心同感受,於是主動退後了一步。

因為我也曾經因為害怕多人的環境,半年不踏足朗豪坊。

當然,我也無法解釋為何我能夠悠然地於信和中心穿梭。

他的聲音略顯顫抖:「不如……嚟我屋企講……我住20樓……會好過呢度……」接著他偷瞄了一眼女屍,又立即別過頭。
即使是最大膽的人看到這樣的情景亦會感到震驚,何況是膽子小如原子的可憐毒男?

或許是他的形象太可憐兮兮的緣故,我們一致贊成了。

眾人走了3層後樓梯,中途順利無阻,到達了20樓的大堂,走在最前方的小毒男從口袋裏徐徐抽出了一圈鎖匙,把其中一條插進了一個單位門口的門鎖上,推開了鐵門。

剛才的過程,我並沒有看到任何人,我真懷疑是不是有很多人死掉或是失蹤了。

「你叫咩名?」走進單位後,Ashley向毒男柔然地菀爾一笑,毒男身子一震,如面對大場合般,不敢正視眼前的美女,「堅……堅仔,堅仔個堅……堅仔個……仔……」

「感謝讀者提供笑話。」阿毛訕笑著。

天,他的反應顯示了我並非世界上最毒的男生。

待我們逐一自我介紹以後,身材細小的堅仔坐在沙發上不動,並沒有招呼我們的打算,直到阿毛無禮地要求要點吃的,他才慌忙走進廚房,拿了點威化餅給我們,而且是明天便過期的。

我瞄瞄手錶,16:42,快到晚上了,怎麼那麼久警察還沒有來營救我們?抑或出現突發事件了?

Kenneth這時走向廁所,堅仔卻卒然拉住他的手臂:「唔好去……會中伏啊。」

「屌你,中乜鳩伏啊。」Kenneth出言不遜,使勁的擺脫了堅仔,繼續走向廁所。我感到無比驚訝,怎麼Kenneth變得如此粗暴,無論是言語上還是行動上。

「廁所……窗外面……有……人……」堅仔寒毛卓豎地說,我驚呼了一聲。

這不是跟阿毛所描述的畫面一樣?

Mktor拍著堅仔的肩頭:「麻煩你講曬你既經歷比我地聽。」

堅仔明顯不善於表達,部分緣於性格,部分緣於口吃的障礙,開始半吞半吐:「琴晚……我去廁所既時候……見到窗外有人跌落街……個屋企得我一個……係……我嚇到唔敢……再去廁所……到今日……岩岩咋嘛……我打算落街買模型砌……仲要係魔法少女小圓……唔係重點好似係……點知部升降機壞左……你地都知?……我未落樓梯囉,點知遇到幾個彪形大漢,跑上嚟,我好驚,未跑去17樓大堂……跟住我見到有屍體……然後部升降機突然開左……咁我未入去囉…
…我見到升降機頂D……血字,然後燈就熄左,我未嚇到左跳右跳,直到升降機門打開,然後就見到你地……」

堅仔說罷,低下頭來,不再注視我們,仿佛有人群恐懼症。

「訓啦柒頭,都話係有人跌落街……」阿毛拍著心口,但我看到他臉上流露懼色。

對,但為何會有人從高處墮下呢?確實引人心寒……

「呢樣野我地唔好深究住,個班彪形大漢你唔識?」Mktor一絲不苟的撥動著左手無名指,正在把疑點逐個了解。

「唔識……我見到佢地……係下面幾層……跑緊上嚟,咁我未哩埋囉……」堅仔玩弄著手指。

我想了一想,剛才我們亦聽到腳步聲,那應該就是那幾個大漢行走時發出的。

「我覺得我地要小心D呢班人……」Ashley慢條斯理地道,看著從廁所走出來的Kenneth。

「升降機突然打開架?」Mktor問道。

「係啊,我一入去……佢就刪埋左。」堅仔道,「就好似……有意識咁。」

「幻覺嚟架姐,嚇我唔到既。」阿毛喃喃自語,抓著亂髮。

Mktor忖度著,拿出紙筆,「宜家疑點實在太多,等我整理一下。」

伶牙利齒的他呼出一口氣,打算施展他驚人的歸納能力:「首先係升降機壞左,但係升降機開過2次,一次係我地遇到,另一次係比堅仔……之後,停水停電……然後係窗出面既靈異事件……加上王嬸電話,叫我地落去大堂……所有既野,」他在紙上畫著腦圖,「全部既事,都係推向一個結果……就係呢度有一股力量,無論佢係咩,由邊度嚟,最終目的係咩,佢的確想我地離開自己單位,經過後樓梯落大堂。」

