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從隧道駛出, 可以聽到在附近的馬路上, 大廈後不知那個路口也傳來救護車與警車的警笛, 通通往現場駛去, 似乎事狀還真是相當嚴重。
「唔使緊張, 千雪。」我捉住白千雪比平日更蒼白和冰冷的手, 看著正在沉思的她,「唔會有咩事。」
「..嗯。」她苦笑道看著我, 「咩事都好, 沈醫生會係度架可?」
「..咁當然。」
白車駛近銅鑼灣, 可以看到前方已經是封鎖線, 不少不知死活的花生友在前面探頭探腦的樣子, 幾架消防車在行人路旁接上了消防龍頭, 警察在封鎖線前戒備著:「行後呀! 咪再前啦, 有不明氣體呀!」
人們完全沒放在眼內, 一直在圍觀, 甚至有自由遊旅客因為道路被封的在大吵大鬧, 還有記者在直播--
「..現在已經被圍封架啦, 警方呼籲附近既市民遠離氣體洩漏現場, 事發係皇室堡商場, 晚上八點左右, 相續有市民報稱聞到異味, 有人感到不適, 消防員已經到場.....」
「行開! 行開! 救護車!」
副駕駛座的救護員打開車窗吼道, 在報道的記者才不情願的挪開, 警察拉開封鎖線令救護車可以駛入。
紅、黃、綠及黑的膠墊被消防員展開放在外頭, 還好代表「即場死亡」的黑色墊上沒有人,代表「骨折」的黃墊上也沒有人, 相反的, 代表嚴重的紅墊上卻有幾人在, 但卻沒有表面傷勢, 當中幾人甚至還要用手扣扣著, 正在發瘋掙扎著, 身上--
「有妖氣。」Kelly看著紅墊上的幾人沉聲道。不但擁有能看穿所有偽裝的魔眼, 而且同樣是狐仙的她當然一眼就能洞悉到紅墊上的人都已經中了妖法。
至於代表最輕微的綠墊上的人, 也有人是中了妖法, 只是沒有這樣強烈, 除了發呆外沒有甚麼徵狀, 所以被分類到最輕微的綠墊上。
「到啦幾位!」
「唔該師兄!」我把醫生證別到衣領上推開門, 外面的嘈雜聲湧入耳中, 白千雪緊跟其後, 最後是Kelly。
「先解開佢地身上既妖法, 等佢地可以去醫院, 千雪, 幫我將黑曜石手帶戴落佢地右手度, 上救護車除低俾下一批。」我從袋中掏出一堆黑曜石手帶, 手帶其實是由紅繩縛著一粒小小黑曜石。
「係!」
起舞吧, 反瑪那。
反瑪那揚起, 輕輕瀉向紅色勢上的幾人, 反瑪那穿透他們, 身上組成妖術的魔力被抵消, 淨化, 雙眼充血的他們漸漸平靜下來, 似乎魅惑效果解開了。
白千雪穿過人群之間,一邊走動一邊捉住傷者的手把黑曜石手帶套到手腕中, 真是奇怪呢, 一般的狐狸精最多化作人形在蘭桂坊,諾士佛台一帶吸收人體內濃度較高的魔力提升自己法力, 很少會這樣大規模的攻擊。
「阿然!」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 阿Jean與奏走來, 「你....啊, Kelly你都到左啦。」
「係, 我會幫手捉佢。」同類相殘, 的確很有人類的風範。
「時間無多, 同你地介紹, 嚴沙展, 法警。」阿Jean指指身邊的大叔, 穿著警察的風褸和皮鞋, 髮線有點後移。
「法警?」白千雪低聲問道。
「法警就係負責安排北斗會館同警察合作既人, 亦會通報同魔法有關既案件, 同法醫係冇關係。」
「然後呢位係鍊金術師, 鄭教授。」阿Jean指指身邊那個一直偷看她大腿的男人道。
「你..你好。但係沈醫生, 點解狐妖作崇要鍊金術師?」
打扮得的確如學者, 卻還在瞪著阿Jean大腿的鄭教授道:「啊..鄭某除左係傳統鍊金術外, 我仲係合成動物上有小小成就。」他吹響口哨, 兩頭正伏在陰影處沒有注視的狗隻站起來, 走到他身邊, 「狐狸既味道, 佢地唔會錯過。」
「最後, 我地仲有幾個同事。」阿Jean指指附近大廈樓頂,似乎有狙擊手這樣的人在, 「佢地既魂俱都可以阻止狐仙離開皇室堡,依加就係唔知佢收埋左自己係邊。」
「咁我有咩幫到手? 我最多只係幫你地解開運出黎既人身上既妖法。」一邊說話我也沒有停手, 一直在為忙碌於解咒的工作上。
「就..解咒啊? 反正我叫你入去捉佢你都唔會去架啦。」
「全中, 加油。」
「嘁...喂! 你望夠我對腳未呀!!」
鄭教授直接無視:「鄭某既狗只能夠追蹤佢到呢度, 之後佢係商場入面遊走, 路途重疊, 已經無辦法追蹤。呢隻野, 道行相當高。」
