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擊
Kenny曾對失戀我說過,即使眼前是世界末日,我們一樣穿着得體,挺起胸膛,硬著頭皮去迎接,告訴那些傷害自己和看不起自己的人,我還未死,我還好得很。
往日極具品味和悉心打份的Kenny跑了去那?
我走了過去不禁問道,
「你.....搞咩呀?」
他眼神有點呆滯的說,
「諗唔到點襯,咪叫工人求其拎套衫畀我。」
「佢似係拎自己套衫畀你喎。」
「係咩?我覺得是但啦,你係咪有心事呀?講完我就返去瞓。」
「你除咗瞓仲有咩做?」
「煲劇,問工人問啲員工有咩劇好睇,佢推介咗幾套好熱門嘅韓劇畀我睇。」
「不如睇下啲輕鬆啲啦。」
「有呀,基神推介咗幾套av畀我,話係深宵良伴,但我睇睇下瞓著咗。」
「......」
「你唔係話有心事咩?」
「都算係嘅。」
「講啦,一醉解千愁,如果失戀嘅咪推介返啲韓劇同AV畀你睇。」
「不了!我嘅心事好簡單,就係我女朋友想去英國讀Art。」
「讀書好呀,讀書時期嘅愛情至係最真。」
「你醉啦巴打啦。」
「咁佢幾時去讀呀?」
「佢報咗,但人地都未有信話收唔收佢。」
「唉,咁到時再算啦,邊有一生一世嘅愛情,只有一生一世嘅回憶,再到時唔係你咪跟埋過去,你怕揾唔到嘢做唔緊要,我介紹你去我表哥喺唐人街開嘅餐廳度做。」
今晚的Kenny十分感性,我更加可以肯定他的心已經傷透了。
「多謝啦,講返你自己啦。」
「我?」
「係呀,睇下我有咩可以幫到你啦?你成日都咁撐我,到我撐返你。」
「真?」
「你講啦。」
「我而家真係唔想Monnie結婚,想佢同返我一齊,你.....」
「不如.....你睇開啲呀?」
「喂!一場兄弟,你係咪咁呀?我地十幾年朋友呀!你唔係唔幫我呀?」
「喂,一場兄弟,你無理由要我去幫你開光呀?而且你都無可能接受到啦?」
他想了一想,
「Monnie仲有1個月至結婚,我......仲有時間克服。」
「......」
「Monnie係一定要結婚。」
「點解呀?我就係想知點解?」
「我有問過Monnie。」
「咁係點解呀?」
「佢有咗呀,4個月啦!面對現實啦!」
Kenny突然靜了下來,只見他的雙眼漸漸紅透,默然不語的拿起酒杯,一邊自斟自喝;
我知道這麼多年來,Kenny在外如何玩得瘋狂,但是心目中女朋友的位置和身份一直都是懸空,而這個秘密亦只有我知道。
可能這回事有點矛盾,但事實確是如此。
隔了一會,他淡淡的說了一句話。
他說,他一直都在找,找一位代替或填滿這個位置的人,他一直都在挽回,挽回本來屬於這個位置的主人。
我知道,他已經很努力去表達心意,可是她都沒有留下。
這個晚上,他沒有哭泣,只是默默的喝著酒。
在他醉倒的時候,他也是十分平靜,只是我知道他哭了很久,哭了一段很長的時間.....在心裡。
那晚以後,Kenny無心工作,也漸漸對自己的事業愛理不理,向來愛要面子的他,對外聲稱夜夜笙歌,但實情上他另找一間較為偏僻和無客的酒吧,每晚都在那裡賣醉,就像避世的一種。
我偶爾會探望他,有時間更會攜同「武田玲奈」去探望,希望他感受多一點暖意和振作。
失戀未必讓人可以意志消沉至此,但一件堅持了這麼多年的事情宣告失敗,這才是他最承受不了的事情。
最終,我和「武田玲奈」的送暖計劃沒有任何成效,就在Monnie出嫁的那天,在美滿的一天,在一片祝福聲下,Kenny意外地出席了Monnie的婚禮,他若無其事的握手祝福和鼓掌。
大概,在播放婚禮樂曲的時候,他心裡播放著,我這樣討厭,他完美如此,能共你Hold Hole地相處......
翌日,他放下了自己的生意和事業,悄悄的離開香港,環遊世界,對外聲稱要上盡全球的美女;
有人說過,要看一個男人有多傷,就要看他放棄了甚麼?
他放棄了自己建立的一切。
他每星期都會對我報到,以示他還健在。
最令我難忘的是他在巴黎是寫下的一句;
他說,兩個人的旅行是浪漫,也是一場考驗,但一個人的旅行,看似自由,但又有點似流浪。
記得在Kenny離開香港後一段時間,他和基神建立的事業也因為眾多的理由,而其中一項理由是基神不滿Kenny的愛理不理,最終在二人擁有不同的原因和經歷下,兩間分店亦宣告結業。
那一刻,我不知道心血附諸流水會使局內人有多沮喪,而我這位旁觀者只能握腕長嘆。
那個時候我在想,倘若幸運還在,還足以讓我心想事成多一遍,我希望Kenny早點收拾心情回來。