「咁個升降機有春用,佢打開嚟做咩啊?又唔係打算載我地落去,真係屌你老母,芝士漢堡。」阿毛薄唇輕言的埋怨著,坐在沙發上。

「有個好重要既原因,就係升降機頂既字。」Mktor毫不理會,寫著字,「打開升降機正正為左比我地睇到D字,叫我地行落去……」
2017-04-26 19:32:11
lm
2017-04-26 19:32:21
這時候,門外的火警鐘乍然響起,把我們嚇了一跳。

火警鐘已經響起了好幾次,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然後,」Mktor選擇了無視火警鐘的警告,「好似堅仔咁講,佢一入左升降機,升降機門就識自己刪埋,而佢一出嚟,升降機門又自動刪埋,好明顯,呢股力量係知道我地係升降機既舉動。」

「透過咩……?」Ashley才說了半秒,便「哦」地一聲,會意而笑。

「閉路電視。」Mktor揚起誇張的笑容,我卻倒抽一口氣:「佢咁做有咩目的?」

「我猜測,係想監察我地,睇下我地係咪有人未落樓,然後用熄升降機燈既手段嚇走我地。」Mktor出言有章的語氣告訴我們,我們離真相更進一步了。

不費須臾,外面的火警鐘聲停止了,持續才不過數十秒。

「我地快D落去啦所以。」Mktor重申,他在之前已經說過。

Ashley卻皺起雙眉,不以為然:「咁Jerry個朋友同佢老婆點,唔係都係疑點重重咩……」

「係啊,但唔落去,我地根本搵唔到任何線索,」Mktor的回應不費吹灰之力,「下面可能會話我地知所有野。」

Ashley對著Mktor憨笑著,不聲不響。

這時候,大堂電話響起,電話鈴聲跟Jerry家的那個大堂電話如出一轍,然而我卻感到寒風刺骨……
2017-04-26 19:32:56

第20話:《和善者的殺機》





我第一次真的衷心掛念父母了。

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實在太令人心力交瘁,面對一件件荒誕卻擺在眼前的畫面與經歷,我實在難以判斷是真是假。

有人說,人總要經歷失去才懂得珍惜,確實沒有說錯。以前在家,毒男最擅長的就是在所謂朋友面前唯唯諾諾,然而在真心對待自己的親人面前卻大聲謾罵,這樣的廢青,我真的替自己感到極度羞愧。

