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滿盤皆落索
因為我從中作梗,別離公子和徐乞兒也沒受甚麼重傷,被包紮過後就離開了急症室,反倒是徐乞兒對護士毛手毛腳差點再被人家揍第二頓。
這晚的事情第二大的受害者是Fiora,可說是花容失色,平日的刁蠻完全消失,呆著的坐在那兒待別離公子出現,雙眼盡是淚痕。
不過當我出現時她的父親費勝嵐已經趕到,梅黛琪亦是。
「Fiora,你有無事?」
「伯…伯爵…」她回頭看看我,同時站著正搭著她肩膊的費勝嵐也回首看我,至於坐在她旁邊的梅黛琪就只是以眼角餘光看看我,好像故意避開我似的。
「我個女麻煩到你唔好意思,伯爵。」費勝嵐向我點點頭。
「唔麻煩,最緊要Fiora無事。」我揚揚召來亞娜,「去睇下佢兩個情況。如果需要既轉去私家醫院,Fiora,你使唔使去私家醫院睇下?我有相熟醫生幫你驗傷。」
「係。」亞娜點點頭,向分流站走去。
「唔…唔使,多謝你,伯爵。」Fiora搖搖頭
要多謝我的話可以自己去死啊。
接著我忍不住觀察梅黛琪的反應,因為我注意到費勝嵐的對答,眉頭眼額,全部都沒有任何異常,完完全全的正常—按道理來說他得悉我就是鄧泰思的話他不應會這樣反應。
他…不知道?
為甚麼沒有說?
想到這兒我望向梅黛琪,但她完全不與我對上眼,感覺完全沒法讀懂她的心思。
這女人,到底在盤算著甚麼。
「費小姐。」兩名警員出現,「如果你唔介意既話,我地想同你落一份口供。」
我不悅地擋在她與警員之間:「費小姐好攰,而且驚魂不定,依加唔係時候。」
「伯爵,無所謂。」費勝嵐說,「口供愈早錄愈可信,公民責任黎,Fiora,乖。」
「…嘁。」
明顯不滿的Fiora卻沒有發作,只是點點頭。
「我陪你,唔使驚。」梅黛琪說。
「咁兩位,呢邊。」警員說,「唔該你,費生。」
那傢伙一邊這樣說樣,一邊狠瞪我一眼,因為對他來說我就是阻礙他工作的人。
Fiora與梅黛琪站起來,消失在急症室的警崗後。
「知唔知係咩人?」我板起臉地問,「無仇無怨無理由會打到咁樣。係咪政治上費生你既敵人?」
「未必。」費勝嵐說,「我無咩敵人。」
你肯定?
「咁…係別離公子同徐乞兒?」
「嗯,我睇左片,班古蠱仔一黎就叫Fiora退後,即係佢地清楚知道襲擊既目標。」費勝嵐沉聲說,「絕對唔係點錯相—郁手既人,應該係唐老板…」
我正想發言。
「…既敵人。」
「嗯?」
「大庭廣眾下襲擊,而且連骨都無斷一條,明顯就唔係要傷害,而係要發出訊息。佢兩個係網上既財經節目成日吹唐老板係吸血鬼,唐老板身為商會主席,商界代表,真係要搞佢地既有無數個方法,根本唔使搵人打佢地,就算打都唔係大庭廣眾。」費勝嵐認真分析的樣子與十多年前一模一樣,分別就是我們也老了。
「換句話說,有人想嫁禍。」
「無錯,黑手想利用佢地既言行,再咁樣當街當巷打佢地,嫁禍俾唐老板,我已經係網上睇左,所有風向都話佢係兇手,到佢地聽朝出聲明澄清都無用。你有冇咩頭緒或樣睇法?伯爵。」
不愧是當年曾與我並駕齊驅的男人,其分析力與當年不相伯仲。
「當然無,我係屋企同亞娜練緊琴,而且唐老板佢樹敵唔少。」我說,「收窄範圍唔係咁易。」
「只好靠警察去查。」費勝嵐說,「但係睇佢地似乎都係黑社會既職業打手,知道點晒點樣避開追查,要捉人唔易。」
「我都叫識一啲江湖人,可以收下風。」我道,「但係你唔好抱太大期望,唐老板的敵人都一定有反咁上下權力財力。」
「財力唔敢講。」費勝嵐似乎生氣了,「但權力既話我都有少少。」
他絕對是生氣了。
「咁我盡力。」我說。
「我都會搵人去查下,但係風向壓向唐老板似乎難以避免。」
「你地識左好耐?」我明知故問,「聽Fiora講你地係世交。」
「佢啊。」費勝嵐雙眼望向過去,「可以咁講。只但係—我係官,佢係商,始終我地唔可以行得太埋既。」
至少表面上不行。
「咁有個老朋友都好既。」我輕描淡寫。
「老朋友…」費勝嵐頓一頓,「可以咁講,我會提醒佢有人係度計劃對佢做D咩,不過…既然係佢自己既事,我除左提醒都唔做得D咩。」
似乎想自保呢,不過放任Fiora有份的頻道這樣攻擊唐老板,二人之間一定存在著私怨吧。
最好給我同歸於盡,兩個人渣。
「我呢個局外人都唔太幫到咩。」我站起來,「咁我去睇一睇別離公子佢點樣先。」
「…個後生仔,幫我問候佢。」
費勝嵐走向警崗,我走向急症室,我們背道而馳的別過對方。
別離公子與徐乞兒正在離開,徐乞兒正坐著輪椅,根本是在裝模作樣。二人看到我後別離公子相當高興,向我揮手:「伯爵!你可唔可以送我返Studio?我即刻要拍片!」
「無問題…」
徐乞兒正凝視著我。
「亞娜,你同別離公子去叫車先。」
「…係。」
別離公子與亞娜離去,與我交錯的一瞬亞娜擔憂的看著我,我向她眼神表示不用擔心,她才安心地從我背後離開急症室。
「…你有野想講?」
「定係你應該有野要同我講?」徐乞兒走向我。
「哦?我要同你講咩?」
「仲扮傻?」他壓下聲線,「根本就係你搵人打我地。」
我微微一笑:「你講乜野?」
「唔怪得你話要復仇既話,今晚就一定要見個仆街唐老板個女。」他咬牙切齒地說,「原來係黎做沙包。」
沙包?我怎麼會這樣看你。
你啊,只是一坨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