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呀
真係奴性重
有病假都仲要死番公司
第七百零八章──獨有的方式
「小子。」
聲音自身後響起。
張風沒有回頭,自那人上山他已是察覺到。
「哎喲哎喲……」他坐在山沿,瘦削的臉龐帶著一抹滄桑……與蒼老。
是啊。
很多年過去了。
曾幾何時,能夠撐住天下的男人,只是一個帶著一支貝蕾帽孩子、走進曾江博物館看機甲的少年。
而現在,這個人被稱為世界上最強大的人。
但在他眼中──還是當年那個少年無異。
眸色總是帶著一股無人理解的哀愁,每當有大事發生便會判若兩人,總想著自己一個把所有事情扛在身後。
他想了想,自口袋摸了一包煙,抽出一根咬著,點燃起來:「你小子總是喜歡把所有事情都怪責在自己身上。這麼多年都沒改變過。」
能夠如此老氣橫秋跟張風說話的人不多,或者是因為他認識張風很久──比張瑞秋、比卓不凡還要早。
他是黎秋。
蒲公英城人越來越多,黎秋與他的黑幫手下在跟著來到太陽部落之後,便充當起護衛隊的角色。
曾經的黑幫成了家家戶戶的保護者,真是相當的諷刺。
只是誰真心想永遠行走於刀尖之間,與血相伴?
他們很滿意現在的日子,並樂在其中。
黎秋看了沉默的張風一眼,呼出一口煙:「你這目光我有見過,我知道你想做甚麼。」
「我只想提醒你一下──你不是孤身一人。」
「僅此而已。」
說著,黎秋便站了起來,轉身離去。
他沒能覺醒異能,漸漸變老的他注定與戰場無緣。但他卻能夠以他獨有的方式參加在其中。
誰都不能提醒現在如此不冷靜的張風,但只有黎秋可以。
因為當年「軍演意外」是黎秋沖進災難現場救張風出來;
因為張風曾因黎秋一個請求便帶進雙槍殺進滿是武裝黑幫的莊園;
因為黎秋曾因張風一句說話,帶著手下殺進曾江最大的家族秦家之中;
他們雖然已經很久沒有詳談,但他們骨子裡仍然相當了解彼此、信任彼此。
張風深呼吸一口氣,眸色漸漸平靜下來。
太陽也是鬆了一口氣。以軒則平靜開口:「風子,你想怎樣做?」
「也只有一個做法了。」
張風站起來,看著夜色。
他看的方向,是南方。
……………
目距有極,殺意無限。
遠在南方,南城的那扇面向北方的大窗,南宮傾世的目光漸漸收回。
他的殺意不比張風弱——他從未忘記過。
弒子之仇,如切骨之恨。
不敢或忘。
張風在異魂大陸風光十載,過著和平而安逸的日子時,南宮傾世從未忘記過張風,一直計算著、算計著,方有了今天的殺局。
只是最終還是未能殺死張風……
雖失望,但卻沒有太過在意。
南宮傾世目光落在秦世昌身上:「準備得怎麼樣了?」
秦世昌面上神色恭敬至極。
一個局,把三大勢力盡皆算計在其中。
這等驚人的手段,又怎麼不令秦世昌為之折服?十年過去,秦世昌在南城的地位早已極高,但他對南宮傾世仍然心悅誠服,便是因為南宮傾世的城府與陰謀,是他值得學習的對象。
「機甲數量已逾四萬,魂甲同樣突破三千之數。隨著調動,可以在三十天完成整合並開拔。」
南宮傾世面色漠然:「把時間縮短至十四天。兵分兩路,目標是西山與北林。」
秦世昌聞言一怔,下意識開口:「異域呢?」
「主菜當然要放到最後。」
南宮傾世回了一句,旋即又問道:「若張風出現,該如何處理?」
秦世昌知道南宮傾世是在考究他,便開口道:「放棄該路,全力主攻另一路。」
「若……張風來南城呢?」
「那年張風封神之戰倒是威風得很,卻不知道我們早已捕捉到他的魂力波動。只要在聯邦域內,他一旦施展瞬間轉移,我們都知道。」
若張風聽到此句,恐怕會心底冒寒。
從一開始,張風悄然到西山的種種舉動,實則都在南城的掌控。當然,普天之下也只有張風值得南城如此「盛情」對待。
「只要察覺到他進行聯邦域內,我們便會發動手段。」
秦世昌反倒笑了起來:「準備了十年,現在我倒是很期待他來送死了。」
南宮傾世面色平靜。
這些手段,他都有份佈置,自然知曉。
「很好。」
南宮傾世擺手:「就這樣吧,我想一個人靜靜。退下吧。」秦世昌見狀,便再次恭敬開口:「好的,大人。」
秦世昌轉身離去,房中只剩下南宮傾世一人。
他沉默片刻,旋即走到室內的衣櫥前。
高兩米寬一米的衣櫥,南宮傾世在某處按下了手掌。
嗡……
無數藍光紋路自他手掌落下之處彌漫,整座衣櫥由平平無奇卻似化成先進的裝置。衣櫥只是一扇門。
門緩緩張開,南宮傾世走了進去。
四處皆是流光,似是天際間無法捕捉的流星都被匯聚於此間。但當仔細看去,原來流星都是線路,自四方八面盡數沒入室間中央一座巨大的圓型裝置。這圓型的透明裝置,若張風在這裡,肯定會覺得這看上去跟永恆能源裝置極其相似。
只是兩者卻有本質的分別。
前者乃是輸出,由其內的異魂者汲取魂力轉換成能量投放在外。
後者卻是輸入,難計其數的線路把各種能源都匯在其中。
只是唯一相同的——裡面也是有一個人。
南宮傾世看著裡面那如嬰兒般沉睡的身影,靜默無語。那城府極深,古井無波的臉龐看不出端倪,只有那眸底的深處,瞳孔隱隱顫抖。
他在掙扎。
事實上,他已經掙扎十多年。
但有些事,就連強大、可怕的南宮傾世也不敢做。
他的手微微顫抖,按在玻璃,似是要隔空撫摸著他的臉龐。良久,他終究長歎一聲,轉身離去。
衣櫥歸位,藍光消散一空,變回那樸實無華凡、平平無奇的衣櫥。
南宮傾世打開衣櫥。
衣櫥中,自然有衣服。
但偌大的衣櫥裡面,卻只有一件長袍,及一把短刀。
長袍通體潔白若雪,短刀卻是刀身泛著血紅,看上去像是剛飽飲鮮血的魔刀,充滿妖異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