他們,或許是世上唯一為自己著想的人,我卻一直把他們的關心置若罔聞。人或許就是這樣,待現在我無法再收到母親喋喋不休的來電,才發覺一切或許已經太遲了。

我真的想念他們了。

「你去聽電話啦,之前都係你聽。」Mktor說,我徐徐走向大堂電話,遲疑著。

老實說,這個來電並沒有什麼好怕,先前的我已經經歷到那麼多驚心動魄的詭異,此刻就算是鬼怪嚎叫,我亦不會有絲毫畏懼。

電話其中一個好處便是,即使對方懷有惡意,他亦不能透過話筒直接對你造成傷害,當然除了聽覺的損害。

此刻的我想起了Jerry的至理名言:「屌那媽,頂硬上!」

我一鼓作氣的扯開話筒,把它貼到左耳旁,大叫「喂」一聲壯膽。

我屏著氣,心「噗噗」地猛跳著。

然而接下來我聽到的回應,卻使我感到絕頂的震撼,大惑不解。

「哈哈,知唔知我係邊個呀?」

那把中年女人的聲音,極度刺耳……而且熟悉。

May姐。

「唔答呀?即係唔知啦,哈哈……」

我劇烈顫抖的左手呼叫著我把話筒蓋上,這時話筒另一邊又傳來聲音:「你地唔好周圍哩埋啦,無論點我都知你地係邊。放心,我係嚟救你地既。」

我愕然地拿著話筒,客廳內變得寂靜無聲,其他人一臉不解地凝視著我,猜測著我聽到的話。

「又唔答我,你個衰仔,哈哈……冇咗我既提示,你地永遠都離開唔到……」

我不客氣地猛力掛上了聽筒,無數問號在腦海裏浮現。

「邊個……打過嚟?」主人翁堅仔惶惶不安地盯著白色的地磚,拉扯「I Love HK」Tshirt應該是緊張導致的反應。

「王嬸……」我竭力平復心情,把剛才聽過的話半吞半吐地娓娓道來,Ashley及阿毛聽得目瞪口呆,彷如不相信我的話似的。

對,誰又應該選擇相信呢?

「即係佢講翻係Ashley屋企講既野?」Mktor手托著下巴,無名指抖動著,「I mean,一模一樣?」

我不加思索便爽直地點頭,沒有任何猶疑的打算。

王嬸的每一句話,甚至每一隻字,都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中。

經過眾人一陣的靜默後,Mktor皺起眉頭:「咁佢應該唔知我地係邊個,佢打過嚟唔係以我地幾個為目標,而係佢每個單位都打。」

對,這或許是致電者的目的。

「總之,呢個自稱王嬸既人,」Mktor口角生風般自言自語著,「一定係大堂,所有謎團一定係大堂先可以解開。」

他站了起來,嘴角揚起誇張的笑容:「食D野,係時候走啦。」

「係囉,留係度冇鳩用。」阿毛以埋怨的語氣呢喃著。

堅仔連忙煮了午餐給我們,Ashley及Mktor去了幫忙,Kenneth則悶悶不樂地坐在沙發一旁,不動聲色。

這頓午餐,很符合堅仔毒男的形象:每人一碗營多麵配五香肉丁,多麼有毒男的浪漫。

儘管以前對營多麵沒有太多的好感,現在在疲憊的我面前,卻成為了「好西」級佳餚。

進食時,Ashley把我們的經歷都簡明扼要地告訴堅仔,堅仔卻低頭俯視著自己的那碗營多麵,不言不語,我懷疑他根本沒在聽,抑或不習慣跟女孩交談。

吃過一頓尚算豐盛的午飯,我們便離開了堅仔的家,在Mktor的極力建議下,堅仔給了我們一些武器……他的動漫珍藏。Kenneth二話不說便拿了一把短矛,阿毛挑了一把屠龍刀,而我則別無選擇,拿了剩下的一把金光棒。

金光棒,比想像中要重得多,抑或是缺乏運動的我身體太虛弱了?

我們很快又回到了後樓梯的世界,灰霧比之前更濃,我們彷如處身於大帽山頂似的,我的腦海裏突然生出一個奇怪的念頭:我們的大廈是不是升到天空裏去了,所以才有那麼多的霧?

正常的情況下,我會以「訓啦柒頭」回應自己瘋癲的聯想,然而現在……難道有什麼是不可能發生的嗎?

走著走著,不知不覺間我們已經到達13樓的防煙門外,有什麼物體驀地壓向我的背部,很柔軟……然後是Ashley的慘叫聲,接著我和她一起跌在樓梯上。

「咩事啊你地……」走在最前的Mktor看到我們跌低的狼狽樣子,連忙走過來扶起我們,拍走我們身上的灰塵。
2017-04-26 19:33:12
站在最後的Kenneth站著不動,怒目相視。