的確與之前的狐狸精不是同一個級別。
「大概都有二三百年, 分分鐘係我前輩..」Kelly反瞪著一直往她低吼的兩隻狗道。
「點都好, 先鎖定左係度就好過咩都唔知。結界師到未?」嚴沙展道。
「未, 結界師主要係邊境同西貢個頭工作, 未咁快黎到。依加我地先幫個D中左咒離開唔到皇室堡既人離開先。奏! 」 奏身形一恍變成木刀, 似乎現階段他們的工作是護送入場的消防人員制服中咒的人再抬離現場。
「千雪, 唔準去!」我喝住想加入的白千雪, 「我地係解咒師, 呢D工作唔使我地做。」
「但..呢度醫生一個都搞得掂晒啦?」
我搖頭道:「我地有職業之分就因為要分工, 呢種工作係魂俱使既強項, 我地就應專注係救人上, 唔通醫護兵以為自己識開槍, 係戰場就一齊上前線?」
新一批傷員由一些消防人員抬出, 魂俱使也在隊伍之中, 我與白千雪又忙了起來。
「我跟埋你地一齊去。狐仙有變化之術, 一但變成傷者或者消防而你地唔發現就麻煩。」擁有看破偽裝的Kelly道。
「我同兩隻狗係門口戒備, 檢查每個出入既人, 以免狐妖混入其中逃離包圍。」
眾人離去, 魔法師們各司其職的處理著妖仙事件。
但為甚麼偏偏又是皇室堡? 皇室堡當年的狐仙通通被北斗會館收拾掉, 絕不可能有殘留。
「醫生呀? 點解唔出動伐魔隊既?」白千雪問道。
「因為伐魔隊大部分係法力高強, 專門對付既係人, 而妖精雖然法力唔及邪術師高, 但相當狡猾, 相比起法力, 有經驗同受過訓練既魂俱使更適合....問黎做咩?」
「冇野, 問問。」
「想見施子雄?」
「唔係啦!」白千雪馬上否認, 「白痴醫生!」
「呃..而且啊, 一D妖精唔可以就咁斬殺, 而要削弱到失去法力先殺得, 歷史上出名既九尾妖狐玉澡前被討伐後, 留低左一塊會散發出致命毒氣既妖石殺生石, 附近變成寸草不生, 人畜俱滅既死亡地帶, 而且相傳妲己, 褒姒, 玉澡前都係同一隻狐仙, 如果連姜子牙都呃到, 變成褒姒繼續為禍人間既話, 我真係好懷疑玉澡前係咪真係死左...」
「會唔會入面個隻就係?」
「...唔會啦。」我笑道, 「係既我都想睇下佢係咪傳說中咁傾國傾城。」
「醫生鐘意妖艷類既?!」白千雪驚慌的看著我道。
「講笑..講笑..」
解咒的工作直到皇室堡內的所有市民通通被搬離前還不能停下, 反瑪那也一直在消耗著, 光是這種強力的魅惑效果就能夠感到這隻狐仙法力之強。不過按Kelly說, 狐仙的道行與她一樣也是一兩百年左右, 怎麼會這樣難以收伏?
「千雪, 呢條友搞掂, 叫救護員黎送佢上車。」
「....」白千雪呆呆的看著前方, 眼神空洞。
「千雪?」
「啊..係...」她累了嗎?
等等, 不對勁。
「千雪, 俾我睇睇!」我捉住白千雪, 卻不敢鼓動反瑪那, 因為如果她真的是中咒的話最嚴重的話可以侵蝕到契約中, 胡亂解咒的話....
「沈默然, 你真係好鐘意佢啊? 真係可愛。」白千雪突然向著我說道, 然後以手指頂著我眉心--
糟了, 這是把現實與夢境---
--
..
..
咦?
「鈴...」鬧鐘打斷了我自己又成為了魔法師的那個夢。
「終於起床啦咩?」一身香氣, 身著圍裙的家姐不滿的站在我房門前道, 「響到連我都醒埋!」
正在看著24小時新聞台無限輪迴報道的父親道:「廿幾歲人仲要個家姐黎叫你起身, 星期日大晒咩, 成何體統!」
媽親從旁邊走過:「醒左就快啦, 趕時間呀, 起床刷牙食早餐!」
「快啦, 整左你最鐘意既餐蛋面。」家姐走到我床邊輕撫我亂得一塌胡亂的瀏海, 「做咩咁多眼淚? 發惡夢?」
「好似.有少少。」
「唔驚唔驚, 夢黎啫, 乖。」
好吧..
拉開窗簾, 陽光穿過窗戶, 白雲在藍天中輕輕滑過, 已經來到南方的春風輕撫我的臉, 我把剛剛那個荒謬的夢轉眼忘記掉, 而是感恩起自己現實的幸福--
真是美好如甜夢一樣呢。
「喂,沈默然!」
生氣的家姐有點可愛。
「黎啦!」
我的名字是沈默然, 這是我在香港的普通日常。
[日常小品][無甜] 《我與家姐在香港的那些年日常》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