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言逆矣
2019-02-25 11: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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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84 紅事變白事
穿雲崖挫陽烽後再過半月,終於迎來這一天......
赤帝突破成尊的慶祝大典。
包皮與諾雅蒂公主的大婚之日。
這段日子以來,包皮足不出戶,日夜在府中閉關,謝絕一切來客,至於慶典與婚禮的佈置全交給下人處理。據說,死腦筋的沙基堤曾多次登門求見,只被拒諸門外。
武王府。
此時,包皮閉目盤坐在蒲團上,臉色蒼白,眉頭皺成川字型,嘴角淌下一行暗紅的鮮血。
他雙手各托一團赤金火,勉強將天火武訣的心法運行一遍,抑壓體內那股恐怖至極的劇痛與寒氣。
研究數月,包皮終於發現聖詛之釘最恐怖的地方並非感官上的痛楚........
是蠶蝕。
蠶蝕的威力隨時日過而增強,速度遠比功力提升更快。倘若現在包皮停功三兩天,恐怕源力不止停濟不前,而是倒退.......
再這樣下去,恐怕先是武功漸失,變成廢人,最後更性命不保。而且,按照現在蠶蝕的速度,不出幾年便完蛋了。
話說回來,熊三和祝融怎麼還不回來呢?
此時此刻,包皮前所未有的惦記老祝融。這一份思念並非因為自己身體的詛咒;並非因為祝融是主神大能,能夠救他的性命。
是孤獨。
火神祝融從那個叫香港的故鄉一路相伴,兩魂一體,經歷過大大小小的難關,彼此推心置腹,情同爺孫。過去的歲月裡,祝融既是他的心臟,更是他的明燈,不論在武道抑或處世,總讓他走在正路上。
事實上,包皮這個月於密不透風的斗室日夜閉關,遠離外界的誘惑,過去一幕幕寶貴回憶在腦海浮現。思來想去,最後終於讓對眼下的一切疑惑。
大家都說我錯了。
那對老將領說我錯了;諾雅蒂說我錯了;相忘和莉莉說我錯了; 師父都說我錯了........
連橄欖都離我而去了。
我有錯嗎?
但,我真的有錯嗎?
為了用這雙拳頭伸張正義,剿滅那些該死的異族,難道我犧牲得還不夠多嗎?
如果祝融回來了,他一定有答案。可是,在祝融歸來之前,自己仍在時間齒輪的縫隙上,只能繼續被推著後背往前跑,一旦停下腳步,就會被齒輪輾成碎片。
一會兒的婚事已成定局,事在必行。
良久,包皮緩緩睜開眼,用布巾拭去嘴角的血漬,然後揚聲讓侍婢和管家進來幫忙更衣。
不一會,包皮換上一身萬火皇城傳統的婚禮裝束,往後梳的整齊黑髮戴上雕花赤冠,棗紅色的絲質衫褲外套上一件背帶赤火圖紋,金銀領及膝長衣。
包皮攤開手,讓侍婢為他整理寬袖,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兩米高的白銀鏡台上。
「你哋覺得點?」
「大人?」侍婢和管家不約而同問。
「叫我不平......好耐無人叫我不平。」包皮苦笑一聲,凝視著鏡中的自己,續道:「你哋覺得點?」
「大人,」管家瞄一瞄包皮,不怎自然地應道:「咳咳,不平。器宇軒昂,著埋呢套禮服之後.....呃,給虎添翼,再上一層樓.......唔係唔係......係幾層樓,同神木都公主締成一對非常相襯,自古美女配英雄啊!」
包皮搖頭失笑:「我唔係想聽奉承嘅說話。我想知道你哋覺得我點?」
「厲害,但好可怕。」侍婢一邊整理包皮的禮服,一邊說道。
包皮好奇地嗯了一聲:「可怕?照直講。」
侍婢遲疑半晌,點頭道:「我哋大家為不平大哥辦事,既係光榮,同時亦提心弔膽。因為你喜怒無常,而且日夜應酬嘅勢力啊,表面稱兄道弟,實情係大家只係想沾金糠,喺你身上得到好處。」
「都毋須提心弔膽吧?而且,只有更多勢力支持,我會更強,大家都會幸福。」包皮不解。
「哎,奴婢要靠武王府嘅差事糊口呢。如果不平大哥有任何差池,我哋又要流離失所,另覓新主啦。雖然奴婢唔識太多大道理,但世一沉百踩乃常事。如果大人失勢,各大門派恐怕見死不救,甚至喺你背後捅刀。」
管家附和道:「係啊!老僕呢啲老骨頭雖然無用,但總算活過三兩百年,見過唔少風雨。世途險惡呀!」
包皮愣神,聳聳肩:「嗯。」
這時候,侍婢和管家雙眼忽然閃過一抹異樣的金色神光,呢喃道:「包皮嘅作用就係保護,剛剛好保護身邊最重要嘅事物已經足夠。」
「你自己又覺得幸福嗎?平安就好囉。」
平安就好。
包皮聽到這句話後,虎軀猛然一震,驚疑不定地看著回復正常的侍婢。
「你.....你地講多次?」
「我?」侍婢和管家搔搔頭:「我哋剛才咩都無講過。不平大哥(不平)?」
「呃,無事無事。可能我太疲累。」
包皮平復心情,深吸一口氣,凝視鏡中的自己。
「差唔多係時候........只可以向前,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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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界的某一個位面,日式快餐店內。
「屌你個閪,你真係唔識㗎喎!我要『牛汁』,唔係牛肉湯呀! 」食客指著一個年輕職員拍桌大罵。
年輕職員充耳不聞,繼續在飯碗中倒汁,直至湯汁溢瀉仍未回過神。
「喂喂!阿直,咪發夢呀。」同事用手肘輕撞年輕職員。
「哎喲,Sorry Sorry!當食牛肉粥囉。最多送多塊包皮畀你送粥。」年輕職員隨手塞了一塊麵包皮到碗中。
「包皮啊,可以救世呢。」
「痴線,痴鳩線!!!我要投訴!!!」食客吐血三升。
「投訴啊,反正我只係一個兼職呢,嘿嘿。香港人,就係俾一個廣告搞彎曬啊!」年輕職員毫不在意地說道。
「哎,我唔煮牛飯......好似煮『勿演』、『懶肉』米線好玩啲呢。」他脫下餐帽,解開髮髻,讓一頭柔順長髮垂下,然後斯斯然離去,消失在人類的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