「你做咩推Ashley啊屌你老母芝士漢堡!」阿毛甚是憤怒,正走向Kenneth打算推他一把,誰知Kenneth接下來的舉動使他愕住了。

「你想做咩!」Kenneth舉起短矛,直指阿毛的胸口處,阿毛慌張地後退了數級,差點兒失去平衡。

我和Ashley站起來,Ashley皺起眉頭,不明所以:「你搞咩啊?」

「你唔係好乖架咩,做咩突然發脾氣啊?快D收埋武器。」Mktor開玩笑般的語氣似乎是想為事情降溫,然而卻禍從口出,刺激了Kenneth。

「乖?我屌啊乖?」Kenneth疾言遽色般的語氣與他平時給予別人的和藹印象實在大相徑庭,「你老闆話我乖即係話我冇主見姐!」

「做咩唔啦啦咁啊……」Ashley退後兩步,卻手足無措。

「哼,我知喇,從頭到尾我都比你地當令嚟洗,從來都冇諗過我既感受!得你有主見啊,得你唔乖啊,我挑!」Kenneth出言不遜,向Mktor粗暴地吐了一口口水,Mktor則不聲不吭,他也摸不清到底在發生什麼事。

「點解你講野變成咁?」這是我第一遍聽到阿毛的句子裏沒有粗話。

Kenneth並沒有擱下手上的武器,相反握得更緊,瞪大雙眼:「屌你,之前我忍喇,你估唔講出口就冇野啊,食屎喇你地!」

Kenneth待人有禮是天下公認的事實,而且他性格溫順,處事以和為貴,從來沒有記仇的念頭,他不是一直對Ashley的態度極度友善的嗎?怎麼乍然主動挑起事端?

甚至是……動殺機?

我還在百思不解的迷霧中,Kenneth的矛已經使勁向Mktor刺去,Mktor一個轉身,剛剛好趕得及轉身避開。Ashley這時崩潰地啼哭了起來,我也呆若木雞,無法相信眼前的情境。

Kenneth不斷地亂揮著短矛,雙眼紅根暴現,面目兇狠,這是我從來沒有看過的。

突然,Kenneth的短矛向我劈來,我被突然的襲擊嚇怕了,失足跌倒在地上。Kenneth把矛對準我,準備來一個刺擊。

身為毒男的我平時素少做運動,動作笨拙遲緩,加上跌了兩次,背部碰撞得酸痛。這一刺,我完全沒有招架之力。

我膽戰心驚地凝視著Kenneth充滿殺意的雙眸以及他正刺來的短矛……

我看到Mktor在數米外正全力衝過來,然而趕不及了。

「啪!」

我連忙轉過身,撲到較遠離Kenneth的位置。

堅仔持著矛頭,Kenneth拿著被截斷的矛棍,面露訝異。

剛才堅仔在我被Kenneth攻擊時,撲到我的面前,一手捉住Kenneth的短矛,把矛頭截斷,迫使Kenneth停下了攻擊,甚是失去進攻的能力。

我察看著堅仔,他臉上無光,我們則目瞪口呆。

怎麼可能,堅仔是一個瘦弱的小毒男,喜歡動漫,說話笨嘴笨舌,怎麼可能有勇氣營救我?何況,他怎麼會有如斯驚人的速度以及力氣,把金屬質地的短矛一下截斷?這一系列的動作,相信是要長期修煉武術的人才能做到的。

我們本來對堅仔的印象並不是這樣的,看來他的背景遠比我們想像的複雜。

以貌取人,從來絕非閱人的最佳方式。

想不到一個表面無能的廢青,卻有功夫好手的骨格。

Kenneth把斷了的棍拋在地下,咬牙切齒地怒哮:「你地班仆街,想殺我!」

「你講乜啊,你誤會曬喇……」Ashley拭著清淚,在旁勸說著,卻表現得很無奈,因為眼前的很可能並非正常的Kenneth。

這時,Kenneth突然轉身,以驚人的速度向天台方向跑!

堅仔拋低了矛頭,右手從口袋拿出了……剃刀?

他的手指夾著三片剃刀片,拉弓準備向Kenneth作出攻擊!

