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藍
2017-01-19 10:41:05
日記:
2016年11月13日 星期日
我中午的時候從噩夢中醒來。
我在那個夢看見貞子抱住已經死去的自己,軟軟的胳膊緊緊地圍住我的頸項,源源不絕的血從我額頭滑落,附近有治銘、家寶哥和大砲。
我滿臉是血,治銘他們蹲在我的身旁,哭到鼻水淚水糊滿了整張臉。
我嘗試呼喚他們,但我像一個出竅了的靈魂一樣,沒有人聽得見我的聲音,也沒有人看得見我。
這時,抱住我的貞子抬頭看我,她美得不似凡人的容顏,就在我的眼前。
她眼睛而流淚而泛紅,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接著,用口形對著我說:
「心配しないで。」
(不用擔心。)
心配しないで…
心配しないで…
心配しないで…
她輕柔的聲音在我腦海中縈迴著—
我的心頭猛然一震!
她重新望向懷裡的我,將另一隻手放到我肉身的額頭上面。
她的唇是那般的白,臉上的肌膚更加蒼白得像透明一般,只有她的目光,亮的就像那刻懸在天際的滿月月光。
我的肉身隨即泛起一層淡淡的白光,不久之後,我額頭滲出的血就止住了。
下一刻,她的身體開始透明起來。
她抬頭對我笑了一笑,明眸之中,千般柔情萬般痛苦,都一一映在眼眸裡。
天地間,忽然全部安靜下來,只有一個聲音,撕心裂肺般吼叫著:
「唔好啊!!!!」
之後我便從夢裡驚醒,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冷汗浸濕了衣服。
忽地,身邊傳來一聲輕呼,我轉頭望去,發現她就睡在我的身旁,仿佛從未這般接近過。
她安靜的背對著我睡著,胸口緩緩的起伏,嘴角微微笑著。
貞子…
她在這裡…
她還未消失…
我再也忍不住淚水,將她緊緊抱入懷裡,眼淚撲簌簌的劃過我的臉頰。
她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似乎被我弄醒了。
但她什麼都沒有說,把手輕放在我的手背上,溫熱了我冰涼的手,也撫慰了我內心的痛楚。
我緊緊擁著她,她身體的實感使我內心安心了一點,於是重新閉上了眼睛,稀裡糊塗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之後就被鬧鐘叫醒。
再次醒來的時候,貞子仍在我的懷裡,她的身體微微聳動了一下,似乎也被鬧鐘醒弄醒。
我對著她的背影說:
「おはよう。」
(早安。)
「おはよう。」她低聲的說。
(早安。)
「ベッドから出ますか?」我說。
(我們下床吧?)
「ええ—」
(嗯—)
我鬆開了抱住她的手,她的體溫仿佛還存留我的手上。
我在床上坐了起來之後,看見治銘還在倒頭大睡,我這才留意到他的下巴還有一點紅腫,不知道他的傷勢如何?
我看了看牆上的鐘,時間是下午一時零五分,即代表我睡了六個小時。
我的身體得到休息之後,我精神了很多。
然而,由於已經兩天沒有洗澡,於是我匆匆忙忙地往公用浴室草草地洗了個澡,之後便趕回房間收拾好行裝,將抗電磁波窗簾布也拆了下來放進背包裡面,雖然我直覺認為組織短時間之內不會再派人來,但小心駛得萬年船。
離開房間之前,我拍醒了治銘,跟他說我要跟貞子外出了,他眼睛半睜,迷迷糊糊地說:
「有事就打俾我啦—」
他說完之後便重新睡了回去。
由於剩下的時間不多,分秒必爭之下我牽著貞子急步走到火車站。
途中,我無意中朝她一看,發現她輕輕喘著,嘴唇失去了血色。
我立即嚇得停住了腳步,一臉驚慌的問她:
「大丈夫ですか?」
(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