Mktor最先反應過來,連忙嘗試拉住堅仔手持暗器的手,卻捉不緊,只能影響他的拋出剃刀片的方向。

Kenneth同時跑著,下一秒的我注意到牆上插著三片細小的薄片……那是堅仔拋出的剃刀片。刀片插進了白牆上,剛好在Kenneth的身後,如果他跑慢半秒,現在可能已經被刀片擊中,受到重創。

我驚訝堅仔會突然拿出如此奇特的高殺傷力武器,亦不敢相信他的武功造詣高超到此境地。

阿毛連忙撲向堅仔,阻止他繼續攻擊Kenneth,而失控的Kenneth已經逃之夭夭,不見蹤影,剩下漸弱的腳步聲、嚎叫聲以及迷惘的我們。

由於極度的震撼,大家也不聲不響了須臾。

我徐徐站了起來,腰部隱隱作痛。呆了半餉,我對著堅仔苦苦一笑:「頭先唔該曬……」

他轉頭看著我,正視著我,竟然眉開眼笑起來。

我看得出那是發自內心的笑。

「究竟Kenneth佢搞咩……」Mktor說著,我以為他是想不通Kenneth發狂的緣故,下一秒卻明白他的疑惑了。

Kenneth逃走的樓梯階級上,遺下了一滴滴的血液……如墨水般的黑色血液。
2017-04-26 19:33:23
今日到呢度
2017-04-26 20:14:59
堅仔
垃圾廢騰
2017-04-27 03:04:17
一睇到人頭,就想像到夢瑤係隔離單位俾佢老豆啪緊

屌你老母,有冇公德心㗎
睇完咪撚講啦仆你個臭街
2017-04-27 03:04:39
話撚知你真定假
2017-04-27 03:07:46
2017-04-27 04:16:28
btw 喺lift lin阿騰頸既係咪mktor? 唔記得左

你班仆街睇撚過嘅就唔可以有返些少公德心?
2017-04-27 04:19:06
都開只看作者模式 作者仲要quote曬佢地

投降
2017-04-27 19:56:26

第21話:《Method of Agreement》





當初跨進大廈的升降機大堂時,我們有六個人。

六人的團隊裏,此刻卻只剩下我以及兩位中學同學。

Jerry獨自到地下大堂,Smith及阿Sam一同下去尋找失去下落的Jerry,而Kenneth突然失常發難,對我們施以襲擊並且離我們而去。

現在與進入升降機大堂彷如僅僅經歷須臾,然而身邊的事情已經起了翻天覆地的劇變。

儘管事情昨晚才開始,才過了不過24小時,我卻真實感受到何謂一日三秋。

中文課學到的成語,總是要親身經歷才會體會領略。

我依稀記得來這棟大廈的原因……去Jerry家喝酒談天,為平平無奇的中學生活來個比較美好的終結。不過我酒量又不好,說話既不幽默又膚淺,根本沒有與別人談一晚心的能耐,本來打算來這裏坐一晚罷了,就當作是中學生活的終結。

想不到,在這裏會經歷翻雲覆雨的詭異事情。

我的腦海裏泛起了大家在七嘴八舌的爭論飯後節目的畫面,記憶歷歷在目:口不擇言的阿毛提議唱K及打邊爐,Jerry提議喝酒,而當時我不聲不吭,只是盲目地跟隨大隊的決定,最終便到了這裏。

這個旺角奶路臣街的地獄。

注定了的命運,從來把我困在死胡同裏。

或許,人從來只是在一個沒有出路的死亡迷宮裏摸索著生機,為背後的操控者提供丁點的娛樂罷了!

我乾笑著,無奈地低下頭。

後樓梯的氧氣頗為不足,連接二十多層的空間只是依賴每層半敞著的小窗戶,在這裏行走數分鐘已經給予人些許窒息的感覺,不過我們依舊在13樓的後樓梯駐足不前,逗留了許久。

因為,大家都被Kenneth發難一事困擾萬分。

「你肯定真係唔去搵翻Kenneth?」Ashley低聲細語,注視著Mktor的眼神明顯透露了她的不忍。

Mktor迅速地撥動著左手無名指,雙眸俯瞰著平放在樓梯階級上的狼牙棒:「情理上我地係應該搵翻Kenneth。」

Mktor言下之意,即是應該立即去尋找Kenneth的蹤影。

「如果佢係Kenneth既話。」Mktor咳了一咳,「問題係佢仲係唔係當初既Kenneth。」

「鯨魚唔係魚?你老闆你Up乜柒啊咁高深既。」阿毛皺起眉頭,胡言亂語的態度始終改不了,或者說,不打算改。

我挨著牆壁,四肢乏力地坐在灰色的階級上,不聲不響地抬頭仰望著Mktor。此刻的Mktor樣貌冷酷,表情甚少的面皮裏隱藏著無限的推理能力,他亦同時表現了我完全無法置信的冷靜,面對殺戮與血腥的冷靜。

雖然認識他多年,現在的我卻開始對他生起陌生之感。

或許只是校園風氣純樸,我才會察覺不到他如斯極端的一面?

「Kenneth為人溫和,平時從來唔會有傷害人既行為,點會無啦啦攻擊我地,而且個程度足以奪去我地生命?」Mktor的無名指越動越快,「呢個係得一個合理解釋:佢神經失常。」

神經失常?失常,很熟悉的詞語。

一股寒氣迅速充斥我的五臟,我面若死灰。

「事出必有因,Kenneth失常必定有佢既原因,」Mktor閉上眼,「而有一點幾乎可以肯定,就係失常既必然唔止Kenneth一個人咁簡單。」

Ashley聽罷,會意站了起來。我的身軀猝然一震,恍然大悟。

Mktor點頭,比手劃腳地繼續著他的獨白:「你地都睇到,Kenneth同Jerry bro之間有唔少共通點,第一個就係佢地突然神經失常,另一個就係佢地離開之後地上都留低好多黑色既血液。」

我吞下一口口水,寒毛卓豎地俯瞰著樓梯上的黑色液體。我幾乎不相信那真的是血液。

我聽說過一些動物的血色呈現紅色以外的色調,譬如南極章魚的血液是呈藍色的,某些蜥蜴的血液則是綠色的。

然而,那是基於不同動物的身體結構所致。Kenneth及Jerry bro均為人類,身體怎麼會生產黑色的血液呢?真的是天方夜譚!

「本來,我懷疑過Jerry bro……叫咩名我唔鳩記得咗……屌仆街爆粗添……係患上咗某類型既血病,令到佢既血液變成黑色,但係如果我地再熟悉不過既Kenneth都流出同樣顏色的怪異液體,咁就有古怪。」Mktor環視著周遭的環境,像是欲確保沒有危險或埋伏。

「Kenneth一開始受傷既時候,我見到佢流既血好正常……」Ashley扶著樓梯欄杆,一頭霧水道。沒錯,當時我也看到Kenneth手臂的傷口包紮的布上沾了不少鮮紅色的血液。他身體裏的血怎會突然轉色呢?

「可能本來個男人既血液都係正常,」Mktor咬著下唇,無名指依然撥動著,「係咩令到佢同Kenneth既血液都變成咁?」

大家頓時沈靜寡言,因為問題無從入手。大家根本被困在無知的煙幕裏,無謂作不設實際的猜測。

連出言不遜的阿毛此刻也不聲不響,俯身察看著地板上的黑色血液。黑色的血液四濺,此刻看起來很像頑皮的孩子把整瓶墨水倒翻在地上的狼藉。
2017-04-27 20:00:24
若果事情僅是這樣便好了,我苦笑著,這是第幾遍的苦笑?

「我唔知,或者話,我唔會輕易斷定,不過,黑色血液,同埋失常,好有機會存在因果關係。」Mktor的嘴角揚起誇張的笑容,「大家諗下,點解得Kenneth有事,我地冇事?」

我想不到,或者說,我根本不在想,只是漫無目的地環視著後樓梯的空間。大家說話一直壓低嗓子,因為若果稍微大聲丁點,聲音已經足以在後樓梯空間迴盪好一會兒,我們被發現的危機也會以幾何級數倍增。

蒼白的連接著23層的後樓梯,暗藏著魔鬼般的殺機。

「唔知大家有冇聽過Method of Agreement?」Mktor含笑,擺出一幅頗為興奮的姿態。

「屌,乜柒嚟架。」阿毛終於找到了插口的空間,當然說話依然零養分。

「係哲學家John Mill提出既證明因果既金科玉律,即係例如ABCD四個因會導致XYZ三個果,而AEFG會導致XTS三個果,咁兩個情況都係得A同X同時存在,所以可以推斷A係X既果。」能言善辯的Mktor以睿智者的姿態繼續自圓其說,然而好像除了理解力頗為高的Ashley外,其餘人都呆若木雞。

我心裏最直接的反應只是:「John Mill邊L個嚟……」

「屌,又拐彎抹角,即係想講乜鳩姐你。」阿毛哭笑不得,擺出一副甚是不耐煩的態度。

「Kenneth同Jerry bro有好多既不同之處,然而因同果都有不謀而合既情況,就係都有黑色血液,同埋都失常。」Mktor露牙利齒,「之後既結論就不言而喻。」



後樓梯的白霧迎來了第二次的沉默。

「總之,我地要小心D,呢條後樓梯好危險,每一秒都可以係噩夢既開始,但我地非行不得,如果我地想生存落去。」Mktor結束了分析。

現在,使用「非行不得」來形容我們的處境,實在沒有誇大之意。

怎麼我經常聽到類似的話?

「阿仔你唔想讀書?你非讀不得啦,個社會要讀書既人,你要生存,就要讀書。」

「你覺得社會充滿不公義?你係咪讀LS太多啊,係要雞蛋裏挑骨頭既?宜家D年輕人,身在福中不知福,社會就算有唔好,你都非順從不可架啦。」

或許,人從來都是面對著難以估量的如此的境況:面前鋪著一個你根本不欲接受的路,那條路骯髒醜陋,荊棘滿途……我想走的,是一條色彩斑斕的康莊大道,然而那條路從來都不存在。

然後,社會便會如慈母般嘮嘮叨叨,說服你順從這一條它認為正確的單一道路。

對不起,我說笑而已,什麼「說服」,根本從來由頭到尾只是以鐵線鉤著木偶般的我和你的手腳,強行扯著我們往那條路前進。

最無奈的是,你和我為了生存,根本沒有其他的選擇,逆流而上,與慈母般的社會抗衡,最終只會落得遍體鱗傷的慘劇收場,而那鉤在手腳的鐵線依舊會繼續扯動。

有很多事情,人從來只是迫於無奈向前走,不論終點存在與否。

阿毛呢喃著:「仆街,我唔想神經失常啊。」

「失常只不過係你唔習慣背後隱藏既事實……」Ashley看著下層的樓梯,自言自語著。

她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Kenneth這時候到哪裏去了?儘管Mktor決定了不去找他,我還是有點擔心。這時候我想起了依舊音訊全無的主人翁Jerry,想起了Smith及阿Sam……他們現在怎樣了?

當時Smith及阿Sam答應了,一但遇到有什麼不妥的事情,要立即回來找我們。他們到哪了?

難道他們遭遇到了什麼危險?

可是,我卻並非特別為他們憂心忡忡,只因我們亦身處水深火熱的深淵裏。

「鈴……」後樓梯牆壁上的火警鐘再次鳴起,刺耳的警報聲音震耳欲聾。或許是因為習慣了煩躁的聲響,Mktor做出一個手勢,示意我們向下走。

我們,包括一直沒有說話的神秘毒男堅仔,帶同武器向下層的方向前進,速度緩慢,這是身先士卒的Mktor刻意減慢步速的緣故。

是次震耳欲聾的火警鐘聲僅僅維持了半分鐘便停止了,嘈吵的後樓梯再次回復淒涼的寂靜。Mktor道:「每次火警鐘響既時間都唔同,唔多大機會係火警鐘失靈,我覺得係有人刻意操控住個pattern。」

「邊鳩個?」阿毛隨口咕噥著。

「遊戲管理員。」Mktor使用到「遊戲」這個字眼,語氣卻如斯輕描淡寫,我驟然感到毛骨悚然。

我們一直在詭異的恐懼裏掙扎,可有人卻把我們的痛苦當成遊戲來享受。

就如社會的在權者一般。

雖然我相信Mktor剛才的一番話僅僅是在打比喻,然而我確切感受到當中的無奈。

辛苦勞動了一生,最終在別人眼中,可能以一句已經足以總結。那是多麼微不足道……

天真的孩子,你真的以為自己很重要嗎?在某些操控者眼中,你不過是數百萬人眼中的螻蟻而已──

我驀地停下腳步,愕住了,Ashley及阿毛均同時發出難聽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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